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爭吵
陪著舒夏吃完晚飯,舒夏晚上還有一個會議要開。等她離開,我獨自待在她的辦公室里,坐在她每天坐過的椅子上,四周仿佛還環(huán)繞著她的氣息。
我很明確的知道,我們未來的道路上,又一次出現(xiàn)了一條無法跨越的溝壑,盡管舒夏一直在寬慰我,但我明白,她只是擔(dān)心我做傻事。
我又一次被動做出了選擇,踏上一條看不到前方的漆黑的道路,渾身的無力感讓我被絕望淹沒,強烈的窒息感讓我狠狠解開了幾粒扣子,下意識地掏出了煙。
噴出的煙霧仿佛化成了一直灰色的大手,將我緊緊攥住,我感到渾身冰冷。我不明白,為什么這個每天都有陽光普照的世界上,卻充滿了那么多的陰謀詭計,為什么那么多人會被欲望扭曲了人性!
我開始懷疑,在生活這座迷宮之外,或許根本沒有什么美麗花園,一切都只是我臆想出來的海市蜃樓!若非如此,為什么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前進方向,卻總會被一堵厚厚的墻給擋住?!
抽到第三支煙時,羅素給我打電話叫我過去,被我拒絕了,不是因為心情不好,而是我不想讓此刻的煩惱影響他。明天他要去見暮姐的家長,這個時候是他緊張卻幸福的時刻,我給不了他祝福,卻也不能給他添堵。何況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舒夏不會插手,如果我過去,以我這張藏不住心情的臉,肯定會被看出什么。
羅素見我拒絕卻又不說原因,被氣到了,狠狠罵了我一通,掛了電話。
心煩意亂的我有些坐不住,起身離開了辦公室,走到樓下,想去外面透口氣。可沒想到我才出一樓大廳,就看到了一個我最不想見到的人――袁弘。
他那輛跑車是如此的顯眼,盡管停在辦公樓前停車場上的一堆車子之間,但我還是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而他本人,正坐在車子里,車窗開著,他在打電話。
腦袋一熱,我忍不住向他走去,可走了不到五米,我驟然想起答應(yīng)舒夏的事情,頹然停了下來。
只是猶豫了片刻,袁弘扭頭間便發(fā)現(xiàn)了我,他愣了一下,旋即短暫地說了句什么就掛掉了電話,下了車徑直向我走來。
“你來干什么?”我盡量控制著自己的語氣,可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想讓我平靜地跟他交流絕無可能。我感覺自己此刻就像是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火藥桶,而袁弘的任何一句話,都可能將我點燃。
“這里貌似不是你家吧,我來還需要跟你解釋?”袁弘冷漠道,雙手插在褲袋里,抬頭看了一眼面前的辦公大樓:“現(xiàn)在是不是很無奈?我早就說過,你們不合適,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你除了眼睜睜看著舒夏身陷囹圄,幫不了任何忙。”
“這些貌似跟你也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
袁弘冷笑一聲,聳聳肩:“我也沒打算關(guān)心,因為你不值得。哦對了,聽說舒夏把你提為了武隆酒店的董事?恭喜你啊,盧董。”
嘴上說著恭喜,袁弘語氣里卻毫不掩飾他的鄙夷,從我身邊錯過,他大笑著向辦公樓走去。
對著他的背影,我緊緊攥起了拳頭,驀地喊道:“袁弘,這件事跟你脫不了關(guān)系吧?!”
袁弘停下腳步,回頭看了我一眼,頓了頓,道:“有又怎樣,沒有又怎樣?如果我告訴你這件事情是我做的,你是不是又要用你那些不入流的地痞流氓手段威脅我?”
見我不說話,袁弘索性轉(zhuǎn)身又走到我身邊,附在我耳邊奚笑道:“你想做什么我都接著,我還可以告訴你,我手里還有更多盛華集團的料,如果被我曝光出去,舒夏可就不止是偷稅漏稅這么簡單了。”
這句話等于就是承認(rèn)了這件事是他做的,我憤怒地雙眼冒火,伸手拽住他的衣領(lǐng):“袁弘,如果讓我知道舒夏因為你而失去什么,我一定會讓你加倍償還!”
