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轉移路線
    會議室陷入一片沉寂,每個人的臉色都掛著焦慮和不安,木村雅山很滿意看到這種場面,這讓他有一種主宰別人命運的快感。
    “還有一件事,我要在這里說一下。李士群先生做為帝國最值得信賴的朋友,他的去世讓我們深感惋惜和哀痛!但是最近卻有人不斷的散布謠言,說是我們日本人毒死了李先生!這純屬是無中生有!是對日華關系的破壞,是對皇軍別有用心的污蔑,更是對天皇陛下的大不敬!對此種行為,我們決不能姑息!”
    木村雅山向門口的憲兵一揮手:“把人帶進來!(日語)”
    兩個日本兵推搡著一個滿身傷痕的男子走進會議室。
    安國志站起身:“這不是……鮑組長嗎?”
    木村雅山點點頭:“沒錯,他就是你們行動處六組組長鮑建生!也是我們抓到的造謠者之一!”
    鮑環(huán)平哀求著:“安處長,救救我……”
    木村雅山不容安國志開口,對身邊的澀谷說道:“澀谷少佐,執(zhí)行吧!(日語)”
    澀谷從槍套里拔出南部式手槍,打開保險,手指扣動扳機,“砰!砰!砰!”一連開了三槍,三槍全部射在鮑建生頭部,鮮血腦漿四處迸濺,幾個坐在鄰近的人,紛紛起身躲避。
    木村雅山冷冷的說道:“如果以后誰膽敢再拿這件事胡說八道,一經查實,他就是你們的榜樣!”
    在座的人心里都明白,處決犯人哪有在會議室里就開槍殺人,而且槍槍都是打在腦袋上,鮑建生的臉部血肉模糊,像一個血葫蘆,已經看不清本來的模樣,這是擺明了殺雞給猴看!
    木村雅山和澀谷對丁默邨額致意,昂頭挺胸闊步走出會議室,在憲兵的前呼后擁下,耀武揚威的離開特工總部。
    …………
    一個月后,高非的住處。
    夏菊的傷勢基本痊愈,每天足不出戶,在家里洗衣做飯,收拾房間。她喜歡這樣繁瑣的家務事,如果可以的話,她才不想當什么特工,成為高太太,是她目前最大的心愿。
    房門一響,高非拎著一個食盒走進來:“夏菊,今天不用做飯了,我在飯館買了現(xiàn)成的回來。”
    夏菊接過食盒,打開一看,除了熱氣騰騰的白米飯,居然買了四個菜,清蒸鯧魚、紅燒蝦、涼拌竹筍,外加半只燒雞。
    “你怎么買這么多菜?我們兩個怎么吃的完?”
    “你先把飯菜擺上,然后我再跟你說。”
    “神神秘秘的。”夏菊一邊說著,一邊把飯菜擺到桌子上。
    高非拉著夏菊坐下來,說道:“我剛剛去了一趟聯(lián)絡點……”
    “篤篤!”外面?zhèn)鱽砬瞄T聲。
    高非和夏菊對視了一眼,站起身從腰里掏出手槍,打開保險,頂上子彈,走到門的一側:“誰呀?”
    “是我。開門!”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高非的神經松弛下來,把手槍重新別在腰上,伸手打開房門。厲先杰四處張望著站在門口,手上還拎著一瓶威士忌。
    “你怎么來了?”高非讓他進來,探身向外看了看。
    厲先杰走進屋子里:“放心吧,后面干凈著呢。”
    夏菊站起身:“厲組長。”
    厲先杰:“在家里還叫什么厲組長,這又不是特工總部,叫我厲大哥就好了……呦,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這么豐盛?高非,為了節(jié)省開支,委座的早餐都已經簡單到一杯清水,兩片面包,你這生活是不是太奢侈了?”
    高非指了指厲先杰手里的洋酒:“咱們彼此彼此,你的一瓶洋酒,比這桌子菜可值錢多了。”
    厲先杰:“我這是手底下人送的,不要白不要。”
    高非:“你到我這來就不怕被人盯上?”
    厲先杰:“你以為現(xiàn)在還是以前的76號?這次日本人搞的裁撤,總共裁掉一多半人,剩余的人還被一分為二,變成兩個局,實力和當初相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高非:“所以你大白天就敢肆無忌憚的來我這?”
    厲先杰:“我現(xiàn)在是第一局行動隊隊長,多少還是有一些自由空間!剩下這些人,查外人都人手不夠,哪有精力盯著自己人。”
    高非對夏菊說道:“你剛才不是擔心這些菜吃不完嗎?現(xiàn)在好了,生力軍來了。”
    夏菊:“厲大哥來了最好,三個人吃飯還熱鬧。”
    高非:“你最好把‘熱’字去掉。”
    三個人說說笑笑圍坐在桌子旁,開始吃飯。
    高非:“先杰,日本人為什么要裁撤76號?”
    厲先杰:“四個字,尾大不掉!”
    高非點點頭:“也只有這個說法能解釋了。”
    厲先杰:“高非,跟你說一件事,我昨天接到命令,因為李士群已死,‘斬計劃’也就宣告結束。上面讓我加入你的鋤奸隊,我今天是特意來拍你高隊長的馬屁來了!”
    高非:“哦,那就是說,以后你得聽從我的命令了?”
    厲先杰:“沒錯。”
    高非:“那好。我現(xiàn)在就交給你一項任務,限你兩天內完成!”
    厲先杰:“什么任務?”
    高非忍不住笑:“刺殺汪精衛(wèi)!”
    厲先杰:“滾蛋!兩天時間我都還沒到南京,去哪刺殺汪精衛(wèi)!”
    兩個曾經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笑鬧著舉起酒杯喝了一口。
    高非:“其實今天的飯菜這么豐盛是有原因。我剛剛從聯(lián)絡點回來,明天夏菊就要離開上海,趕赴重慶,這頓飯就算是給她餞行。”
    夏菊:“明天就送我走?”
    高非:“對,明天。”
    厲先杰舉起酒杯:“夏小姐,我敬你一杯,預祝你一路順風!”
    夏菊:“謝謝厲大哥。”
    厲先杰干了杯子里的酒:“高非,你們準備走哪條路線?還是走太倉?”
    高非:“不。這次是上面提供的路線,走水路。從十八鋪碼頭上船,直接到寧波,寧波的軍統(tǒng)站會接應夏菊,再轉道去重慶。”
    厲先杰放下酒杯,沉吟著:“有件事你恐怕不知道,昨天夜里,共黨在十八鋪碼頭刺殺了他們的叛徒鄭榮軒,憲兵隊和偵緝隊正在那一帶大肆搜捕。這個節(jié)骨眼上,選擇這條路線,會不會有危險?”
    高非:“鄭榮軒?清鄉(xiāng)委員會那個鄭榮軒?”
    厲先杰:“如果不是他,日本人也不能這么大動干戈。不過,共黨是真能沉得住氣,鄭榮軒都叛變一年了,他們居然才動手鋤奸!”
    高非:“共黨在上海的實力有限,他們只能這樣先讓鄭榮軒放松警惕,在所有人都認為這件事已經風平浪靜的時候,再突下殺手,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