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鄭管家看著前方聚集的那些人, 警惕道“太太,我們換條道吧?!?br/>
這些人會不會偽裝成太太的擁護(hù)者,實(shí)則心懷惡意
姜姒看了一眼時間, 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遲了, 如果換道走的話,估計又要耗費(fèi)很久。
她開了口“不用換道, 我跟他們聊聊。”
“太太,您千萬要小心。”鄭管家焦急地說道。
他緊緊握著手機(jī), 一有什么不對, 他就發(fā)出求救信號。
姜姒下了車, 她戴上了珍珠口罩。
鄭管家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后, 保鏢們也包圍在姜姒的身邊。
賀遷他們原本只想表達(dá)一下, 他們對j女士的謝意。沒想到, j女士竟然下車了,還一路朝他們走來。
他們激動得手都在顫抖,熒光棒揮舞出了蛇形的曲線。
j女士現(xiàn)在難道要當(dāng)面鼓勵他們嗎
姜姒走到他們面前,掃了一眼。有賀遷、丁星安、莫蕭陽等人, 全都是剛才在演播廳彩排的人。
姜姒問道“你們有話跟我說嗎”
“我們就是”丁星安緊張道,“想感謝一下您?!?br/>
“感謝我什么”姜姒疑惑地歪頭。
她好像什么都沒做吧。
賀遷激動得連話都說不清了“我我我我想和和和您”
姜姒想到賀遷剛才在臺上破音, 現(xiàn)在他又在結(jié)巴, 她覺得她現(xiàn)在有必要穩(wěn)住賀遷。
她的節(jié)目還要靠他們呢。
姜姒看向賀遷“你知道嗎只要你足夠自信, 全世界都會為你讓步。”
賀遷感動得要哭了。
作為一個糊得親媽都不認(rèn)的人,他能站在一個舞臺上唱歌, 就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
可原來
j女士還想讓他的歌聲傳遍全世界嗎
姜姒看向丁星安。
她想到丁星安今天彩排的時候,滑倒了好幾次。就算她希望節(jié)目糊掉, 但也不希望有人在節(jié)目上受傷。
于是, 姜姒提醒了丁星安一句“以后你跳舞的時候, 不要忘了開燈?!?br/>
丁星安怔住。
難道j女士知道,他每次都在黑夜里跳舞嗎在無數(shù)個無人賞識的黑夜里,他跳濕了一件又一件t恤。
姜姒思索幾秒。
然后,她手一指黑夜,繼續(xù)開口“如果你不開燈的話,你拉開窗簾,讓月光照進(jìn)來也可以啊?!?br/>
順著姜姒的手勢,丁星安怔怔地看著黑夜。
夜空黑漆漆的,點(diǎn)綴著幾顆星星,微弱的光芒,卻有些刺痛了他的眼睛。
丁星安眼角帶著淚花。
當(dāng)初他母親給他起名字的時候,就是想告訴他,每個人都是夜空中獨(dú)特的一顆星星。
而他現(xiàn)在卻成了所有人口中的廢物。
j女士現(xiàn)在是在鼓勵他,不要迷茫,他仍有機(jī)會成為那顆獨(dú)一無二的星星嗎
莫蕭陽一直站在旁邊沒說話。
因?yàn)殚L久被雪藏,他早就成了一個極其沉默的人。
等到姜姒和別人說完話后,他才深吸了一口氣,他覺得他有必要解釋一下,他今天的行為。
莫蕭陽看向姜姒“抱歉,我今天唱歌的時候,有幾段歌詞沒有唱,是因?yàn)椤?br/>
“我懂?!苯鋈婚_口。
莫蕭陽愣住。
姜姒感慨道“你真是太有想法了?!?br/>
莫蕭陽在彩排的時候公然不唱歌,無視所有工作人員的目光,甚至連話筒都懶得放在嘴邊。
這人的心理素質(zhì)太強(qiáng)了,簡直把不敬業(yè)這幾個字寫在了腦門上。
姜姒看了莫蕭陽一眼“一直以來,你一定很辛苦吧你千萬不要放棄?!?br/>
一定要堅持做自己,把不敬業(yè)貫徹到底。
莫蕭陽的心猛地一揪,隨即帶上酸澀感。
當(dāng)初公司發(fā)生派系斗爭的時候,他只有18歲。
