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學(xué)問淵博
沉默,還是沉默。卓梓童受不了壓抑的氣氛,**連連。
“妹妹,你哥哥有個好友你也是知道的,他年輕有為,與你甚是般配,你看?”
姜傲雪的手死死的攥緊百蝶裙,哥哥的好友?
一群酒囊飯袋!虧得她昨天還想和嫂嫂交好,誰想到她膽子那么大,糊弄自己。
不點而朱的紅唇微微揚(yáng)起一個弧度,流光溢彩的眸子閃著冷芒,“此人是誰?”
“柴天佑!”
驀地,姜傲雪眼中迸射一道冰寒刺骨的冷光,卓梓童如芒在背,但還是硬著頭皮勸慰。
“敏之少年英才,英俊不凡,除了家世不顯,那可真是樣樣都好!”
聽到柴天佑這個令她恨之入骨的名字,姜傲雪眼中閃過凜冽的鋒芒,怒氣外泄,情緒有些失控。
只要一想起死后丫頭們的議論,浣碧和晚云凄慘的遭遇,她就痛不欲生。
沒想到心心念念把自己嫁給柴天佑的,居然是與己毫無交集的哥哥!原以為是強(qiáng)勢的奶奶,可昨天奶奶的一席話使得她以為爺爺看上學(xué)問淵博的柴天佑……
萬萬沒想到居然是……是了,哥哥和柴天佑的關(guān)系不錯。
還是哥哥把他帶進(jìn)府里,先是當(dāng)帳房先生。后來經(jīng)哥哥引薦,爺爺覺得讓他當(dāng)帳房屈才了,就給喬姨娘八歲的兒子姜虎當(dāng)西席,教導(dǎo)學(xué)問。
后來哥哥得了府里的恩蔭,才帶著柴天佑進(jìn)出衙門,處理事務(wù)。
或許是姜傲雪情緒太過失控,就連一直滔滔不絕說服她的卓梓童都察覺到了什么,“妹妹,你怎么了?柴天佑即使科舉上無法再進(jìn)寸步,憑借侯府的關(guān)系也能某個不錯的職位。以你的性子,和他在一起定不會辜負(fù)你的!”
不會辜負(fù)?前世的慘死,他負(fù)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
醉玲瓏再怎么著驕縱跋扈也不敢逼死主母,是他給了她機(jī)會。與其說是醉玲瓏殺死自己,不如說是柴天佑給了她一把無往不利的刀。
“哼,柴天佑?一個肩不能挑,滿口之乎者也的文弱酸儒書生,我堂堂永信侯府嫡長女憑什么看上他?他還真有本事,居然把哥哥嫂嫂玩弄于股掌之中,甚至生除了賣妹求榮的心思!”
姜傲雪似笑非笑的樣子,令卓梓童惱火,“姜傲雪!你說話要有真憑實據(jù),不能捕風(fēng)捉影,難不成就因為我說了幾句柴天佑的好話,想要撮合你們倆,你就說我和你哥賣妹求榮?你這是誹謗!知道嗎?”
望著姜傲雪微卷的長發(fā),輕巧挽成。低垂鬢發(fā)斜插鑲嵌珍珠的碧玉簪子,輕俏之貌,淺淡而嬌羅。清澈美麗動人的大眼,咕嚕著動人的光彩,流轉(zhuǎn)他人的臉上,似帶淺顰。
如此婀娜多姿的美人,即使生氣,那雙靈動的含情目依然如此攝人心魄。
姜傲雪騰地起身,渾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氣息,就連聲音都帶著一股冷意。
“誹謗?呵呵……是不是誹謗你們心里最清楚!柴天佑是怎么來到侯府,怎么成為帳房,又怎么成為西席,然后又怎么成為哥哥的助手,別以為我不清楚!哥哥的恩蔭是怎么來的,難道還要我全說了么?”
