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趁我病要我命
楊平出了歷史博物館,仰天長嘆,唉,臉被打腫了,有知識沒文化,以后還是的多學(xué)點兒,不然白瞎了自己強(qiáng)大的記憶力了。
他斜挎著背包,背手盤著小金剛上的和田玉三通,溜達(dá)到前門,天興居隨便吃點兒炒肝兒,包子,然后打車直奔京北紅木家具廠。
下了車,他在小賣部買條益達(dá)嚼嚼,滿嘴的蒜味兒,熏得自己難受。剛走沒幾步電話響了,是顧小菁,楊平呵呵笑著接起來:“顧菁?吃了沒?”
顧菁吃完午飯,在家里沙發(fā)上窩著,剛給腳丫子涂指甲油,翹得高高的,想看看楊平現(xiàn)在在干什么:“我吃了,你呢?想我沒?我和阿布姐約好明天晚上去京北,后天參加你的基金會開幕,好不好?”
楊平索性蹲道牙上,點根煙:“好啊,我想你了,呃,有件事想給你說……嗯……”
顧菁聽出來楊平有難言之隱,把腳丫子放下來,稍微嚴(yán)肅點:“怎么了?咱倆還有什么事不好說的……”
楊平咂咂嘴,惆悵:“那個……是這樣,這次來,那個小柳……那個……昨晚……”
顧菁一下子坐起來,也不管腳上的指甲油沒干的,這是急眼了:“昨晚?哼哼,你們上床了?”
“呃,是……吧,”楊平緊著解釋,“昨天招待進(jìn)藏的那群朋友,結(jié)果喝多了,早上醒來小妮子在我懷里躺著呢,我是無辜的……”
顧菁冷笑:“你是什么酒量我還不知道?半推半就吧?!你要是大大方方說你把那小狐貍精給收了,我還說你有擔(dān)當(dāng)。現(xiàn)在睡都睡了。你說你無辜?你還是不是男人啊!”
楊平欲哭無淚。這不是想讓你不生氣隨便這么一說嘛:“那個……我是立場不堅定。你別生氣哈,我是貪心了,對不起你們,以后絕對絕對不會有了,你們來了我給你們好好賠罪。”
“來?我巴巴地幾千公里跑去看你們郎情妾意?”顧菁悲從中來,自己哪有什么立場來教訓(xùn)他啊,有些抽泣:“我不去了,一會兒我問問阿布姐。她愿意去就去,我需要冷靜一下,好好考慮考慮咱們的關(guān)系。你真不是一個值得托付的男人……我……有點后悔……”顧菁吸吸鼻子,自己這么執(zhí)著到底是為什么,就是為了每個夜晚孤單地守候嗎?也許當(dāng)初就不應(yīng)該沖動去跟著進(jìn)藏,這時候就會有個好男人寵著自己,爸爸媽媽不為自己的感情糾結(jié),閨蜜們也不會在自己面前一說起男朋友就隱晦起來,她歇斯底里,“你到底要我怎么辦啊!哞……我要回去和爸爸媽媽住……你回來的時候來我家。把你送給我的東西都拿走,我不想生活里再有你的影子……哇……”
顧菁越想自己越可憐。哇地一聲哭起來:“都拿走……我從來都不是一個物質(zhì)女孩,我……我……”
楊平感到脊椎像過了電,渾身一下子麻了,結(jié)巴:“顧菁,你……別哭,我現(xiàn)在就回來,你等我……”
顧菁把手腕上的藍(lán)珀手串一把扯斷,藍(lán)色的光芒在地板上來回跳躍,她忽然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黯然:“我不想說了……哞……你別回來了,正事要緊……我們……完了……”掛了電話顧菁趴在沙發(fā)上狠狠哭了一場,以后要堅強(qiáng),這是最后一次為這個男人哭泣了,她洗洗臉,拿起電話給阿布打過去……
楊平本來是蹲在道牙上,現(xiàn)在改坐了,抽了一地的煙頭。后悔什么的也不用說了,既然既成事實,那就該認(rèn),不然對小柳不公平,但是顧菁怎么辦?曾經(jīng)那么依賴自己的小女人都接受不了,海蘭那里有可能妥協(xié)嗎?
楊平又點根煙,拿起電話給顧菁撥過去,占線。等會兒再撥,沒聲音了,這是把自己拉進(jìn)黑名單了啊。他惆悵地看著眼前的煙霧,和諧?呵呵,做夢呢吧。
煙已經(jīng)燃盡,他狠狠地彈出去,煙頭直線飛出,正好一輛黑色大眾緩緩駛過,煙頭砸在大眾側(cè)面車窗上,飛濺出幾個火星。
大眾嘎地停住,車窗降下來,一個黑壯小伙子伸頭就罵:“你丫眼瞎了!”
楊平茫然看一眼開車的小伙子,沒搭理。短信來了,他拿起來一看,是阿布的:王八蛋!你給老娘等著!
