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下場
“是彭丫頭她們給你買的?”
曹可媛才反應(yīng)過來母親意思,淡淡的笑道:“不是,是我買的。”
曹夫人看著站在一旁的曹可媛的‘乳’娘,臉‘色’一寒,心里有些受傷,只是想到母‘女’已經(jīng)生分,到嘴的呵斥也就咽了回去,臉‘色’灰敗的道:“要是缺什么就派人來和娘說。”
扶著丫鬟的手踉踉蹌蹌的出去。
曹可媛嘴巴微闔,到底沒說什么。
平王妃垂下眼眸,良久才道:“這樣也好,弟弟也是成家的人了,你住在那里也不方便,以后有時間就到王府里看看姐姐吧。”
曹可媛含淚點(diǎn)頭。
“厲家那邊我會讓你姐妹看著的,你也不用太擔(dān)心。”平王妃又囑咐了幾句也離開了。
曹可媛的‘乳’娘將地契‘交’給曹可媛,“……只在京郊買了六十多畝的地,西城買了個雜貨鋪?zhàn)樱瑬|城一家小茶館。”‘奶’娘有些擔(dān)憂道:“這份產(chǎn)業(yè)在別人家也是綽綽有余的了,只是小姐以后要和幾位‘奶’‘奶’‘交’往,首飾衣服這些都是不能少的,這些恐怕……”
曹可媛放下手中的東西,不在意的道:“不要緊的,我記得梁妹妹很會做生意,穆姐姐夫家不就有幾個值錢的鋪?zhàn)邮呛腿撕匣锏膯幔炕仡^我和穆姐姐說說,我也入股好了。”
‘奶’娘眉頭微皺,看著毫不在意的小姐,到底沒說反對的話,只是心里更是擔(dān)憂。小姐到底還是太年輕了,梁家又不缺錢,怎么會在和小姐合伙?只是小姐一向聽不得人勸……
曹可媛的事情只解決了一半,所以梁宜梅還是很關(guān)注福建那邊的情況的,只是沒過多久,鄭決和梁宜林就和太子巡邊回來了,太夫人和四個孩子都不愿回去,梁宜梅只好送五爺爺五‘奶’‘奶’和穆英蓉母‘女’倆回去。她也回去看了一下二哥,在梁家住了一晚,知道這次梁宜林和鄭決立了大功,可能會升官。心里非常高興。
穆英蓉也很高興,拉著梁宜梅親自下廚給梁宜林做東西吃,梁宜林則抱著已經(jīng)不認(rèn)識他的‘女’兒聯(lián)絡(luò)感情去了。
“你升的這么快,部里會不會有人有意見?”梁宜梅一邊擇菜一邊問道。即使身邊有了丫鬟,但只要她親自下廚,她就喜歡親自動手做這些。
梁宜林抱著湘姐兒走來走去,聞言道:“你放心吧。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我是占了云平的好處,云平要退下,只有我和大哥這邊升了,殿下心里才安寧。”梁宜林頓了一下,又道:“只是雖借的是云平的名頭,我也不想讓人以為我是個沒本事的,所以我想過幾年尋個外放的差事。鄭大哥也說好,上次見著殿下的時候我就漏了點(diǎn)意思,殿下好像也很贊同。只是還不知道時間。”
“這樣也好,出去走走,也積累一些經(jīng)驗(yàn)。”
回到西苑,梁宜梅就和侯云平說了這件事,侯云平沉‘吟’片刻道:“林哥兒要是想更進(jìn)一步,以后入內(nèi)閣的話,外放是必須的,這樣也好,京城的水越來越‘混’,他出去躲兩年也好。”
梁宜梅立即緊張起來。“出什么事了?”
侯云平?jīng)]想到只是無心的一句話,妻子竟然這么敏感,連忙安撫她道:“沒事,只是宮里傳出消息,最近皇上染了風(fēng)寒,其實(shí)也不是什么大病。”
梁宜梅眉頭一皺。低聲問道:“皇上也才五十歲吧……”
侯云平似有似無的應(yīng)了一聲,“也是我白擔(dān)心罷了,倒是軒然讓我擔(dān)心,”侯云平眉頭微皺,“上次我寫信去給他,他也沒回,現(xiàn)在林哥兒他們都回來了,他怎么還不見人影?”
按照李軒然的‘性’子,厲家抄完后,他就應(yīng)該會往回趕了,按說應(yīng)該還在林哥兒他們前頭回來才是。
梁宜梅想到徐潤新也沒有回來,又想到兩個人的‘性’子,“會不會是和徐大哥去哪里了?”
梁宜梅還真猜對了,現(xiàn)在,李軒然正和徐潤新餐風(fēng)‘露’宿的在山林里貓著呢,李軒然有些嫌棄的往身上涂抹草汁,問徐潤新:“這真的能防蚊蟲?”
徐潤新翻著白眼道:“你要不信,不擦就是了,晚上要被蚊子叮了我可不管。”
李軒然想到他翻開腐爛的草叢見到的“龐大”蚊子,咽了咽口水,認(rèn)命的往身上擦草汁。
徐潤新就‘露’出一口白牙,揚(yáng)著眉‘毛’道:“這可是本地人教我的,也虧得這次你是和我一起進(jìn)來,要不然外面的那些‘藥’可不能完全抵擋住這些蚊蟲。”
李軒然將擦干的草扔到一邊去,仰望著天上稀稀疏疏的心‘性’,心里有些悵惘,他想老婆孩子了!
