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0章 刺眼的白發(fā)
    今年青山的夏季格外熱,空調(diào)溫度已經(jīng)調(diào)到了16度,李南方依舊感覺心里熱躁躁的。
    午睡都睡不好,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睜開了眼。
    身上搭著兩條腿。
    腿型絕佳,皮膚白嫩,就像煮熟了的雞蛋白。
    這不是一個人的,因為腳型不同,一個只能穿三六的鞋子,一個則是三八的。
    穿三八鞋子的那只秀足,腳腕上拴著一條紅色的絲帶,上面綴著兩個白金小鈴鐺,五個腳趾甲,都涂成了妖艷的墨黑色,黑白相映下,顯得尤為性感。
    問都不用問,唯有超級三八般的小姨,才會有三八碼的秀足。
    李南方特討厭這娘們。
    仗著給老李家生了一對龍鳳胎,比以往更加的囂張,看誰都不順眼,就連躺在李南方右邊的楊逍,看到她后,都得乖乖的低頭喊大姐,不然隨時都會被轟出家門,自生自滅。
    楊逍那是什么人啊?
    兩年前,那可是白天為女,晚上為男的大魔頭,殺人不眨眼,不分好壞。
    賀蘭扶蘇的老婆林依婷剛認識她時,因為沒夸她帥氣,就被她抓到會展中心后面的倉庫里,牽來了一條大狼狗——幸虧李南方及時出現(xiàn),不然她會犯下天怒人怨的罪惡。
    楊逍這么乖,是因為在身心恢復正常后,特遵守三從四德那套規(guī)矩。
    更聽岳梓童陰陽怪氣說過"男人娶妻娶德,娶妾納色"這句話后,不敢妝扮自己,從來都是素面朝天,就連秀足上也不敢涂抹任何的指甲油,保持著白里透紅的本色。#@$&
    最多也就是在腳腕上纏了一條絲線,卻是純黑色的。
    其實依著楊逍自小所受的教育,她是絕不會和別的女人一起,共同伺候李南方的。
    可惜她的大姐是岳梓童。
    小姨她老人家可是恨不得李南方身邊這些娘們,都統(tǒng)統(tǒng)死絕了,才好。
    那樣,她就能獨霸李南方了。%&(&
    偏偏楊逍等人,非但沒有短命鬼的跡象,反而越發(fā)的嬌艷。
    這證明李人渣違背了她制定下的家規(guī),在該修養(yǎng)的日子里,暗中澆灌那些不要臉的。
    岳梓童真心怕,他早晚會被這群娘們給榨干了,對待她們更加苛刻——賀蘭小新倒是喜歡幾個娘們合伙來陪李南方,岳梓童不答應。
    楊逍不愿意,岳梓童卻偏偏點名道姓的讓她過來,陪著咱家大爺午休。
    楊逍無奈,唯有含羞忍辱的按照她意思來做。
    有誰會想到那么可怕的楊逍,睡著時卻像個孩子,左手拇指咬在嘴里,黑蝴蝶翅膀般的眼睫毛,覆蓋住了那雙清泉般的眸子,秀眉微微皺起,應該在夢里還在嬌哭著求大姐手下留情,不
    要再抽打她了。
    尤其看到她雪白的臀瓣上,還殘留著紅色的掌痕后,更讓李南方有些心疼,伸手剛要想輕撫下她的秀發(fā),旁邊傳來岳梓童喃喃地夢囈聲:"心疼了是吧?"
    李南方立即縮回手,訕笑著回頭看去。
    臉蛋嫣紅的岳梓童,閉著雙眸,小嘴半張著,嘴角還有亮晶晶的哈喇子流下,睡得不能再香甜了,那她怎么能知道李南方要趁著她熟睡時,愛撫他的三姨太呢?
