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算賬
想到這里,卓氏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努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后她回身抓住丫鬟的手,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說道:“我們現(xiàn)在必須要鎮(zhèn)定下來,翠萍馬上就要去爺?shù)拿媲案鏍盍耍覀冞€要打起精神來應(yīng)付這一場戰(zhàn)爭。”
正如卓氏預(yù)料的一般,翠萍從她的房間中出來以后,連自己的衣衫頭發(fā)都沒有整理,根本就沒有回自己的院子,直直地朝著姜秀的書房走去,她知道現(xiàn)在姜秀一定在書房里的。
她帶著兩個丫鬟,很快就走到了姜秀的書房前。姜秀的貼身小廝正在外面守著,見到翠萍直直地走了過來,猶豫了半晌,還是攔在了翠萍的面前,帶著討好的笑意說道:“姨娘,爺說了他要專心作畫不見人。”
翠萍撩了一下自己凌亂的頭發(fā),冷笑著說道:“你可看好了,我現(xiàn)在這是什么樣子,我有急事要見爺,即便你不讓也不行。”說著她邁開步子就想朝里面走去。
姜秀的小廝自然早就看到了翠萍的樣子,他第一眼看到的時候還被嚇了一跳,但是很快他就反應(yīng)過來,翠萍能成為這種樣子,一看就是被夫人打的,所以她現(xiàn)在才著急著找爺告狀。
但是爺已經(jīng)說了不見其他人,要是自己貿(mào)然將翠萍放了進去,恐怕先受罪的不是夫人而是自己了,所以他一定要攔住。
打定了主意的小廝賠著笑容說道:“姨娘,真的不是小的為難您,您是什么身份,小的怎么敢惹?實在是爺有了吩咐,要是小的放您進去了,爺一定會找小的算賬的。”
翠萍想要用蠻力進去,但是卻被小廝攔在了門外,她在無奈之下只好請小廝通融一下:“你就通融一下吧!我保證爺一定不會處罰你的,我會在爺?shù)拿媲罢f你的好話的。”
這個小廝是姜秀最為信任的,即便姜秀趕走了翠萍也不會將他趕走,他的心中也有數(shù),于是也不相信翠萍的話,還是繼續(xù)攔在她的面前。
如果卓氏打她的事情不能被爺知道,那自己不是白挨了一頓打嗎?想到這里,翠萍咬了咬牙,直接敞開嗓子吼道:“爺,翠萍有急事想要求見爺,還請爺讓我進去吧!”
小廝沒有想到翠萍身為一個姨娘,居然絲毫不顧忌自己的臉面,就當眾像是個潑婦一般叫嚷了起來,他連忙出聲阻攔:“您不能打擾爺?shù)摹!?br/>
翠萍卻根本不聽他的勸阻,甚至他越勸阻,她的聲音就越大。
姜秀正在自己的書房中專心致志地作畫,突然聽見門外傳來的鬧哄哄的聲音,他皺了皺眉,本來打算不理會,繼續(xù)專心地作畫,但是聲音越來越大,甚至后來還聽到了翠萍的聲音,他再也坐不住了,直接丟了自己手中的筆,轉(zhuǎn)身走出了書房。
翠萍正在外面叫嚷得起勁,見到書房的門被姜秀從里面打開,她連忙一把撥開了擋在自己面前的小廝,大步走到姜秀的面前,撲通一聲跪下,眼淚飛快地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哭著控訴道:“爺,求您為翠萍做主啊!”
姜秀還沒有走出書房的門,就看到一團紅色飛快地跑到自己的面前,嚇得他差點就叫了起來,再仔細地打量了一下跪下的人,他才認出跪著的人原來是翠萍。
只見翠萍兩個臉頰腫的像是包子一般,紅紅的一看就是剛剛被人打過,甚至嘴角還帶了一點血絲。她的衣服都被人撕扯的有些破爛,白嫩的肩膀都露在了外面。
她的眼睛哭得像是兩只桃子一般,眼淚還順著臉頰源源不斷地流了下來,她抬頭楚楚可憐地看著姜秀,哽咽著說道:“爺,翠萍被人羞辱到這種程度,還請爺一定要幫翠萍做主。”
姜秀見到她這般凄慘的樣子,心中也不禁憐惜了起來,他親自上前將她扶了起來,帶著她走進了書房,一邊走一邊問道:“這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到底是誰羞辱你?我倒不相信在這個侯府中誰不知道你是我姜秀的妾室,還想要來欺侮你。說出來,我?guī)湍阕鲋鳌!?br/>
翠萍等的就是這句話,她靠在姜秀的身體上,低聲說道:“是姐姐。”
姜秀楞了一下,然后才反應(yīng)過來她到底說的是誰,他皺了皺眉說道:“怎么會是她?我不是以前就告訴過你,讓你不要去招惹她嗎?”
