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弄輝,陌上風(fēng)流花繁盛(三)
樓小眠已帶著青樺、顧湃等一群大男人看了許久荒野風(fēng)光,賞了許久云里殘?jiān)拢缓蟀l(fā)現(xiàn)溶洞里鉆出了一只鬼。
等太子府的侍衛(wèi)出現(xiàn),他們才曉得那只“鬼”正是溶洞里囚了二十五年的怪人。
許世禾出來,卻真的對著荒野風(fēng)光、云中殘?jiān)录尤f分,仿佛真看到了什么世外桃源、天界美景羯。
“天哪!你們看,你們看,那是月亮啊,是月亮啊!那邊是樹嗎?是山嗎?哎,有鳥,有鳥飛過去了!是大雁嗎?終于沒有鱷魚了我可以打大雁吃了吧?累”
他哧溜哧溜地吸著口水,對著天空飛過的大雁垂涎欲滴,揮舞著手上的鐐銬,恨不得現(xiàn)在就要把大雁抓下來生吞活剝
眾人側(cè)目而視。
樓小眠素衣如雪,靜靜地坐在一塊巖石上,冷眼看著許世禾的種種丑態(tài),清潤如水的眸子漸漸轉(zhuǎn)作悲憫,無聲地嘆了口氣。
鄭倉立在他身側(cè),右手始終搭在刀柄上,盯著那個像瘋子更像鬼魅的許世禾,唯恐他手中揮舞的鐐銬會打到他家秀逸無雙的絕世公子身上。
軟轎中透出明珠隱約的光亮,微弱而柔和。
沈南霜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開始聽得里面有些低低的交談聲,漸漸聲音低了下去,無聲無息得仿佛里邊的人已經(jīng)睡著了。
沈南霜有些不安,輕聲向樓小眠道:“太子大約在給太子妃上藥吧?他從不曾做過這些瑣碎事兒。樓大人,你看我要不要過去幫忙?”
太子妃不喜她,但向來尊重樓小眠。
若樓小眠發(fā)話讓她過去幫忙,不論是太子,抑或太子妃,都不會再有異議。
但樓小眠瞧向那軟轎,眸光便蒙了霧般微微迷離著,夢囈般道:“他從不曾做過這些瑣碎事兒?”
“是啊!他他是太子呀!”
“哦,那學(xué)著做一做,也挺好。”
“”
沈南霜便不響了。
眼前這位樓大人極得太子寵信,如今連太子妃也對他信賴如至親,他說什么都該是對的,于是她再不敢冒失去轎中幫忙了。
又隔了片刻,便見側(cè)邊的簾子打開,卻是許思顏伸出手來,輕輕揮了揮。
正是讓人起轎離開之意。
但他不但自己沒出來,甚至不曾出聲吩咐。
因?yàn)榉笸晁幒螅虐l(fā)現(xiàn)木槿不知什么時候睡著了。
她的臉雖然雪白雪白,倒還是跟包子般圓圓的,卻不是那種癡肥的圓,反讓人看著心生憐愛,忍不住想上去揉捏一番。
而她這般毫無防備的伏臥姿態(tài),似也突出了她別處的圓。
軟轎穩(wěn)穩(wěn)前行前,隨著轎夫齊整的步履,另外兩處包子似的柔軟便在許思顏腿上悠悠地晃著。
他身上忽然一陣躁熱,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捏捏她的圓臉。
這丫頭卻真的困極了,毫無防備地將面龐耷在他的腿邊,濃黑的眼睫扇子般安謐地垂著。
他的手終究只是輕輕擦過她的臉,悄悄將她垂落到腳邊的長發(fā)輕輕攏上來。
木槿醒來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晌午。
那時,她已身在涇陽侯府的琉璃院中,淺金的陽光透過琉璃簾子輾轉(zhuǎn)投射進(jìn)來,讓她舒適地嘆了口氣,慢慢地翻了個身
“啊”
許思顏剛從外面踏入,便聽得那聲慘叫凄厲得仿佛連琉璃簾子都驚嚇般一陣晃動,如清風(fēng)吹過,漾出的一池漣漪。
連忙奔過去時,只見木槿正吃力地?fù)沃碜幼穑恢撊ッ约罕成夏奶巶瑓s已疼痛得五官都糾結(jié)到一起。
許思顏搶上前將她扶起,笑道:“人說好了傷疤忘了痛,你這是沒好就忘了?”
他自然而然地將木槿半擁到臂膀前,伸手便揭開她的寢衣查看她后背。
木槿一時僵住。
等她回過神來時,許思顏已復(fù)將寢衣放下,輕笑道:“還好,
被鐵鏈傷到的地方都不深,那藥也好,一夜過去已消了腫。倒是那刀傷頗深,雖未動著筋骨,也經(jīng)不起你亂掙亂動。”
木槿低頭瞧身上,已經(jīng)換了干凈的寢衣,背上刀口也包扎得好好的,還從前面繞了數(shù)圈
她忙取外衣衫披上,問道:“是是誰幫我換的衣衫?”
許思顏道:“自然是區(qū)區(qū)不才你夫婿我啦!”
“你”
“我怎么了?”
許思顏指著自己臉上那四道抓痕,“還打算再來兩爪子?”
木槿真的很想再給他兩爪子。
只是她抬起她那爪子時,忽然怔住了。
居然被連根剪了!
不但剪了,而且打磨得滑不溜丟。
再抓到許思顏厚比城磚的臉皮上,或許會被他視作***般的溫柔撫摸
她昨晚到底是睡過去了還是死過去了?
許思顏看著她傻怔怔的模樣,不由捧腹大笑。
說來也奇了,從前在宮里,每每見她這副呆頭呆腦的模樣,他便格外厭煩,只要離了父親,連敷衍都嫌麻煩,再不肯和她多說一句話;而近日怎么瞧著她的傻樣會覺得十分有趣?
每日對著她這樣大笑一場,心情仿佛能與此刻的陽光般明亮璀璨,著實(shí)是件令人愉悅的事。
門口傳來樓小眠的聲音:“太子妃醒了?”
許思顏應(yīng)道:“醒了,正呆頭呆腦跟剁了爪子的野貓似的。”
琉璃珠子清脆悅耳的碰撞聲傳來,樓小眠著了一身玉青色的紗袍步入,清淡的身影似令室內(nèi)頃刻涼爽了幾分,連心胸都仿佛開闊了許多。
木槿忙收回自己的爪子,端端正正坐好,喚道:“樓大哥!”
樓小眠已欠身道:“太子妃好!幸虧太子妃無恙,不然小眠可就愧對太子了!”
木槿聽出些蹊蹺,“莫非”
許思顏笑道:“也沒什么,小眠是個高明的才子,卻是個庸碌的大夫!”
再細(xì)問時,原來夜間行至半路,許思顏聽得木槿呼吸不大均勻,有些透不過氣來的模樣,很不放心,遂停了轎喚樓小眠過來把脈。
樓小眠不過久病成醫(yī),到底不算是大夫,大致只能斷出應(yīng)該是內(nèi)傷引起。
許思顏正發(fā)愁時,青樺上前進(jìn)言,說木槿的隨身包裹里,必定有治療內(nèi)傷的良藥。可惜這些東西向來由明姑姑保管,連他們也不識得哪個瓶子里裝的是對癥之藥。
樓小眠遂硬著頭皮自己上前辨認(rèn),終于尋出一瓶,見里面有七八粒,遂把它當(dāng)補(bǔ)藥般喂了木槿三粒。
后果就是木槿呼吸漸漸均勻了,卻睡得越發(fā)沉實(sh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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