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番外 校服
在王姨家房子住的時間不長。
雖然她前幾天收拾打掃過, 但房間沒人居住的痕跡過于濃烈,窗簾用舊了再掛上去的,重新躺回去的頭天晚上,蕭致來對這兒有點兒留戀, 直到聽隔壁傳來男女吵架的靜, 鍋碗瓢盆砸得賊猛。
薄薄的層墻壁, 幾乎被噪音震塌。
“……”諶冰翻后,又坐起來。
蕭致看他:“睡不著了?”
諶冰嘆了聲氣:“還睡什么?!?br/>
他倆沉默地聽隔壁吵架。
“我結婚你到底收多少錢??!我就想嫁給他!你30萬彩禮還不夠嗎! ”
“夠?!老子養(yǎng)了你二十多年, 30萬就想把老子打發(fā)了!”
“你惡不惡心!”
“我你爸爸!”
“……”
蕭致“嘖”了聲, 落地趿上拖鞋,指尖勾著掀開陽臺的窗戶簾子。
他就穿了件單薄的t恤, 打開窗戶時寒風滲入, 倚窗戶站著,聲音不輕不重地開口:“能不能別吵了?”
對面聲暴喝:“關你球事!”
“……”
蕭致盡量客氣說:“十二點,睡覺的點兒, 不影響鄰居?!?br/>
旁邊“哐當!”聲碗被砸破的靜,接著女的哭喊。
“……”
蕭致關窗,回床鋪坐,順手打了個報警電話。
“對,2棟3單元, 吵死了。你們趕緊過來看看,說不定還在打架?!?br/>
“……”
掛斷電話。
諶冰拉了拉被角, 隔壁還吵著,暫時睡不著。
蕭致嘆聲氣, 不知道想到什么,說:“這條街還曾經(jīng)條街,沒有絲絲改變?!?br/>
諶冰來因為之前的事兒對這里加了層回憶濾鏡, 這也全沒了,往前輕輕拉住蕭致的手。
“困吧?”蕭致拉著被子裹住他肩頭,繞了兩圈,將諶冰裹得嚴嚴實實、風雨不侵,“冷不冷?”
諶冰:“冷倒不冷?!?br/>
就吵。
吵死了。
蕭致湊近在他耳側親了親,將諶冰抱在懷里。他倆平時睡得特別早,所以這兒挨在塊兒打瞌睡,昏昏沉沉。
但窗外實在吵得太激烈。
“好,我以后再也不你的錢,你也沒我這個爸爸!”
“我這個意思嗎?我什么時候說過不認你!”
“你就不想認我!”
“……”
蕭致:“嘶。”
這種家庭沖突誰能攔得住,也就民警來了攔得住。
斷斷續(xù)續(xù),聽到門外響起別的靜,應該警察過來了:“打什么?吵什么?大晚上的不睡覺?”
“……”
勸解的聲音也沒小到哪兒去。
等真正忙完,對面安靜來快凌晨兩點。
蕭致看了看手機:“現(xiàn)在睡?!?br/>
諶冰經(jīng)過剛兒,現(xiàn)在特別精神:“我睡不著了?!?br/>
“……”
蕭致垂眼看他,捏了捏他的頜,眼底情緒壓著:“你再不睡體受得了?”
“……又不經(jīng)常熬,”諶冰避開話里的意思,不太承認自己虛弱,“上學期我體明顯好多了?!?br/>
蕭致有點兒擔心:“也不行?!?br/>
諶冰推他肩膀:“你別管我?!?br/>
“……”
諶冰難得起玩兒心,蕭致看了他半晌沒辦法,只好問:“現(xiàn)在干嘛呢?”
諶冰索性坐起,到客廳打開了電視。
蕭致搬走后試圖招租過,但這附近外來人口好,根租不出去,所以切家具和裝修原汁原味地保存著,打掃過后干干凈凈。
諶冰坐,想起來:“我第天來這兒,你居然讓我睡沙發(fā)?!?br/>
蕭致懶洋洋坐:“后來不讓你睡床了?”
“不樣?!?br/>
時候,諶冰抱著必須勸學成功的心態(tài)來找他的,而蕭致對自己又有芥蒂,段時間互相別別扭扭,其實過得真不容易。
諶冰開了電視,放的部畫片。
他狹窄的袖口探出半截白凈的手腕,握著遙控器,外面件白色針織毛衣。蕭致看了他兒,沒忍住探手了領口:“你真不冷?”
諶冰往他肩頭靠:“不冷?!?br/>
“你觸覺跟我有差異,我還抱著你,免得感冒。”蕭致?lián)а鼘⒅R冰勾懷里,胸口抵著他后背,在耳側輕輕親了,盡量給他包裹在自己體溫的范圍內(nèi)。
就這么坐著,周圍的沙發(fā),陽臺,茶幾,無不讓他想起高中的場景。
從這兒搬出去時,蕭致站門口微微失神,現(xiàn)在又重新回到了遠點。
諶冰的手蜷在被子里,支使蕭致:“換臺?!?br/>
“……”蕭致拿起遙控器,聲音閑散,“想看什么?”
