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為輕,猶愿談笑挽天回(一)
木槿道:“沒錯,若不是跟在我身邊,他不會死。可是慕容瑯,若不是你明里暗里挑唆擺布,他根本不會謀反,你叔父無機可乘,也未必會謀反,北狄無隙可尋,更未必會入侵若那一切都不曾發(fā)生”
木槿笑得虛恍如霧,“若一切不曾發(fā)生,這世界還是一個清平世界,沒有戰(zhàn)爭,沒有殺戮,我在宮里彈琴看書,從悅在府里觀舞賞花,閑來炒些葵瓜子,三小.姐若想吃時,他大約也不會不給。”
慕容瑯呵呵笑起來,“論才識,論胸襟,他哪樣比不上皇上了?為什么他就得觀舞賞花,連見親娘一面都得鬼鬼祟祟?我偏要他立于萬萬人之上,我偏要自以為高貴的人匍匐在他的腳下!”
蕭以靖淡淡道:“那么,孤恭喜你,你辦到了。許從悅歸天,果然立于萬萬人之上,令塵世之人不得不匍匐于他的腳下!一切,都是慕容三小.姐的功勞!”
“我的功勞我的功勞”
慕容瑯渾身哆嗦,掩著臉嘶叫著,像一只被捏住脖頸的孔雀。
“可我一心只要他好,要他比任何人都強其實他心里好苦,只是一直說不出啊,一直說不出啊!從悅妲”
她慘叫一聲,人已飛身而起,重重地撞到了那粗.壯異常的櫟樹樹干上。
沉悶的“咚”的一聲,她像一枚折了翅的蝴蝶,無聲摔下來,覆在那嶄新的墳塋之上。
卻是極溫柔的姿態(tài),仿佛正將墳塋下的那人輕擁在懷。
“慕容瑯!”
木槿不覺驚呼,忙要上前察看時,腳下浮軟得差點摔地,而腹中也似沉了一沉,本來悶悶的墜痛感頓時劇烈起來。
蕭以靖扶穩(wěn)她,急喚道:“木槿!”
木槿滿額冷汗,勉強道:“沒事”
卻連聲音都變了調(diào)。
蕭以靖手中一緊,低低吩咐身邊兩名隨侍道:“替孤斷后!”
竟將木槿抱起,運起輕功奔向拴著馬兒的那一側(cè)。
木槿亟待休息和救治,這里顯然已經(jīng)不宜再呆下去。
襲來的刺客里有幾人因慕容瑯的自盡驚呼,甚至有人在喚著“三小.姐”,顯然是原先跟她的侍衛(wèi)。但大部分人依然狠命沖殺著,目標多半還是木槿。
幾方人馬主力都已在戰(zhàn)場之上,除了蕭以靖的心腹,再無人知曉他秘密前來尋找木槿。何況,如果對付的是蜀國國主,只怕就不只這么多刺客了
懷中的木槿并不曾喊一個字的疼,只是身體一陣陣地哆嗦,汗?jié)竦氖炙谰局那敖蟆?br/>
蕭以靖深深吸著氣,低柔安慰道:“木槿別怕,五哥在這里!”
“嗯”
木槿從齒縫間勉強應(yīng)了,卻有明顯的顫音。
蕭以靖眸光愈發(fā)幽暗,飛身奔向自己戰(zhàn)馬,匆匆解開韁繩,縱身正待躍上馬背,人在空中時卻已見得馬腹下隱有一角紅衣飄動,不覺大驚。
半空之中不及閃避,他迅速抬起一腳,另一腳卻飛快踹向馬鞍,借了那一踹之力,人已飛向另外一邊,恰恰躲過了馬鞍上劃來的一道流光。
變起倉促,落地之時穩(wěn)不住身形,他側(cè)轉(zhuǎn)了身讓自己肩背先著地,再將木槿輕輕放下,這才轉(zhuǎn)身看向那人。
木槿一眼瞧去,卻也又驚又氣。
紅衣烈烈,劍光如雪,風(fēng)一樣自馬腹中卷出之人,正是孟緋期!
晨光下,他的容貌絕美,一如往昔,只是眉宇間的乖戾和孤僻比先前又多了幾分。
“你倒還真是個好哥哥!”
他拿劍指著他們,眼圈泛著紅。
蕭以靖站起身來,冷冷道:“你鬧夠了沒有?當真是誰和我作對,誰便是你朋友了?不管是人是鬼,是豬狗是畜.生?”
孟緋期便哈哈笑了起來,“怎么?我和狄人混在一處,你很不高興?那些人看到我跟看到鬼一樣,我本來還真不待見他們。既然如此,我倒是得好好想想,該怎么和他們相處得好些,說不準也能在北狄當個大將軍什么的”
蕭以靖慍道:“若只是任性還罷了;若真敢為虎作倀,傷我大蜀子民,便是整個蜀國的敵人,即便我是你兄長,也絕不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