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和祁尋見完面,  姜錦月放下心來,身上的旗袍已被祁尋大方買下。
    她干脆穿著新買的旗袍去了陸星沉的學(xué)校。
    姜錦月找了個理由,沒讓祁尋送她到目的地,  而是在距離奶茶店一百米處下了車。
    姜錦月緩步走向文禮中學(xué)附近的奶茶店,  往店內(nèi)望去,靠窗的位置上已然坐了兩個人。
    一個是陸星沉,  一個姜云皓。
    兩人似乎是鬧了什么矛盾,并排坐著,  卻各自玩著手機(jī)。
    誰也不搭理誰。
    姜錦月松了口氣,  輕笑出聲。
    他們可真是和以前一樣啊,  從來不遲到。
    店門口的風(fēng)鈴響了又停。
    “等我很久了嗎”
    溫柔如初的嗓音從身后傳了過來,  最后在兩人前面坐定。
    陸星沉和姜云皓順著聲音抬起頭,  當(dāng)他們的視線落在姜錦月身上時,  不約而同地閃了閃。
    很顯然,他們也透過姜錦月,想到了另外一個人。
    姜姒。
    今天,  姜錦月和姜姒一樣,穿了同色系的旗袍。
    想當(dāng)初,  姜姒試穿松霜綠絲絨旗袍時,  兩人都在場。
    可姜姒和姜錦月帶給他們的感覺卻有些不同。
    姜錦月穿旗袍的次數(shù)不多,除了十九歲那年穿過,  其余穿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因?yàn)榕路劢z認(rèn)出她的身份,姜錦月戴著口罩和黑色墨鏡,配上這一身的打扮,  顯出幾分怪異。
    陸星沉忽然覺得有些別扭。
    在姜錦月面前,  他向來是有話就說。
    “你怎么也穿旗袍”
    姜錦月一怔。
    也
    看來姜姒和陸星沉的關(guān)系根本沒緩解,  陸星沉討厭姜姒,  現(xiàn)在連旗袍都不想看到了嗎
    姜錦月善解人意地笑了笑,仿佛是在開玩笑。
    “怎么了阿姒又欺負(fù)你啦。”
    陸星沉回答得很快“那也沒”
    剛說了一半,他就意識到,他竟然在幫姜姒說話
    下一秒,陸星沉不知名的暴躁情緒忽然上來,眉眼間多了幾分茫然。
    似乎是為了掩飾自己的情緒,他隨即嗆聲“別提姜”
    沒念完姜姒的名字,陸星沉又啞了聲。
    “別總提她?!?br/>
    陸星沉越說話越輕,講到最后,只余下了尾音。
    陸星沉一整個人跟泄了氣似的,癱坐在椅子上,目光閃躲了幾下,最終落在隔壁桌的一盆假花雛菊上。
    “好了好了,是姐姐不該提?!?br/>
    姜錦月自認(rèn)為很貼心,遷就陸星沉的脾氣。
    她微傾過身,在姜云皓的頭上用力地揉了一下。
    姜錦月準(zhǔn)備向陸星沉伸出手時,后者的身體本能地往后一仰。
    她的動作僵了幾秒,很快就調(diào)整好,對他們笑了笑。
    “想吃什么姐姐請客,上次那頓火鍋還欠你們,今天要吃嗎”
    提到火鍋,陸星沉和姜云皓的記憶又飄遠(yuǎn)了。
    那天在老師辦公室,姜姒把他們兩個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場景,依舊歷歷在目,皆給他們留下深刻的印象。
    空氣詭異地沉默了下來,無一人開口。
    坐在對面的姜錦月有點(diǎn)茫然,她忽然產(chǎn)生了一種插不進(jìn)他們世界的錯覺。
    “刺啦”的一聲,陸星沉猛地站起身,椅子往后一滑。
    “我要回家了。”
    姜錦月理解地點(diǎn)頭“那你回家吧,下次再約。”
    一旁的姜云皓始終沉默著,他想到姜姒的態(tài)度,沖陸星沉離開的背影,翻了個白眼。
    姜姒有沒有欺負(fù)陸星沉,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姜姒分明是偏袒陸星沉,然后欺負(fù)他
