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二把刀
眾人舉目望去,只見一個公差快步行來。
“是二把刀!”
公差方才露面,就有人驚呼起來。
那鄭武也停住腳步,扭頭看了一眼,面色陰冷。
這二把刀三十出頭的年紀(jì),身高近八尺,腰背如虎熊。
他步履如風(fēng),所經(jīng)之處行人連忙避讓,可見其威風(fēng)。
秦鵠也把手從刀柄挪開,望著這個漢子饒有興趣。
不時這二把刀就到了客棧門口,攔在秦鵠和鄭武中間。
見他目光掃來,秦鵠微微頷首以示敬意。
二把刀不見反應(yīng),只是又看向那鄭武,抱拳道:“鄭公子如此大動干戈,不知所為何事?”
鄭武淡然道:“鐵捕頭又何必明知故問。”
原來這二把刀本是姓鐵。
不過他腰間掛著兩把佩刀,想來也是他外號的由來。
“鄭公子,令師之事,我深表遺憾??删儍词氰F某的職責(zé),鄭公子當(dāng)街動武,已違反了我朝律法,念在事出有因,鐵某不作追究,也請鄭公子高抬貴手?!?br/>
此番說辭,算是有理有據(jù),令人信服。
這鄭武只要腦子不抽風(fēng),也該順著臺階下了。
三言兩語解決了一場爭端,旁人自是點(diǎn)頭稱是。
可二把刀的話落在秦鵠耳中,卻讓他眉頭大皺。
當(dāng)朝律法。??Qúbu.net
街頭滋事斗毆乃是重罪,更別說動了刀劍。
雖未見血,但若真以律法來算,這鄭武不死也得脫層皮。
然而,這位‘德高望重’的鐵捕頭,竟然就這么輕而易舉的揭過去了……
“鄭公子還有事?”
這邊,二把刀說完后見鄭武不動,又皺眉追問了一句。
語氣中,已帶上了幾分不善。
“哼?!编嵨浣K究是服了軟,盯著秦鵠道了聲‘后會有期’,便帶師弟們憤然離去。
而那二把刀也明顯松了口氣。
轉(zhuǎn)過頭來沖秦鵠使了個顏色,就走出酒樓,走到了一條深巷中。
秦鵠自然早就跟上,待二把刀站定,才抱拳笑說:“多謝這位大人仗義執(zhí)言,不然今天怕是不能善了了?!?br/>
“客氣了?!倍训犊嘈Φ溃骸拔也皇鞘裁创笕?,你叫我二把刀就行?!?br/>
說罷,二把刀又嘆了口氣。
“小兄弟,我方才看你刀法卓絕,內(nèi)力深厚,也是位二品高手。年少有為,氣盛些亦可以理解?!?br/>
“只是這柳劍門在安慶府底蘊(yùn)深厚,你既然和那鄭武已經(jīng)結(jié)下了梁子,就趁早離開安慶府去別處吧……”
不等他說完,秦鵠笑著打斷道:“二把刀大哥是要我去避難?”
二把刀一愣,這不廢話呢么?
雖說你有二品實(shí)力,可終究只是一個人,難道還想跟整個柳劍門對著干?
哎,年輕人,到底是血?dú)夥絼?,不懂得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啊……
二把刀猶自感嘆,卻聽秦鵠又問:“我的事情就不勞二把刀大哥操心了,只是有一些疑惑,還想跟鐵捕頭請教一二?!?br/>
他一會兒二把刀,一會兒鐵捕頭,這稱呼變化搞得二把刀一時茫然。
“哦,你問?!?br/>
秦鵠正色道:“其一,便是依我朝律法,那鄭武今天最少也得挨一頓板子,鐵捕頭為何就這么把他放了?”
“這個……”
二把刀目光躲閃,剛想辯駁,就被秦鵠打斷。
“其二,鐵捕頭身為公差,該肅清寰宇,以正視聽。明知道柳劍門勢大,可能會迫害我這個無辜路人,當(dāng)務(wù)之急不應(yīng)該是遏制柳劍門這等江湖勢力么?怎么還先勸我這個受害者跑路了?”
連番追問,讓二把刀鬢間隱約溢出汗珠。
“這個……”
他明顯變得心虛,左顧右盼見躲不過,只能硬著頭皮對秦鵠再度抱拳行禮。
開口之余,語氣也多了幾分謹(jǐn)慎和謙遜。
“不知閣下尊姓大名……在何處高就?”
重點(diǎn)是后半句。
秦鵠哭笑不得道:“在下秦鵠,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無名小卒。”
聽他這么說,二把刀明顯是松懈了許多。
他倒不懷疑秦鵠說了假話。
一是秦鵠雖長相俊俏,卻沒有那等富貴子弟的氣質(zhì)。
且官宦世家的公子哥,雖也有不少習(xí)武。
但都還是以文為主,能在這個年紀(jì)達(dá)到二品,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如此說來秦鵠只是個頗懷正氣的江湖新秀。
雖讓他感到汗顏,但只要不是什么高官家微服出巡的少爺,那就一切好說了……
“咳咳?!倍训肚辶饲迳ぷ?,語重心長道:“你方入江湖,不懂其中險惡。鐵律之下,仍舊有數(shù)不清的黑暗罪惡。我雖為公差,但很多時候都有心無力,適當(dāng)退讓,反而能避免許多紛爭與殺戮……你可明白?”
秦鵠微微搖頭,讓二把刀更為尷尬了。
他強(qiáng)撐著目視他處,略微不悅道:“你若覺得我尸位素餐也罷,言盡于此,你自己掂量吧。”
說完,他再也待不下去,就要離開。
秦鵠卻忽然對他抱拳道:“多謝二把刀大哥提點(diǎn)?!?br/>
二把刀腳步一頓,回頭詫異問:“你不怪我?”
“人生在世多有不如意,二把刀大哥也只是有心無力,卻非真的有意為虎作倀,為什么要怪?”
他這番話,卻讓二把刀精神一震,快步到他身前,神情頗為激動。
“你當(dāng)真這么覺得?”
秦鵠點(diǎn)頭,然后就被二把刀重重拍了幾下肩膀。
“哈哈,孺子可教也!我還以為你小子是那種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愣頭青呢,不枉我跟你費(fèi)這么多口舌!”
不是,你從我這找認(rèn)同感呢?
秦鵠只覺得好笑,但對這個漢子的確沒什么惡感。
他從小在錦衣衛(wèi)長大,去找醉仙門的那一年里,更是經(jīng)歷了不知多少坎坷。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句話他比常人更早領(lǐng)悟。
故而,雖然不認(rèn)同二把刀的作為,但他能理解二把刀的無奈。
只是沒想到這個漢子比他還自來熟。
不過幾句話下來,就摟著秦鵠的肩膀稱兄道弟,要請他去喝酒。
秦鵠也是痛快利落的人,自然不會拒絕。
只是走出了巷子后,他還是沒忍住笑問:“二把刀大哥,你不是還勸我趁早離開安慶府么?如今又叫我喝酒,不怕誤了我的行程?”
二把刀聞言怒哼道:“行個屁程!老弟你放心,有大哥我在,保那柳劍門不敢拿你怎樣!這安慶府,你想待多久都成!”
“那我就全賴大哥你照應(yīng)了?!?br/>
“那必須的!走,咱倆今天不醉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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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diǎn)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yàn)檫@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hù)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jī)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shí)力強(qiáng)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jìn)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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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jìn)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jìn)去。
進(jìn)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