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jié)_4.160
“澄海軍演”已宏偉展開,蕭碎下午會趕去駐地,午間他必須留在宮里和關(guān)漫布置處理一些后勤調(diào)控事項。
“22號之前……”
碎子和七弟正邊走邊商議著,忽然,關(guān)漫停住了腳步,
碎子疑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也是稍有一怔,
倒不是前方廊下,大嫂二嫂正扶著聲咽那懷了孕的老婆站在那里,
而是,
蹲著正在用紙巾擦大理石地面上的嘔吐物的小姑娘!……不正是那天他在書房瞥見的,父親抱著的……
正因?yàn)榭匆娛嵌遥樽犹@訝,所以都沒顧上看此一刻關(guān)漫的神情……碎子倒率先走了過去,
“怎么了,”
大嫂楊亞扶著狄幽這邊胳膊,“我們這不進(jìn)來送狄幽往宗老那里去瞧瞧,到宜寧園先吃午飯,喏,小幽這會兒就害了喜,不住吐……”
正說著,二嫂白念把她手腕上挽著的包兒還往蹲著的女孩兒跟前一遞,“誒,先別擦了,把我包兒拿去先抹一下,別沾水啊,用軟布干抹。”原來她那包兒上沾了些狄幽的口水。
女孩兒剛要起身伸手過來接,
碎子心想,這怎么能叫她做!才要伸手接住,“二嫂,我這正好有……”關(guān)漫已經(jīng)捏住了包兒,淡笑著,“沾了穢物還要了干嘛,二嫂,二哥也沒這小氣吧,再買一個新的就是。”說著,拿著那包兒往前一指,“先去吃飯。”
說實(shí)話,妯娌幾個都還挺寒著這老七,他是出了名的毒,也是出了名的貴艷,享受一流,著實(shí)一種高攀不上之感。平常,他愿意尊重著你們,說幾句客套話;不愿意搭理你們,到底還是不敢招惹他的。
他這么開玩笑一句,偏偏感觀又覺著不冷不熱,白念一時還真不知怎么回,只得也笑著,“哪那么講究,你二哥你還不知道,他自己玩兒的都顧不完……”這事兒就這么岔過去了,二人扶著狄幽往宜寧園走,碎子和關(guān)漫送,關(guān)漫一直捏著那只包,好像還是淡笑著說,“如今二哥賣他幾把劍,您這包兒不得回來它一二十個。”“咳,關(guān)漫啊,你就縱著你二哥把他那些玩意兒當(dāng)至寶吧……”白念心里還不是揪著,自從那次因“爭角兒”小步跟長空搞一場,自己的車不都還被燒了,白念就越發(fā)寒著這老七老八,見著他們,他們陰陽怪氣點(diǎn)也正常……
三個妯娌是沒發(fā)現(xiàn)端倪的,只是,這頓飯……怎么每個菜都這么咸!……又不敢開口說飯菜咸了,還不能不吃,這頓宮里的午餐,簡直吃的痛苦死了……
卻,
蕭碎不傻,
老七雖說平常是這么個陰晴不定的性子,
但是,今兒這“忽然的來氣”,且,氣不小!……沒錯兒,碎子敢肯定,關(guān)漫氣得不輕,且,直接跟這個女孩兒有關(guān)……
碎子不動聲色,
他和關(guān)漫也只把她們送到宜寧園門口。
關(guān)漫說肚子也有點(diǎn)餓,碎子說云臺亭里坐著吃,嗯,都是會享受的,云臺亭對著大太極湖,視野開豁,不能喝酒吧,吃點(diǎn)小菜,也是意境。
關(guān)漫于是去張羅。
碎子看他拐了彎兒才跟了去。
卻見關(guān)漫先走去了最附近的一處值班室,從里面提著桶、抹布出來,
還是叫碎子沒想到,
他知道關(guān)漫一定回頭去找那個女孩兒了,只是想不到女孩兒還在剛才狄幽吐了的地方在清洗!
你知道,關(guān)漫看見冬灰一人還卷著袖子在那兒擦洗……心里多么地不舒服!可他同時又知道,冬灰是不在乎這些的,人都走了,她完全可以不管這些了,但是,這不是她的性格,這無關(guān)該不該她做,她碰上了,哪怕只是被叫住要搭把手,也得有始有終。
關(guān)漫把一桶水放下,冬灰抬起頭,知道他還會回來,也沒多驚奇,起了身,過來彎腰在桶里洗手,邊抬頭沖他笑,“吃了么,”
關(guān)漫笑的單純,什么氣啊什么揪心啊,全不表現(xiàn)出來,跟她一樣,根本不把這件事當(dāng)事不值一說的,“還沒,你呢,怎么今天回來了?”
嗯,今天并非周末,所以關(guān)漫當(dāng)時看見冬灰確實(shí)也怔了下,突然停步……
“拿東西,”冬灰簡單說,“我也沒吃,一會兒一起吃。”
“好。”關(guān)漫完全縱她做任何事,不打攪,也沒說要幫她咋了,冬灰自然洗了手,起身,用抹布抹干,放下抹布,脫軍裝外套,關(guān)漫接住她外套,挽在手邊兒,冬灰利落挽起袖子,又蹲下去用抹布把那塊地打濕抹了一遍。
徹底弄干凈了,
關(guān)漫去還桶,冬灰回昂光殿拿東西。
碎子倒一直跟著關(guān)漫在,
他去了宜寧園的小廚房,
進(jìn)去,
吩咐了云臺亭的中餐,
見,案板上擺著一些菜,
“這都要送前頭去的?”
“嗯,”廚師長恭敬答,
真沒想到,
這七爺是瘋了嗎!
他竟然不慌不忙拿起鹽罐子,每盤菜里都大大地給了一勺!
“七帥!這……”
老七淡淡神情,也不理他,每盤不錯過啊……
放下鹽罐子,指頭慵懶搓了搓,
“你只管把這端了去,她們要敢問起來,你就說是我放的,七爺最近口淡,吃啥都沒味兒。”
廚師長真不敢不從,因?yàn)樗植蛔撸强粗硕顺鋈橹埂?br/>
所幸,夫人們真無人敢提。確實(shí)也不敢就是,她們進(jìn)宮本就戰(zhàn)戰(zhàn)巍巍,還敢嫌棄“御廚”的手藝?
關(guān)漫從小廚房出來,
一抬頭,
看見五哥了。
關(guān)漫也沒多驚詫,
他知道蕭碎也不傻,自己當(dāng)時那種“火氣”本也不想瞞,知道就知道了,他絕對是不能眼見著冬灰受半點(diǎn)“使喚”的。
“菜放這么咸,其他人無所謂,你六嫂可是有身孕的,吃了怕不好。”碎子還微笑著說,
關(guān)漫也是淡笑,卻顯得非常無情,
“那只有怪她吐的不是地方,憋著呀,吐到金鑾殿上只要不叫人伺候也不會給她罪受。”
碎子心里嘖嘖,
這老七,心恁毒,
看來茲要是招到他心尖兒上這位,全可六親不認(rèn),是他最敬愛的六哥的老婆又如何?
碎子還是錯了,
冬灰早已不是關(guān)漫心尖兒上如何如何了,
她就是自己,等同自己,
她今兒“被人使喚了”,就是我關(guān)漫被人使喚了,我饒得了你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