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天下為公
    不是楊平心理素質(zhì)差,實在是這把成扇太在意料之外了,超乎想象。
    扇面上四個大字是“天下為公”,左側(cè)上款:太炎先生屬,下款為:孫文,并鈴印一方。我滴神啊,這是國父的手筆!
    別看扇骨樸質(zhì)無華,這成扇說是價值連城也不為過啊。
    楊平真有種香點三支香磕長頭的沖動,他拿出手機查查,原來孫中山先生為人題字,寫得最多的就是“天下為公”了。但這四個字題在扇面上的卻不足十幅,現(xiàn)在存世的“天下為公”扇面更少了,物以稀為貴,這幅“天下為公”扇面可謂價值連城。
    太炎先生是誰?繼續(xù)查,哦,太炎先生就是章炳麟,字枚叔,號太炎。是我國清末民初的思想家、新法家、史學(xué)家、樸學(xué)大師,民族主義革命者。1902年與孫中山結(jié)交,極力牽合孫、康二派的關(guān)系,這把成扇大概就是那時候題的。
    楊平惡趣味地想想,這要是去灣灣的時候,拿出來扇扇風,估計得跪倒一片吧。
    那為什么如此珍貴的成扇或者叫瑰寶破損成這樣?這也是國家過災(zāi)多難,文化收藏屢遭涂炭的結(jié)果吧,比如在那場文化浩劫里,這三把成扇不過是兩根火柴就能報銷的事兒。中國異乎尋常豐富的歷史積淀,在每次王朝更替中都會慘遭洗劫、損毀,而且紙質(zhì)的成扇本身就很脆弱,稍有不慎扇面就會開裂,何況在干燥的北方。
    楊平把三把成扇小心翼翼地裝進扇袋,拿毛巾擦擦汗。扇扇風。這又沒扇子用了。不對啊。他是靠什么得來的這三把扇子?不就是靠修復(fù)嗎,有什么不敢用的,破損了大不了繼續(xù)修復(fù)。
    他點根煙,放松心情,拿出大千先生和善孖先生的那把聯(lián)袂之作,打開緩緩扇動,一陣涼風拂面,真是一扇在手。天下我有,哈哈,直抒胸臆啊。
    為什么挑這把成扇呢,主要原因還是這把扇子的扇骨是小葉紫檀的,絕對是老料了,而且爆滿金星。這把玩起來成就感不已一般二般的。
    而且楊平對大千先生和善孖先生的聯(lián)袂之作特別感興趣,等消閑下來一定臨摹試試。
    楊平抽完煙,找出個和田白玉貝殼,搭配南紅祥云紋隔珠綁好,吊在成扇下面。嗯。還缺條流蘇,下午去買。順便看看給臭寶帶什么禮物,在滬海的事兒基本也辦完了,明天早上就回吧。
    正想著下午怎么安排,侯斌打電話過來說下午他沒事兒,一起去轉(zhuǎn)轉(zhuǎn)。
    楊平給戰(zhàn)術(shù)水壺里灌滿菊花茶,在門口等來侯斌。這次侯斌也是一身T恤短褲,一手折扇一手碧璽手持,紈绔得很。
    楊平張嘴呆了:“你,你這么出門海青不打你?”
    侯斌嘴硬:“她敢,你這么穿還是舒服。”
    “咱們?nèi)ツ膬海课业媒o這把扇子配條流蘇,”楊平拿出老虎人物折扇顯擺,“怎么樣?對了找個賣核雕的地方看看海派核雕去。”
    侯斌打開楊平的折扇,不住稱贊,想想:“要不咱們就走著去,也不遠,萬商花鳥市場。今天的東西我請客,你可千萬別再掏錢了。”
    “那行,我還想讓你給臭寶買禮物呢,”楊平不客氣,“好好宰你一次。”
    侯斌笑呵呵:“這簡單,包在我身上。”
    說起來萬商花鳥市場也不遠,三公里的樣子,架不住天熱啊,走得這倆貨舌頭都伸出來了。
    今天不是周末,轉(zhuǎn)花鳥市場的人不是很多。市場里全是一家挨一家的小商鋪,二人終于可以挨家坐會兒,歇歇。
    除了花鳥,這里的文玩店鋪也不少,大多數(shù)是文玩核桃,金剛菩提,鳴蟲器具,都是楊平喜歡的。轉(zhuǎn)了幾家賣鳥籠的店,侯斌就不耐煩拉著楊平進了一家買核雕的小鋪。
    小鋪十平方左右,里面就是兩組柜臺,一組立式展示柜,一張方桌,幾把椅子。店主是個典型的瘦小南方人,白白凈凈,頭發(fā)茂密,笑起來很精明:“塞米扣扣。”
    我去,什么意思?楊平郁悶了,聽不懂沒法溝通啊。
    店老板一看楊平的表情,明白了,不是本地人啊,換普通話:“隨便看看,二位不是本地人伐?”