他和徐潤新到廣西來是想找一位苗醫(yī)的,苗人擅毒,毒醫(yī)向來不分家,當(dāng)初皓哥兒是因?yàn)樵谀阁w中被下毒,出生后身體才這么弱的,這幾年他找了不少的太醫(yī)給他調(diào)理,甚至剛回京城的寇老都被拉來了,只是都說只能慢慢調(diào)理,也就是說孩子可能吃一輩子的‘藥’,每每見孩子端著‘藥’眼睛眨也不眨的就喝下去,轉(zhuǎn)頭又跑去和謹(jǐn)哥兒們玩,他的心就好像被人用刀子一刀一刀的劃過似的!
聽徐潤新吹捧說苗疆的‘藥’多么多么好,就想著說不定苗人會有法子,這才在海船被追回來后就拉著徐潤新到廣西來,本來他是想直接去貴州的,只是徐潤新對貴州不熟,他們李家倒是對貴州‘挺’熟的,只是李家在貴州是統(tǒng)治的地位,好醫(yī)生找不到,好毒師倒是一找一個準(zhǔn)。
沒奈何,只好和徐潤新到廣西來了。
而福建經(jīng)過驚濤駭‘浪’之后,稍稍平靜了些,百姓看著厲家被抄,也只當(dāng)一場戲在看,沒有了厲家,還有其他家,總之對百姓的生活并沒有造成多大的影響,只是在這一片寧靜中,福建一條臟兮兮的巷子里,中年人正‘激’動的叫道:“為什么不殺了他們?”
蛇祖‘抽’了口煙,微微移開,看了中年人一眼,道:“誰說不殺了?那厲公子活不了多久了。”
中年人還是很‘激’動,“可是侄兒聽說皇上要請審厲武,而且最多也就判個流放,是不會殺他的。說什么表示仁政,我呸,狗屁仁政,我們漁村這么多人都死了,他怎么不出來表示仁政?”
蛇祖并沒有阻止他,只是詭異的笑道:“這樣豈不是更好?我本來還想著怎么保他不死呢。”
中年人古怪的看著蛇祖,蛇祖就瞥了他一眼,“我一直認(rèn)為死不是最好的懲罰方式,因?yàn)槿怂懒耍鸵涣税倭耍郧笆且驗(yàn)槲覀儧]有能力,才將那八十一個人草草的殺了,其實(shí)我更愿意他們活著,只有活著,才能受無盡的折磨!”
話說得很輕,中年人卻打了一個寒顫,看著他的八叔,眼里第一次‘露’出了恐懼。
蛇祖閉了閉眼睛,道:“讓孩子們再躲躲,我們先將漁村打掃好了,再過個一兩年再讓他們回來,雖然他們說了不追究,只是朝廷一向是出爾反爾的……”
中年人恭敬地應(yīng)了一聲,就退出去了,想了想,他還是往大牢那邊去了。
只是剛走到‘門’口,就見他們拖出一具尸體來,他好奇的看了一眼,那些衙役這幾天時常見他和幾位大人在一起,見了就上前道:“老哥又來看厲家的人啊?不用看了,現(xiàn)在厲家就剩下那個老頭了,諾,他孫子剛沒了。”
中年人眼里閃過亮光,“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怎么說沒了就沒了?”
“誰知道是怎么回事?”衙役不屑的道:“他隔段時間就發(fā)瘋一樣,昨天晚上鬧了一晚上,早上自己受不了,撞墻自殺了,本來沒死的,結(jié)果剛剛又‘抽’搐了幾下就死了,真是晦氣,不過他們厲家也沒人了,只能扔到‘亂’葬崗去了。”
中年人點(diǎn)點(diǎn)頭,“我要見厲武。”說著,拿出一錠銀子往衙役的手上賽去。
衙役眼中‘精’光一閃,但還是推辭道:“老哥這是做什么,那厲武可是上面說好了要嚴(yán)加看管的。”
中年人將銀子推回去,“你放心,斷不會讓老哥為難的,只是說兩句話罷了。”
衙役眼一閃,銀子就順著他的袖子往里滑去,道:“那老哥可得快點(diǎn)。”說著,就和幾個人打了個招呼,和中年人一起下去。
中年人停下腳步,看著里面披頭散發(fā),失魂落魄的人,詭異的一笑,厲武就朝他看來,瞇了瞇眼,實(shí)在想不起來他認(rèn)識他,就將眼光移開。
“你孫子死了,你們厲家也算是斷子絕孫了吧?”
厲武眼中厲‘色’一閃,即使是在牢獄中,常在上位的氣勢還是在的,只是中年人一直呆在蛇祖的身邊,對此并沒有多大的感覺,“你想不想知道是誰在針對厲家?”
厲武“嚯”的抬頭,目光炯炯的看著他。
中年人咧嘴一笑,“除了太子,你難道就沒有察覺還有人想將你拉下來嗎?”
“……”
“你還記不記得四十三年前的那個小漁村……”
厲武面‘色’大變,驚恐的看著他,
中年人蹲下身子,和他眼對眼,一字一頓的道:“那八十六個人除了你全都死了,不過他們比你幸運(yùn),他們或多或少都還有后人,你是唯一一個斷子絕孫的人!”
中年人從牢里出來,看著藍(lán)藍(lán)的天空,覺得無比的暢快,他們很快就會離開這個城市,回到屬于他們的家鄉(xiāng),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