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一百零四杯綠茶
佟真真沒想到佟雪綠會突然踹自己。
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初夏,但驟然掉進水里,她還是冷得直打哆嗦。
更慘的是她不會游泳!
此時的佟真真完全忘記了自己是救了三個溺水之人的女活雷鋒,像一只落湯雞一樣瘋狂地掙扎。
“救命啊,我不會游泳……快救我……”
掙扎中她連喝了好幾口喝水,被嗆得喉嚨鼻子幾乎窒息了。
佟雪綠欣賞了一下佟真真掙扎的模樣,才對河邊的工作人員道:“你們還不趕緊救人?”
佟真真死不足惜,但她還沒有發(fā)揮工具人的作用,怎么能輕易就死了?
檢察廳的干事們這才回過神來,相繼跳進河里去救人。
兩個干事游到佟真真身邊,扯著她的手把她救上岸邊。
佟真真這會兒已經(jīng)喝了不少喝水,上岸后一邊哆嗦一邊嘔吐,整個人十分狼狽。
可更狼狽的還在后頭。
她今天為了向佟雪綠炫耀,特意穿了新做的“的確良”連衣裙出來。
“的確良”這種布為什么在后來會被淘汰,就因為它有兩個致命的缺點。
一個是不透氣,冬冷夏熱;另外一個就是一遇到汗或者水會緊緊粘在身上,而且變得很透明。
這會兒佟真真身上的“的確良”就緊緊粘在身上,后面的裙子還粘在了屁股縫里,身上的內(nèi)衣褲明明白白顯露出來。
就十分尷尬。
在場的男人們臉漲得通紅,都不敢直視佟真真。
佟雪綠看著岸邊猶如穿了透|視裝的佟真真,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她真沒想到“的確良”遇到水之后會變成這樣,溫如歸送給她的那條“的確良”裙子,以后只怕要束之高閣了。
幾個孩子跑到河邊,指著佟真真笑了起來。
“哈哈哈你們看,那個女人褲|衩露出來了!”
“她的裙子為什么會塞到屁股里面,這樣不會難受嗎?”
“她可能是拉屎沒紙擦屁股吧?”
佟雪綠:“……”
眾人:“……”
佟真真聽到孩子的話低頭一看,頓時發(fā)出一陣尖叫聲:“啊啊啊……”
她雙手捂著胸,可發(fā)現(xiàn)裙子下方也變得很透明,她趕緊分出一只手護著下面,可這樣一來就沒手去扯屁股縫的裙子。
總之就是尷尬到讓人腳趾摳出一棟別墅出來。
副廳長走過去,指揮干事們把佟真真帶走:“把人趕緊給我?guī)Щ厝ィ葧と艘掳嗔?,鬧起來可不好看!”
兩個女干事趕緊上前去抓佟真真的手:“我們是檢察廳的,因為你和嚴部長涉及作虛弄假欺騙人民,我們現(xiàn)在要把你帶回去做調(diào)查!”
佟真真五雷轟頂。
佟真真臉色蒼白。
佟真真雙手顫抖。
檢察廳!
難道她假裝救人的事情被發(fā)現(xiàn)了?
她想到了佟雪綠,怪不得那賤人會突然約她出來!
她真是太大意了,而且她這次出來還是瞞著嚴永安才出來的。
佟真真心里恨得要命。
她用力反抗了起來:“你們都是騙子,我不跟你們回去,你們放開我、快放開我……啊啊……”
岸邊的青石板上長滿了青苔,她用力過猛腳下一滑,整個人朝前摔下去。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
佟真真臉先挨地撞在地面上,額頭重重磕碰在一塊青石板上。
鮮血涌出來,把那塊地面都染紅了。
兩個女干事趕緊把她扶起來,只見佟真真的額頭破了一個血窟窿,鼻子嘴巴都被磕破皮了,血流了一面,看著十分嚇人。
佟真真眼冒金星,伸手往頭上一抹,一手的血。
頓時兩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
這也太倒霉了吧?
