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找到你了
莊園很大,許秋音又是第一次來,她光顧著躲避人群,就迷路了。
她來到一處回廊,慌亂的眸子四下張望,確認沒人后,她靠在灰白色的大理石柱子上,一點一點整理呼吸。
許秋音第一反應就是聯(lián)系薛寧寧,她猛地發(fā)現(xiàn)包包不見了。
可能是她剛才跑的太著急落在會場了。
許秋音眉心起了褶皺,她用雙手環(huán)住雙肩,臉上無助的表情楚楚可憐,不遠處的沈瀟海見了,情不自禁地心頭一軟,恨不得一個箭步?jīng)_到她面前,可他不敢,他怕把這只可愛的小鹿女再次嚇跑了。
許秋音正糾結(jié)該怎么找聯(lián)系薛寧寧的時候,一小束紅色玫瑰花綁著金色的絲帶從柱子的另一側(cè)冒出來,把她嚇了一大跳,她下意識往邊上挪了幾步。
“這位小姐,你的捧花忘拿了,我可是特意拿過來送給你的。”沈瀟海語氣和善低沉,他自信又從容地轉(zhuǎn)身,凝望她的眼神里抑制不住地有些癡迷,在她那張白皙精致的純真臉龐上移不開眼。
沈瀟海心里一個勁兒地感慨:她真好看。又清純,又無辜,和他見過的所有女孩都不一樣。
許秋音冷漠的眼神里寫滿了戒備,她又連連后退,和沈瀟海保持距離,看沈瀟海的衣著和談吐,他不像是莊園里的服務生,他應該是賓客。
“我不要。”冷漠又堅決地留下三個字后,她轉(zhuǎn)身就要跑。這里四下無人,跟一個陌生的男人單獨相處,實在讓她心慌。
而且,她討厭他盯著自己的眼神,那種像是醉酒之后的輕浮眼神。
她最討厭輕浮的人。
“請等等。”沈瀟海立刻追上去,攔在許秋音身前,再次將紅玫瑰花束遞到許秋音面前,低頭俯視她的神情急切中透著好奇,“你不想要?可是現(xiàn)場很多女生都想要新娘子的手捧花啊,難道你不想要新娘子的祝福嗎?”
他有點不理解她的不屑一顧。她甚至瞥都沒瞥他手里的花束,語氣決絕得好想那就是一團垃圾。
許秋音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她氣惱地快速從沈瀟海身側(cè)走過,完全不想和這個男人多做糾纏。
沈瀟海跟在許秋音身旁,他雙手交疊在背后,興致高昂地欣賞她無暇的側(cè)臉,覺得她發(fā)怒的樣子毫無氣勢,反而像個小孩子,奶兇奶兇的。
一直到許秋音忍無可忍地停下腳步,揚起頭冷冰冰地瞪視沈瀟海,“不許你跟著我。”她的聲音天生就很柔軟,哪怕是怒吼,也給人一種嬌嗔的感覺。
沈瀟海笑容痞壞,“我為什么要聽你的?”他深邃的眼底升起一抹壞壞的逗弄,低沉地嗓音玩味地說:“這位小姐你好霸道啊。難道我跟你走同一條路,就是在跟著你嗎?我為什么要跟著你?”
“……”許秋音說不過他,氣呼呼地沉默,心里怒罵對方實在太無賴了。
許秋音徹底無視沈瀟海,任由他像個鬼魂一樣跟著自己。并且,在余光里,她能清楚地察覺到他地眼神很曖昧,是那種讓她毛骨悚然的曖昧。
她怕下一秒,他會襲擊她。
許秋音的戒備心很重很重,她從小就不相信任何人,想要得到她的信任,需要很長很長時間。
此時此刻,四周一片寂靜,她走了半天仿佛在原地打轉(zhuǎn),一個過路人都沒遇到,還被一個無賴流氓寸步不離的跟著。
許秋音越想越難受,越想越害怕,可她不知道該怎么辦……
最終,她手足無措地蹲在地上,雙臂緊緊環(huán)抱雙膝,這是一種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動作。淚珠子斷了線一樣,一顆接著一顆從眼中滑落,無助和委屈讓她無法控制情緒。
這下可把沈瀟海嚇了一跳。心想他不過調(diào)侃了她幾句,也沒把她怎么樣啊!怎么就哭起來了?
