第394章 避重就輕
    軍統(tǒng)上海站會議室。
    只有王芳雄、高非、左楓和陳秘書四人。
    左楓正在介紹相關情況:“……根據(jù)我們掌握的情況,死者之一趙亮,化名李路,一個月前從河北來到上海,是共黨特科骨干人員。另一死者張阿彪,無業(yè),是一個劣跡斑斑的慣偷。”
    王芳雄:“共黨的人,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一個賊的家里?”
    高非:“站長,這個張阿彪我也認識,考慮到他在新街口一帶很吃的開,我曾經(jīng)讓馬群多留意他,準備考察一段時間,看看能不能把他展成我們的線人。”
    高非這是在為自己接觸過張阿彪做鋪墊,若是因為這個查問起來,他也能有一番合理的解釋。
    王芳雄:“馬群有沒有向你匯報過這件事的進展?”
    高非搖搖頭,說道:“沒有。馬群這個人,做事也很沉穩(wěn),事情沒有落實之前,他一般不會上報。”
    左楓:“站長,我們在丁凱文和趙亮身上,現(xiàn)了兩張昨晚九點鐘開往河北的船票。以此推斷,丁凱文確系共黨分子,這次應該是準備和趙亮一起返回冀中!而張阿彪很可能是共黨的線人!”
    王芳雄沉思了一會,說道:“現(xiàn)場不是還有一個我們的人嗎?把他叫進來!”
    幾分鐘后,韓三來到會議室內(nèi)。
    王芳雄看了看,說道:“說說事情的經(jīng)過。”
    韓三:“昨天馬組長、我、還有阿龍,去監(jiān)視丁凱文……”
    王芳雄打斷他的話,說道:“馬群為什么要監(jiān)視丁凱文?”
    韓三:“丁凱文表面上離開上海,實際上并沒有走,馬組長認為這件事很可疑,所以才對他進行監(jiān)視。”
    左楓在一旁說道:“站長,這的確很可疑。大張旗鼓的走,偷偷摸摸再溜回來,丁凱文如果不是共黨,為什么要搞這種把戲?”
    王芳雄默然片刻,對韓三說道:“你繼續(xù)說。”
    韓三:“昨天晚上跟蹤到新街口,馬組長在偷聽了他們談話時,被丁凱文察覺,所以才生了交火。”
    左楓嘆息著搖搖頭,說道:“丁凱文粘上毛比猴還精,馬群太不小心了。”
    高非:“雙方誰先開的槍?說一說交火的過程。”
    韓三:“……馬組長開槍擊斃了張阿彪,藏在門后的趙亮用匕刺死了阿龍,馬組長開槍打死趙亮,他自己也被丁凱文打死,我趁機開槍打中了丁凱文。”
    左楓聽的直皺眉,說道:“韓三,你這說的像是繞口令一樣!”
    韓三低下頭,說道:“對不起,左處長,我沒什么文化,不會說話。”
    王芳雄并不在意,說道:“不會說話不要緊,能把事情說明白就行。”
    高非揮了揮手,說道:“你先下去吧。”
    “是。”韓三躬身退了出去。
    王芳雄凝神思索了一會,說道:“陳秘書,記錄。”
    陳秘書連忙掏出鋼筆,打開隨身攜帶的便箋。
    王芳雄:“我站行動處十組組長馬群,在抓捕共黨間諜案中,擊斃諜匪兩人,不幸以身殉職!其行為符合優(yōu)厚撫恤之規(guī)定,特別提請追授嘉獎!軍統(tǒng)上海站王芳雄。”
    高非站起身,敬了一個軍禮,說道:“我替馬群的家人向站長表示感謝!”
    王芳雄嘆息著說道:“我能做的只有這么多了……另外,馬群是行動處的人,剩余善后的事情,就由你負責處理吧。”
    高非:“是!”
    等到王芳雄走出會議室,左楓笑道:“高處長,知道站長這叫什么嗎?”
    高非:“什么?”
    “這就叫避重就輕!”
    “什么意思?”
    “當初站長要是把報告寫重一點,哪還有丁凱文的活路?也就不會生昨晚的事!說起來,這件事他是有責任的!”
    “左處長,這種話,你可不要亂講。”
    左楓一攤手,說道:“我說什么了?我什么也沒說!”
    高非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頭,邁步走出會議室,對站在門口的韓三說道:“跟我來。”
    兩個人一前一后回到行動處處長辦公室。
    韓三一時沖動斃了丁凱文,現(xiàn)在想想也很害怕,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是錯是對。
    高非:“韓三,馬群死了,十組現(xiàn)在缺一個組長,你來當這個組長。”
    韓三嚇了一跳,連連擺手說道:“處長,我知道自己半斤八兩,跟著您跑跑腿還行,當組長我可沒那兩下子。”
    高非:“誰也不是天生就會當官,你缺少的就是歷練和經(jīng)驗。”
    韓三:“可是論起資格,十組的任何人都比我強。”
    高非:“我讓你當,你就放心大膽的當!通過這次的事情,你已經(jīng)夠資格了!”
    韓三忍不住低聲說道:“處長,您……真的是**?”
    高非略一思索,決定還是先不跟他說實話的好,畢竟自己還有一點回旋的余地。
    想到這,高非嘆道:“韓三,你跟了我這么多年,你覺得我會是共黨嗎?”
    韓三猶豫了一下,說道:“可是昨晚的事情……”
    高非:“丁凱文為了重回上海站,聯(lián)手馬群設局坑我,說我替共黨偷運糧食,這是要置人于死地的罪名!你說我能輕饒了他們嗎?”
    韓三雖然有些半信半疑,但是也不敢刨根問底的追問,在軍統(tǒng)受訓這么久,他當然明白有些不該打聽的事情最好不要多問。
    打走了韓三,高非起身來到一樓審訊室。
    行刑手正坐在椅子上抽煙,審訊室再沒有其他人,這讓高非很吃驚,難道曾潤澤招了?
    行刑手看見高非走進來,連忙站起來躬身致意,說道:“高處長。”
    高非點點頭,問道:“犯人呢?”
    “送到醫(yī)務室上藥去了。”
    “招了嗎?”
    “還沒有。”
    “沒招供怎么就送去治傷?”
    “犯人的傷口有些化膿,厲副處長擔心會感染,所以先給他治療一下。”
    “厲副處長呢?”
    “剛剛才走。”
    高非轉身走出審訊室,上樓來到情報處一科辦公室,厲先杰只穿著一件襯衫,半躺在沙里休息。
    看見高非進來,厲先杰坐起身,說道:“我剛剛聽說,你們行動處的馬群死了?”
    高非點點頭,說道:“對,還有丁凱文。”
    厲先杰:“到底是怎么回事?丁凱文不是去美國了嗎?”
    高非:“回頭你調(diào)閱卷宗,就什么都明白了,說說你的案子吧。”
    提起自己的案子,厲先杰往沙上一靠,說道:“我現(xiàn)在挺佩服**,真是不缺硬骨頭的漢子,以前有一個丁帆,現(xiàn)在又有了一個曾潤澤,都是一樣的寧死不屈!”
    高非:“那你準備怎么辦?關進監(jiān)獄?”
    厲先杰搖搖頭,說道:“我是準備將他送進監(jiān)獄算了,可是站長說,明天有一種新的刑具運過來,正好拿曾潤澤做一次實驗。”
    高非:“什么新的刑具?”
    厲先杰:“電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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