不過對付佟真真這種惡人,再倒霉也不算過分。
佟雪綠看著像死豬一樣被扛著的佟真真,嘴角往上勾起。
**
嚴永安并不知道自己被舉報了,更不知道佟真真已經(jīng)遭殃了。
此時他滿面紅光坐在辦公室里頭,正在接受下屬的吹捧。
“我一早就說過了,像嚴部長這樣的有公而忘私、高瞻遠矚的領導,得到上面的賞識是遲早的事情。”
“嚴部長運籌帷幄,又體恤下屬,更難得的是體察民情,國家的發(fā)展就需要嚴部長您這樣的領導!”
下屬的馬屁一個接著一個。
嚴永安臉上神色嚴肅,可只要熟悉他的人就會發(fā)現(xiàn)他放在椅子旁的手在輕輕打著節(jié)拍。
這是他心情好時的一個動作。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砰”的一聲被推開,一行穿著中山裝的男人走了進來。
辦公室里幾人被嚇了一跳,扭頭看向沖進來的人。
嚴永安的眉頭蹙了起來,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一個瘦猴子的男人見狀跳蚤一樣跳起來:“你們是哪個部門的?誰讓你們隨意進來的?”
一行人都沒說話,一陣腳步聲從外頭由遠而近:“我們是檢察廳瀆職侵權部門的,就嚴部長利用權力制造虛假人民英雄的事情,我們要帶他回去做調(diào)查!”
“?。?!”
話音落地,辦公室里安靜了幾秒。
嚴永安在聽到檢察廳三個字時,指甲用力劃過椅子,食指的指甲蓋被翻了起來。
十指連心,痛得他臉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
嚴永安站起來道:“原來是鄭副廳長,不過鄭副廳長說的所有指控都是子虛烏有,還請鄭副廳長慎言!”
“嚴部長到了檢察廳再辯解也不遲?!编嵏睆d長說著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嚴部長的手要不要去醫(yī)院看一看?這會兒過去沒準還能遇到嚴部長的未婚妻佟真真同志?!?br/>
嚴永安心里一沉,表面淡定道:“佟同志她怎么了?”
鄭副廳長輕笑了一聲:“佟同志掉下水去,因為不會游泳差點溺水了,被人救上來后不小心滑倒,剛才被送去醫(yī)院包扎傷口了?!?br/>
“?。?!”
辦公室?guī)讉€下屬聽到“不會游泳”幾個字,面面相覷。
嚴部長的未婚妻不是因為救了溺水的人才被宣傳為活雷鋒嗎?
其中救的一個人還是嚴部長的小兒子呢,怎么現(xiàn)在變成了不會游泳,還差點溺水?
這么說來……
幾個人的目光控制不住朝嚴永安臉上看去。
嚴永安的心直直往下墜:“沒有做過的事情我不會承認,不過我會配合檢察廳的調(diào)查?!?br/>
鄭副廳長笑道:“這是最好的,嚴部長這邊請?!?br/>
等嚴永安一走,整個財務部頓時炸了。
【嚴部長被瀆職侵權檢察廳給帶走了!】
【嚴部長的未婚妻不會游泳差點溺水!】
這兩個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般傳遍整個政府部門。
所有人當場震驚了。
如果嚴部長真的作虛弄假創(chuàng)造一個假英雄,那他只怕回不來了。
**
嚴永安一路被帶回去。
他一踏進檢察廳,就對上了蘇樾深的臉。
蘇樾深冷冷看著嚴永安,目光犀利如刀:“嚴部長,我們又見面了?!?br/>
嚴永安看著蘇樾深:“蘇同志,你不是已經(jīng)被革職了嗎?怎么還出現(xiàn)在政府部門?”
