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墻倒眾人推
    高非在昨天晚上,就已經(jīng)得到確切消息:江鶯確實曾經(jīng)是自己人,但是在來到上海之后,就被紙醉金迷的花花世界迷住了眼,對上級分派的任務(wù),要么消極怠工,要么干脆不聞不問,因為這個原因,她早就被組織除名。
    得知這個消息之后,高非暗自松了一口氣。但是在看到丁凱文愁眉不展的樣子,他忽然想到能不能利用這件事,做一些文章,借助敵人的手除掉丁凱文!
    湯明宇:“現(xiàn)在不是了……是啥意思?”
    高非:“江鶯在兩年前就已經(jīng)脫離了共黨!”
    湯明宇愕然半晌,連聲說道:“長官,長官,你們千萬別信她!這一定是她耍的詭計!這女人就是個黑心的騙子!”
    高非:“信還是不信,我們自有判斷,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出去吧。”
    湯明宇站起身,垂頭喪氣的走出審訊室。
    高非吩咐人:“把江鶯帶來!”
    十幾分鐘后,江鶯被兩名女特工帶進審訊室。
    高非:“江鶯,對于你已經(jīng)脫離共黨的事,我們還在進一步調(diào)查中。不過,你可以找一個保人,暫時離開這。”
    江鶯一點都看不出不慌亂,微笑著說道:“長官,你貴姓?”
    高非:“我姓高。”
    旁邊有特務(wù)進一步介紹著,說道:“這是我們行動處高處長。”
    江鶯:“高處長,我不太明白,我提供了人證,為什么還需要保人才能出去?”
    高非從煙盒里抽出一支煙,點燃之后深吸了一口,說道:“你提供的人證,雖然也算是社會名流,但是他的證言是否屬實,我們還需要進一步調(diào)查!”
    江鶯想了想,說道:“請問,保人需要什么條件?”
    高非:“富賈紳士、社會名流、政府公職人員,都可以。”
    江鶯眼睛一亮,脫口說道:“我想請丁凱文丁科長為我做保,可不可以?”
    高非就是在等這句話,如果江鶯一時之間沒想到丁凱文,他還在考慮怎么才能不著痕跡的把她引到這上來。
    高非:“丁科長如果愿意為你擔(dān)保,當(dāng)然沒有任何問題!”
    丁凱文此時正在辦公室里團團亂轉(zhuǎn),他還不知道審訊結(jié)果怎么樣了,自己和江鶯關(guān)系特殊,又不好太明顯的去打探消息。
    “鈴鈴鈴鈴鈴!”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
    丁凱文連忙拿起電話:“喂?”
    電話另一端是江鶯的聲音:“凱文,我現(xiàn)在需要一個保人才能被釋放,你愿意做我的保人嗎?”
    丁凱文驚喜的說道:“你要被釋放?這么說,你的事沒問題了?”
    江鶯:“你們軍統(tǒng)人員都是火眼金睛,我如果有問題,怎么可能被釋放呢?”
    “太好了!”丁凱文一顆心總算放進了肚子里,他最擔(dān)心的事沒有發(fā)生,也就是說自己不會受到任何牽連。
    江鶯嬌嗔著說道:“別光顧著叫好,你倒是愿不愿意做我的保人呀?”
    丁凱文略一思索,說道:“當(dāng)然沒問題,你等一會兒,我這就去辦理手續(xù)!”
    他沒有太擔(dān)心做保人的事,在他看來這都是在走過場,而且既然江鶯沒有共黨嫌疑,他要是不做這個保人,以后兩個人還怎么交往。
    站長室內(nèi),高非正在匯報這次案情的經(jīng)過。
    “站長,經(jīng)過調(diào)查,江鶯確實在兩年前脫離了共黨。而且有丁凱文愿意替她做保,您看是不是可以就此結(jié)案?”
    王芳雄拿起供詞和證人證言看了一遍,說道:“脫檔這種事,共黨那邊有,我們這邊也不少,倒也不奇怪。丁凱文為什么愿意做保人?他和這個女人是什么關(guān)系?”
