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愛著還是愛過
韓溪沒有回答堯瑤的話,而是把目光放在了她手中的牛仔帽上。
這是她在青島親自買給我的,在帽子的邊緣,還有我們兩個共同寫下的名字,她自然一眼就能認出來。我看到她瞥了我一眼,似乎是在詢問,又像是有些哀怨。
堯瑤看到韓溪的樣子,想起手上的帽子來,把帽子遞給我道:“西西哥,你上次把帽子落在我房間里了,我給你帶回來了。”
我苦笑著伸手接過,本來不打算要的,可它卻在這個時候回到了我的手中,當著韓溪的面,我不好說不要,我不是個喜歡傷害別人的人,盡管我從她那里受到了難以承受的傷害。
而韓溪似乎是誤會了堯瑤的話,臉色有些難看,強裝笑容對我道:“看來我真是誤會你和剛剛那個美女的關系了。”
我很想跟她解釋,可話到了嘴邊卻沒說出口,堯瑤搶在我前面道:“他和誰有關系已經(jīng)不關你事了吧,韓溪,你都已經(jīng)做出那樣的事情了,為什么還要跑來找西西哥,耀武揚威還是看到西西哥事業(yè)有起色了想跟他復合?我以前很敬重你所以喊你姐,可你太讓我失望了!”
堯瑤的話像是一記重錘,讓韓溪變得面無血色,她的表情冷漠下來,對堯瑤說道:“感情上的事情未必都有對錯,就算有,也不一定是你看到的那樣。堯瑤,我覺得你應該能明白我的話。”
說完,她起身拿起包,丟下一句有事先走了,便推開我離開了咖啡廳,看著她的背影,我腦海中回蕩著她的話,心里一陣混亂,我似乎聽出了什么,但又不敢確定。
堯瑤卻一臉氣呼呼地拉住我的手:“西西哥,你不會怪我剛剛說的話有些重吧,我一直把她當姐姐對待,可是她對你做的事情太過分了,我忍不住。”
我收回目光,搖了搖頭:“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只是……唉,算了,都已經(jīng)過去了,我不想再說什么。”
我頹然坐到椅子上,心里許久才稍微平復下來,看到堯瑤還站在我身邊,我問她:“你怎么這么晚來了?咖啡廳都快打烊了。”
堯瑤跑到吧臺那邊拿了一個保溫杯過來,打開遞到我面前:“上次給你煲的湯你不喝,今天我特地給你燉的雞湯,土雞湯哦,快趁熱喝吧。”
我低頭看了一眼保溫杯里冒著熱氣的雞湯,心里又感到一陣慚愧,堯瑤是個好姑娘,可我卻一再辜負她。我腦海中忍不住閃現(xiàn)過一個念頭,如果我答應和堯瑤在一起,我們會不會都變得開心起來?她不會被我一次次傷害,而我也能走出和韓溪的感情泥潭。
這個念頭馬上就被我否定了,這世上最讓人無法拒絕的是愛情,最能讓人狠心拒絕的也是愛情。我們之間沒有愛情,如果冒然和堯瑤在一起,或許短時間內(nèi)兩個人都能獲得自己想要的,但長遠去看,這是對堯瑤,也是對我更大的傷害。
道了聲謝,我沉默著喝著雞湯,堯瑤則坐到我身邊安靜地看著我,我們的樣子像極了情侶……但也只是像而已。
等我把雞湯喝完,堯瑤收拾好之后,咖啡廳已經(jīng)快到關門時間了,我送她走出門口,臨走時,堯瑤突然轉(zhuǎn)頭問我:“西西哥,你還愛著韓溪,對么?”