她真的是他見過最脆弱的女孩子,同時也是最與眾不同的女孩子,沒有之一。
“你別哭,我剛才跟你開玩笑的,你別當真。我向你道歉,都是我的錯。”沈瀟海說完這番話后,他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他居然會這么有耐心的哄一個女生。
其實他不喜歡女生哭,覺得愛哭的女生矯情得很。
可他眼前的“小鹿女”不一樣,她的眼淚很單純很動人,她的神情很無辜很真誠,他看了心里心疼得不得了,瞬間對她滑跪。
“那你一直糾纏我到底想做什么?我根本就不認識你,我也不要你的花束,你聽不懂我的話嗎!”許秋音梨花帶雨地對沈瀟海發(fā)火。
“好好好,我不纏著你了,都是我不好,你別哭了。”沈瀟海這才猛然察覺,原來他剛才的行為嚇到她了。
一個小女生被他一個人高馬大的大男人跟著,確實……很恐怖。
“我向你發(fā)誓,我對你真的沒有惡意,我只是想把花束送給你。既然花束你不要了,那就送給我吧,就當是你送給我的禮物。”沈瀟海笑容有些尷尬的給自己找臺階下。
許秋音壓根兒不搭理他,她緩緩起身,然后頭也不回地走了,臨走前背對著他,咬牙切齒地警告:“不準你再跟著我。”
“好。”他無奈地苦笑,望著伊人的背影漸漸遠去。沈瀟海投降了,他必須承認,眼前獵物他不僅拿不下,還得恭恭敬敬地送走。
“等一下,我還沒問你叫什么名字呢!”沈瀟海反應過來的時候,許秋音早已沒了蹤影,他心頭有些空落落的。同時又很懊惱,剛才他光顧著逗她玩,連正式的自我介紹都沒做,也難怪會惹她討厭。
“海哥,我找了你半天,原來你在這呢。”身穿紫色華麗連衣裙的年輕女生笑靨如花從沈瀟海身后走來,看著沈瀟海的眼神滿是崇拜和歡喜,小心翼翼地將手里的領(lǐng)結(jié)遞到沈瀟海面前:“我問了新郎,新郎說這個是你的領(lǐng)結(jié),我特意來還給你的。”
沈瀟海翻臉如翻書,臉上的表情傲慢又淡漠,眼神始終沒看紫衣女生。
和剛才對待許秋音時和善又有耐心的樣子判若兩人。
“謝謝。”他禮貌性地勾了下唇角,接過領(lǐng)結(jié)后轉(zhuǎn)身就走,留下紫衣女生尷尬的笑著說:“不客氣,下次見。”
另一邊,薛寧寧瘋了一樣到處找許秋音
遠遠地,許秋音看見薛寧寧焦急的身影,立刻跑向薛寧寧,雙手緊緊拽住薛寧寧的胳膊不肯松手,委屈不已的用哭腔說:“我們回家!寧寧,我們回家!”
薛寧寧察覺事情不對勁兒,以最快的速度帶她從后門出去,然后回到車上。
“對不起,秋音,我不應該貪圖新娘的手捧花的,都是我不好,你沒事吧?”薛寧寧十分愧疚,不停對許秋音道歉。
許秋音沉默,心里仍是又委屈又生氣。她把被沈瀟海糾纏的事情告訴薛寧寧,薛寧寧聽了之后當即明白那姓沈的想追許秋音。
薛寧寧直言不諱道:“那個男的對你意思,新娘的手捧花在我這里,你看。”薛寧寧給許秋音看了黃白相間的百合花束,許秋音也恍然大悟,明白了沈瀟海在打她的主意。
“那個人擺明了有備而來,還特意弄了一束紅玫瑰送你,還騙你說是新娘子的手捧花,真夠狡猾的。秋音,你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別被騙了。”薛寧寧很是擔心的叮囑。
“嗯。”許秋音語氣堅決的說:“反正我以后再也不會遇見那個神經(jīng)病了。”
許秋音對沈瀟海的第一印象超級差,她覺得他就是個輕浮又浪蕩的變態(tài)跟蹤狂,還是個大騙子。
回到家后,許秋音如釋重負,晨姨給她放好了洗澡水,她終于可以安安靜靜放松身心靈了。
家,就是她的安全區(qū),出了家門,到處都是不安和焦慮。
另一邊,沈瀟海家里的地下酒窖。
沈曉海一只手扶著下巴,眼神饒有興致地看著手里的照片,唇角忍不住上揚,露出極為少見的“癡漢笑”。
照片里正是許秋音被花束砸到時回眸的那個瞬間,沈瀟海看了好幾遍,怎么都看不夠。
坐在沈瀟海側(cè)面沙發(fā)上的何煥看見沈瀟海癡笑的樣子,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立刻干了一口紅酒,確認他是不是活見鬼了?
沈瀟海平時對誰都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屑一顧的樣子,今天怎么對著一張照片發(fā)春?
“讓你查的事情你查了嗎?”沈瀟海撂下照片的一瞬間變了一張臉,傲慢的眼神在說:查不到你就完了。
那天許秋音走后,他立刻就吩咐好哥們兼跟班跑腿何煥去查,何煥調(diào)了婚禮現(xiàn)場的監(jiān)控,從人群中仔仔細細找尋許秋音的身影,這才有了蛛絲馬跡。
“你吩咐的事,我可不敢耽擱。”何煥笑容臭屁地炫耀,“這女孩叫許師,是新郎那邊的客人,跟她一起來的那個長得挺好看的……”
“這不是她的名字。”沈瀟海斬釘截鐵打斷何煥。他在乎的只有他的“小鹿女”,其他人他根本不感興趣。
何煥驚嘆地朝沈瀟海比大拇指,“高手,這女孩確實不叫許師,許師是她爸,她叫許秋音,是許家的獨女,不過這么好看的女孩,竟然在湘城一點動靜都沒有。但也沒啥奇怪的,畢竟這個許師做的都是些小買賣,他女兒進不來咱們的圈子,非常合理。”
“許秋音,這名字真好聽。雅致、清冷,人如其名。”沈瀟海無視何煥,繼續(xù)笑瞇瞇的看著照片里的許秋音,眼底升起狡黠的笑意,“既然她不在我的圈子里,那就把她拉進我的圈子里來。這還不容易嗎。”
沈瀟海志在必得,這次他立了flag,可不能再被她打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