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連坐鬼
喜水點點頭:“如果是舊時代,是絕不可能讓你看到怨鬼來回游蕩的,倒不是說沒有怨鬼,哪個時代都有含冤而死的,而是說,留給怨鬼的時間很少……”
“頭七前若是了結(jié)不了怨恨,頭七晚上就有鬼差尋上,然后就被強迫的押往地府受審。”
“噢,”瓦狗大概聽明白了,都是人口 爆炸惹的禍,讓那些過了自己頭七的怨魂還能游蕩人間。
“但這些逃過鬼差的怨鬼,它們最后的歸宿呢?”瓦狗想起下午在游樂場鬼屋里看到的那只。
喜水的頭發(fā)被晚風吹亂,“歸宿?要么怨氣被天地漸漸吸收然后消散,變成平常鬼,然后去地府受罪;”
“要么被巡游的鬼差發(fā)現(xiàn),直接抓走,或者就是民間的一些法師收了,總之怨鬼就像亡者世界里的逃犯,也算是過街老鼠。”
“原來這么慘啊,”瓦狗琢磨著說:“生前就有冤屈,事后還得小心隨時被逮住,說不定一不小心還魂飛魄散,對了,既然鬼差這么少,地府為什么不多招一點呢?這樣不就不怕沒有鬼差用了嗎?”
盯著體育館來的方向,喜水這回沒說話。
瓦狗也不知道自己哪說錯了,難道是自己問的問題太弱智了?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再開口,任憑夜晚的暖風撲在身上。
暑氣漸漸降了下來,夜風的溫度剛剛好,加上之前又吃了頓大餐,瓦狗覺得自己眼皮子重了起來。
隔了許久,看看手上的熒光手表,差不多還有半小時到12點了。
喜水站起來活動活動手腳,瓦狗之前一直把腦袋搭在喜水肩膀上,留著口水睡覺,這會被驚醒,瞪著一雙迷糊的眼睛,過了好一會才意識到自己在哪。
“劉……劉佳來了嗎?”瓦狗伸出自己的右手,黑暗里手心上的字越發(fā)明顯,邊說邊掏出手機看:“我竟然睡著了?”
“沒多久,”喜水不知道對這神經(jīng)大條的該說什么,這個時候還能睡著。
“11點半了,”瓦狗一看時間馬上來了精神,“快,只有半小時了,你要不要先畫個符什么的?”見了幾場喜水收鬼,對他這手凌空畫符簡直印象深刻。
喜水又是一陣無語,不過說起這個,倒是有必要和這個二貨交代一下:“瓦狗,一會就是那三個死者的頭七,不過他們又和那些尋常鬼的頭七不一樣。”
瓦狗一直盯著自己手心看,聽喜水這么一說,一下子來了精神,馬上問道:“不一樣?怎么個不一樣法?”
果然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喜水只有和他再說:“這三個人雖然都是自殺,但究其根源無異于是被謀殺的!”
“這樣的情況就很特殊,換句話說,類似生前被教唆,犯了死罪,一邊是身不由己,一邊是殺人償命,等鬼頭刀從脖子上落下來,才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傻事。”喜水解釋道。
瓦狗接著喜水的解釋說:“那這種怨不得別人吧,又沒有人拿把刀架在他們脖子上,讓他們?nèi)⑷恕!?/p>
“是!”喜水點點頭:“確實沒有人架在他們脖子上,這種算自作孽不可活的,當然不會覺得有什么冤枉!
“但是站在他們自身的角度,如果不是被洗腦,或者是不得不去做的理由,他們肯定不會傻到終結(jié)自己的生命,畢竟命才是最重要的。”喜水繼續(xù)說道。
瓦狗大概猜到喜水要說啥了:“所以他們到底是平常鬼還是怨鬼?”
喜水搖搖頭說:“都不是,這樣的人死后我們叫它們‘連坐鬼’!”
“類似劉佳這樣的把自己的魂魄質(zhì)給帶給他們這一切的人,等相當于這個幕后之人死后,與其有干系的這些鬼,會和他一起去地府受審,屆時怎么判,判官有法依據(jù)。”
“‘連坐鬼?’”瓦狗撓撓腦袋,這個詞還第一次聽說:
“就是說劉佳是被眼前布置這個風水局的人給害死的,如果是直接被推下樓,這就是謀殺,劉佳會化成怨鬼索命!”
“如果下殺手的這個人命硬,會扛過劉佳的殺手,如果這個人命薄,那就是活該的因果報應。”
“嗯。”喜水同意瓦狗的假設。
瓦狗接著假設:“不過如果背后黑手不是直接殺死她,而是像傳銷一樣洗腦,讓劉佳自己主動跳樓,這樣的話就另當別論!”
“因為是自殺,所以怨念不會集聚,但又不能像尋常鬼那么心甘情愿,于是死了以后就會一直跟著唆使她自殺的,直到有一天這個背后黑手也壽元到期,這才會一起去地府報道?”
“是,”喜水點點頭:“算是另外一種形式的怨鬼,但沒有怨力,針對性強,一旦造成這一切的人死了,報復會來的更重,更不計后果,我見過有一個類似的……”
喜水給瓦狗講起一段老渠頭和他一起見過的往事,那時候喜水剛搬到山城,還在上小學。
認識一個同桌,家里是往沿海輸出勞動力的公司,常年在鄉(xiāng)下招一批閑散人員,許以重利,說那些沿海城市怎么怎么富裕,去那上班一年抵得上種地五六年那種。
喜水對這個同學沒什么好感,因為這個同學也和家里長輩學的,喜歡夸夸其談,加上家里有錢,經(jīng)常變著花樣請客,所以身邊總有一些小跟班,但他不敢惹喜水,知道喜水不好惹。
后來突然有一天,這個同學沒來上課,然后就傳他爸爸被抓起來了的消息,而且還是重罪很有可能要槍斃。
那時候喜水也是班長,出于對同學的關(guān)心,放學后和班主任一起去他家看看。
那是喜水第一次看到一個別墅里竟然有那么多的“連坐鬼”,幾乎每個角落里都蹲著一只,更別說在客廳走廊還有臥室里來回游蕩的,一圈數(shù)下來起碼一百多只總是有的。
巧的是還碰到老渠頭也在場,老渠頭是被那個同學的親戚請來的。
之前這個同學的爸爸春風得意時,所有的“連坐鬼”都只是在屋子里“坐著”,像一直在等什么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