他不想站隊(duì)公司任何一個人,最后他被雪藏。后來,有女大佬試圖潛規(guī)則他,他拒絕了。
那個女大佬全方面打壓他,導(dǎo)致他的事業(yè)全面停滯。
從18歲到28歲,莫蕭陽人生中的十年就這樣過去了,就這樣一直蹉跎到了現(xiàn)在。
他的人生一直過得很辛苦。
他甚至不知道,這條看不到希望的道路,自己到底要不要堅持下去
而現(xiàn)在,j女士問他是不是很辛苦
j女士不僅與他曾經(jīng)的遭遇產(chǎn)生共鳴,還鼓勵他不要放棄做自己。
他何德何能,這輩子能遇上這樣一個知音
莫蕭陽哽咽道“我會努力的我一定會努力的?!?br/>
姜姒不明白,她明明只是隨便說了幾句,這幾個人好端端地怎么哭起來了
在幾人淚眼的注視下,姜姒坐上了車。
姜姒將所謂的概念圖設(shè)計出來后,就甩手不干了。
畢竟能化腐朽為神奇的人太少,姜姒給出的圖一開始就不過關(guān),時間也緊促得很。
姜姒認(rèn)為,成品不可能會好到哪里去。
任副總緊趕慢趕,終于在節(jié)目播出前,將樣品做了出來。
當(dāng)他看到樣品的那一刻,他不由得有些激動,他相信姜總的實(shí)力,可沒想到成品會如此出色。
任副總給姜姒打了個電話,匯報工作。
“姜總,虎墩墩的樣品已出,是否要拿給你過目”
姜姒沒料到任副總的動作這么快,可她轉(zhuǎn)念一想,時間緊,質(zhì)量肯定也不好,這么想,她便放下心來。
“設(shè)計師是照著我的要求設(shè)計的嗎”
任副總“當(dāng)然,一切按照姜總的指令,半分不差。”
“他還設(shè)計出了一盒典藏版的虎墩墩。”
姜姒蹙眉,要是照著她的要求,那樣品必定是丑得無法入眼,居然還有典藏版
她還有看的必要嗎
“那就不必拿給我看了?!?br/>
姜姒停頓幾秒,忽的笑了“不如直接送給陸先生吧,把那盒典藏版一并送過去。”
一個丑東西會礙著眼睛,一盒丑東西能傷到人心。
姜姒想象著,陸凜在看到這群丑東西的時候,是什么反應(yīng)
特別還是她斥了巨資的前提下。
任副總連忙應(yīng)下“好的,姜總?!?br/>
陸凜的助理很快收到了任副總帶來的樣品,還叮囑他務(wù)必給陸總過目。
“陸總,太太送了你一份禮物?!?br/>
趙助理自覺很有眼力見,陸太太平日里從沒來過公司,也從未主動送過陸總禮物。
看來這次,她想給陸總一個驚喜。
陸凜“禮物”
趙助理盡職盡責(zé)“太太投資的綜藝節(jié)目即將開播,這是這檔節(jié)目吉祥物的樣品?!?br/>
趙助理特地補(bǔ)上一句。
“樣品出來后,太太都沒看過,就先拿給陸總了,看來太太是想讓您享受第一份喜悅?!?br/>
陸凜對趙助理的說辭全然不信,他的視線落向了盒子,低沉的聲音落下。
“把盒子拿過來?!?br/>
助理照做,將盒子放在桌上后,便離開了辦公室。
盒子分一大一小。
陸凜一雙手骨節(jié)分明,他思索幾秒,視線落在那個小盒子上。
雖然見不到里面,但盒子的設(shè)計倒是挺講究的。
打開盒子后,陸凜垂眸,稍怔。
盒子里放著一個玩偶,穿了身瓷青色旗袍。
衣料高級,像緞帶般精致華貴。
精美,又不落入俗套。
這個玩偶,是姜姒
等到陸凜反應(yīng)過來時,他已經(jīng)將那個穿著旗袍的玩偶拿在了手中。
玩偶精巧適中,正好貼合他的掌心。
陸凜這才看清玩偶的臉。
不對,這不是姜姒。
那是極為可愛的女娃娃,像是老虎化身為人的模樣。
若是有人在此刻進(jìn)來,定會驚嘆陸凜的反常。
素來冷峻的陸凜,手上在把玩著一個與他氣質(zhì)格格不入的精致玩偶。
陸凜盯著玩偶良久,恍了神。
他竟從一個玩偶,聯(lián)想到了那晚環(huán)著姜姒腰間的觸感。
纖纖細(xì)腰,不盈一握。
分明那日只是為了試探,他的思維卻跳到了別處。
陸凜自嘲一笑,將玩偶放回,打開另一側(cè)的盒子。
視線落到盒中時,陸凜又是一怔。
原來這個大盒子中,放的是升級版的老虎玩偶。
8個旗袍小人,排列得整整齊齊。
