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癟了癟鹿唇：“雖然打開結(jié)界舉手之勞，可你們也猜到我的身份了……十六小子是族里的‘青鳥’，老鹿一切都得聽從他的安排，絕不可能擅自主張。”

果然，聯(lián)想到“守護(hù)”的職責(zé)，和主人心意相通，以主人的意志為準(zhǔn)，不得做任何傷害主人的事情，對主人的命令絕對服從，說句不好聽的，“守護(hù)”就像是主人的一件趁手工具。

“我去！那你說了有什么用？”瓦狗也比較泄氣，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個鹿頭是個怎樣的存在，不過憑著看了這么多年的網(wǎng)絡(luò)小說，也大概猜個八九不離十。

“所以說，你們只要贏了我，我就可以按照之前小十六說的，放你們進(jìn)去了啊。”白鹿信誓旦旦，同時對喜水補(bǔ)充道：”我看你也有些熟悉，若是你下棋時候一步得利，都可以問我一個問題！“

喜水眼睛閃亮一瞬：“你說你看著我熟悉？我們之前見過？”

白鹿抽了抽鹿鼻：“不是見面那種熟悉，是氣味！不是身上的氣味！是命理的氣味！我這么說你明白嗎？”

“什么亂七八糟的？”瓦狗覺得那老鹿像在打什么啞謎：“下棋吧，下棋！”

喜水反而對老鹿說的有些似懂非懂，尤其是“命理”二字，“命理”有許多說法，大多都是強(qiáng)行去解，不過有一種比較中庸的說道，“命理”就是“命中的紋理”！

換句話說，很多人都相信往生輪轉(zhuǎn)，雖然有孟婆湯之類清除前世記憶的說法，可畢竟沒有喝過的又活轉(zhuǎn)過來，來告訴眾人效果怎么樣。

流傳下來的，反而是一世一世修行下來的烙印，像葉片的脈絡(luò)一樣延展，每一生都會蔓延出去一些，卻始終逃不過命運(yùn)的本身以及本末的紋理……

說這些都太玄了，喜水也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前世今生，生命輪回，這些是那些吃飽了撐的大和尚才會去考慮的事情。

喜水感興趣的是鹿頭的前半句：“若是一步得利，就可以問老鹿一個問題！”

老渠頭那邊一時半會還回不了消息，就算回了就怕又是一個單字，反而是眼前掛在墻上的鹿首——

是這個所謂的“灣內(nèi)青興”家族的“守護(hù)”，能活到掛在墻上還恪盡職守，應(yīng)該知道不少那變性少年的秘密，若是套出點(diǎn)有用的情報(bào)，可以想辦法利用起來！

更何況這個棋局還關(guān)系到一條人命，喜水必須得到確認(rèn)：“你家少爺說只要下贏了你，就可以換一條人命，這個，你做的了主嗎？”

老鹿很自然的說：“這個是當(dāng)然的，十六小子不都這么說了嘛，只要你下贏我，就可以救一個你們同學(xué)的命，我把紅線剪斷，退了這門親，你的同學(xué)就安然無恙了。”

“不過——”老鹿話鋒一轉(zhuǎn)：“按照對弈的規(guī)矩，若是沒有注碼，那就隨便下，可要是一方下了注……”

喜水瞬間明白老鹿的意思：正所謂“一命抵一命”，這里的“抵”不是抵消的抵，是需要拿另外一條命來當(dāng)籌碼！

牌桌、賭桌、棋局上，凡是可以拿來賭的都是同一個道理，一方下銀子，另一方也得有賭資，不可能出現(xiàn)什么“空手套白狼”，贏歸贏，但至少開局前得有下注的本錢！

那變性少年讓他們和老鹿下棋，并且押上一條人命，按照牌桌上的規(guī)矩，得拿相同的價值的籌碼才能開局，而用命賭，下的注也必須得是命！

白鹿果然安靜的等著答復(fù)，沒有催促更沒有不耐煩，眼下的局面很清楚：要么拿條命出來下一局棋，贏了救回一條躺在醫(yī)院病床上的同窗女生，還可以破開那面結(jié)界，去里間尋九未兒。

而輸了的話……愿賭服輸，自己這條命是當(dāng)真就留在這尸山堆成的山頭了！

孰重孰輕，這不是簡單“愿不愿意”的答復(fù)，是自己還有沒有命能活著離開這里！

若是不賭……眼看著天邊即將光明，當(dāng)初日噴薄時，就算撕了生死簿，也留不下一個花漾少女的性命，不僅留不下，陰婚締結(jié)時，易了姓氏，就再也沒有回頭之時！

可要是賭……勝面又有幾成？那掛在墻上的鹿首，看似人畜無害，甚至連身子都失去了，只留下一個鹿頭，但不要忘了，這白鹿可是“守護(hù)”！而且是靠頭腦吃飯的！

從之前的信息來看，保守估計(jì)這頭鹿至少都是兩三百年的壽命，鹿本是靈獸，無論是知識還是經(jīng)驗(yàn)，隨便哪一樣都足以碾壓才區(qū)區(qū)來人世不到十六年的喜水！

這根本就談不上公平，一場看似隨意的棋局，賭的是人命，對方實(shí)力卻無死角的碾壓，縱使喜水再天資聰穎，此時此刻也顯得猶豫了。

只有根本不懂潛規(guī)則的瓦狗，聽到鹿頭的“善意”提醒，還不知道到底所謂“下注”是什么意思，摸了摸周身，最貴的就是手里的那臺兩年前的手機(jī)，還是最近才換了電池的。

“我有錢！你等等！”瓦狗翻起褲兜，最后掏了不到一百塊的零錢，放在面前的茶幾上。

白鹿啞然失笑：“這個可不夠噢。”

瓦狗皺著眉頭，果然把手機(jī)也丟了上：“我還有這個！不過要是你贏了，你得讓我們看下回復(fù)的短信！”

白鹿饒有興致的看著瓦狗，覺得這傻小子還蠻有意思的。

“我賭！”就在這時，喜水輕輕從口齒間吐出這兩個字，“但我有個條件！”

“好極！”白鹿公瞇起鹿眼：“好久都沒下棋，手癢的很，先說說你的條件吧！”

這兩個字一說出來，就像簽訂了一部契約，只有賭場上雙方都明白的契約，一命賭一命！無論結(jié)果如何，都要認(rèn)命！

“是不是所有的棋都可以挑？”喜水看著半空中的鹿首說：“我的條件就是我來選擇下什么棋！”

白鹿沒想到下邊的小子竟然說的是這個，還以為是什么了不得條件，“就這個啊，這個本來就是要給你的優(yōu)惠啊，畢竟我是主你是客，這是應(yīng)該有的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