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三個男人坐在沙發(fā)上,又隔得很近,幾乎是腿并著腿,蘇鈞側(cè)過臉對季煜說,“明天九點上班,別遲到了。”言下之意開始趕人了。
季煜站了起來,吃飽喝足他也該出去轉(zhuǎn)轉(zhuǎn)了,而且,也也不怎么待見陸庭川,他捏了捏達達的大臉,“小胖子,我們明天見。”
達達推開咸豬手,皺了皺眉,邊點頭邊揉了揉自己的臉。
季煜不在意的哈哈大笑,走了出去。
房間里面只剩下了兩個人,蘇鈞往旁邊摞了摞,拉開了陸庭川的距離,達達在他的懷里一直不安分,索性他把達達放了下來,讓達達自己去玩。
陸庭川靜靜的看著蘇鈞,眼神如淵,“你昨天說的話,我都想過了。”
“怎么,你想通了?”想通不要這么糾纏下去,終于決定反手了,這可是好事。
“我知道我曾經(jīng)讓你失望過,你的愛我沒有回應(yīng),所以我能理解你現(xiàn)在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
頓了頓,陸庭川聲音低沉了些,又說,“當(dāng)初你的期望有多高,離開的時候就有多失落,是我對不起你,沒有正視這份感情,我沒有給你你想要的,現(xiàn)在我后悔了,我想彌補,給你我的所有,什么都想和你分享,想給你所有的幸福和安全感,滿足你的期望和我自己的心。”
蘇鈞看著陸庭川,低下了頭,那一瞬間,他不敢去看陸庭川的眼睛,他怕自己不小心的陷進去,
那么溫柔的陷阱,他曾經(jīng)受了一身傷。好不容易才從里面逃出來。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陸庭川會和自己道歉,聲音帶著乞求,看著竟然有些脆弱,完全的卸下了心房。
蘇鈞的心不可抑止的加快跳動了起來,喉嚨有些發(fā)緊。終于,他抬起頭,動了動唇,笑得有幾分蒼涼,一字一頓,“可惜,陸庭川,我在你身上早就沒有了期望。”
所以請你不要再誘|惑我,不要那么殘忍。
陸庭川聽著蘇鈞波瀾不驚說出的話,心往下墜了下去。
他們之間的裂痕,他只可以眼睜睜的看著,仿佛自己的心臟也有一模一樣的紋路,不然怎么會這么痛。
而他,連著去彌補裂痕的權(quán)利都沒有,陸庭川從來沒有這么挫敗過,這么無力過。
他現(xiàn)在終于知道當(dāng)初蘇鈞離開的時候的心情了。
“蘇鈞,你唯心自問,你現(xiàn)在對我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蘇鈞沒有再看陸庭川,他倒了一杯水,招手讓達達過來喝水,笑著看著達達喝完水跑回去繼續(xù)玩模型。搖擺不定的心漸漸的堅定了下來。
蘇鈞漸漸攆去了臉上的笑,側(cè)過了臉,“陸庭川,打個比方。我當(dāng)初給了你一杯溫水,你嫌棄他寡淡無味,去喝果汁或者其他的飲料,當(dāng)你再回來的時候,水就已經(jīng)涼了,就像是人心也會變冷一樣。我們已經(jīng)回不去了,我會有自己的生活,你也是,就算是不在一起了,我也希望你能過得幸福。”
陸庭川一瞬間突然覺得累了,他和蘇鈞會變成這樣,半點怨不得別人,他從來沒想到“咎由自取”這個詞,有天也能形容自己,直到有個軟軟的東西推他,他才回過神。
達達推了推陸庭川的腿,“陸叔叔,為什么你看起來那么難過?”