    姜錦月看向姜云皓,試圖從他口里套出話來“你們和姜姒之間有發(fā)生什么事嗎”
    “姜姜她”
    一句姜姒說不出口,一句三姐更是卡在喉嚨。
    姜云皓只能煩悶地?fù)狭藫项^“反正因?yàn)樗?,最近我和陸星沉不太對付,我不想說?!?br/>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姜錦月滿意地笑了笑,果然是她想多了。
    姜姒從鄉(xiāng)下回來后,就被她反復(fù)洗腦,她脾氣這么壞,又怎么會輕易讓人對她改觀
    況且,姜錦月很自信。
    愛上她的人,絕不會變心。
    姜錦月把姜云皓送回家后,讓助理幫她定了幾天后回紐約的航班。
    比起那些已經(jīng)被她攻略下來的人,那個未曾謀面的男人傅濟(jì)臣,更讓她感興趣。
    陸星沉一路飆車回家,剛進(jìn)門時,身上還帶著冬日的寒氣。
    陸星沉在玄關(guān)處換著鞋,余光瞥到沙發(fā)上的姜姒。
    姜姒聽到門口的動靜,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了過來,落在陸星沉身上,仿佛能看透人心。
    陸星沉突然想到,他剛才脫口而出的那些話,都在維護(hù)姜姒。
    他沒來由地一陣心虛。
    耳根逐漸熱了起來,甚至有往臉上蔓延的趨勢。
    這時,鄭管家還不合時宜地驚呼道“小少爺,你的臉這么紅,是不是生病了”
    陸星沉氣急敗壞地否認(rèn)“沒有”
    下一秒,他扯了扯衛(wèi)衣的帽子,扣在頭上,大步往樓梯口走。
    鄭管家擔(dān)憂地看著陸星沉的背影,一臉擔(dān)憂“小少爺不會在學(xué)校遇到什么煩心事了吧”
    姜姒嬌滴滴又理所當(dāng)然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他在學(xué)校里光睡覺了,能有什么煩心事”
    “太太所言極是。”
    剛要上樓的陸星沉,腳下一個踉蹌。
    姜姒沒理他,直接出了門,去旗袍店取做好的旗袍。
    與此同時,姜云皓被姜錦月送回了家,他心里憋得慌,徑直去了廚房,準(zhǔn)備倒杯冰水冷靜冷靜。
    咕咚咕咚,冷水入喉,他的心情才稍稍平復(fù)。
    或許是姜云皓站在廚房的視覺盲區(qū),傭人見家里沒人,肆無忌憚地開始議論起姜家的事情。
    “你們聽說了嗎我們的三小姐好像被什么臟東西纏上了”
    “這么可怕是不是你聽錯了”
    “姜總把我們支出去的時候,我去偷聽了,不可能聽錯的,太太今天好像還準(zhǔn)備去請符呢”
    姜云皓越聽火越冒頭。
    姜姒是誰他們又算什么
    他們竟然敢隨隨便便議論主家的人,姜姒在姜家的地位可見一斑,傭人對她沒有絲毫的恭敬。
    怒火頓時充斥了腦子,姜云皓全然憑著本能支配自己的情緒。
    他直接把杯子往地上重重一砸,往前跨了一步。
    “你們在說什么屁話”
    一陣玻璃的脆響,打斷了剛才的議論,碎渣子落了滿地。
    剎那間,鴉雀無聲。
    姜云皓就這么踩著玻璃渣子走了過來,惡狠狠地問“剛才說什么請符,關(guān)我媽什么事”
    傭人可不敢在盛怒的姜云皓面前撒謊,只得一五一十把事情告訴了他。
    原來,姜母因?yàn)榻\月的一句話,起了心思,她找了個熟人介紹的道士,聽說那個道士精通驅(qū)除邪祟之術(shù)。
    姜云皓聽得眉頭緊皺。
    給自己的親生女兒驅(qū)鬼
    什么玩意
    這件事已經(jīng)超出了姜云皓能理解的范圍,他實(shí)在想不通姜母怎么會有這樣的念頭。
    姜姒就算脾氣再古怪,可她也是他們的家人啊