    侯斌看著柜臺里的核雕點點頭:“嗯,老板,您這里的橄欖核雕工蠻好的哦。”
    楊平拿出戰(zhàn)術(shù)水壺喝一口,沒水了,店老板把桌上的電水壺拿起來給楊平添滿水:“這里都是蘇工,很多蘇工坊的作品,還有些大師級的作品唻。”
    楊平點頭謝謝,詢問:“老板,你這兒有沒有海派核雕?”
    店老板笑了:“海派核雕不就是蘇工嗎?只是融入了“海派文化”的特點,用海派竹木玉雕的創(chuàng)作手法,揚長避短,使核雕上的人物和景致變得真實、生動。古今結(jié)合,讓核雕的傳統(tǒng)工藝更有時代感而已。”
    楊平恍然,點頭:“嗯,那老板,給拿幾串精品我們看看。”
    店里沒空調(diào),侯斌和楊平扇著折扇還是滿頭見汗。老板從柜臺里拿出兩串放在錦盒里的核雕和兩枚枚單核,一串是立身十八羅漢,已經(jīng)紅透了,一串是九龍手串,單核是山鬼,財神。
    老板拿起單核給楊平看:“這是郁老師的作品山鬼,您看看,這個位少女騎坐在野獸之上,回首凝視,神色哀怨,雕工極致了伐?”
    楊平做過核雕生意,知道這種雕工不便宜,試探著問問:“老板這單核什么價?”
    “七萬。”
    侯斌咋舌:“七萬?!這么貴?”
    老板點頭解釋:“不貴了,這是郁大師的作品,郁老師多次得過百花獎,工藝美術(shù)大師暨工藝美術(shù)精品博覽會金獎,還是滬海市工藝美術(shù)大師。他的作品市場上很難見到,今天算你們運氣好,我好不容易才請到兩顆。”
    楊平搖搖頭:“唉,好是好,就是太貴了,有沒有便宜點兒的?”
    老板又拿出一枚單核財神:“這也是郁老師的作品,這顆價格就低得多,兩萬。”
    楊平接過來看看,這枚單核財神,喜足顏開,手捧一個大元寶,左袖一只蝙蝠,寓意福到,足下一只金蟾銜著三枚金錢,雕工細膩,色澤紅潤,見之心喜。
    楊平商量:“老板,這顆我喜歡,給優(yōu)惠點兒。”
    老板摸摸頭發(fā),看一眼楊平合起來的折扇,問:“這把折扇不錯,小葉紫檀的扇骨吧?要不咱們換?”
    楊平哈哈一笑:“老板你眼真毒,換不了換不了,這扇骨你覺得好,就沒看看這扇面好不好?”說著他打開扇面讓老板看看。
    老板眼睛一亮,點頭稱贊:“好東西啊,我讓我朋友過來看看好伐?”
    楊平無所謂,拿起單面十八羅漢瞧瞧:“行啊,老板這十八羅漢什么價?”
    老板拿出電話撥號,回一句:“十萬,這是清代的立身十八羅漢,傳到現(xiàn)在不容易。雕工極好,栩栩如生嘞,我先講電話啦。喂,梁怡,在店里伐?¥#……%……”接著就是嘰里咕嚕一頓滬海方言,楊平和侯斌互看一眼,聳聳肩,誰也沒聽懂。
    老板掛了電話,笑瞇瞇地給拿著九龍手串的侯斌介紹:“這是九龍戲珠,羅老師的作品,要價五千,我朋友馬上來,就在前面店。”
    話音未落,外面急沖沖進來兩個姑娘,二十多歲,青春可人。各自高挑的一進門就問:“劉哥,你說的成扇呢?”
    劉老板指指楊平:“哦,折扇是這位先生的,我看不懂,但小葉紫檀的扇骨真不錯。”
    那姑娘穩(wěn)一穩(wěn)呼吸,對楊平點頭笑笑:“先生,您的折扇我能看看嗎?”
    楊平把扇子遞過去:“嗯,你看吧,自己玩的,賣的話就不要講了。”
    個子稍低的姑娘翻個白眼,湊過去:“這扇骨真好,快打開看看。”
    高個兒姑娘緩緩打開折扇,驚呼:“張大千!”
    湊過去看的也叫了一聲:“啊,張善孖!”(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