蘇樾深勾唇一笑道:“嚴部長可能還不知道,舉報你的人就是我?!?br/>
嚴永安:“……”
當初他想佟真真從農(nóng)場弄出來就必須讓她建功勞,成為活雷鋒是最簡單的事情。
如何成為活雷鋒,他也慎重考慮過。
救死扶傷佟真真沒那個本事,救火風險太大,火太小凸顯不出她的功勞,如果火太大,她有可能被燒死在里面。
想來想去,就只有救溺水之人這個事情最好操作了。
于是他找親戚扮作溺水之人,為了減少知道的人,還自己去當了證人,當然他去當證人,這也讓事情變得更有說服力,也更容易宣傳出去。
同時他也考慮過佟真真會不會被人揭穿的可能性,古往今來,從來沒見過誰救了人之后,還要向世人證明自己有本事救人。
就好像救火的人,大家不會要求他們沖進火場再去救一次人來證明他的勇敢,同樣的,也不會有人要佟真真跳進水里去證明她會游泳。
不過為了避免哪天東窗事發(fā),他也想好了對策。
他打算在結(jié)婚之后讓佟真真大病一場,之后把她“囚禁”在家里,這樣一來就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了。
可他千算萬算,沒想到蘇樾深居然會如此變態(tài)!
嚴永安不知道的是,“變態(tài)”的人不是蘇樾深,而是佟雪綠。
“嚴部長,這一切才剛剛開始?!?br/>
看著嚴永安的面色一點一點變白,蘇樾深心里說不出的爽。
你就等著吧,接下來我會一步步送你下十八層地獄!
嚴永安心里那股不祥的預感更加濃郁了。
蘇樾深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他還掌握了其他證據(jù)不成?
想到被自己推下陡崖的妻子,他雙手控制不住顫抖了一下。
接著嚴永安直接被帶到審問室。
鄭副廳長把所有證據(jù)擺出來:“嚴部長,你收買親戚幫忙溺水的事情,你親戚已經(jīng)招供了,至于幫你寫報道的記者也自首了,你還有什么話說?”
嚴永安面如死灰:“我無話可說。”
就差一步,就差一步他就能坐上革命委員會副主任的位置!
鄭副廳長肅著臉:“什么叫無話可說,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嚴永安心里涌起一股憋屈:“是我做的?!?br/>
一旁的干事趕緊記錄下來。
鄭副廳長讓人把佟真真帶過來。
過了一會門被打開,頭包扎起來的佟真真被帶了進來。
鄭副廳長道:“佟真真你剛才說你是被嚴永安給逼迫的,但你又給不出證據(jù),現(xiàn)在讓你們當面對質(zhì)。”
對上嚴永安的眼睛,佟真真雙手顫抖了起來。
她也不想把責任推給嚴永安,可她實在不想回農(nóng)場那種鬼地方!
鄭副廳長:“嚴永安,對佟真真的話,你有什么話要說?”
在場所有人,包括佟真真都以為嚴永安一定會破口大罵。
不想他看著佟真真,點頭道:“沒錯,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做的?!?br/>
“是我用權勢逼迫佟真真,讓她必須服從我的命令,否則我就讓她一輩子都呆在農(nóng)場出不了,佟真真因為被我脅迫才會被迫配合我的計劃。”
審問室里安靜了幾秒。
佟真真見鬼一般看著嚴永安,仿佛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鄭副廳長眉頭蹙了起來:“嚴永安,數(shù)罪并罰,你可知道自己要被判多少年嗎?”
嚴永安一臉淡定:“我很清楚自己在說什么。”
佟真真這會兒終于回過神來了,尖叫道:“副廳長你聽到了,我剛才就說我是被強迫的,你們還不相信我,你們現(xiàn)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鄭副廳長沒想到事情會是這個發(fā)展,黑著臉讓人把他們帶下去關押起來。
**
佟雪綠當晚就知道了嚴永安舍己救佟真真的事情。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真愛?
想到這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蘇樾深蹙著眉:“因為兩人的口供一致,加上是嚴永安主動承認逼迫佟真真,只怕佟真真過幾天就會被放出來?!?br/>
他怎么也沒想到嚴永安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會護著佟真真。
佟雪綠也想不明白:“那就不管了,你明天按照計劃繼續(xù)舉報嚴永安就好?!?br/>
沒了嚴永安的佟真真如同沒了爪牙的老虎,蹦跶不了多久。
蘇樾深點頭。
第二天,檢察廳接到蘇樾深的舉報,再次炸開了。
若說上次只是瞳孔地震,這次便是全身都在地震了。
鄭副廳長道:“蘇同志,你說這話可有確鑿的證據(jù)?”