陸庭川摸了摸達達的臉,“叔叔好像把很重要的東西弄丟了。”
“叔叔弄丟了什么,在哪兒的呀?你不要難過了,我可以陪你去找。”達達說話的時候,用大臉貼了貼陸庭川的手背。
陸庭川心里一軟,把達達抱到了腿上,“達達真是個好孩子,叔叔不開心,達達以后就陪著叔叔好不好?要不然以后給叔叔當(dāng)兒子好了。”
本來是逗弄達達的話,陸庭川說出了口,自己有些意外。
陸庭川看了一眼蘇鈞,蘇鈞整個臉色不太自然,像是意外的愣在了那里。
蘇鈞心跳漏了一拍,他比陸庭川還要意外一百倍。
他不知道陸庭川為什么會這么說……難道……他不敢往下想……
蘇鈞想開口去試一試陸庭川,張開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一個字都蹦不出來,言多必失,他決定再看看,也許……陸庭川只是隨口說說,他還是不要自己嚇自己,主動招供了。
達達沒想到陸庭川會這么說。雖然陸叔叔對他很好,還給他買很多玩具,但是他還是不愿意給陸叔叔當(dāng)兒子,他舍不得自己的爸爸,達達沒有絲毫猶豫的搖了搖頭,“叔叔我不能給你當(dāng)兒子,我是我爸爸的兒子,我和你走了,我爸爸就一個人了,他就沒有兒子了。”
話說的有些繞口和重復(fù),但是基本上把自己的意愿清晰的表達了出來。
陸庭川倒不再勉強,他本來就是隨口說說逗弄小孩的,他不可能真把蘇鈞的兒子給搶走了。看著蘇鈞剛剛震驚的表情,倒是真以為自己要和他搶兒子一樣。他覺得蘇鈞這擔(dān)心完全就沒必要,自己還沒有不擇手段到那種地步,再說了,他要是這樣不是逼著蘇鈞恨他嗎?
陸庭川今天受了不小的打擊,神情有些疲憊。不過,他不認(rèn)同蘇鈞的說法,他也不準(zhǔn)備放棄,這是他第一次心動,他無法想像蘇鈞不在他身邊,而是牽著一個陌生男人的手。
這么一想,他覺得自己血液都要倒流了,他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不管這條道路如何任重道遠(yuǎn),他都不會放棄,也不會讓蘇鈞把他拒之門外。他活了三十四年,第一次對一個人如初渴求,渴求的愿意拿一切去換,原來真的有一個人的存在,關(guān)乎你所有的情緒。
陸庭川笑了笑,“達達,明天叔叔來找你玩好嗎?教你怎么玩飛機模型。”既然從大的入手有些難,就先從小的這兒切入。
反正蘇鈞的兒子,以后也會是他的兒子。
達達本來背對著陸庭川的,他生怕陸庭川又說讓自己當(dāng)兒子,叔叔再好,他也不愿意離開爸爸啊。
這會兒見陸庭川不再說讓自己當(dāng)兒子,還說明天和自己一起玩,達達把頭轉(zhuǎn)了過來,“好啊,叔叔我在家里等著你。”
陸庭川站了起來,“我今天先回去了,最近天氣反復(fù),你注意添衣服。”
蘇鈞輕輕的點了點頭,表示聽到了,他的心情有些微妙。一直到陸庭川走了,蘇鈞才松了口氣。把達達放了下來,走到客廳的角落把各種模型收了起來,這些模型制作精良,一看就價格不菲,一般人應(yīng)該是拿來收藏的,可能也就是達達把真的當(dāng)玩具扔在地上磨過來磨過去了。
窗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已經(jīng)八點鐘了,達達在幼兒園養(yǎng)成了每天中午睡午覺的習(xí)慣,今天季煜在,達達瘋了一個下午都沒瞌睡。這會兒人都走了,徹底得安靜了下來,達達就開始漸漸的睜不開眼睛了,自動把生物鐘調(diào)到前面一個小時。
蘇鈞抱著達達到了衛(wèi)生間,毫不客氣的把站著打瞌睡的達達搖醒,又把擠好了牙膏的牙刷賽到了達達手中,今天晚上吃了姜汁撞奶,不刷牙可不行。
達達不怎么情愿的把牙刷賽到了嘴巴里面,兒童牙膏是水蜜桃味道的,他用舌頭舔了舔,在蘇鈞拎毛巾轉(zhuǎn)過身的時候,含著甜甜的牙刷靠著墻又開始打盹,下巴一點一點的,像是小雞啄米一樣。
蘇鈞沒轍了,一只手托著達達的下巴,牙膏已經(jīng)被達達舔得差不多沒了,蘇鈞只好再擠了些,幫達達刷牙,又洗了臉和腳。
等他把人抱到床上的時候,達達已經(jīng)睡著了。
蘇鈞今天有些混亂,睡在床上也就沒有再去書房開電腦了,達達模模糊糊的往他身上蹭,他順勢把達達整個抱到了懷里,本來一腦子里一團亂,卻抵不過漸漸襲上來的睡意。
床太軟,達達像是一個小火爐,船到橋頭自然直,蘇鈞睡著之前模模糊糊的想。
***
“張平,你別纏著我,你要不要臉,一個男人找女人要錢,我一分錢也不會給你的!上次我給你錢的時候,已經(jīng)說了是最后一次了!”李珍有些撕力竭地的朝著電話那端吼,掩飾心里沒有底氣。
“一日夫妻百日恩,要不是我當(dāng)年放你走,你哪兒有現(xiàn)在的日子過,蘇應(yīng)聲那個軟蛋不是對你言聽計從嗎?你日子過得好了就看也不看我一眼了,我現(xiàn)在可是連飯都沒得吃了。”
李珍有些啞然,她漸漸的小聲哭了起來,“我求求你別纏著我,我真的沒有錢。張平,我們早就已經(jīng)離婚沒有關(guān)系了,你就放過我吧。”
“放過了你誰放過我,別廢話了,明天十二點之前,你給我的卡上打兩千塊。”
“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再給你錢的,我不欠你什么,我要報警抓你,我要告你勒索!”
