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女人篇
臨走時,李佳君和劉小珊都不約而同的,想留點錢給陳詠梅。陳詠梅說什么也不肯要,說自己的日子雖說過得艱辛了一些,但挺一挺,也就過去了,沒必要讓朋友們?yōu)樗龘?dān)心著什么,破費什么。
見她的態(tài)度如此的堅決,李佳君和劉小珊也不好堅持,說以后有什么需要幫忙的,說一聲,幫得了的,一定幫忙。
這一刻,劉小珊和李佳君都是把陳詠梅當(dāng)成了自己的姐妹。
兩人出了門,李佳君不勝唏噓:“你都看到了吧,陳詠梅過得可夠慘的吧?靠著她那份工資,要交房租,又要供兩個小孩讀書什么,就不知道她這些日子是怎么過來的。”
唉,劉小珊也是挺多感觸的,不知道說什么是好,輕嘆了一聲,覺得這女人的意志常有出人意料的地方,能含辛茹苦,能忍辱負重,能男人所不能。
“你說,這范成亮病死也有大半年時間了,陳詠梅不知道有沒有動過念頭,想另外找一個?”李佳君在掏鎖匙開車門的時候,轉(zhuǎn)頭問劉小珊。
“可能有吧,但我想,這不容易。”
“噢?為什么?要是能找一個,我想她的負擔(dān)會輕一些。”李佳君不解,覺得這陳詠梅模樣俊秀,又賢慧,沒有理由會找不到男人。
“還有什么,還不是她拖著那對子女,怎么看都是包袱來的,你說,誰敢要她?現(xiàn)在深圳的男人,哪一個不現(xiàn)實?像陳詠梅這樣子,人家避還避不及,誰會幫她挑擔(dān)子?”劉小珊一骨碌地鉆進車里,透過咖啡色的車窗,茫然地盯著車外,車外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地在街上流淌著,然而各自的表情皆是木然,凝重,仿佛彼此之間都蒙上了一層什么紗布似的。
李佳君默不作聲,心想這社會是一個現(xiàn)實的社會,一個注重經(jīng)濟效益,注重自己個人回報的社會,男的現(xiàn)實,女的市儈,誰也沒有權(quán)利說自己有多高尚,多偉大,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感情這東西才逐漸蛻化成可有可無的東西,僅僅是愛情或婚姻生活的點綴,或者說是這兩者的一層華麗的包裝紙。這究竟是現(xiàn)實社會的悲哀?還是現(xiàn)實社會的成就?
車拐上了北環(huán)大道,李佳君勸導(dǎo)起劉小珊來:“你也看到了吧?你看看人家陳詠梅是怎么過日子的,你又是怎么過日子?人家再苦再累,為了兒女,也得挺著,你呢?到底遇到什么不順心的事情,讓你唉聲嘆氣,什么事情也不想干的?”
對于壓在自己心里的心事,劉小珊并不愿意談,眼神茫然地說:“她是她,我是我,我和她之間沒有什么可比性,也許呢,陳詠梅在經(jīng)濟上可能比較貧乏,但精神上可能就比較富足,而我呢,恰恰相反,經(jīng)濟上是沒有問題了,有問題的是精神,所以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
這話也觸著了李佳君的心事,說:“那是那是,各有各的麻煩,各有各的苦惱,總不可能事事如意,可這經(jīng)再怎么難念,也總得往下念,這就是生活,這就是人生,你說對不對?”
劉小珊點頭認可這一說法:“人家說好死不如賴活,能活著,對自己對別人也有了交待,這人啊,我感覺有時候不僅僅是為了自己而活,這,也太累了一點。”
“你錯了,人活著是為了自己,不是為了別人,你呀,別說我說你,思想也比較陳舊了點,老土了點,你應(yīng)該跟我一樣,出去瘋狂一下,找回自己。”李佳君難得有一回能反駁劉小珊的觀點,又向劉小珊輸灌她那一套女人需要及時行樂的理論。
“難,我沒你那么能折騰。”劉小珊最后還是經(jīng)不住李佳君的一再逼問,略略將自己與林文輝的事情透露了個一二。
李佳君哈哈大笑:“我還以為是什么麻煩事難著了你,原來是這樣的事,行啦,你把這事交給我,我找個時間跟林文輝談一談,這事,我跟你說包在我身上。”
“你——行嗎?”劉小珊將信將疑,這李佳君是一個極容易受別人影響的女人,如今指望著她去影響別人,一個瘋子,這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