“人證物證都有。”蘇樾深說著把掌握的資料遞交上去。
鄭副廳長認真看了他遞交上來的資料,然后指著上面一個名字道:“這個人證為什么只有一個名字?”
蘇樾深聲音壓低了幾分:“因為……”
鄭副廳長聽了他的話后,沉默了好一會:“這個事情我得去跟周廳長商量一下,你在這里等我一會?!?br/>
說著他急匆匆離開了辦公室。
鄭副廳長去了整整一個小時才回來,眼底閃爍著堅毅的眸光:“周廳長已經(jīng)同意了,這一次我們干一次大的!”
剛才等待的過程中,蘇樾深心里七上八下,從來沒有這么忐忑不安過。
他還以為兩個廳長最終可能不會同意他的方案,沒想到他們同意了!
這些天來,蘇樾深瘦削的臉上第一次煥發(fā)出光彩:“謝謝,謝謝你們的信任!”
鄭副廳長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原本以為以你的能力肯定能爬到更高的位置,誰知……”誰知人算不如天算,遇到了那樣的小人。
蘇樾深嘴角扯起一抹笑容:“我現(xiàn)在不想那么多,只想讓某些十惡不赦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鄭副廳長嘆了口氣:“去吧,把你的神秘證人接過來吧?!?br/>
蘇樾深點頭轉(zhuǎn)身離開了檢察廳,然后騎自行車去了佟家。
佟雪綠觀察他的神色:“事情怎么樣了?兩位廳長同意了嗎?”
蘇樾深眼睛迸射出光彩:“同意了,我過來接你去我家,然后讓你給杜同志化妝?!?br/>
佟雪綠聞言眼睛跟著一亮:“我剛才思考過了,我覺得我還是直接去檢察廳給杜同志化妝比較好。”
蘇樾深想了想點頭:“這樣也好,這樣可以更直觀讓檢察廳知道我們在做什么。”
佟雪綠沒坐蘇樾深的自行車,而是自己騎著自行車跟在他身后去了蘇家,然后一起把三個人證接走去了檢察廳。
鄭副廳長看他一下子帶了四個人過來,打量了他們一下道:“佟同志怎么也過來了?難道你也是人證之一?”
佟雪綠搖頭:“不是,我是過來幫忙化妝的。”
鄭副廳長:“看不出佟同志這么多才多藝,辦公室已經(jīng)給你們準備好了,我讓人帶你們過去。”
一個干事過來帶他們?nèi)チ宿k公室。
佟雪綠抓緊時間給杜同志化妝。
杜同志緊張得手心都冒汗了:“佟同志,我心里很害怕,我擔心我把事情給弄砸了!”
佟雪綠握住她的手,眼睛看著她道:“像你這樣心地善良又無比堅韌的女同志,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
杜同志看著自己被她握住的雙手,臉突然紅了:“佟同志,你這樣看著我,我心跳突然變得好快?!?br/>
佟雪綠:“……”
女同志你臉紅什么,你這樣子很不對勁。
這會兒,嚴永安再次被帶到審問室。
鄭副廳長道:“嚴永安,我們接到舉報,說你毒害謀殺了自己的妻子杜梅,你可認罪?”
嚴永安進來之前以為他們又要扯假英雄的事情,沒想到晴天霹靂掉下一個雷,頓時劈得他一個措手不及。
嚴永安雙手控制不住顫抖了一下:“全部都是誣陷,我跟我的妻子感情深厚,她失足掉下陡崖后我生不如死,我怎么可能會做出那樣畜生不如的事情?”
