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一宿，上午十點多鐘的時候，侯濤實在堅持不住，囑咐其他人：“你們盯緊一點，我小睡一會兒。”
    眼睛還沒閉上十分鐘，車門一響，丁凱文和董茂先后坐進(jìn)車?yán)铩?br/>     “丁組長，我就是打了個盹，他們看著呢。”侯濤慌亂的解釋著。
    丁凱文看了一眼他滿眼的紅血絲，說道：“這件案子要是成功了，我給你放一個月的假，讓你睡個夠！但是現(xiàn)在不說睡覺的時候，你指望他們，他們還指望著你，萬一都是這樣，目標(biāo)跑了怎么辦！”
    “丁組長，我知錯了，下次不敢了。”
    “再有下次，你就去總務(wù)處混日子去吧！”
    “是！”
    “他出來沒有？”
    “還沒有。”
    “昨天到現(xiàn)在，有人和他接觸過嗎？”
    “沒有。”
    “只要沒人和他接觸就不怕……”
    “丁組長，目標(biāo)出來了！”一個特務(wù)說道。
    丁凱文連忙示意車?yán)锶朔诺蜕眢w，掀開車窗簾向巷子口望去，王鳳山拎著皮包從巷子里走出來，步行走到電車站，站在等車的人群中。
    丁凱文：“去兩個人跟上他！一定要盯住他在車上和什么人接觸！”
    “是！”
    兩名特務(wù)也混在等車的人群中，十幾分鐘后，電車緩緩駛過來停在站點，人群一個接一個上了車。電車剛要啟動，王鳳山又急忙著擠下車，電車隨即駛離。
    已經(jīng)上車的特務(wù)干著急沒辦法，王鳳山招手叫過一輛黃包車：“去寧波路。”
    黃包車?yán)貘P山向相反的方向走去，他自以為擺脫了所有潛在的危險，殊不知在他身前身后最少已經(jīng)有五六雙眼睛在盯著他！
    侯濤：“丁組長，他拎的皮包就是昨天在銀行取錢的那只。”
    “看起來他這是要去和他的同黨接頭！”丁凱文開著車遠(yuǎn)遠(yuǎn)的跟在王鳳山身后。
    黃包車到了寧波路，車夫問道：“先生，在哪里下車？”
    王鳳山：“遠(yuǎn)香茶樓。”
    黃包車停在茶樓門口，王鳳山付了車錢，回身看了看四周，然后才邁步走進(jìn)茶樓。按照約定，他要在這里把活動經(jīng)費交給高非。
    “先生，您幾位？”
    “兩位。等一下還有一個人來。”
    “您二位是坐包間還是坐散臺？”
    “我們坐包間，有生意談，包間說話方便……”
    “鈴鈴鈴鈴！”柜臺上的電話響起，老板拿起電話：“喂，這里是遠(yuǎn)香茶樓……哦，請稍等一下。哪位是李良先生？”
    王鳳山：“我就是。”
    老板把電話遞過去：“找您的電話。”
    王鳳山接過電話：“喂？”
    電話另一端，高非說道：“你聽我說，不要回頭看。你已經(jīng)暴露了，剛進(jìn)去的兩個客人，是76號的人。”
    王鳳山心里暗暗吃驚，表面上不露聲色：“你什么時間到？這筆生意不當(dāng)面談，那怎么能行。”
    高非：“你要求坐四號包間，靠右側(cè)地板下面……”
    “好，我知道了。那我再等你一會，你要是還不來，我可就走了。”
    王鳳山放下電話：“伙計，我就坐四號包間吧。”
    伙計：“好的，先生，您跟我來。”
    高非順手拿起柜臺上的一疊報紙：“老板，報紙借一下，打打時間，等人太無聊。”
    老板十分理解的笑笑：“當(dāng)然。您隨意。這些報紙就是給客人解悶的。”
    王鳳山跟著伙計走進(jìn)包間，把皮包放在桌子上：“先給我上一壺毛尖，一碟瓜子，一碟拼盤點心。”
    “好的，您稍等。”
    等到伙計把茶點上齊，帶上門出去之后。王鳳山立刻蹲下身子，在地板右側(cè)的邊緣摸索了一會，掏出鑰匙小心翼翼把一塊已經(jīng)鋸開的地板塊拿下來。他快的把皮包打開，拿出鈔票一疊一疊塞進(jìn)地板下面，然后把那塊地板重新嵌進(jìn)去。
    皮包沒了錢，形狀立刻癟下去。王鳳山把幾張報紙揉了揉，都塞進(jìn)包里，讓皮包看起來和自己拎進(jìn)來的時候一樣。
    十幾分鐘后，一個穿著白色短褂的男人走進(jìn)茶樓，敲開四號包間：“你是李良先生嗎？”
    “對，我是。”
    “有人讓我來取一只皮包。”
    王鳳山把皮包交給你，那個男人二話不說，轉(zhuǎn)身就走。坐在散臺假裝喝茶的董茂立刻跟著出來，走到丁凱文車窗旁，低聲說道：“前面穿白短褂的男人取走了皮包。”
    “李良呢？”
    “他還在包間里面。”
    “讓齊老二帶幾個人跟著取錢的人！繼續(xù)監(jiān)視李良！”
    “是！”
    王鳳山等那個人取走了皮包，看了看時間，站起身說道：“伙計，結(jié)賬。”
    “目標(biāo)出來了！”
    “跟上他。”
    王鳳山叫上一輛黃包車：“三馬路。”
    丁凱文的人6續(xù)都跟在后面。
    大約幾分鐘后，茶樓電話響起：“遠(yuǎn)香茶樓嗎？我要定一個包間，十分后就到。四號包間。”
    …………
    王鳳山到了三馬路，下車付錢，邁步走進(jìn)一家面館：“伙計，來一碗肉絲面，多放蔥花。”
    吃完了飯，在附近的水果攤買了一些水果，然后走進(jìn)一家衣帽店，買了一身新衣服，信馬由韁的四處閑逛，一直逛到傍晚，這才乘坐電車回到家中。
    丁凱文思索著：“這家伙在玩什么把戲……那個拿走皮包的人情況怎么樣？有沒有什么人和他聯(lián)系？”
    “他拿到皮包后，就去了元寶街的興旺酒館吃飯，一個半小時之后，他進(jìn)了飯館對面的一家釘房，剛才打電話問過，他剛剛出來，齊老二他們正在跟著他。”
    丁凱文回上海的時間不長，對‘釘房’這個詞還比較陌生：“什么是釘房？”
    “就是窯子。”
    “哦？帶著那么多的錢去嫖女人？這可透著奇怪……走！帶我去看看。侯濤，你帶人繼續(xù)守在這，千萬不能再疏忽大意，一定要看住目標(biāo)！”
    “是！”
    丁凱文開著車在特務(wù)的指引下，很快就在一條小馬路上看見了那個拎著皮包的人。他手里拎著皮包，悠哉悠哉的走著，對身前身后毫無防范，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情報員該有的樣子。
    他難道是故意做出這副樣子？
    丁凱文盯著他手里的皮包，凝神想了一會，忽然說道：“不對！動手抓他！”
    齊老二和幾名特務(wù)沖上去，一腳踹翻那個歡樂的像是撿了錢的家伙，槍管頂在他頭上：“別動！老實點！”
    “不動，我指定不動！幾位大爺，這是怎么回事？”
    丁凱文下了車，走過去拿起掉在地上的皮包，打開一看，里面除了幾張皺巴巴的報紙，什么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