“你……你……”卓梓童手指著姜傲雪,氣喘吁吁道,“你別……蠻不講理!你不想和柴天佑在一起,說這么多其他的事情干什么?再說,莫不是你還真做著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美夢?”
“我做不做美夢都與嫂嫂無關(guān)!”被說中心思的姜傲雪惱羞成怒道。
姜傲雪一身輕裳清新若素,蘇繡月華錦衫,腰間用金絲軟煙羅系成一個大大的蝴蝶結(jié),串玉腰帶穿過煙羅,更顯高貴別致。
此時她的雙頰染上一抹紅暈,好不容易平下來復(fù)心情,她轉(zhuǎn)身就走。
卓梓童望著姜傲雪下身緞地繡花百蝶裙迤邐曳地,隨著她的每一步翩然舞動。
姜傲雪回到房間,自覺憤恨難平。不免又是一陣傷心。明月見小姐傷心不已,自己以為是因為卓梓童說的那些話,便安慰她說:“小姐注意好自己的身體要緊,管別人說什么呢!婚嫁是你的事,別聽你嫂嫂的安排。”明月雖作為小姐的貼身丫鬟,說話卻是直言直語,清風(fēng)在一旁聽見了,讓別人聽見這是大逆不道的話,趕緊打斷明月的話,說道:“噓!你這話說的是在理,可是讓除了我們之外的人聽了去卻又要嚼小姐的舌根了,你還讓給小姐錦上添霜嗎?”明月聽見清風(fēng)這樣說,就趕緊住了嘴。
姜傲雪感激的望著明月和清風(fēng),說道:“我知道你們二人一直為我盡心盡力,可是我傷心的不是嫂嫂說的這些話,她說的我從來都不會放在心上,我傷心是另有原因。”明月和清風(fēng)不解的對視一眼,低下頭,不說話了。雖然不明白,但是她們也不會問。小姐說的自有小姐的道理。看見小姐的樣子,她們默默走了出去,關(guān)上了門。
姜傲雪想的是她之前在柴府當(dāng)妻子,被醉玲瓏折磨傷痕累累,最后死于火海之中。那種痛她現(xiàn)在想想都還渾身顫抖,那種痛都是刻骨銘心。柴天佑的無情無義,之前讓姜傲雪覺得特別恨,可現(xiàn)在她不會了。她重生之后誓死也不會嫁給柴天佑了。
“小姐!小姐!不好了!”一陣急促的叫喊聲打斷了姜傲雪的思考,她揉揉太陽穴,穩(wěn)住心緒,只見明月急匆匆的推門跑了進(jìn)來,差點栽倒了地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這么慌慌張張的?”“柴府柴少爺來了,現(xiàn)在在廳堂,說要提親!老夫人差人來叫你過去呢!我怕你想不開,所以趕緊跑來知會你一聲,好有個心里準(zhǔn)備。”
“什么?竟然來的這么快!”說著,只聽見門外響起了侯老夫人的貼身丫鬟的聲音,“小姐,老婦人叫您去前廳,有貴客來訪,說要見你。”姜傲雪鎮(zhèn)定了心緒,來之即安之,既然已經(jīng)來了,就要好好想想怎么把他打發(fā)走。“回去稟告老夫人,就說我收拾收拾就過去。”“是。”說著那些仆人壓壓的退下走了。不能慌張,不能慌張!姜傲雪讓明月替她梳頭發(fā),整理發(fā)髻,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本來是夫如粉黛三分醉,可是現(xiàn)在卻是鏡面不知桃花美。嘴上不知道什么時候沒有了血色,碾了碾紅紙,上了點腮紅,至少不要在仇人面前失了精神。這樣就是不戰(zhàn)自敗了。突然感覺頭上發(fā)髻一疼,只見明月眼角掛著淚珠。姜傲雪覺得內(nèi)心暖暖,有這樣的人在身邊是這輩子的福氣。姜傲雪拍了拍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沒事的!我去會會他!我不信我不嫁他又能耐我何?”一股狠厲的光從姜傲雪的眼中射出。明月顫抖了一下,這是她第一次看見小姐這樣的表情。
