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晚上才幵門的食堂
我堅持不問清楚不干活:“這不是食堂嗎?挖什么棺材?”
而就耽擱了這么一小會兒,光禿禿的褐色泥地里就泛起陣陣血色,那血色由內(nèi)至外,仿佛是泥地在流血一般。
鄭瀚海見狀急得尖叫,卻怎么也不肯碰我手里的鏟子,只是在遠(yuǎn)處歇斯底里地喊道:“你怎么話那么多!快挖!”
這泥地的東西來者不善,加上十三個死者其中之一就是食堂外的小空地中。
死者是髙三的學(xué)生,名叫邢瑞杰,他是吃飯吃到一半時突然五指緊握住手中的鐵叉子,并在眾目睽睽之下面不改色地把鐵叉捅進(jìn)自己的左眼之中,這還不算完,他把鐵叉像卷面似的扭了好幾圈,硬生生把自己連著大腦的左眼整個扯了出來。
整個食堂死寂般沉默了一瞬,隨即爆發(fā)出劇烈地哭喊和尖叫聲,他卻不顧整桌被濺得都是血,更不管自己爆出血的眼眶,若無其事地把自己帶血的左眼沾了沾醬料,張大嘴整個吞了下去。
最后拖著自己的身體走到外面的小食堂,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這就沒了生息。
我一邊用鏟子挖出越來越濕潤的血泥,一邊猜測地底下的棺材會不會就是邢瑞杰的。
畢竟十三個死者都處在特殊檔案,他們像是真正離開了這個學(xué)校一樣,不管白天黑夜都沒有身影,唯一一次出現(xiàn),就是在醫(yī)務(wù)室的鏡子里。
越往深處,挖出的泥土就含著越多的鮮血,在我好不容易戳到一個硬物時挖出來的泥土已經(jīng)帶著鮮血,濃郁的血腥味就跟泥土被鮮血浸泡一般。
我轉(zhuǎn)頭對著就差躲進(jìn)食堂小門的鄭瀚海大喊道:“挖到棺材了!”
鄭瀚海看了看表,急得滿頭大汗:“那你快把棺材挖出來啊!”
我正想轉(zhuǎn)頭繼續(xù)挖,卻聽見令人通體發(fā)寒的撓爬聲從棺材里穿出。
指甲摳刮木板發(fā)出的刺耳聲音讓我全身起滿雞皮疙瘩。
我試探地用鏟子戳了戳棺材,里面的東西就跟感覺到了什么似的,開始用身體沖撞我剛才用鏟子碰的地方。
我嚇得一下子跳出自己挖出的血泥坑,鄭瀚海在遠(yuǎn)處瞠目欲裂:“快挖?。 ?br/>
“我才不要趟這趟渾水!”眼見事情控制不住了,我把鏟子干脆利落地擲向鄭瀚海,轉(zhuǎn)而抽出自己放在包里的大剪刀,直直朝自己剛出來的食堂后門跑:“你自己去挖吧!”
鄭瀚海沒想到我看起來憨厚老實(shí),其實(shí)一點(diǎn)契約精神也沒有,頓時氣得發(fā)抖,但他很快就顧不上和我較勁了。
因?yàn)楣撞哪抢镯懫鹆四景辶验_的聲音。
“不,不!”鄭瀚海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全身都在發(fā)抖,絕望地跌坐在地上,跟被抽去全身骨頭似的軟塌塌地靠在食堂后門的門板上,雙手拼命想帶著身體往后爬去,卻連動都動不了:“它要出來了,它要出來了!”
我經(jīng)歷了幾秒的不知所措之后迅速反應(yīng)過來,拔腿就要沖進(jìn)食堂,然而一個廚師迅速沖出,砰地一下在我面前關(guān)上了食堂的大門。我來不及剎車,整個人重重地撞向食堂的大門。
后門出奇的堅硬,連水泥都能被我撞穿,可這個塑料大門卻十分堅持自我,不僅紋絲不動,還反把我撞得暈頭轉(zhuǎn)向。
這個門似有什么特殊功能,我昏了老半天,那眩暈的感覺卻半點(diǎn)沒有減少,就在我暈得不知方向的時候,陸清雪的聲音自腦海中傳來:“只有將白天和黑夜的兩個人合二為一,才能真正找回自己?!?br/>
明明是毫不相關(guān)的話語,卻讓我濃烈的眩暈感迅速減弱,我的眼前也終于清明起來。
血泥坑里的棺材以一種詭異的角度豎了起來,里面的撓爬聲轉(zhuǎn)變?yōu)槁犞懞淖矒袈?,被銹釘釘住四角的棺材板脆弱的仿佛隨時都會被錘裂。
熟悉的疼痛襲來,我的胸口被釘子戳出一個小洞,我熟練地接下銹釘,忽然靈機(jī)—動。
于是我就在鄭瀚海驚懼的眼神中,飛身掠影向撲向前,一個精準(zhǔn)的甩手就在棺材頂上射出一釘。
里面的東西仿佛遭到重?fù)簦l(fā)出尖銳刺耳的哀嚎,轉(zhuǎn)而卻以更加迅猛的力度撞擊棺材板。
我來不及心疼自己攢的釘子,只一股腦地把剩下的釘子全據(jù)進(jìn)棺材邊上,把搖搖欲裂的棺材釘?shù)妹懿煌革L(fēng)。
哀嚎轉(zhuǎn)為怒吼,棺材里的怪物被我激怒,拼著自身被銹釘刺傷也要使盡全身力氣對這脆弱的棺材進(jìn)行攻擊,棺材眼看就要被它撞裂!
我已經(jīng)沒有更多的銹釘去阻止它了,如果我只是站在這里等著它跑出來,那么也不過是坐以待斃,俗話說得好“趁你病,要你命。”我不如干脆趁這個東西被棺材壓制時下手,用剪刀先捅它幾刀再說。
于是我不退反進(jìn),反手扣住剪刀就朝著吼叫聲最大,反抗最激烈的地方直直插過去,我一連給棺材開了二十幾個孔,里面的東西避無可避,硬生生受了我的刀,吼聲可聞地弱了許多。
可所有事情都有兩面性,我這二十幾刀也側(cè)面幫助了它破開棺材。
棺材徹底爛得沒法看了,我的面前卻站了一個血人。
血人赤身裸體,全身上下都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黑血,已經(jīng)沒了皮的臉上壓根看不見任何肌理,保存已久的黑色的污血和仿佛剛剛澆上去的鮮血交錯縱橫在它的臉上,烏黑的沒有一絲眼白的瞳孔里滿是殺意。
我不禁后退幾步,警惕地橫起剪刀擋在自己身前,毫不客氣地一把把肩膀上的左眼彈向血人:“到了你發(fā)光發(fā)熱的時候了?!?br/>
左眼:“……”
左眼向我拋來一個充滿怨念的眼神,認(rèn)命地整個眼睛覆蓋在血人的臉上:“我能控制住他十秒!”
“這就夠了!”我欺身而進(jìn),快不及眼揮出手里的剪刀,刀尖閃過白光掠影,一陣破空聲如撕帛般響起,血人的頭顱應(yīng)聲而斷,左眼隨之撐著血絲跳回我的肩膀。
就這?我的腦門上閃著兩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