鄭副廳長目光落在他顫抖的手上,心中越發(fā)有把握了:“你不承認不要緊,我們檢察廳做事從來都講究證據(jù)?!?br/>
說著他讓人把證據(jù)和其中兩個人證帶上來。
嚴永安眼睛盯著門口,然后便看到一個陌生人被帶了進來,在陌生人后面是他的小舅子,也就是杜梅的弟弟杜楚安。
第一人證叫王富根。
鄭副廳長道:“你對外宣傳,當初是你的妻子杜梅自己堅持要去陡崖的,可這位王富根同志親耳聽到是你堅持要去陡崖,你妻子本來已經(jīng)很累不想過去,但你堅持背著你妻子去了陡崖!”
王富根點頭:“就是這樣的,當時我在林子里找菌菇,順便撿些干柴回去燒,我當時站在一棵大樹后面,所以他們兩夫妻沒有聽到我的話。”
“我撿完干柴就回去了,因為我住在村子里頭,所以也不知道那位女同志隨后失足跌下了陡崖?!眀iquge.biz
是后來蘇樾深去陡崖下面的小村莊找人,問那天有沒有人去山上砍柴才找到他。
嚴永安嘴唇顫抖了兩下:“這個的確是我說謊了,我擔心如果我說是我堅持要去陡崖,大家會責怪我,杜家也不會輕易放過我,但我沒有殺我的妻子,她是不小心掉下去的!”
鄭副廳長沒有理他,扭頭看向杜楚安:“你說你之前發(fā)現(xiàn)嚴永安給你姐服用的藥里面下毒?”
杜楚安狠狠瞪著嚴永安:“對,我姐從二月份開始生病,我去嚴家看她,進門的時候剛好撞上嚴永安拿藥給我姐服用,那藥是藥粉,上面有一些很奇怪的屑,大小跟大片的頭皮屑一樣,顏色是銀白色的。”
“我當時奇怪,還問了他那是什么東西,他說是補身子的,回頭我擔心那東西對我姐身體有害,就讓我姐偷偷藏下一包藥給我,我經(jīng)過多方讓人查證,才知道那些白屑是鋁片?!?br/>
“知道是鋁片后,我從鋁制品上面弄下一些屑用來每天喂食兔子,兔子吃后上吐下瀉,癥狀跟我姐姐十分相似,不到十天兔子就死了!”
嚴永安雙手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根根暴露:“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那些藥都是經(jīng)過醫(yī)生確認過的,至于你說的鋁片白屑,那是無中生有,就算有,是誰告訴你鋁片會吃死人的?”
“現(xiàn)在多少人家里的飯盒、鍋鏟和鍋都是鋁制品,要是鋁會讓人中毒的話,怎么不見其他人出事?”
這年代很多鋁制品用具,到后來證實對身體有害才被淘汰停用。
嚴永安這時候就能想到用重金屬殺人,的確厲害。
杜楚安咬牙切齒瞪著他:“嚴永安,你可以否認我說的證據(jù),但你有本事對我姐否認嗎?”
??
嚴永安不明白他這話是什么意思,下一刻門被推開,一個身影走了進來。
走進來的女人拄著拐杖,走路一瘸一拐的,嚴永安的目光從對方的腳往上移,最后落在對方的臉上。
下一刻他發(fā)出一聲奇怪的聲音,那聲音好像從喉嚨里發(fā)出來的。
那女人一瘸一拐走進來,目眥欲裂瞪著嚴永安道:“嚴永安,想不到我們還能見面吧?”
嚴永安全身顫抖得好像篩子,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阿梅,你……還活著?”
那陡崖深八百多米,人跌下去肯定死定了!
后來他請了十幾個農(nóng)民跟他一起進密林尋找,只找到一些骸骨和杜梅的鞋子,那些人都說杜梅的尸體應該被野獸給吃掉了。
“你當然不想我活著,可惜老天有眼,我掉下去的時候落到了一棵大樹上,后來我被山下的村民救走,不過我受傷很嚴重,直到今天才回來!”
嚴永安:“……”
杜梅眼眸如同淬了毒的毒蛇看著他:“嚴永安,你給我下毒也就算了,你還擔心我礙著你們的路,迫不及待把我推下陡崖,嚴永安,你看看我臉上的疤痕,你看看我的腿,這都是拜你所賜!”