“走吧!”說著明月回過神來,緊跟上姜傲雪的腳步。
還沒進(jìn)入廳堂,就聽見侯老夫人和一眾人的笑聲。姜傲雪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走了進(jìn)去。“傲雪來啦,來,到奶奶這里坐。”侯老夫人眼角含笑,看見姜傲雪進(jìn)來笑的眼角皺紋更加深一層,說著拍拍身邊的金錢墊。
“奶奶,什么事讓你這么高興呢?好久都沒看見奶奶笑的這么大聲了,聽的孫女我都喜笑顏開了。”
姜傲雪一邊說一邊走近侯老夫人,無視一路跟隨自己炙熱的眼光,姜傲雪只當(dāng)沒有看見。“乖孫女,奶奶想給你找戶好人家,門當(dāng)戶對,現(xiàn)在剛好就有一個,你覺得奶奶高不高興?”“奶奶”姜傲雪故作不好意思,低下頭,紅了臉,說“奶奶,這里這么多人,你就叫孫女過來,我當(dāng)你是有急事找我,原來是這樣的事情,但憑奶奶做主好了,孫女害羞,要回去了。”說罷,就要站起身。侯老夫人一把拽住了姜傲雪,“好,好。奶奶不說了,就當(dāng)坐著陪奶奶聊聊天。順便看看那個人你喜歡不?”說著姜傲雪就順著侯老夫人指使的方向看過去,剛好對上了柴天佑色瞇瞇的眼睛,他也正在看她。
姜傲雪扭過頭去,掩飾自己眼底厭惡的光芒,瞬間又笑著跟侯老夫人說道:“那個人看著就很花心,奶奶,我不喜歡他。”“啊,可奶奶覺得他很好啊,一表人才,風(fēng)流倜儻,說話句句很有學(xué)識,句句都能逗我開心,我覺得他不錯,你可以考慮考慮。怎么樣?”
“可是我不喜歡他,奶奶。”
“要不這樣,我跟他在說幾句,試試他。”姜傲雪看見侯老夫人期盼的眼神,只好點點頭。侯老夫人再和柴天佑談了些什么她一句也沒有聽進(jìn)去。姜傲雪只覺得身邊這些感覺都跟自己無關(guān),她想過一雙一世一生人的感情,不想像柴天佑三妻四妾,而且上條命是柴天佑間接害死的她。姜傲雪重生這一世怎么也不能嫁給他。這樣想著,突然想起一個身影,她的靈魂在半空中看到的那個身影,趴在灰燼中尋找她的身影……
“傲雪,傲雪”沉思間被一個叫聲打斷,“你在想什么呢?”侯老夫人關(guān)切的詢問著。“啊,沒,沒想什么,怎么了,奶奶?”“什么怎么了,柴天佑在跟你說話呢!”“啊!哦。柴少爺,能否再說一遍?我剛實在是沒有聽見。”
“不打緊,不打緊的”柴天佑趕忙起身擺擺手說道:“我是問小姐有什么愛好?”姜傲雪輕笑了一下,這一笑頓時看呆了柴天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嬌俏連連。看著柴天佑快流哈喇子的表情,說道:“我平時就是看看《女則》,女孩子家做做女紅就好了,哪有什么放的上臺面的愛好?!”“不然,不然,女孩子家這就是最好的了。”“行了,行了”侯老夫人笑著打斷了姜傲雪和柴天佑的對話,你們有什么可以下去再說,我一個老婆婆聽了也怪膩耳朵。柴天佑我的孫女你也看見了。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們都回去吧!”姜傲雪看看天,不知不覺已經(jīng)快天黑了,柴天佑見狀,忙起身跟侯老夫人告辭,走時還不忘跟姜傲雪擠眉弄眼,這些姜傲雪都只當(dāng)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