    姜云皓鬼使神差地奪門而出,等坐上出租車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說出了陸家的地址。
    取完旗袍,姜姒的車子正往家里開。
    距離陸家大門一百米處,保鏢仍在盡職盡責(zé)地巡視著四周,生怕出現(xiàn)什么危險物品,讓陸太太受驚。
    視頻剛轉(zhuǎn)到一側(cè),那兒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太太,你的弟弟好像在外面。”保鏢恭敬地回頭稟報。
    他生怕姜姒聽不懂,還擅作主張地補(bǔ)了一句“就是上次三個月沒有見面的親弟弟?!?br/>
    姜姒疑惑地看向窗外。
    外頭的那個人確實(shí)是姜云皓,他在陸家門口來回徘徊,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仿佛準(zhǔn)備大義滅親。
    他似乎已經(jīng)等了一段時間。
    保鏢詢問“需要停車嗎”
    姜姒收回視線,眼睛眨了?!安恍枰?,直接開過去?!?br/>
    那頭,姜云皓聽到了車子滾過地面的聲音,他抬眼看去,是陸家的車子。
    他眼睛亮了亮,剛上前了幾步。
    下一秒,車子“嗖”的一聲,完美地避開了他。
    他一個大活人站在這里,沒一個人看見嗎
    姜云皓咬了咬牙,往前跑了過去。
    車門打開,姜云皓還沒見到姜姒的人,保鏢先齊刷刷地圍了一排。
    保鏢團(tuán)上回才弄明白,這人真的是太太的親弟弟。
    難為這群保鏢苦思冥想了好幾天,終于被他們勘破了其中的道理。
    果真是書中的那句話富在深山有遠(yuǎn)親。
    親弟弟是沒錯。
    他絕對是太太的遠(yuǎn)方弟弟。
    “看來,他這次是過來要錢的。”
    不然這一臉便秘的臉色擺給誰看
    “想要錢的靠一邊去。”保鏢一邊護(hù)送姜姒進(jìn)門,一邊警告姜云皓。
    姜云皓“”
    他看上去像是那種上門要錢的窮酸親戚嗎
    保鏢出門不光腦子不帶,連眼睛都不帶了,他身上這件名牌外套就值上萬。
    姜姒竟然還無動于衷,連半句都不解釋。
    姜云皓眼睜睜看著,保鏢把姜姒團(tuán)團(tuán)圍住,他連片衣角都看不清,只好側(cè)著身,對著僅有的縫隙喊道。
    “等等”
    沒人理。
    “有人想害你”
    保鏢團(tuán)中間突然劈開一條空道,姜姒施施然地走到了姜云皓的面前,她眼睛一眨。
    “誰要害我”
    姜云皓急出了一腦門的汗,他原本就想給個暗示,哪曾想直接脫口而出了。
    他總不能在閑雜人等面前說出,要害姜姒的人是她親生母親吧。
    姜云皓狠狠閉了下眼,又睜開。
    “我?guī)氵^去?!?br/>
    車子很快到達(dá)了姜云皓所說的地點(diǎn)。
    算命搞迷信的地方,姜云皓也是第一次來。
    一行人下了車,眼神呆滯地看著這個僻靜破敗的地方。
    姜母的車明晃晃地停在了邊上。
    姜姒還以為姜云皓會帶她來道觀之類的地方,結(jié)果見到的是條狹窄逼仄的小巷,她得走到盡頭,才能到目的地。
    “就這”
    姜姒擰著眉,用看智障的眼神,盯了姜云皓幾秒。
    先前姜姒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姜母遇到騙子了。
    現(xiàn)在一看果真沒猜錯。
    誰讓姜母人傻錢多,騙子今天肯定會狠狠宰姜母一頓。
    姜姒噗嗤笑了一聲。
    騙子沒準(zhǔn)還會告訴姜母,這是友情價,畢竟是從她朋友那里介紹過來的。
    看來,姜母這交際圈也不怎么樣嘛。
    姜云皓還在想,要提醒一下姜姒,讓她的保鏢團(tuán)閃遠(yuǎn)一些。
    巷口本就窄,還有兩排保鏢列在姜姒的身后。都說了是暗訪,暗訪懂不懂那就得偷偷摸摸的。
