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珠兒的童年
其實那年,他離開以后,去到新的住所,本來打算過兩天等安頓好以后就回去看她,可是母親的病情加重,自己作為家里的長子,當(dāng)然是不能離開了,就這么,過了三個多月,等他回去的時候,那個院子,已經(jīng)是大門緊閉。
許桑鳴以為是奶奶和珠兒出去了,所以自己一直在門前等著,等到天黑,又等到天亮,始終沒有人回去,直到隔壁的大娘看到許桑鳴,告訴了他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許桑鳴才知道,原來,已經(jīng)晚了。
丟了魂似的,許桑鳴回到家里,把自己悶在房間,靠著墻壁,任由眼淚無休止的流,為什么會這么碰巧,為什么會這么碰巧
珠兒去了國外,國內(nèi)沒什么親人了,珠兒一定是對自己失望透了吧,在她最難過的時候,自己卻走了,都是自己的錯,可是他又能怎么辦呢,怪緣分嗎?怪老天捉弄人?還是怪命運不公?
從那時候起,雖然理智告訴自己珠兒不會再回來了,可是內(nèi)心還是盼望著能有希望出現(xiàn),每年,每年他都會抽出時間過去看看,看看珠兒,回來了沒有。
許桑鳴抹了一把臉上的淚,但是怎么也沒有想到會是以這種方式再見面。
車流中,許桑鳴顧不得別人了,他就是這么自私,他恨不得自己長出翅膀,現(xiàn)在立刻飛到珠兒身邊,于是他一路上不停的超車,超車,超車
直到交警出現(xiàn),當(dāng)然,他也到了車禍現(xiàn)場,珠兒被抬上了救護(hù)車,許桑鳴正要跟著上車,就被交警攔下。
許桑鳴一臉哀求。
“我知道我錯了,但是警察同志,我女朋友出車禍了,我得去看看她,能不能等我把她送進(jìn)醫(yī)院以后,我再跟你們走,你們該怎么處理怎么處理,我都接受。”
交警看著現(xiàn)場,又看到許桑鳴紅腫的雙眼,也不是不講情面,主要是,雖然超速行駛,一直超車,但是并沒有造成什么事故,許桑鳴坐上警車,跟著救護(hù)車去了醫(yī)院。
許桑鳴看著渾身是血的珠兒,真的慌了神,什么男人的面子,什么尊嚴(yán),什么別人的眼光,統(tǒng)統(tǒng)不管,許桑鳴跟著擔(dān)架,一路上呼喊著珠兒的名字,央求醫(yī)生一定要治好他。
手術(shù)室關(guān)上門,許桑鳴心也沒有放下來,簽完字,交警帶走了許桑鳴。
處理完車輛問題,許桑鳴顧不上全部扣完的分這件事,而是立刻打了個出租車趕往醫(yī)院。
之前因為被朋友借走了車,已經(jīng)扣了不少分了,這次事情下來,直接全部扣完了,反正,車是開不了了。
手術(shù)臺上,昏昏沉沉的腦袋,模糊的視線,耀眼的白光
珠兒,珠兒
碩大的臥室里面,被子下伸出的一只手,隨后露出凌亂的額頭,半夢不醒的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還有點起床氣呢。
年輕的女人一臉慈愛的坐在床邊,撥了撥女孩的額頭,露出了精致的混血面孔。
“珠兒,珠兒,該起床了,今天要去奶奶家的,你忘啦。”
床上的珠兒揉了揉眼睛,跟媽媽撒嬌。
“媽媽,好早的,我在昨晚做了噩夢,好晚才睡著的~”
媽媽也不著急,反而安慰珠兒。
“做了什么噩夢了,跟媽媽說說。”
“我,夢見,你和爸爸不要我了,我一直追著你們的車跑,可是你們還是一直往前走,也沒有等我,最后我就暈過去了,你們也消失了,然后我就醒了”
媽媽臉上的笑容凝固,眼神都是心疼和不安,但還是盡量的展現(xiàn)出開心。
“這是夢罷了,都是不真實的,不用害怕,雖然媽媽心疼你,但是我們今天是有任務(wù)的,快快快小懶豬,起床去洗漱,媽媽去給你沖一杯咖啡醒醒腦。”
珠兒不情不愿地起床,嘴里還不忘嘟囔一句
“媽媽。今天張阿姨有沒有做混沌啊,我想吃混沌”
說完就直愣愣的走進(jìn)洗手間。
媽媽看著還是一身天真的珠兒,不禁眼淚掉了下來,珠兒沒有經(jīng)歷過社會上的殘酷,以后沒了他們在身邊媽媽已經(jīng)不敢再往下想了。
為了不讓自己表現(xiàn)出這種情緒,媽媽抹了抹眼淚,走出去給珠兒沖咖啡。
珠兒拿著行李箱下樓。
“親愛的媽媽,行李我已經(jīng)收拾好了,待會吃完飯就可以直接出發(fā)啦”
媽媽接過行李箱,然后一臉欣慰的看著珠兒
“不愧是媽媽的好女兒,就是利索啊”
珠兒一臉驕傲,順便作揖。
“此生能成為媽媽的女兒,是我一生的驕傲”
聽到這話,媽媽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了,眼眶濕潤,淚珠掉落,珠兒看到媽媽哭了連忙上去詢問,以為是自己說錯了什么。
“媽,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說錯什么了?你怎么哭了啊?”