身上的旗袍各不相同,有些玩偶身上還罩著不同款式的斗篷。
煙霞色,杏緋色,姜黃色
甚至連可愛的模樣都別出心裁。
落地窗前。
冰涼的月光傾瀉而下,墜在陸凜的肩頭。
腦海中,那句熟悉又陌生的驕縱女聲,再次鉆了進(jìn)來。
“陸少帥,我是姜大小姐,我叫姜姒?!?br/>
那道聲音又出現(xiàn)了。
陸凜二十七年的人生中,從未有過失控,甚至連商場的爾虞我詐都不曾讓他的心波動半分。
外界的傳言沒錯,他沒有心。
他也不會對任何人、任何事物產(chǎn)生興趣。
可偏偏是姜姒。
一而再,再而三,讓他的人生失控。
陸凜完全可以像以前那樣,對此事置之不理,重新回歸原先平靜的人生。
可他卻像著了魔似的,強(qiáng)烈地渴望探究出真相。
這樣的念頭,在他心上揮之不去。
陸凜收起手上的東西。
他回顧了前段時間的反常,將其聯(lián)系在一起。
很快,陸凜便得出一個結(jié)論。
只有在姜姒和他同時出現(xiàn)意外的時候,他的心率表才會出現(xiàn)異常反應(yīng)。
或許其中有什么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看來,他又要回家一趟了。
次日。
姜姒才剛出門,陸凜卻回了家。
傭人有些懵,她還從來沒見過先生把工作拋下,回家得這般早。
這難道就是不愛江山只愛美人嗎
傭人心神一凜,肅然起敬。
不愧是他們的太太。
“我馬上打電話給太太”
陸凜打斷了傭人急匆匆的動作“不用,等她到家后,再告訴我?!?br/>
陸凜徑直去了書房。
書房很大,三面墻上,盡是各種各樣的書籍。即便這樣也不夠放,其余不常用的書放在了另一個書房里。
陸凜對每一本書的方位都十分清楚,他稍頓幾秒,就停留在書架某處。
他記得上面有本散文書。
那天,在百樂門的聲音輕忽又縹緲,仿佛抓不住的紗。
可現(xiàn)在,陸凜想要再次確認(rèn),確定那不是他的錯覺。
或許,今天他能重新聽到一次。
陸凜舉著書,細(xì)細(xì)尋找,他循著記憶,定位在了其中一頁。
這上面的內(nèi)容,雖然寫的是散文,但是這一頁囊括了許多個詞語。
“陸少帥,我是姜大小姐,我叫姜姒?!?br/>
陸凜想聽到的這句話,每個字都能在這頁書上找到,只要讓姜姒念一遍,他就能確定那個聲音是不是她。
傭人敲門,聲音在門外響起。
“先生,太太到家了?!?br/>
手上的書被陸凜握緊,他隨手打開了一旁的抽屜。
里面放了一支錄音筆。
姜姒回到陸家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夜晚。
夜幕低垂,陸家別墅亮堂堂的,遠(yuǎn)遠(yuǎn)瞧一眼,便能看出華貴精美。
姜姒剛下車,鄭管家就迎了上來“先生已經(jīng)等太太很久了?!?br/>
她心里瞬間打了嘀咕。
陸凜不但又一次回家了,還是特地在等她。
姜姒想了想,她今天好像也沒做什么呀。
她只是送了一盒虎墩墩給陸凜,他就趕不及來見她了
姜姒正正神色,若無其事地走進(jìn)屋里。
客廳的吊燈明亮萬分,中間放著紅木海派沙發(fā),那是姜姒親自挑選的。
沙發(fā)上坐了一個人。
陸凜穿著淡灰色西裝,掀起眼皮,朝姜姒瞥了過來。
他的目光微冷,落在她身上時,驀地柔和幾分,像是刻意為之。
陸凜漫不經(jīng)心道“夫人回家了。”
姜姒脫掉斗篷,隨意提起“你收到我的禮物了”
陸凜稍頓,他略加思索,便贊賞道“夫人的設(shè)計很別致。”
別致這是什么話
姜姒猜測,是不是虎墩墩太丑了,陸凜夸不出口,只好換了一種說法。
她恍然大悟,看吧,連陸凜都認(rèn)為這玩意不行。
想到這兒,姜姒愉悅了幾分“聽說你一直在等我”
陸凜望著她,他眸光深淺不明“我下午剛看到一本書,想等夫人回來,念給我聽?!?br/>
隨著陸凜的聲音,姜姒的視線緩緩下落。
茶幾上確實(shí)放了一本書,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那竟是一本散文。