楊平搖搖頭給阿布打過去:“阿布,我……” 阿布正急著穿衣服呢,按得免提,不耐煩:“我現(xiàn)在去看顧菁,小女人別想不開,再有點兒啥事。你就亂著吧,你上大學(xué)的時候咋沒這個勁頭。“
楊平囁喏:“阿布,我現(xiàn)在就回去……”
“你還是先辦正事兒,”阿布捂著額頭嘆氣。“這么多年了,你怎么還這么優(yōu)柔寡斷,不說了,你安心把京北的正事兒辦好,我和顧菁就不過去了,唉,那個小柳……你……看著辦吧。”
聽著電話里的忙音,楊平茫然無措。大眾的車門打開了,黑壯小伙子過來指著楊平破口大罵:“你丫挺的,找死呢!給我擦干凈嘁,我告你說……”
楊平懶得聽他刮噪,猛地站起來一把卡住小伙子的脖子,提起來狠狠撞在大眾的車門上,小伙子順著車門滑坐在地上,捂著脖子干咳。楊平?jīng)]理他,轉(zhuǎn)身走開。
這狀態(tài)不好,楊平看看自己的手,什么時候自己喜歡開始使用暴力解決問題呢?是自己一直游離在社會法則之外?一旦習(xí)慣了使用暴力就能更容易地解決問題,那就危險了。他拿起天珠緊緊攥在手里,感受著天珠的潤滑,上面的藥師痕,歲月的沉淀,心頭的戾氣化去大半。
真想給海蘭打個電話,聽聽她的聲音,唉。還是算了。海蘭腦袋上長天線呢。再讓她聽出什么,拿小妹出氣就不好了。
來到京北紅木家具廠,找到李氏兄弟。大家客套一番,楊平喝著茶,漫不經(jīng)心地看李斌早就給楊平準(zhǔn)備好了一沓厚厚的資料,還是心理存不住事兒啊,需要歷練。
李斌給他發(fā)根煙,瞎琢磨著問:“小楊。你這是有事兒?看你心思不在這兒。”
楊平活動活動頸椎,接過煙,也沒點,嘆口氣:“后院兒起火了,唉一言難盡啊,李哥,你看這架子床需要幾副?”
一提到專業(yè)問題李斌就專注起來:“我看你的照片和設(shè)計圖,架子床還是放在一般的房間,主要的幾間還是放拔步床好,剩下的擺一些架子床。羅漢床,貴妃榻就不錯。”
接下來就是細(xì)致的劃分。包括每間房子的大柜,條案,圓桌,炕桌,香幾,高低花幾,交椅,圈椅,繡墩,書閣,多寶閣,匣箱,衣架,燈臺,梳妝太,梳妝盒,鏡臺,屏風(fēng),各種小件……尤其是正房里更是講究,硬是讓李斌給忽悠了一套帝王家私,小葉紫檀八花鳥瑞獸安居樂業(yè)圖屏風(fēng),小葉紫檀條案,一對小葉紫檀圈椅,幾把小葉紫檀官帽椅,小葉紫檀雕花圓桌,小葉紫檀鼓凳,小葉紫檀書桌,書柜,……
楊平思維有些跟不上,把煙點著吸一口:“我說李哥,這么算下來一共多少錢?這都是精細(xì)東西,怎么往jc運?”
李斌本來已經(jīng)把價格算好了,現(xiàn)在又忽悠出去一套小葉紫檀家具,樂得合不攏嘴,正算帳呢:“哦,我?guī)е鴰讉€師傅過去,這邊全發(fā)零件,過去組裝,全是榫卯結(jié)構(gòu),面板是龍鳳榫加穿帶;幾案都是長短榫,夾頭榫,插肩榫,抱肩榫,掛榫,掛鉤榫;圈椅是楔釘,弧形扣;羅漢床是走馬銷;長案是霸王棖,你就放心吧。”
楊平不關(guān)心這個,彈彈煙灰:“嗯,那價格呢?”
李斌哦了一聲:“原來的材料都是紅木的,還有櫸木,黃楊木,現(xiàn)在加了一套小葉紫檀的,價格就翻上去了,小葉紫檀的家具我給你按斤算,仗義吧。剛才說的正房家具,重量圖案下面都有,剛才算了一下,一共得一千七百萬,零頭運費我都給你抹去了。”
楊平這個恨啊,這不是趁我病要我命嘛,看我這正兒糊涂狠宰啊:“李哥,我是買不起,對了能殺價不?給我來個半價。”
李斌臉都綠了:“小楊,我給你的小葉紫檀都是好材料的,金星的啊,給你按普通印度小葉紫檀算的,一斤才一萬。咱們都是老交情了,我還能騙你?這些材料運倒京北都十來年了,已經(jīng)干透了,發(fā)過去絕對不存在裂的問題。這家具你那擺在院子里,絕對鎮(zhèn)得住,養(yǎng)幾個老婆都得家宅安寧啊。”嘿呦,這顆戳中楊平的軟肋了。
這貨還是有些暈,驚喜:“還有這說法?”
李斌訕笑:“嘿嘿,就那么一說,那不科學(xué),但是這帝王家私擺在家里肯定氣場不一般,你見過那個妃子敢跟皇上較勁的?”
楊平嘆口氣,就沖這話也買了,男人就要對自己狠一點兒:“那行,買了,但你還得給便宜點。”
李斌直嘬牙花子:“價格實在到底兒了,要不這樣,過去我們看,家里缺的細(xì)小擺件,老哥給你送了,絕對擺滿,但是材料就不會是小葉紫檀了。”
楊平納悶兒:“買這么多還沒買全?”
利弊笑著解釋:“肯定啊,你看,很多房子得有官皮箱吧,案上得有插屏吧,筆筒,葵瓣式捧盒,盆架,鳥架,筆架,多了細(xì)小玩意兒。”
楊平狠狠心,一拍大腿:“行,就這么定了,我去想轍嘁,看看到哪兒能整出來千把萬。”
李斌樂了:“你小子逗我玩呢,魏總那里一拍好幾個億,還在乎這點兒?”
楊平嘆口氣:“唉,全被大房沒收了,地主家也沒有余糧啊。”(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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