嚴永安如同羊癲瘋發(fā)作一樣顫抖個不停:“阿梅,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當然不是故意的,因為你是有意的!”杜梅咬牙切齒道。
杜梅說完沒有理會他,扭頭看向鄭副廳長道:“副廳長,我要舉報嚴永安謀害我的生命!”
嚴永安想去阻止杜梅,站起來就朝她撲過去,可他才站起來就被站在他兩旁的干事給按住了。
“給我老實點!”
這會兒的嚴永安哪有部長的威嚴,頭被緊緊按在桌面上。
他氣得想吐血:“阿梅,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份上,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你就原諒我這一回!”
到了這個份上,只有求得杜梅的原諒他,讓她放棄舉報,他才有可能活下去,否則他死定了!
杜梅道:“所以你這是親口承認推我下陡崖了?”
嚴永安頭被壓著十分難受,口水不停從嘴角流出來,讓他覺得十分難堪:“阿梅,推你下去是我不對,是我鬼迷心竅,我真的知道錯了,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取笑舉報吧!”
“你想想大軍和小軍,如果我被槍斃了,他們以后怎么辦?”
杜梅往他臉上吐了一口口水,扭頭看著鄭副廳長:“副廳長你都聽到了,他親口承認把我小姨推下陡崖!”
說完這話她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然后捂著臉哭了起來。
小姨?
嚴永安心里“咯噔”一下,腦子突然靈光一閃:“你不是杜梅,你不是杜梅!”
杜珍珠扶著她小舅舅杜楚安的手站起來,瞪著嚴永安道:“我小姨已經(jīng)被你害死了,我自然不是她!”
她因為長得跟小姨有幾分的相似,所以這次才被選中扮作小姨來詐嚴永安。
多虧了那位佟雪綠同志,因為她高超的化妝技術,讓她看上去“老”了十幾歲,也讓她看上去跟她小姨達到了以假亂真的程度。
嚴永安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著了他們的道。
如果不是他親口承認把杜梅推下陡崖,就算有那個村民和杜楚安的證據(jù),也未必能把他判刑。
可現(xiàn)在一切都完了。
嚴永安突然全身劇烈顫抖了起來,緊接著一股難聞的屎尿味從他身上飄出來。
按著他的一個干事道:“他娘的,嚴永安居然嚇得把屎拉在褲子上!”
鄭副廳長看他抽搐得那么厲害,蹙眉道:“快松開他,我看他有可能是中風了!”
在場所有人怔住了:這么年輕也會中風?
可嚴永安好像還真的是中風了,他不僅大小便失禁,而且歪嘴斜眼的,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眾人:“……”
接下來嚴永安被送去了醫(yī)院,醫(yī)生確診他是缺血性的腦中風。
不過就算是中風,也免不了嚴永安的罪。
數(shù)罪并罰,嚴永安很快被判處死刑,半個月后槍斃。
**
嚴永安毒害妻子的事情很快傳出去,整個京市的人都震驚了。
當初那個愛妻如命的男人,居然是個再世陳世美?
不,比陳世美還要可怕,那是一只披著人皮的毒蛇!
杜梅生的兩個孩子被杜楚安接回杜家去,兩個孩子生前都是杜梅一手帶大的,品性像杜家的人。
嚴家就很慘了,眾人除了唾罵嚴永安,還跑到嚴家去扔垃圾潑尿。
嚴父和嚴永安的兄弟姐妹,以及侄子侄女全部被單位或者工廠給辭退了,家里出了個殺人惡魔,他們這輩子也別想抬起頭來。
□□他親戚都迫不及待跟他們斷絕親戚關系,表示以后再也不來往。
方靜媛聽到消息后,立即跑來佟家:“雪綠,聽說你也一起舉報了嚴永安,你快把事情的經(jīng)過都告訴我!”