    鬼知道。
    李南方懶得去考慮這是怎么回事,小心的把那兩條粉腿從身上拿下去,悄無聲息的下了地。
    臥室的房門半掩著,李南方走向窗前時,隨意向門外客廳里看了一眼。
    外面有兩個嬰兒車。
    嬰兒車里是岳梓童那對龍鳳胎,此時睡得正香甜,小臉含笑,雙拳緊攥著放在耳邊,兩條小腿呈U形擺放著,穿著紅色的肚兜。
    倆孩子穿的肚兜,是他丈母娘楊甜甜親手縫制,男孩穿的肚兜上,繡著一條張牙舞爪的金龍,女孩的則是一只鳳凰。
    男孩乳名叫方方,女孩名為童童。
    這么土鱉的名字,除了岳梓童才能想到外,也沒誰了。
    讓李南方氣憤的是,她自己生養(yǎng)的孩子,她卻不看,交給別人帶。
    并理直氣壯的說,讓李大爺?shù)囊烫珎兛春⒆樱撬n予的恩典。
    誰不看,簡單,自己打包滾蛋,老李家不養(yǎng)閑人。
    對這條霸王條款,賀蘭小新等人是敢怒不敢言,更不敢說全家除了她之外,就再也沒有一個閑人了,就連對商業(yè)毛線都不懂的楊逍,當前都在南方集團擔任安保處長一職務,唯有董事長
    岳梓童女士,十天半月都不去公司一趟。
    這些女人上午下班后,還得在二十分鐘內(nèi)趕回來,看孩子,下午兩點再去上班。
    至于到了晚上,幾個女人更得輪流陪著李家的嫡系大少、大小姐。
    今天中午值班看孩子的,是賀蘭小新和龍城城。
    她們在嬰兒車旁的地毯上,睡的正香。
    已經(jīng)算是青山實權高官的龍城城,盤膝坐在地上,右手扶著嬰兒車,左手還拿著一個撥浪鼓。
    李南方可就納悶了,為什么越是出身高貴的女人,睡著時就越?jīng)]個正形呢?
    暫且不說床上的小姨了,單說賀蘭小新,也曾經(jīng)是京華賀蘭家的嫡系大小姐好吧,可在睡著時,卻是跪趴在地上的,臉貼著地毯,豐臀高高的撅起,這架勢——真讓人惱火。
    算了。
    看在她昨晚看孩子一晚上沒睡好,今天中午又替回娘家的閔柔值班的份上,李南方原諒了涉嫌有損李家姨太太形象的不雅。
    赤腳走到窗前,掀起窗簾后,李南方順勢坐在了窗臺上。
    窗臺是大理石的,涼颼颼的,很舒服。
    倚在墻上,李南方點燃了一顆煙,左腿屈起,右腿伸直,就這樣看著窗外,發(fā)呆。
    這棟占地面積超大的獨院別墅,處在青山燕子山腳下,被各種花木遮掩,一條人工開鑿的小河,引來了西邊水庫里的水,圍著李家別墅繞了一圈后,又淌向了東方。
    也唯有集合了岳家、賀蘭家、龍家等幾位嫡系大小姐的李南方家,才能如此的囂張,敢破壞南部山區(qū)的環(huán)境,耗資上億建造了這棟大別墅。
    別墅當初選址時,岳梓童特意從西北請來了空空大師。
    空空老賊禿拿著羅盤在山里鉆了好幾天后,才選擇了這個地方。
    站在陽臺上,能遠眺到在青山被傳到神乎其神的藏龍澗。
    老賊禿私下里對人說,唯有把李家別墅建在這個地方,才能讓黑龍安心呆在下面,不再外出鬧騰。
    至于別人信不信他的話,青山官方為什么又批下征用土地,包括別墅的建筑格式,裝修風格等等,李南方一概不管。
    從八百回來后,李南方悲哀的發(fā)現(xiàn),他成了這群娘們的禁臠。
    哪怕去小河邊盯著水面發(fā)呆呢,也會有個娘們陪同,甚至還會趁機對他動手動腳。
    想想小柔兒,當初多么純潔的一孩子啊,居然也被這群娘們給污染了,今早陪他刷牙時,偷偷問他真的很好吃嗎?
    什么東西真的很好吃?