之前卓氏的家人來鬧過一場,姜秀就對翠萍隔三差五地去招惹卓氏表示不滿了,他曾經(jīng)放話說過,如果翠萍再去招惹卓氏的話,就直接將她休出府去,所以翠萍才會有所收斂。
沒有想到自己已經(jīng)警告過翠萍,翠萍還去招惹卓氏,這種不聽話的性子也不禁讓姜秀有些生氣,甚至對她的態(tài)度都沒有剛才進門的時候好了。
翠萍自然感覺到了姜秀情緒的變化,她連忙開口說道:“爺,不是翠萍去找姐姐的麻煩的,之前翠萍聽爺說了姐姐借錢的事情,本來想要給姐姐提一點意見的,但是沒有想到姐姐不但不聽,還將我打成了這個樣子。爺,我雖然有不對,但是姐姐也不能這般對我啊!爺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聽見翠萍的話,姜秀一下子就火冒三丈了,卓氏遲遲沒有將銀子借回來本來就觸了她的死穴,翠萍本來想要想辦法,卻被卓氏這般對待,她的心中是不是也對自己不滿呢?
想到這里,他立刻吩咐站在身后的小廝:“快點將夫人帶過來!”
小廝立刻轉(zhuǎn)身就去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他就帶著卓氏走了過來,兩人一前一后地進了書房之后,小廝先向姜秀行了個禮,恭聲開口回稟道:“小的已經(jīng)將夫人帶來了。”說完這句話之后,他轉(zhuǎn)身便離開了。
這件事不是他能參與的,與其還繼續(xù)杵在這里讓爺趕出去,還不如自己乖乖地走出去,這樣才能更好地生活在侯府中。
他離開之前,還體貼地將書房的門關(guān)好,讓不讓別人看到里面發(fā)生的事情,然后繼續(xù)守在外面。
卓氏見小廝離開之后,才微微地福了一下身子,冷淡地開口問道:“不知道爺找我有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你難道不知道嗎?”姜秀的臉色極其難看,冷哼了一聲說道。
卓氏看到他的臉色心中就涼了半截,她冷冷地看了站在一邊的翠萍一眼,然后開口說道:“想必是某些人告了我的狀,而現(xiàn)在爺則是想要為了她討回公道吧?”
姜秀沒有理會她陰陽怪氣的語調(diào),而是直接開口說道:“你不用跟我在這里裝蒜,我倒是想要問問你,翠萍說的話究竟是不是真的?”
卓氏看了看翠萍,不知道她在自己到來之前都說了些什么,她語氣淡淡地說道:“我不知道她到底說了些什么,所以不敢冒認,還是請她再說一遍,當面對質(zhì)好了。”
姜秀沉沉地看了她半晌,就在卓氏以為他不會答應(yīng)自己的話的時候,他突然開口說道:“好,那就依你所言,看你還能有什么話說。”
說完之后,他便轉(zhuǎn)頭吩咐翠萍:“將你剛才的話重新重復(fù)一遍給她聽。”翠萍點了點頭,低著頭哽咽著將自己剛才說的話又說了一遍。
卓氏聽了翠萍的話不禁瞪大了眼睛,她沒有想到翠萍居然能將事實歪曲到了這種程度,她冷笑了一聲,開口說道:“說什么幫我出主意,說的好聽,自從你進門以來,我怎么就沒有看到你出一點主意?出主意就是個借口吧?”
姜秀將目光轉(zhuǎn)向了翠萍,明擺著是用目光催她將主意說出來。翠萍頂著他的目光,但是額頭上卻冒出了點點的汗珠。
這本來就是她的一個借口,她哪里知道有什么辦法能讓姜傲雪借錢呢?突然,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個主意,她連忙開口說道:“我聽爺說姐姐借不到銀子是因為惹怒了王妃娘娘,所以想要讓姐姐派其他人去找娘娘借銀子,爺?shù)降资悄锬锏挠H哥哥,她哪里能不管爺呢?只不過是在生姐姐的氣罷了。”
翠萍的話直接戳中了姜秀的心思,姜秀完全將借不到銀子的原因歸結(jié)到了卓氏的身上,認為這一切都是卓氏的錯。
但是卓氏卻沒有注意姜秀的表情,而是接著冷笑著說道:“派一個人?派什么人?難道派你去借銀子嗎?你不要忘了,你只是一個妾室,根本就沒有資格出現(xiàn)在王妃的面前,還是不要癡心妄想了。”
“現(xiàn)在爺?shù)睦Ь巢攀亲钪匾模译m然只是一個妾室,但是也是侯府的一份子,怎么就不能去王妃的面前了?再說,姐姐今天不是也沒有帶錢回來嗎?”翠萍有些委屈地反駁道,聲音完全不想剛才在卓氏的房間中那般咄咄逼人了。
翠萍的樣子讓姜秀便更加偏向于她,在他的心中,已經(jīng)覺得翠萍是個為自己分憂的賢內(nèi)助,而卓氏則是就會給自己惹麻煩的累贅。
想到這里,姜秀看向卓氏的目光就更加陰沉了,其中還夾雜著別人看不懂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