    “江鶯自己說,她和丁凱文是男女朋友關(guān)系。”
    “丁凱文怎么說?”
    “他沒有否認。”
    “沒否認,就是默認了!”
    “站長,丁科長是單身,有一兩個女性朋友,也算是正常。”
    “哼,這個丁凱文,在別的事情上精明強干,在女人方面卻是太沒品!俗話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怎么能找一個戲子?上海沒女人了嗎?”
    “站長,那這個江鶯我就放了?”
    “丁凱文要是連自己的女人是不是共黨都分辨不出來,他這個情報處二科科長也不用再干了!既然他愿意做保,就放了吧!”
    “是!”
    回到行動處,高非立刻命令將江鶯釋放。
    雖然毫發(fā)無損的被釋放,江鶯的心情還是很糟糕。被湯明宇在大庭廣眾之下,把自己的過往抖落一個底掉兒,將來無論自己怎么解釋,恐怕都會遭人詬病。
    她乘坐電車回到大舞臺戲院,只見臺上正在排練《孤島英雄》,一名女演員站在臺上說著自己的臺詞。
    她連忙來到導(dǎo)演跟前,說道:“導(dǎo)演,我回來了。”
    導(dǎo)演看了看她,冷淡的說道:“回來就好,今天沒有你的戲,回去休息吧。”
    江鶯:“導(dǎo)演,臺上不是在排我的戲嗎?我現(xiàn)在狀態(tài)很好,今晚就可以上臺演出。”
    導(dǎo)演嘆了口氣,說道:“江鶯,你家里的事情處理完了嗎?”
    江鶯有些尷尬,說道:“導(dǎo)演,你放心,我現(xiàn)在和他不存在任何關(guān)系,我……”
    導(dǎo)演打斷她的話,說道:“我勸你還是休息一年半載,等到這件事風(fēng)平浪靜,再復(fù)出也不遲。”
    江鶯急忙說道:“導(dǎo)演,我不需要休息,我還可以演戲,你們難道就能因為一個陌生人說了幾句話,就不用我了嗎?”
    幾個女演員在一旁吃吃的笑著,低聲說道:“明明是她丈夫,還說是陌生人……真是不要臉,坑人家,一點羞恥感沒有……”
    那幾個人都是不入流的小演員,江鶯從來沒把她們瞧在眼里,聽見這些人談?wù)撟约海喼笔亲屓瞬荒苋淌堋?br/>
    她霍然變了臉色,厲聲說道:“你們說誰呢?說誰不要臉?”
    起初幾個女演員都閉了嘴,沒有繼續(xù)和她爭吵。
    江鶯冷冷的說道:“再讓我聽見有人在背后亂嚼舌頭,我撕爛她的嘴!”
    其中一個女演員不干了,站起身說道:“江鶯,別以為別人都怕你!我告訴你,不做虧心事,就不怕鬼敲門!自己敢做的事,現(xiàn)在不敢承認了?哼!”
    江鶯冷著臉,走近那個平時見她恭恭敬敬的女演員面前,說道:“阿彩,連你也落井下石,好啊,你就說我做了什么虧心事了?說啊!”
    名叫阿彩的女演員被她的氣勢震懾住,退了幾步,嚅嚅著說道:“又不是我一個人說,大家都這么說……”
    江鶯這些年,一個女子能在上海電影界混出一點名氣,憑的就是狠辣敢說敢做,她也深知自己的優(yōu)點,今天要是不把這些鎮(zhèn)住了,以后自己在劇組就沒法混了。
    她車轉(zhuǎn)身,用手點指著:“大家說的?來,給我站出來,大家都是誰?站出來!讓我認識認識!”
    導(dǎo)演終于忍不住了,怒道:“江鶯,你鬧夠了沒有?你的那點破事,還用誰說嗎?你自己看看去!”
    說著他抓起兩份報紙,扔在江鶯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