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
“這跟楚楚……”
下一秒,她的話還沒完全說出來,就看到姜易手指輕點的地方,印著熟悉無比的兩個字。
姜榆楚回國不久,進雜志社不過一年的時間,雜志社的筆名還是她隨口給取的,這會兒看到簡直諷刺。
姜易都不用再多解釋,沈文馨自己都把前因后果給腦補出來了。
她有些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轉(zhuǎn)頭對池煙解釋道:“小煙,楚楚這丫頭不懂事,肯定又是沒挖到大料,所以拿她哥來充數(shù)的,回頭我肯定好好教育她,你別往心里去。”
見池煙特別乖巧地點了點頭,沈文馨才端起杯子輕抿了口茶水,嗓子不再發(fā)干以后,她把矛頭轉(zhuǎn)向了姜易。
“還有你,你也收斂著點兒,小煙工作這么忙,還堅持每周都給你打電話,你沒事的時候就多陪陪她。”
池煙被她這么一說,瞬間成了獨守空房苦等丈夫回家的思春妻子……她把臉輕撇開,沒好意思去看對面的沈文馨。
而左手邊,男人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存在感強烈到無法忽視。
池煙被他看的頭皮發(fā)麻,一轉(zhuǎn)頭,果然看見姜易正挑眉看過來,他的眼睛半瞇著,輕舔了一下唇角,動作幅度不大,但是看起來總像是有意引誘別人。
姜易的視線在她臉上停留幾秒,然后轉(zhuǎn)開,他倒是沒拆穿她,開口時聲音里帶了幾分隱晦的笑意:“好。”
·
沈文馨正好在休假期間,又有一段時間沒見過他們兩個了,所以打算住一晚上再回去。
同為女性,她和池煙有不少話題要聊。
一直聊到十點多,她跟池煙定好下午拍完戲后去逛街的時間,又看了一眼對面沙發(fā)上處理公務的姜易,才拿著那本雜志上樓打發(fā)時間。
客廳里少了一個主力軍,很快就恢復安靜。
池煙剛拿出手機,就看到白璐發(fā)過來的幾條消息——
【煙兒,你老公終于從這期的《名優(yōu)》上面下去了。】
白璐像個二傻子一樣,充當起了解說員:【陸靳聲以六比五的成績扳回一局!】
池煙很快敲了一行字過去。
【不去電視臺當解說員真是委屈你了。】
插科打諢一陣,白璐又問:【姜總活兒怎么樣?】
【什么意思?】
【都結(jié)婚半年了,還跟我裝什么處!】
池煙還真不是裝處,她是真的處。
她都二十四歲了,在現(xiàn)在這個小學生都虐狗的年代,說出去估計都能遭到他們的鄙視。橫豎都不是什么光榮的事,也沒什么可裝的。
池煙伸手托了下下巴,抬眼瞥了對著筆記本工作的男人:【真沒做過。】
男人認真的時候最好看。
不得不承認,這句話放在姜易身上尤其合適。
池煙輕輕咽了口口水,好不容易才把視線收了回來。
【你們分床睡的?】
【沒有。】
那白璐就更沒辦法理解了。
【硬不起來?】
【……我不知道。】
就同床共枕了兩晚,每次都是她先睡著,池煙是真的不知道。
白璐覺得她在對著一頭牛彈琴,她說話也不遮遮掩掩,對好友表示同情:【那以后就只能辛苦你的右手了。】
池煙其實對性沒有太大的渴求。她抿了下唇角,然后十分配合地回復白璐:【不辛苦,還有左手。】
消息剛發(fā)送出去,她冷不丁就聽到姜易的聲音:“池煙?”
池煙手一滑,差點把手機扔在地上。
她抬眼看過去,姜易不知道什么時候把筆記本放到了茶幾上,男人的兩條長腿交疊搭在一起,深色的西裝褲腿挺括平整,白色襯衫的前幾顆扣子沒有系上,隨意懶散。
“過來,給你看個東西。”
池煙不明所以地起身,走到他跟前的時候,視線隨著筆記本晃了小半圈,還沒看清上面的內(nèi)容,手腕就驀地被人握住往前拉了一下。
下一刻,池煙以一種極其曖昧的姿勢跌坐在姜易腿上。
白璐方才一連串的問題還在眼前亂晃,池煙的視線定在男人臉上半秒,開始不受控制地往下瞟。
姜易的視線同樣向下,似笑非笑:“用不用脫了給你看?”
池煙臉一熱,偏過頭去:“我不看。”
池煙待的十分不舒服,她的雙腳離地,人雖然瘦,但是由于姜易姿勢的問題,她根本不敢把身體的全部重量都壓在他身上。
拖鞋已經(jīng)從她腳上滑下去,她的腳趾都并在一起,小腿的線條微微繃直,說話的時候聲音還有些顫:“姜易,你先放我下來……”
池煙的話音都還沒完全落下,男人帶著熱氣的吻就落在了她的耳垂上。
似乎是因為醫(yī)學生都太了解人體結(jié)構,他總能輕而易舉找到她的敏感點,沿著她的耳垂輪廓輕輕吻過去,說話時呼出來的熱氣全送進了她的耳朵里。
“叫老公,我就放你下來。”
池煙上半身都是軟的,輕咬了下唇角,沒開口。
“行,”姜易改了口,“那叫哥哥。”
這個變態(tài)。
哪有哥哥對妹妹做這種事的。
池煙:“你要是想聽,去聽你親妹妹叫就行了。”
想聽幾遍就聽幾遍。
池煙能聽到姜易喉結(jié)吞咽的聲音,輕微撩人。他的手從她的上衣下擺探進去,帶著幾分蠱惑,“你不是想知道我能不能硬么?”
