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虞家遭劫
    雖然長生宗底蘊深厚,護山大陣防御極其強大,但在這般恐怖的攻擊下,依然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暗淡,攻破只是時間問題。
    山腳下已有膽大的散修,迫不及待的駕馭著法器,飛向天空。
    不敢靠近山頂?shù)拈L生宗,他們目標(biāo)是山腰處的鸞落城,這個還真宗大軍暫時無心關(guān)注的修真城,那里有著一個個商鋪,海量的法器和靈石,無盡的財富以及道途的希望……
    有了人帶頭,越來越多的散修加入了隊伍。
    有的駕馭法器飛行,更多的則用邁動雙腳奔跑。
    密密麻麻,黑壓壓的一片,幾如潮水般奔赴山腰,躁動、興奮、扭曲的喧鬧聲傳到數(shù)里之外,即便陳理也隱隱可聞。
    從溫馴的綿羊到血腥的豺狼,往往只在一念間。
    “陳道友,要不……我們也去搶一把。”張彥受氣氛感染,舔了舔嘴唇,躍躍欲試道。
    “爹,你不要命了?!睆埵缒锍读讼滤瑲饧钡?。
    陳理斜睨了他一眼。
    你自己什么實力,你心里沒數(shù)嗎?
    都被揍了幾回了?
    簡直嫌命長。
    王晴抱著小孩嘆了口氣,開口道?!鞍?,張道友,不是我說你,你啊,一看就是那種不善爭斗之人,何必冒奇險去發(fā)這種橫財呢?”
    “咳咳!我也就這一說?!睆垙┯樞Φ?,隨即又有些不服氣道:“我怎么就不善爭斗了,我怎么說也是練氣六層的修為,論起爭斗,比上自然不足,比下肯定綽綽有余。”
    “這跟修為無關(guān),你跟陳道友一樣,眼中都沒那種狠勁?!蓖跚缧Φ?。
    張淑娘瞪大眼睛,反駁道:“大叔才不是呢?!?br/>
    張彥聽得臉色發(fā)黑。
    這么說,我是了?
    這是默認(rèn)了唄!
    這女兒真是白養(yǎng)了。
    陳理笑了笑,正準(zhǔn)備開口。
    就聽“轟隆”一聲巨響,從遠(yuǎn)處傳來。
    護山大陣終于告破,如肥皂泡般煙消云散,無數(shù)圍攻的修士頓時瘋狂的一擁而入。
    至于鸞落城的護城大陣,至始至終都沒開啟過。
    有人逃奔著下來,但更多的人蜂擁而上。
    空中人影飛舞,不時有人墜落地面,血灑半空。
    張彥看的臉色蒼白,這些能御器飛行的,都是練氣后期以上,可即便如此,在這種混亂之下,也比普通修士好不了多少。
    陳理目光緊緊盯著山頂,不斷的搜尋著還真宗金丹老祖的身影。
    但一直沒看到什么疑似的目標(biāo)。
    或許……根本就沒來這里!
    陳理越想越有可能,心頭不由微松,如今長生宗大部分力量征戰(zhàn)在外,內(nèi)部空虛,所謂殺雞焉用牛刀,這種情況下,想來根本不值得一位金丹親自來一趟。
    混亂從下午持續(xù)到傍晚,依然還沒結(jié)束。
    越來越多的人來到荒野,一些人已經(jīng)殺紅了眼,見人就殺。
    這時陳理看到遠(yuǎn)處被追殺的一行人,臉色一變。
    “好像是虞家,你們待在這里,萬事小心,我去去就來?!?br/>
    說著他身影一閃。
    已越過五六米遠(yuǎn),一晃的功夫,身影已在百米之外。
    所有人目瞪口呆,一臉不可思議。
    王晴看向周紅,張了張嘴:“你……你家男人什……什么修為?”
    “練氣后期……”周紅說道,目光緊盯陳理的身影,一臉擔(dān)憂。
    ……
    虞凡真和虞凡武護在僅剩的七八個族人身側(cè),一路且戰(zhàn)且退,渾身沾滿鮮血。
    一大群的散修,緊緊的尾隨著,如草原盯住獵物的鬣狗,時不時的攻擊一下。
    整個鸞落城里若說誰家最有錢,那必然是六大筑基家族,散修沖入鸞落城,第一目標(biāo)自然是那些最好搶的商鋪,而接下來就是那些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筑基家族了。
    猛虎斗不過群狼,更何況沒有筑基的筑基家族,比散修也好不了多少,家族的防御大陣,根本沒抵擋多久,就被散修攻破,虞家只能強行突圍。
    只是被人盯上后,又如何能逃。
    一路走,一路流血。
    族人越來越少。
    到如今已是強弩之末。
    虞凡真一臉絕望,高聲道:“虞家自問平時沒對不起諸位的地方,不如放條生路如何?”