“勇氣可嘉,只可惜你沒這個能力。”袁弘一掌切在我的肘部,接著一推,便把我推了出去,伸手撫平自己的衣服,他瞥了我一眼:“就算是打架,你也未必是我的對手。”
說罷,他再不理會我,轉(zhuǎn)身進了辦公樓。
我死死盯著他的背影,緊咬牙關(guān),我懂法律,可我現(xiàn)在滿腦子想的,卻是如何報復(fù)他,不惜一切代價!
趁理智沒有完全喪失,我離開了盛華集團,不是我膽怯,我需要確定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他做的,如果是,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報復(fù)是最無能的手段,可真把我逼急了,我絕對會這么做。我已經(jīng)對這個世界失望了,有錢人可以肆無忌憚地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且不用付出任何代價,而無能為力者如我,只能眼睜睜著看著自己被他們剝奪一切。
既然從來都不存在公平,我不介意為自己爭取公平,哪怕會因此付出更大的代價!
這個晚上,我沒有回舒夏那里,隨意地順著條馬路向前走著,走到一家連鎖酒店旁,我在門口燒烤攤上買了一些燒烤和啤酒,上樓開了個房間,沉默地喝著酒,直到把自己喝得人事不省……
失去意識前,我似乎聽到了手機鈴聲響起。
第二天,我直到中午才起床,揉著脹痛的腦袋,我拿起手機看時間,卻被手機上滿屏的未接來電嚇了一跳。
舒夏給我打了二十多道電話,我媽給我打了兩次,陳暮和羅素也給我打了幾次,另外還有許多未讀信息,不用說,昨晚舒夏找不到我,一定著急壞了。
我暗罵自己一聲,急忙撥通了舒夏的電話,昨晚煩躁之下我選擇了借酒消愁,可是卻忘記了自己的行為會讓舒夏擔(dān)心,舒夏的麻煩已經(jīng)夠多了,我真不該在這個時候還給她添亂!
電話很快接通,我有些慌亂地不等她開口便解釋道:“對不起,我昨晚喝酒喝多了,讓你擔(dān)心了。”
舒夏的呼吸有些粗重,過了許久,她才冷聲道:“你還知道讓我擔(dān)心了?你昨晚和誰喝的酒?”
“一個人。”
“在哪兒睡得?”
“酒店里。”
“為什么?”
“心情不好。”說完這句,等了許久都不見舒夏說話,我知道她對我的回答并不滿意,無奈地嘆了口氣,我說道:“昨晚我在你們公司樓下見到袁弘了。”
“我知道,他都跟我說了。”舒夏沉聲道:“盧西,我已經(jīng)跟你說過了,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你不了解情況就不要隨意妄斷,這件事情跟袁弘沒有關(guān)系,你還需要我說多少遍?”
我想到昨天袁弘對我說的那些話,心情沉了下去:“舒夏,你到現(xiàn)在還沒有看清楚袁弘的真面目么?昨天他親口告訴我是他做的,而且也只有他才有理由這么做!”
“我不想跟你解釋那么多了,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沒辦法。你在哪里,我過來接你。”
我有些煩躁起來,因為舒夏對袁弘的態(tài)度,于是拒絕道:“不用了,你自己忙吧,我一個人沒問題。”
舒夏沉默片刻,語氣更冷了幾分,她沒有再堅持,說道:“那好吧,我現(xiàn)在要跟袁弘去一趟經(jīng)偵局,晚飯前會回家。”
聽著電話里嘟嘟的響聲,我一時回不過神來,這可能是我們第一次真正吵架,盡管并不激烈,卻讓我無比失望,我不知道袁弘究竟對舒夏說了什么,讓她依然對他如此信任,可她越是這樣,我就越是不放心。
用了很長時間我才平靜下來,這才一一給找我的人回電話。陳暮和羅素不出意料是舒夏問了他們才來找我的,我跟他們解釋了一番,沒有說實話,只是說昨晚手機關(guān)靜音睡著了,羅素沒當(dāng)回事,他還在記我昨天不給他面子的仇,陳暮倒是了解情況,但對于這件事,她能幫的僅限于幫我打聽消息,這件事情已經(jīng)開始走司法程序,想找關(guān)系也晚了。
我媽打電話是問我什么時候回江津,我隨口應(yīng)付了過去,可心里卻已經(jīng)打定主意,舒夏都已經(jīng)這樣了,我怎么可能丟下她不管?沒有直接告訴我媽只是因為我還沒有想好怎么跟她說。
最后一個電話還沒掛,我接到了一個陌生來電,等掛掉電話,我撥回去才知道,居然是舒建生找我,他約我去醫(yī)院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