    思想那么齷齪的李南方,在她紅著臉溜出洗漱間后,才明白她問的是什么。
    "唉,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嗎?"
    遠眺著藏龍澗那邊的李南方,無聲地嘆了口氣,眼神越發(fā)的幽怨起來。
    身邊美女如云,花不完的錢,走到哪兒都會被笑臉相迎,各種奉承——應該是男人最渴望的生活。
    并為之拼了老命的努力奮斗。
    可當李南方得到這一切后,才發(fā)現(xiàn)這種生活,簡直是無聊透了。
    再也沒有了任何追求,整天沉陷在溫柔鄉(xiāng)內(nèi),紙醉金迷的一塌糊涂。
    唯一能讓他提起精神來的,就是看到他那幾個小崽子時。
    就連受岳梓童脅迫,由賀蘭小新領舞的超級美少婦舞蹈團,給他大跳某種舞蹈時,都興趣缺缺的。
    這種早上睜開眼,就能看到晚上,今晚閉上眼,就能夢到八十歲后的日子,才是最可怕的。
    表面上家里鶯鶯燕燕的很熱鬧,發(fā)現(xiàn)他越來越沉默后的岳梓童,更鼓勵大家營造出雞飛狗跳的景象,希望能化開他眉間的幽愁,結果卻適得其反,讓他反而倍感孤獨。
    就仿佛,他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那些努力討好他的妻妾們,都在電視里上演的電視劇中,唯獨他自己是看電視的人。
    "你在想什么?"
    隨著岳梓童溫柔的問話聲,李南方嗅到了淡淡的香氣。
    這香氣不是來自她身上,而是她說話時吐出的氣息。
    吐氣如蘭就是這個意思了。
    "沒什么,就是隨便看看。"
    李南方抬頭看了她一眼,強笑了下,又看向了窗外。
    現(xiàn)在大家不吵架,李南方就是別人問他一句,才會回答一句,再也不像以往那樣,貧嘴滑舌的,不把人氣死,決不罷休。
    岳梓童的眼眸,立即黯淡了許多。
    她已經(jīng)召開過無數(shù)次的家庭會議,讓各位姨太太群策群力,絞盡腦汁的去想,該怎么辦,才能讓咱老公恢復兩年前的那種人渣風采。
    可惜,無論哪種辦法,都起不到丁點的效果。
    "也許,他不該被我們拴在家里,應該放任他在外面胡作非為。"
    這是賀蘭小新說的。
    她在說這句話時,哪怕再怎么假裝很隨意,也無法掩飾眉宇間的擔憂。
    不用岳梓童說什么,楊逍馬上反駁:"不能讓他獨自外出鬼混。要不然,黑龍就會復活。這也是空空大師為什么,要把別墅建在藏龍澗正北方向的原因。"
    諸位姨太中最為自卑的蔣默然,大著膽子問:"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看他這樣沉默下去?"
    "不這樣,還能怎么樣?"
    龍城城在家里說話時,總是情不自禁端出官威,語氣淡然。
    沒人說話了。
    大家都想到了空空大師臨走前,曾經(jīng)留下的八個字——龍藏深澗,渡劫耄耋。
    各位正宮姨太都是高學歷,不用太費腦子,就能推算出這八個字所包含的意思。
    卻沒誰敢說出來。
    大家都無法接受,原本就是個早衰患兒的李南方,在沒有黑龍寄宿身體內(nèi)后,很有可能會迅速衰老的可怕假設。
    不會那樣的,他今天中午還那么猛——岳梓童輕咬了下嘴唇,正要說"我陪你出去走走吧"時,眸光無意中自李南方頭發(fā)上掠過時,眼瞳驟然猛縮!
    紅撲撲的小臉上,刷地失去了血色。
    敏銳感受到氣場變化后,李南方回頭,笑著問:"怎么了?"
    岳梓童沒說話,只是死死盯著他的頭發(fā)。
    混在李南方黑發(fā)中的那根白發(fā),在陽光下顯得越加瑩白,就像一把刀,狠狠刺進了她心尖上。
    有血,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