池煙眼皮一跳,一垂眼,果然看到姜易手邊上自己的手機,屏幕還亮著,上頭她和白璐的聊天內(nèi)容一覽無余。
頭皮發(fā)麻,池煙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
姜易的性子冷,包括在性/愛方面是冷的。
最開始的時候,陸靳聲那一伙人看片的時候還會叫他,來回幾次之后,他們發(fā)現(xiàn)女人對于姜易來講,還不如那群小白鼠來得重要,時間一久,都自動把姜易給忽略了。
姜易樂得清凈。
他記得自己第一次對這種事有反應,是池煙給他打電話問題的時候。
陸靳聲那天也在。
池煙理科不大好,那天就卡在了某個點上怎么都沒轉(zhuǎn)過來,一著急連聲音都帶了哭腔。
她說:“姜易哥哥,我不會做。”
他的聲音幾乎立刻就啞了:“沒關系,我會就行。”
陸靳聲當時本來正在打游戲,一聽這句話立刻就抬頭看了過來,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再低頭一看,姜易跟前的紙上只有一道數(shù)學題。
媽的,這個變態(tài)。陸靳聲心想。
對著女人不硬,結(jié)果對著一道數(shù)學題硬了。
姜易的定力不錯,不過那是以前。
放在現(xiàn)在,姜易覺得自己是在找罪受。
池煙的眼神柔的似乎能滴出水來,干凈無辜,越是這樣,他就越是想對她干壞事。
他下腹一緊,連呼吸都重了些。
“池煙——”
男人的聲音低沉微啞,性感撩人。
池煙的心臟像被人軟綿綿地捅了一刀,和這刀子一起落下的,還有一道突兀的女聲:“對了小煙,我突然想起來……”
女聲突然頓住,“我什么都沒想起來,你們繼續(xù)……”
池煙立刻就回過神來,推開了姜易就跳到了地上,她攏了攏耳邊的發(fā)絲,欲蓋彌彰:“媽,你別誤會……”
“沒事,我愿意誤會。”
沈文馨話音才落下,很快就傳來關門的聲音。
樓上的走廊里已經(jīng)空無一人。
池煙眼尾的余光第二次瞥向姜易的某個部位,然后拿過了手機跑到了沙發(fā)的另一側(cè)坐下。
她的心跳還沒平復下來,連帶著指尖都有些顫,她給白璐發(fā)消息:【柳下惠。】
【怎么了?】
【他剛才抱了我半天,沒硬。】
【……煙兒別哭,我們還有手。】
給池煙發(fā)微信的幾分鐘功夫,白璐還特別貼心地從某寶給她下了一單成人用品。
·
池煙下午拍了一場雨戲。
三月的天,灑水車在旁邊不停地降水,打在人身上帶著一種徹骨的涼。
一場戲下來,池煙覺得姜易那一針白打了。
她拿著紙巾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碰巧沈文馨的電話打了進來,她按了接聽,一想打噴嚏就拼命地吸氣,說話的時候斷斷續(xù)續(xù)地不大順暢。
沈文馨頓時想歪了:“小煙,你們這部戲這么開放嗎……”
她打電話過來就是問她拍完戲了沒,池煙跟其他人打了個招呼,把頭發(fā)吹得半干,又換了一身干的衣服,這才收拾了東西去找沈文馨。
雖然同樣是姜家人,但是沈文馨爆料的點明顯比姜易少了不少,何況姜家人都不大喜歡私生活被打擾,沈文馨跟普通中年人差不多,也不會有狗仔跟著。
池煙跟她逛街十分放心,退一萬步說,即使有人跟她,也會被沈文馨給處理了。
因為怕沈文馨發(fā)現(xiàn)不對勁兒,她下午出門的時候還特地把和姜易的婚戒裝在了包里,在進去商場之前拿出來戴在了無名指上。
大小正合適,戒指一帶上,池煙頓時覺得自己身份都不一樣了。
女人逛街,主題就是買買買。小半天走下來,直到晚上七點多,兩個人才一起回了家。
池煙八點半有安排,八點一刻的時候,白璐就開始發(fā)微信提醒她。
【煙兒,別忘了你今天要直播啊!】
池煙回復了之后,先去沖了個熱水澡,頭有些暈,出來的時候差不多就到了直播的時間點。
她以前也直播過,次數(shù)不多,不過每次看的人都不少,直播吸過來的粉絲比跑龍?zhí)走€多了不少。
池煙倒了杯熱水,隔個幾分鐘就要打幾個噴嚏,攝像頭都開了之后,她才注意到無名指上的戒指沒摘下來。
她按了按眉心,反應慢了半拍,好幾分鐘后才把戒指摘下來,隨手戴在了食指上頭。
無名指比食指稍細,為了避免到時候不好摘下來,她就戴到了第二個關節(jié)稍微下面一點。
第四次直播,她從打游戲變成了畫畫。
比起用電腦軟件,她更喜歡手繪,只拿了一支鉛筆和一張紙,干脆利落地就起了稿子。
粉絲們紛紛表示不可置信,愣怔之后開始狂拍馬屁。
【女神畫畫居然也這么好!】
【煙煙是不是感冒了啊,一直在打噴嚏?】
【女神要注意好好休息啊,心疼。】
彈幕亂飛,但是池煙低著頭沒去看。
畫到了一半,池煙恨不得剁了自己的這雙手。
紙張上面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雙眼睛,眼尾上挑,睫毛濃密細長,一雙好看的桃花眼。
和姜易的神似,但是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她突然停住,然后看了眼屏幕。
就這么巧,她看到了上頭刷過去的一條評論。
【嘖嘖嘖,這眼睛,真像我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