    但姜云皓多少摸清了點(diǎn)姜姒如今的脾氣,沒打算自討沒趣。
    姜云皓指了指巷子里面。
    “往里面走幾步差不多就到了吧?!?br/>
    說完,姜云皓搶先往里走了幾步。
    走出一段路后,他才意識到,背后久久沒有跟上來的腳步聲。
    姜云皓轉(zhuǎn)頭望去。
    姜姒掖著自己的旗袍一角,嫌棄地看著橫在巷口處的那片水洼,漂亮的眉頭緊緊地擰著。
    仿佛她再挪動一  步,那污水就會在她的衣擺留下痕跡。
    時至傍晚,天色逐漸暗了下來。
    姜姒一身精致優(yōu)雅的織錦旗袍,旗袍上的金絲線在余光中泛著光澤。
    置身于昏暗的小巷中,姜姒依舊是那個高不可攀的大小姐。
    這時,姜姒輕輕抬眼,視線落在了姜云皓的身上。她忽然伸出了手,朝他勾了勾手指。
    “過來。”
    姜云皓扶額,真是見了鬼,他反復(fù)地洗腦自己,別聽姜姒的話。
    可下一秒,身體不聽指揮,屁顛屁顛跟條小狗似的,小跑到了姜姒的面前。
    意識到自己的異常后,姜云皓沒好氣地問。
    “你又要干什么難道還要我背你過去”
    姜姒笑瞇瞇地歪著頭“倒也不必。”
    她忽然止了聲,用她那雙漂亮的貓眼,瞥了一眼姜云皓的衣服。
    分明只是一個簡單的眼神。
    姜云皓卻一秒領(lǐng)會了姜姒的意思,他順利聯(lián)想到了在辦公室那天的情形,姜姒捏著陸星沉的衣服,扔在了冰冷的椅子上。
    他恨他此刻敏銳的直覺。
    姜云皓心里壓著火“姜姒,你別得寸進(jìn)尺,你知道我這外套多少錢嗎就拿來給你墊腳”
    經(jīng)過這段時間,姜云皓已經(jīng)形成了條件反射,什么時候都要拿來和陸星沉比一比。
    拿他的衣服來墊水坑,拿陸星沉的來墊椅。
    怎么想都是他虧了。
    想當(dāng)初,他看到姜姒扔陸星沉的衣服,還在心里嘲笑過陸星沉呢。
    現(xiàn)在一想,還不如墊椅子呢。
    姜云皓忍了忍怒氣,提醒自己別對姜姒發(fā)火“你保鏢這么多,隨便選個人不就行了”
    “不行?!?br/>
    姜姒想也不想就拒絕,她的保鏢團(tuán)是來保護(hù)她的,作用大了去了。
    姜云皓配和他們比嗎
    姜云皓身高沒有陸星沉高,當(dāng)人型傘她都不要。
    他氣運(yùn)值也沒陸司越高,隨便逗逗都能進(jìn)賬。
    連性格都這么扭捏,比不上祁尋內(nèi)心再憋屈,面上倒是能裝得好好的。
    這么點(diǎn)氣運(yùn)值,姜姒都懶得虐他。
    既然今天遇到了,她就讓姜云皓明白一點(diǎn)。
    為她姜姒服務(wù),那叫榮幸。
    姜云皓不清楚,姜姒在心里把他從頭到尾貶得一文不值。
    下一秒,姜姒又伸出手,指著他身上的外套,嬌聲發(fā)號施令“我就要你的?!?br/>
    姜云皓抿了抿唇。
    姜姒什么意思
    這么堅持只是想要他的衣服,他的東西有這么好嗎
    算了算了,服從姜姒一次也不是不行。
    不就脫個衣服嗎又不是讓他當(dāng)踩腳凳。
    姜云皓很快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shè)。
    面上不情不愿的,姜云皓動作倒挺快,價值上萬的外套被他脫下,放在了姜姒腳前的水洼上。
    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姜云皓打了個哆嗦,抱緊了手臂。
    他記得今天好像是零下。
    真冷啊。
    姜姒根本沒在意沒了外套的姜云皓,會不會被凍感冒。她小心翼翼地踩上填了衣服的水坑,緩緩地往巷子深處走出。
    姜云皓趕緊跟上。
    盡頭處,有一道小門,門上掛著細(xì)珠簾子。
    門口的臺階上還沾了不少的泥,姜姒嫌棄地別開了眼。