電話那頭的人不以為意,漸漸的笑出了聲音,“你去告啊,最好讓警|察把我關(guān)在里面別放出來,你不是有對雙胞胎兒女在縣城讀高中嗎?你最好告到我不能出來,不然你可別后悔。”
李珍的心臟像是被緊緊的拽住,他和張平結(jié)婚沒多久,張平就染上了堵癮,這就像是個無底洞,她日日都要擔(dān)驚受怕,害怕張平又在哪兒借了高利貸。
在兒子四歲的時候,她終于忍不下去了,千方百計的和張平離了婚,房子和錢都沒要,帶著兒子凈身出戶。后來經(jīng)過別人的介紹,認(rèn)識了現(xiàn)在的丈夫蘇應(yīng)聲,她才算有了好日子過。
一切都像是噩夢一樣,三年前張平找到了她,就開始不斷的從她這兒拿錢,開始不多,每次二三百,后來胃口漸漸大了。
她自然是不肯給的,但是張平威脅她,拿著蘇清和蘇倩威脅她。還要鬧到蘇家去,說讓她撿不到臉。
張平說張野是他的兒子,他自然不會動,但是蘇清和蘇倩就不一定了。
張平心狠手辣,李珍害怕,就從家里悄悄的拿錢給他,每次都說是最后一次,但是都有下一次。
兩年前,張平提出來要兩萬,一次性兩萬,兩個人從此就橋歸橋路歸路,若是李珍不給,他就告訴蘇家的老太太,自己經(jīng)常在李珍那兒拿錢,而且兩個人一直余情未了。他說自己過的不好,也要拉著李珍當(dāng)墊背的。
那時候李珍剛把所有的錢都用在縣城里幫張野買的房子上,如果從家里拿這么大筆錢,蘇應(yīng)聲一定會知道,老太太對她一直有意見,她也絕對不能讓蘇家人知道。
后來李珍就想到了蘇鈞,她在蘇鈞那里拿了兩萬,謊稱是蘇倩要用來學(xué)舞蹈的錢,雖然隱隱覺得不好,還是把錢給了張平,想要息事寧人。
這件事她沒有告訴任何人,本來以為就這樣過去了,直到一個星期前,張平?jīng)]有信守承諾,再一次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
“你死心吧,我再也不會給你一分錢,你怎么不去死。”李珍掛了電話,整個人虛脫的靠在了墻上。
電話那端的張平,看著暗了下來的屏幕,露出了一個陰騭的笑,“臭娘們,這么舍不得錢,看來要給你一點顏色瞧瞧。”
***
陸庭川揉了揉額頭,蘇鈞的話壓在了他的心里,他一直看文件到了十二點都沒有睡意,反倒是越來越精神。
他起身走到了窗邊,月朗星稀,已經(jīng)是月中了。
陳昂在心里嘆了口氣,上前提醒道:“先生,已經(jīng)很晚了。”
陸庭川轉(zhuǎn)過身,像是想到了什么,“你幫我去查一個人,蘇鈞新雇的人。”
頓了頓又陸庭川又說,“蘇鈞的繼母被威脅的事情你暫時不要管,她這么對蘇鈞,也該讓她自己嘗嘗苦果,讓人盯著那個賭徒,別讓他做出過激的事情來。”
陳昂點了點頭,表示知道,這些事情陸庭川處理起來順心順手,完全不放在心上。
陸家一個家族不見光的地方多了去,陸庭川是嫡系的幺子,自然是受人‘關(guān)照’。
陸庭川回到了桌子前面,喝了一口水,“對了,叫人把那棟買的院子里,空出一間房間整理成兒童房,大概是四歲的小男孩住的。”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筒子們的地雷╭(╯3╰)╮ 破費了我耐你們
渣青今天趕了一天的報告 撲了明天多寫點或者五一多寫點
要把攻君一次性虐完準(zhǔn)確的是調(diào)|教好
也不會有任何的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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