    “嘿嘿,生路,既然做了就要做絕,斬草除根的道理你們不會不懂吧?!币幻_牙的散修大笑道。
    “凡真,別浪力氣了,沒用的,他們不會放過我們的?!庇莘参浜蘼暤溃骸翱上?,可恨,當(dāng)初老祖就不該回這里趟這趟渾水?!?br/>
    “怪只怪我們后輩不爭氣??!”
    “嗚嗚嗚!”人群中一個少年忍不住哭出聲。
    “哭什么,別怕,虞家就算死,也要站著死?!币粋€老者大聲呵斥道。
    齙牙散修哈哈大笑:“夜長夢多,看你們這一路靈力也快耗盡了,我們也該你們上路了……諸位道友還等什么,到時候所有收獲按之前的規(guī)矩分配?!?br/>
    “噗!”
    話音剛落,忽然一把長劍刺破金光護身罩,洞穿齙牙的額頭,從后腦刺出。
    他怒目圓睜,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么,似乎猶自不敢置信已經(jīng)身死。
    他身體晃了晃。
    “撲通!”
    一聲倒在地上。
    一個身影憑空浮現(xiàn),在尸體倒地前,便已電射般沖向人群。
    正是陳理。
    一個散修嚇得大驚失色,還未反應(yīng),就感覺狂風(fēng)撲面,身影未至,一道劍光已如驚鴻一逝,閃電劃空,瞬間劃過他的胸膛,直接把他攔胸切成兩段,他劍身一抖,鮮血四濺。
    陳理看也不看,身影從身邊一閃掠過。
    “不!”
    一個修士剛?cè)〕龇ㄆ鳎坏绖庋杆賱澾^,他身體就一個踉蹌,半個頭顱滑落。
    一個修士試圖從背后偷襲,陳理未卜先知的向前輕邁一步,反手一劍,劍尖掠過喉嚨。
    大部分修士用的都是護身符,但這樣的防御根本擋不住陳理隨手一劍,也就金光護身符才能讓陳理認(rèn)真一些,需要使上七八成力才能破開。
    火力全開的陳理,就像一臺高效的絞肉機,他每一秒都有兩三個修士,在他劍上倒下,所過之處到處都是殘肢,內(nèi)臟。
    無論是練氣中期,還是練氣后期,在陳理眼里,幾乎沒什么區(qū)別,如粗苯的木樁,待宰的羔羊,完全是一劍兩段。他身如鬼魅,劍法兇悍而又簡潔,劍出見血,每劍必有一人倒下。
    修士越來越少,同時躺在地上的尸體越來越多。
    剩余的散修終于承受不住恐懼,開始崩潰。
    不是這些散修勇敢無畏,士氣旺盛,堅持到現(xiàn)在才崩潰,而是殺戮來的太快,腦海一片混亂,直到此刻才清醒過來。
    可惜,又如何能逃。
    陳理一個呵斥術(shù),所有人頓時都渾身一僵。
    當(dāng)最后一個散修,被他一劍梟首后,才過去了十幾秒。
    不知為何,荒野忽然變得安靜下來,只余下“嘶嘶”的飆血聲以及吞咽的口水聲清晰的響起,陳理上前旁若無人的一個個補劍、摸尸。
    法器、儲物袋、鼓鼓囊囊的包袱。
    這些人顯然收獲頗豐,每個人都搶了不少。
    但如今都是他的了。
    虞家一行人劫后余生松了口氣的同時也不由心中忐忑,根本不敢貿(mào)然上前,更不敢絲毫輕舉妄動,眼前之人敵友不明,萬一……
    虞凡真感覺面前之人有些眼熟,又不敢確認(rèn)。
    半響后。
    陳理把最后一具尸體搜完,才直起腰了,看向虞家一行人:“你們怎么還沒走?”
    “前輩的救命之恩,虞家銘感五內(nèi),只怕我等能力低微無回報的機會?!庇莘参潆p手托舉著一個儲物袋,躬身上前幾步,腦中組織了下語言,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些許謝禮雖無法表達萬一,但也算我虞家一點心意,還請前輩務(wù)必收下。”
    “無需如此!”陳理擺了擺手:“另外我也不是什么前輩,只是受你家老祖恩情,這才出手一助?!?br/>
    “可是陳道友當(dāng)面?”虞凡真道。
    陳理猶豫了下,點了點頭:“這次過后,你們虞家恐怕無法在這里立足了,還是早早離開吧。”
    虞家作為長生宗的附庸勢力,留在這里勢必討不了好。
    虞凡真聽到是陳理,緊繃的心神這才一松,身體晃了晃差點軟倒在地,眼淚一下奪眶而出,凄楚道:“虞家,哪還有什么虞家?若非道友相助,我等恐怕已經(jīng)命喪于此,只是離開,我等又能去哪里?”