“媽媽沒事,媽媽就是感動,我的寶貝長大了,媽媽也因為有你這樣的女兒一輩子驕傲,真的,媽媽真的很愛你,你知道嗎,媽媽真的,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人就是你”
“老媽,我知道,我一直知道,我也很愛你”
母女倆抱著相互安慰著,張媽很有眼色的拿著行李箱出去,把行李箱放在車上,此時的車?yán)镆呀?jīng)有了五個行李箱了。張阿姨把行李箱放上去,臉上也忍不住傷感,今天,也是她在這個家的最后一天了。
母女倆坐下吃飯。
“珠兒,現(xiàn)在你也不小了,已經(jīng)是個小大人,媽媽呢一直覺得你是很懂事的孩子,不過以后也要學(xué)著照顧自己,萬一哪天媽媽不在了,你要自己學(xué)會這些東西的。”
珠兒不以為然的吃了一口混沌。
“我知道,可是媽媽,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不是嗎,不過你放心吧,我也會學(xué)著照顧自己,以后也會照顧你的”
媽媽揉了揉珠兒的頭,這句話太過暖心了,這應(yīng)該是她聽過的最暖心的話了。
“媽媽不用你照顧,你只要把自己照顧好了就可以了,媽媽可以自己照顧自己,那你也要答應(yīng)媽媽,以后也要學(xué)會照顧自己,不管生活是什么樣子的,一定要學(xué)會照顧好自己,你可以答應(yīng)媽媽嗎?”
珠兒有點不知所措,為什么突然變得這么認(rèn)真了,為什么氣氛變得這么緊張壓抑了呢,珠兒看著媽媽的眼睛,她的眼睛里,為什么滿是心疼還有極度渴望得到肯定呢?
珠兒只是懵懂的點點頭,因為她只能點頭,媽媽的眼神告訴自己,只能點頭,得到珠兒的回復(fù)以后,媽媽滿意的點點頭。
“好了,快吃飯吧,一會我們還要趕飛機(jī)呢”
“媽媽”
媽媽當(dāng)然看出來到了珠兒的迷茫,但是她沒有辦法,因為未來是怎么樣的,她也不知道,珠兒的回答就是最好的定心丸,這是唯一一個可以說服自己可以放心離開的理由。
媽媽笑著看著珠兒,溫柔又不容否定。
“快吃吧,對了,你的東西都媽媽也給你收拾了一份,奶奶那里不比家里。”
“我知道,但是我很喜歡田園生活啊,我也很喜歡奶奶。”
“嗯,吃完咱們就走”
早飯過后,珠兒和媽媽走出別墅,張阿姨站在門口,眼里也是瞬間濕潤,媽媽走過去擁抱了張阿姨。
“張阿姨,這些年辛苦你啦,以后,也希望你一直好好的,走的時候帶上門就行。”
張阿姨拍了拍珠兒媽媽,這是第一次,主仆之間的一次告別。
“能在你們家是我的命好,哪有什么辛苦,不過太太,珠兒她”
“先不說,等去了再說,讓她多點時間開心總是好的。”
“嗯,也好,一路平安,太太。”
“好,你也是。”
登上飛機(jī),天就變了,之前的陽光被烏云遮擋的不剩一絲,這瞬間的變化,也是讓不少人覺得內(nèi)心有點疙瘩,不過也是正常,主要不影響起飛和安全就是好的。
可是也正是這一趟飛機(jī),改變了珠兒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