之前,陸星沉要給她念散文,現(xiàn)在,陸凜又叫她念散文
姜姒有些懵,陸家人的想法還真奇怪啊。
陸凜慢條斯理地拿起那本書,修長的手指翻動書頁,而后停留在其中一頁。
他稍稍傾身,將其推至姜姒面前。
四目相接。
陸凜淡然自若,姜姒眼神疑惑。
陸凜要她念給他聽,她便要聽從嗎
憑什么
姜大小姐肆意活了多年,上海灘還沒有一個人敢這樣指使她。
還沒等到姜姒的內(nèi)心戲結(jié)束,系統(tǒng)立即提醒她。
氣運(yùn)值10萬,來自陸凜。
只是對視了一眼,陸凜就直接送了10萬氣運(yùn)給她
姜姒突然改變了主意。
為了從陸凜身上得到高額氣運(yùn)值,她勉為其難給他念一頁書,倒也不是不可以。
姜姒紆尊降貴,坐在另一側(cè)的沙發(fā)上。
她輕輕拿起桌上的那本書,嬌聲道“我只念一頁?!?br/>
陸凜聲線淡淡“好,就一頁?!?br/>
姜姒走進(jìn)客廳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jīng)開始錄音了。
燈光落在白色書頁上,印刷字體整齊又漂亮。
姜姒捧著一本書,神色認(rèn)真。巧的是,這本書倒和她身上的旗袍是同色系,淺綠色,像是冬夜難得一見的綠意。
姜姒輕啟朱唇,嬌脆的聲音落在空氣里。
陸凜的氣運(yùn)值陸陸續(xù)續(xù)進(jìn)來,每隔幾行,就輸送10萬。
“天色將明未明,家中的壁爐燃燒著火光,她說著似是而非的話?!?br/>
“”
念到最后,姜姒有些困乏,聲音變得輕輕的。
“我行至十字路口,路上行人稀少”
我、路和少,這幾個字兒,姜姒都沒念清楚。
如果她不把這些念全,過會比對起來,倒是會麻煩幾分。
陸凜倏地開口“剛才那句,再念一遍。”
這男人使喚她上癮了
姜姒這個人逆反心理很重,陸凜要她念,她偏不念。
“啪”的一聲。
姜姒合上了書頁,她把書擱在桌上“說好的一頁就是一頁。我念完了,現(xiàn)在要回去睡覺了?!?br/>
姜姒查看了一眼氣運(yùn)值,陸凜還算給面子,加在一塊就將近50萬了。
也不知道這些字有什么好聽的,奇了怪了。
待姜姒走后,陸凜回到書房。
他將方才的錄音裁剪出來,拼湊成一句完整的話。
為了不讓姜姒起疑,陸凜選了諧音字,這些字零零散散放在同一頁,她只會以為那是散文。
寂靜的夜晚,陸凜按下播放。
那句話重新響起,只不過是用了姜姒的語調(diào)。
“陸少帥,我是姜家大小姐,我叫姜姒。”
由于姜姒的句子是拼湊的,聽起來略顯生硬。
但是,從某種程度來說,她們的聲調(diào)倒是有些相似。
陸凜皺眉,在書房里,他反復(fù)按下重聽,將那句話聽了一遍又一遍。
如果那個聲音是姜姒
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
他又是在什么場合,聽到她說的這句話
陸凜知道,姜姒能牽動他的心臟。
這個世界上,只有她一人,能讓他心跳頻繁波動。
難道說,冥冥之中,他們兩人有什么宿命的糾葛
另一頭。
姜姒躺在床上,被子裹得很緊,儼然已經(jīng)睡熟了。
做了一個夢,她在半夜的時候驚醒。
半夢半醒間,姜姒收到了系統(tǒng)的提醒。
陸凜的氣運(yùn)值,進(jìn)賬了200萬。
姜姒眨眨眼,一個激靈,偏頭看向墻上的鐘表。
指針滴答滴答,現(xiàn)在是晚上十二點(diǎn)。
這么晚了,陸凜還沒睡
窗外,冬夜的風(fēng)呼嘯而過。
姜姒蹙眉,一個詭異的念頭浮現(xiàn)在腦海。
她既沒惹怒他,也沒做討他歡心的事。她就不明白了,什么事兒值得陸凜思考到現(xiàn)在。
大半夜的,陸凜到底在想什么啊
再說了,一個男人晚上能在房間里干什么
姜姒思來想去。
完蛋,這男人該不會是想她想到現(xiàn)在吧
他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