佟雪綠一邊做灌湯包的面皮兒,一邊把事情簡單了說了一遍。
方靜媛瞪大眼眸:“杜珍珠跟杜梅兩人相差十七八歲,你化妝后真能讓她老十幾歲,并看上去跟杜梅一模一樣?”
佟雪綠把包好的包子放進蒸籠去蒸,搖頭道:“哪可能一模一樣,只是有七八分像而已?!?br/>
當時嚴永安是亂了心智,一個接著一個舉報砸下來,他心里應該被影響了,突然看到杜梅死而復生,自然不會細細去分辨。
加上她特意在杜珍珍臉上弄了些傷疤,這樣嚴永安一看到她,目光就會集中在她臉上的傷疤上。
方靜媛突然臉紅道:“文工團的領導想要給我介紹對象,你下次能不能幫我化個美人妝?”
佟雪綠看了她一眼:“可以,不過你自己要準備好化妝品,對了,佟真真那邊有消息嗎?”
嚴永安被判刑后,佟真真隨后被放了出來。
簡直堪稱打不死的小強。
方靜媛撇嘴道:“她被婦聯(lián)給辭退了,現(xiàn)在在家里沒什么事情做,之前她成了活雷鋒,佟家個個捧著她,現(xiàn)在聽說想把給她趕出去?!?br/>
佟雪綠挑眉:“趕出去?不至于吧?”
方靜媛點頭:“聽說是因為她跟嚴永安訂過婚,佟家怕她會影響家里人,所以想讓她下鄉(xiāng)當知青,佟真真不想去,佟家這幾天吵得很厲害呢。”
“之前我有些不明白你為什么突然不跟那邊的佟家聯(lián)系了,我現(xiàn)在才明白你不聯(lián)系是聰明的做法,就佟家那種捧高踩低的作風,看了就讓人作嘔!”
佟雪綠嘴角扯了扯沒應她這話,心里思考著該怎么一次性把佟真真打怕了。
如果有辦法的話,最好是把她送到偏遠的農(nóng)場去改造。
兩人說話間,熱騰騰的灌湯包就蒸好了。
灌湯包色白如玉,湯汁濃郁鮮美,湯包的皮薄薄嫩嫩的,咬上一口汁水爆滿整個口腔,鮮香又有層次的口感簡直妙不可言。
方靜媛一個人吃了兩蒸籠才回去。
基地里,愛情三菜雞的心情今天都十分好。
這天早上,溫如歸收到佟雪綠寄過來的瑞士軍用刀和鬧鐘,里頭還有牛軋?zhí)呛推渌c心。
溫如歸嘴里吃著牛軋?zhí)?,手里拿著瑞士軍用刀,眼底洋溢著柔情?br/>
快一個月沒見面了,他恨不得立即飛回去。
基地的人看到溫如歸臉上出現(xiàn)笑容,便猜到他應該又是收到未婚妻的包裹。
無獨有偶,周焱心情也很好:“下個星期就是我的婚宴,你們到時候無論如何要去!”
他等這一天等了好久了,黃啟民還偷偷跟他說,等娶了媳婦,以后就能快活了!
快活,這個讓人臉紅心跳的詞語,他懂的。
誰知黃啟民的心情更好,他笑得嘴巴幾乎要咧到耳根。
周焱不由好奇道:“你這是發(fā)生了什么好事情?”
黃啟民眼角笑出褶子:“我要當爸爸了,我家里今天打電話過來說我媳婦懷孕了!”
溫如歸和周焱兩人齊齊震驚。
“恭喜你,不過你別得意,很快我也會當爸爸?!敝莒涂跉馑崃锪锏?,說完還不忘記踩溫如歸一腳,“就是如歸比較慘,還要等兩年才能結(jié)婚?!?br/>
溫如歸:“……”
看溫如歸吃癟的樣子,周焱和黃啟民兩人心里如同三伏天吃了冰鎮(zhèn)西瓜。
贏回一局,真爽。
過了兩天,佟雪綠從方靜媛口中得到一個震撼的消息。
佟真真要結(jié)婚了!
她要結(jié)婚的對象不是別人,正是方靜媛之前分手的斷袖男——向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