諶冰沒想好,就說:“你換?!?br/>
蕭致按遙控器,他換臺換的快,不好看的直接跳,過了兒想起什么似的:“給我們冰冰換到少兒頻道?!?br/>
“……”
操。又來了。
果然換到了大風車頻道。
深更半夜,在放部畫片電影,時候諶冰讀小學,每天放學回家必看,每次坐沙發(fā)里捏著小餅干晃腿直視電視屏幕,特別認真。
蕭致就臉煩躁在旁邊杵著,畢竟他懂事比諶冰早點點,看這種弱智節(jié)目已經(jīng)感到了幼稚。
但時候諶冰定哥哥陪的,不陪可不行,不陪個人看著沒意思了,每次抿出排小白牙轉(zhuǎn)向蕭致:“好好看?!?br/>
小蕭致敷衍:“嗯嗯,好看?!?br/>
不知不覺,兩個并排坐在沙發(fā)上的小影子,已經(jīng)變成了現(xiàn)在摟懷里坐著。
蕭致不知道想到什么,好笑:“我們冰冰怎么越活越奶了?”
諶冰:“?”
諶冰艱難支出手想給他坨子,被扣住手腕沿著微涼的皮膚滑,握得緊緊地抵在懷里,偏頭吻住了唇瓣。
半晌,松開。
諶冰面露無語:“神經(jīng)病?!?br/>
他上冷。
蕭致找了件薄薄的毯子裹他,感覺還有點兒薄,起去臥室找衣服:“我看看還有沒有別的衣服?!?br/>
等了片刻,他走出來。
諶冰側頭,發(fā)現(xiàn)他手里拎著件干干凈凈的藍白相間的校服,衣衫寬松,應該他高考完了王姨收在這兒的,還特意熨過,非常整齊。
諶冰怔了:“校服還在?”
蕭致垂眼,似乎有意外:“我也沒想到校服還在?!?br/>
校服胸口還烙著九中的?;?,有說,光看眼,股青春的感覺就回來了。
諶冰問:“你不拿毯子?”
蕭致似笑非笑,似乎有別的意思:“毯子沒有,只找到這件校服?!?br/>
諶冰安靜。
片刻。
蕭致抬了抬眉,眉眼逆著燈光,和嗓音混了點兒低沉的模糊:“諶冰,不重新感受高中活?”
諶冰:“?”
莫名,諶冰感覺不好話。
蕭致過來,墊著沙發(fā)坐,旁陷落幾分。
他解開諶冰圍著的毯子,抖開校服拂開袖口,有條不紊地披在他肩頭:“穿上,好歹御寒。”
校服蕭致的,比諶冰的體格大,不存在穿不上的道。但已經(jīng)高中畢業(yè)半年,再穿上這件校服,莫名有種微妙的不合時宜感。
諶冰低頭著領口,漫無目的想著衣服有點兒大,腰側漏風,感覺到陣灼人的視線。
蕭致半低著眉眼,視線落在諶冰的頸側。他里面穿了t恤,領口的毛衣雪白,更顯得膚色白凈,在燈光甚至沾染了絲絲蒼白孱弱感。鎖骨清瘦,半掩在深藍色的校服領口,線條隱隱約約,格外地好看。
諶冰終于懂了蕭致的意思:“你有病?。俊?br/>
說完,沒忍住把抓住蕭致的頭發(fā)。
蕭致頭發(fā)多,整還算有型,直接讓諶冰把抓地凌亂不堪。換任何人這么薅他估計已經(jīng)被踹進了玉米地,但蕭致不僅不躲,反而懶洋洋順著諶冰的力道彎腰,鋒利深刻的眉眼和諶冰對了個正著,語氣不輕不重:“這么兇???”
“……”
他說話氣息淺淺的,帶著溫度,拂過諶冰的鼻尖。
諶冰冰碴似的眸子直視他:“你腦子里不只有種廢料?”
“倒也不種廢料,”蕭致客客氣氣道,“只有你,不妄自菲薄?!?br/>
“……”諶冰抿了唇,有點兒招架不住他的話,“你。別煩?!?br/>
“怎么就煩了?”
蕭致視線滑,徘徊在諶冰耳頸附近,眼底溫度明顯灼燒起來:“你穿校服好好看?!?br/>
“……”
“不過你脫掉校服時,還沒成年吧?”
說完,蕭致好像想到了什么,糾正句話:“成年成年了,但時候體不好?!?br/>
諶冰輕輕咽了咽喉頭,感覺他想說什么,嗓子眼發(fā)緊。
蕭致笑了。他眉眼帶著幾分野和撩人,唇瓣輕輕上揚,聲音低,好像什么惑人的妖孽:“你不覺得我們錯過了多?”
“……”
他指節(jié)修長,骨干分明,這時候攀援在諶冰領口附近,輕輕摩挲塊深藍的面料,眼底種晦暗不明的情緒。
就,特別撩。
但也特別騷,應該被關進雞籠種。
“……”
憑諶冰對蕭致的了解,蕭致現(xiàn)在到底想做什么,他心里清二楚。
諶冰忍不住后退,脊梁抵上沙發(fā)的靠背,突然感覺這個沙發(fā)竟然如狹窄,完全沒有繼續(xù)活的空間。
蕭致眼里燒得快聚不了焦了,視線黏在諶冰校服底的肩頸,但聲音還在盡量克制:“冰冰?!?br/>
“嗯?”
蕭致聲音頓了頓:“不玩兒這個游戲?”
諶冰:“……”
沒等諶冰回話。
蕭致發(fā)燙的吻貼上來。
他聲音不緊不慢地,含著笑意:“,游戲就開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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