    姜姒沒準(zhǔn)備進(jìn)去,她在大門外站定,環(huán)著手臂,指揮姜云皓。
    “進(jìn)去吧,有了結(jié)果告訴我。”
    姜云皓難以置信地看著姜姒,那剛才她怎么不說,直接站在巷子口不就得了還逼他把外套脫了
    這是在耍他啊
    姜姒輕輕瞥了他一眼,眼底的意思很明顯。
    她就是在整他。
    姜姒無視姜云皓憤怒的眼神,因?yàn)樗木褪羌づ?br/>
    “不知道是誰啊,背著媽媽來通風(fēng)報信”
    姜姒話就說了一半,直勾勾地盯著姜云皓看。
    艸
    早知道就別這么好心了,現(xiàn)在居然被姜姒反著過來要挾他。
    姜云皓徹底認(rèn)命了,他乖乖地進(jìn)去偷聽,然后匯報給了姜姒。
    姜母向大師請來了符咒,據(jù)說只要在明晚八點(diǎn)半,貼在姜姒的身上,就能將女鬼驅(qū)除。
    “女鬼”
    姜姒聽到這個詞,輕笑了一聲。
    原來一個母親也會這樣對自己的女兒嗎
    姜姒算是在姜母身上,看到了從未見過的一面,她有些為原主不值。
    可她不是原來的那個姜姒了,不會像以前那樣,乞求著本該屬于她的東西,也不會因?yàn)榻傅睦淠鴤摹?br/>
    因?yàn)椴恢档谩?br/>
    姜姒望向姜云皓,聲線很平靜“明天晚上八點(diǎn)鐘,你讓她來新月飯店,我給她一個驚喜?!?br/>
    姜云皓一怔。
    隨即他敏銳地察覺到,姜姒沒有用媽媽這個詞。
    說完,姜姒就往巷子口走去。
    姜云皓看著姜姒遠(yuǎn)去的背影,有些愣神。
    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姜姒開始不在意姜家人的呢
    姜云皓猶豫了幾秒,咬牙快步跟了上去。
    姜姒知道姜母很快就會出來,特地選了個拐角處,撥通了姜方朔的電話。
    姜姒非常清楚,姜方朔最討厭怪力亂神之事。
    如果姜母當(dāng)著他的面,做故弄玄虛的事情
    按照姜方朔的脾氣,他生氣起來,會不會把他媽也連帶著罵了
    姜姒光是想想,就心情愉快。
    電話很快被接起,姜方朔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姜姒像是傳達(dá)命令一般“時間定好了,就定在明晚的八點(diǎn)鐘?!?br/>
    說完,便掛斷了手機(jī)。
    姜云皓聽到大哥的聲音,差點(diǎn)被自己的腳步絆倒。
    姜姒這是想讓兩人碰面
    古板的大哥碰上試圖搞迷信的姜母,用腳指頭想想,也能猜到那時修羅場的畫面。
    可姜姒打電話為什么沒有避開他
    附近很空,人很少。
    姜云皓懷疑他要是開口說些什么,會被滅口。
    姜云皓反復(fù)提醒自己,這是法治社會,而掛掉電話的姜姒慢悠悠地轉(zhuǎn)過了身,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下一秒,姜姒跋扈地舉起了她的拳頭,朝姜云皓揮了揮拳。
    “敢說出去,就揍死你?!?br/>
    語氣脆軟,毫無威懾力。
    可姜姒不需要。
    因?yàn)殡S著姜姒的動作,保鏢動作整齊劃一地向前出列,紛紛朝姜云皓露出了拳頭。
    出拳之快,連風(fēng)都劃出了聲音。
    “揍死你”
    風(fēng)中似乎還響著回音。
    姜云皓面如死灰。
    他敢說出去嗎
    不敢。
    姜云皓總感覺自己上了艘賊船。
    關(guān)鍵是賊船的主人姜姒,連讓他搭車的心思都沒有,優(yōu)雅地坐上她的豪車,揚(yáng)長而去。
    甚至還留下氣死人不償命的一句話。
    “你不是有腿嗎就跑著回家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