我抽著煙,想了很久才回答她:“一份愛情放在我心里三年,它已經(jīng)占據(jù)了很大的空間,想要讓這份愛徹底離開我,需要時間。在它還沒完全消失之前,連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愛著,還是愛過。”
“可這份愛終究會消失的,對么?”堯瑤眼中閃現(xiàn)過一抹希冀之色。
我點點頭:“源頭沒了,愛也就變成死水了,總有蒸發(fā)干凈的那一天。”
堯瑤嘴角翹了起來,這時一輛出租車到來,她坐到車上跟我揮了揮手,道:“西西哥,我會等著,等你那份變成死水的愛消失的那一天。”
…………
這七天的國慶節(jié),對我來說是最忙碌的一次節(jié)日,去年這段時間,我和韓溪去了九寨溝,前年我們?nèi)チ巳齺啠笄澳晡覀冊邙P凰和張家界。就在上個月,我還在跟韓溪商量這一次七天假日去哪兒度過,她想去大理,我想去茶卡鹽湖,我們直到分手也沒有定下來,這似乎成了一種事后的征兆,從此以后,我們再也沒有統(tǒng)一意見的機會了。
假期結束,我從舒夏那里搬走也有一個星期了,這段時間我們沒有聯(lián)系過一次,她再一次消失在我的世界里,隨著時間流逝,我甚至開始覺得自己并不曾和她有過那樣的經(jīng)歷,唯獨摸到頭上的傷疤時,才明白一切都是真實的。
晚上無聊時,我也會打開她的朋友圈,但她最后一次發(fā)朋友圈還停留在四個月以前,那時候我們都還沒認識。數(shù)著指頭算一下,我們相識的時間也不過一個多月,或許對舒夏來說,我只是她生命里一個并不起眼的過客。
但不知道為什么,我卻總是會想起她。
隨著工作日到來,咖啡廳恢復正常狀態(tài),早上外賣訂單一個接一個,下午和晚上會有許多會員來這里坐著聽聽音樂,休閑娛樂。
我在去醫(yī)院換了兩次藥之后,傷口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但我還是每天戴著帽子。沒辦法,為了包扎傷口,我后腦勺被剃禿了一片,太不雅觀了。
這些日子我主要忙陽臺音樂秀和月底清算的事情。是的,咖啡廳開業(yè)到現(xiàn)在,馬上就要一個月了,我對完賬本,發(fā)現(xiàn)這個月的營業(yè)額居然達到了18萬,刨掉各類成本后純利潤都有近5萬塊錢,這可是經(jīng)營的第一個月,隨著咖啡廳會員越來越多,以后生意一定會變得更好。
現(xiàn)在咖啡廳已經(jīng)擁有三百多個會員,這些會員將成為咖啡廳的忠實顧客,一個月下來,續(xù)費的有十幾個,這說明他們經(jīng)常過來消費,其中還有不少人辦理了會員卡升級。
這樣的數(shù)據(jù)讓我對咖啡廳充滿了信心,結算完之后,我把羅素和堯瑤叫來,跟他們商量利潤分配的事宜。我的意思是這五萬塊錢拿出一萬給員工當做獎金,現(xiàn)在我們的員工加上李昊陳文斌的話有十幾個,分下去平均一個人不到一千,但這已經(jīng)不算低了,畢竟是一個月的獎金。
剩下的不到四萬羅素和堯瑤兩個平分。我的工資已經(jīng)算進了成本里頭,每個月開五千塊,不高不低,算是一家店店長的平均水平。
對于獎金的問題,他們兩個都沒意見,不過羅素提醒我,不要把員工的胃口養(yǎng)的太肥了,發(fā)獎金要有度,這是老板必須懂得的常識。我告訴他我會謹慎思考,羅素雖然創(chuàng)業(yè)不靠譜,但是在他老爹的耳濡目染之下,御下之道還是能聽一聽的。
可畢竟這幫人跟我一起創(chuàng)業(yè),還是很辛苦的,尤其是彭宇,他幾乎是兼任咖啡師和半個店長,對于他,我覺得必須要給予鼓勵和肯定。
但是對剩余利潤的分配,兩個人意見一致,都要求把我加上三個人平分,我告訴他們我已經(jīng)給自己發(fā)工資了他們還是不同意,甚至撂下話如果我不接受這樣的分配他們就不要錢,大不了撤資不玩了!
這兩個一個是富二代一個是畫畫賣錢的未來富婆,都不差錢,還真有可能說到做到。但我態(tài)度也很堅決。咖啡廳雖然有我很大的功勞,但沒有他們兩個的資金支持,根本不可能賺到這些錢,說白了,這就是個錢生錢的社會,沒有他們,我就算有再多的想法也得不到實現(xiàn),更轉(zhuǎn)換不成利益。
最后磨來磨去,我們各退一步達成一致,我將獲得每個月10%的利潤作為獎金,堯瑤和羅素各拿45%。這已經(jīng)不少了,這次利潤的10%就是4000左右,都快抵得上我的工資了。
一個月,我賺了小一萬,在重慶已經(jīng)算是標準白領了,我很滿足。
兩人拒絕了我轉(zhuǎn)賬給他們的打算,讓我攢著年底再分,這些錢還可以留著當備用資金。我想他們反正也不缺錢,就答應下來。不過羅素上次給我的那80多萬去掉入股的66萬,剩余的錢我都還給了他。
現(xiàn)在咖啡廳發(fā)展態(tài)勢良好,資金也充足,人心齊聚,我覺得自己的第一次創(chuàng)業(yè)真的很順利,心情都有些飄了。
發(fā)工資的當晚,我把咖啡廳所有人還有羅素和堯瑤叫出去搓了一頓,在受傷差不多半個月之后,我終于解開了禁酒令,跟大家好好喝了一回,這段時間可把我憋壞了,尤其是前幾天陳暮走的時候,一幫人心情沉重的喝酒,就我一個人不能喝,把我郁悶慘了。
不過可能是照顧我,彭宇小美她們都沒怎么主動找我喝酒,而是盯上了羅素和堯瑤這兩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股東,堯瑤自然不用說,幾杯酒之后就兩頰緋紅,醉眼朦朧了,羅素可能是因為陳暮走了的原因,豪爽地杯來就干,很快也被灌趴下了。
等吃完飯,一桌人倒下了五個,就剩我、彭宇和小美幾個人收拾殘局,把他們一一送回去。
我把喝醉的員工交給彭宇他們,自己打車去送堯瑤和羅素,先把堯瑤送回家,當車上只剩下我和羅素后,羅素清醒了許多,他對我說道:“盧西,這個周末我打算去上海看陳暮,你要不要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