    陳理嘆息一聲。
    想當(dāng)初虞家族人何其之多。
    浩浩蕩蕩百余人,如今卻已僅剩這九人。
    他想了想道:“從這里往東數(shù)十里,有一處散修聚居區(qū),那里靠近森林,我看不如先去那邊暫避!”
    “多謝道友指點,虞某好像聽說過這地方!”虞凡武雖然和虞凡真同是凡字輩,卻已年過中年,不敢像虞凡真那樣隨意,一臉恭敬的拱手道。
    虞家人沒敢在這里多留。
    臨行前,虞凡真跑了過來,把一把劍塞到陳理手上,柔聲道:“我知你擅使劍術(shù),這是一把未祭煉的二階中品法劍,劍名青玉。為我家老祖探索一處遺跡所得,還請務(wù)必收下。”
    她說完怔怔的看了他好一會,眼中欲語還休,隨即轉(zhuǎn)身就走,留下一陣沁人的香風(fēng)。
    陳理手指摩挲著劍鞘,看著倩影越走越遠(yuǎn)。
    “這……這姑娘,不會喜歡上我了吧?”他感覺有些怪異,皺眉暗道。
    他搖了搖頭。
    應(yīng)該是想多了,他可是有婦之夫。
    陳理旋即看向手中的劍,握住劍柄,拔出劍。
    頓時一股無形的銳氣撲面,帶著一種可怕鋒銳之意,皮膚都猶如針扎,令他寒毛倒豎。
    劍身顏色純青,沒有絲毫瑕疵,看著猶如一汪春水。
    “錚!”
    陳理插劍入鞘。
    “青玉劍,好名字,比自己那把二階下品法劍強多了?!?br/>
    ……
    陳理特意繞了一圈,避開耳目,又鉆入一片小樹林,換了套衣服,恢復(fù)面容,這才從另一個方向出來。
    來到荒野的人越來越多。
    大都彼此戒備,每個人眼神都充滿警惕。
    陳理快步走向隊伍:“虞家這次差點就被滅門了,唉,這世道?!?br/>
    “沒受傷吧?”周紅迎了上來,擔(dān)心的問道。
    “放心,這些人還傷不了我。”陳理道。
    王晴的小孩看著陳理兩眼發(fā)光,一臉崇拜道:“大叔,你真厲害,我可以拜你為師嗎?”
    王晴心驚肉跳,連忙扯過孩子,賠笑道:“這孩子皮的狠,還請道友不要見怪!”
    先前她還說陳道友眼中沒狠勁,這哪是沒狠勁啊,就完全是殺人如麻,呆若木雞。
    二十余人,一晃的功夫。
    就已被他殺戮殆盡。
    眼神依然古井無波。
    “言重了!”陳理笑道,說著看向這熊孩子:“你啊,還小了點,等長大些再說吧?!?br/>
    一旁的張彥本想說句場面話,但口拙訥言,一時不知從何說起,心中則暗暗震驚陳理的實力,這等實力,恐怕筑基都不過如此吧。
    唉,這人和人不能比啊。
    修為不如人。
    實力不如人。
    連制符都不如人。
    好在,他還有個女兒,這是陳理比不了的。
    結(jié)果一看女兒,他心中又不由一窒,只見自己女兒目光一直黏在陳理身上,一臉的孺慕崇拜。
    唉,連女兒也胳膊肘往外拐。
    ……
    太陽西歸,如綢帶的晚霞帶著血一樣的紅。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隨著夏日的暖風(fēng)徐徐的吹來,四艘龐大的飛舟,依然停留在鸞落山上空,如四座空中的小島般,一動不動。
    這里秩序還未回歸,混亂還在繼續(xù),但殺戮已經(jīng)不再那么頻繁,只有零星發(fā)生。
    不過根據(jù)陳理的經(jīng)驗,到了夜晚顯然還會再來一波。
    陳理不知道這片地界以后會如何,但最多也就換位主人,對于他們這些散修而言,只要熬過這次殺劫,又是個艷陽天。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一堆篝火燃起。
    這里地處荒野,一派原始風(fēng)貌,食物不缺。
    一個呵斥術(shù)過后。
    陳理隨意一翻草叢,就找到幾只被呵斥術(shù)生生駭死的飛禽走獸,還有不少鳥蛋。
    幾個女人立刻開膛破肚,清洗獵物,就連看著小家碧玉的張淑娘,也是手藝嫻熟,無比麻利,顯然在家中沒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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