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報應(yīng)
不過有一次,是到了年根,村委會過來慰問,不得已我只有進(jìn)了少爺?shù)奈葑樱吘箤ν馕覀冞€是母子倆。
那屋子里有股淡淡的血腥味,村長還玩笑問來的,被我用殺雞搪塞了過去,少爺在里屋自始至終沒有露面,我打發(fā)走那些村民,看見少爺?shù)奈輧?nèi)透著一股紅光。
當(dāng)時也是一時被好奇沖昏了頭腦,因?yàn)樯贍敵霈F(xiàn)以后,一直沒在和我云雨,我也比較擔(dān)心他身子除了什么狀況,所以趴在門縫里往里望……
老太婆露出一絲驚恐,被喜水的看在眼里……
我看見少爺正在活吃一只老鼠,而且地上還有很多干枯的老鼠皮,那冒著紅光的,是少爺?shù)哪槪麖埬樇t彤彤,像被炭火燒過一樣,又像蓋了一張大紅色的人皮面具!
“老鼠?”瓦狗忍不住吐槽:“你家少爺是黃鼠狼成精嗎?還吃老鼠?”
老太婆期期艾艾的說:“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對于少爺?shù)纳硎牢乙埠芎闷妫乒芪业男悦愃七@種問題斷不敢隨便問,萬一撞了忌諱,犯了少爺?shù)哪骥[,我就是死路一條了。”
“后來呢?”喜水問道重點(diǎn):“染坊的少坊主是怎么回事。”
“后來……”老太婆接著敘說:
后來有一天,我記得那年大旱,和我離家出走那年的旱情,有過之而不及,老天爺像下了火一樣,這三個村子的莊稼全都絕了收,而人和牲畜喝水也眼看也要斷了。
本來這三個村子的飲水和灌溉是那條渠里流下來,但是那年渠里連一滴水也沒有,村民往上游查找,看是不是上游的村子把水閘斷了,來回幾次,沒討到好,反而還傷了幾個。
這時不知道從哪傳來的消息,說村外的染坊里有水,那里有條小河還沒有干涸,染坊為了自己的生意,把小河里的水蓄了起來,不給村里用。
于是三個村子聯(lián)合去準(zhǔn)備找染坊討 說 法,就在前一天夜里,少爺?shù)搅宋业牟穹浚疫€以為少爺?shù)牟『昧耍瑳]想到他卻交給我一個物件……
“一個物件?”喜水盯著老太婆的雙眼看:“是做什么用的?”
當(dāng)時我也并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看著像搟面杖一樣,大概小孩胳膊粗細(xì),一頭有個孔,另一頭有個機(jī)關(guān)。
少爺交待說,明天去鬧事,讓我趁著混亂,把有孔的一端對準(zhǔn)染坊的少東家,然后按下機(jī)關(guān),其它什么都不要管。
對于少爺?shù)慕淮娜蝿?wù),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敢半點(diǎn)不從,雖然隱約覺得可能會是個害人的玩意,但又能怎樣,我的小命都攥在少爺手里,更何況還想再年輕一次……
于是第二天,三個村子里的人匯聚在一起,去染坊要水,可惜消息不準(zhǔn),那條所謂的小河,其實(shí)比溪水大不了多少,在那個下流火的季節(jié),也早已干涸了。
染坊的少主正派,她也把村子里困境看在眼里,先是讓村民親眼所見并沒有什么蓄水池之類,接著又?jǐn)嗔俗约旱纳猓盐ㄒ挥脕斫回浀乃疁?zhǔn)備分給大家。
本來已經(jīng)相安無事,但村里幾個刺頭突然又在挑事,說那染缸里有水,那些蠢笨的村民又被撩撥起來,說要染缸里的水。
就連我這種啥也不懂的老太婆都知曉,染坊里染色的水是有毒的,別說喝,有些連沾上都能要人命。
染坊的少坊主拼命勸解眾人,說那染缸里的污水是斷不能飲用的,若是喝下去,輕的上吐下瀉,重的得馬上進(jìn)醫(yī)院……
可惜在那幾個村痞的煽風(fēng)點(diǎn)火下,對水的渴望已經(jīng)壓倒了村民的理智,有人開始往染缸上爬,有的去破壞染缸下的架子,而染坊里的工人根本控制不住,整個局面頓時亂成一鍋粥。
就在這時,有個人擠到我身邊,裝作不經(jīng)意的說:你兒子交待你的事可別忘了。
我心里頓時一驚,回頭想找?guī)г挼娜耍侨藚s已經(jīng)混進(jìn)人群中。
兒子不就是少爺嗎?少爺吩咐的事差點(diǎn)被我忘在腦后,我連忙把手里的“搟面杖”舉起來,裝成和周圍村民義憤填膺的一樣的表情,擠過人群往前靠去。
也就在這時,少坊主為了阻擋想去染缸里舀水的村民,已經(jīng)順著木臺子走到爭奪人群的上空,少坊主朝天鳴槍,想警示村民,而她那個位置,正好離我不遠(yuǎn)……
“于是你就發(fā)射了暗器,”喜水皺著眉頭說:“少坊主跌落進(jìn)身下的染缸內(nèi)……”
喜水仰天長長嘆了一口氣:“你知不知道,凡能在亂世站出來的救人的,都是有大德的,你殺一個人容易,卻是斷了這一方水土的福祉!”
老太婆的眼睛蒙上一層灰,空落落的望著被大雨淹濕的大地,隔了許久,輕輕嘆了口氣:
“若是人生可以重來,那年夏天,我會一步也不進(jìn)后花園……”
“……”喜水一時也無語了,四下里無言,只聽見暴雨敲打在地面發(fā)出“嘩嘩嘩嘩嘩”的聲音。
“接著說,”喜水繼續(xù)問到。
老太婆回過一點(diǎn)神,抬頭看了眼執(zhí)著的喜水,還有一臉像聽傳說的瓦狗,視線最后落在輪椅上的人,聲音里充滿了一絲感情:
后來染坊廢了,少坊主的死沒能震撼人心,但畢竟是一條人命。
三個村長一合計(jì),這枉死的人不易葬在村后祖墓,要找一個有點(diǎn)道行的來選一塊兇地去葬,以兇克兇,否則會出大問題。
瓦狗聽了氣不打一處來:“你們害死人,還要找道士去鎮(zhèn)壓,連死后都不能好好睡在土里,真是良心讓狗吃了啊。”
老太婆對瓦狗的話充耳不聞,自顧自說下去:
斷斷續(xù)續(xù)來了幾個風(fēng)水先生,待了解了事情始末,都表示不愿意接這活,用他們的話來說,這么做有損陰德。
巧合的是,三個村里陸續(xù)出現(xiàn)一些怪事,自家的狗咬死自家的雞鴨,耕田的牛磕倒在大石,上百年的大樹從根上開始霉?fàn)€,有人開始生叫不上名的怪病,紅色的疙瘩長滿一身,但凡挨的近點(diǎn)就傳染,到了醫(yī)院連大夫都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