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陌生男人
“是急性白血病。”在醫(yī)院病房里,周勇敢和周小北的爸爸周永強嘆了口氣,無奈地對我們說道。這是個三十歲出頭的男人,可看上去卻明顯老了很多,從他的穿著上,我能判斷出他只是個一般的工薪階層,這樣的家庭養(yǎng)育一對兒女壓力已經(jīng)不小了,突然一場重病,對他們來說是一個很大的負擔。
得知我們的來意,他客氣地表示了感謝,轉(zhuǎn)頭看向病房里,三歲的女兒安靜地躺在病床上,雖然睡著了,但眼睫毛一眨一眨的,表情有些許的痛苦。
“醫(yī)生怎么說?”舒夏的手緊緊攥著我,輕聲問道。
“發(fā)現(xiàn)的早,醫(yī)生說有治愈的可能,但也只是可能。現(xiàn)在已經(jīng)兩個多療程了,還不見好轉(zhuǎn),可我……”周永強痛苦地抹了把臉,沒有說下去,但我和舒夏都明白,他的為難在哪里。
“只要有治愈的可能就有希望,你千萬不要放棄。”我勸道。
周永強看了我一眼,苦笑起來:“她是我的女兒,就算砸鍋賣鐵我也不會放棄,可有時候,光有決心是沒用的,我們兩家老人都幫不上忙,孩子她媽為了照顧孩子已經(jīng)辭職了,這個家……唉。”
舒夏帶著幾分敬佩看了周永強一眼,苦難中才能看到一個男人的品質(zhì),周永強對家庭的責任心毋庸置疑,這是個值得托付的男人。頓了頓,她開口道:“我這次來,就是希望能幫到小北,這么小的孩子,不應該受到這樣的折磨。周大哥,我明天就會安排我們基金會的人跟您見面,他會了解你們的情況,并給予你幫助,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你能接受。”
聽到舒夏的話,周永強愣住了,許久才反應過來,一個大老爺們兒激動地搓著手,語無倫次了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后對我們深深鞠了一躬,說了聲謝謝。
我將他扶起來,拍拍他的肩膀,道:“周哥,你是個很稱職的父親,也是個很優(yōu)秀的父親,勇敢那孩子很懂事,我和我女朋友都很喜歡他,所以才過來看看。你不用這么客氣,說起來,勇敢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
如果不是小勇敢,我可能也不會那么輕易地得到舒夏的原諒,不過見周永強一臉疑惑地看著我,我沒有跟他解釋太多,岔開話題跟他聊起了他的家庭情況。
我的心里,也有了一個大致的想法。只不過想法還不成熟,所以我沒有跟他明說。
互相留了聯(lián)系方式,我們沒有過多地打擾他,見小北要醒了,我們告辭離開。
出了醫(yī)院,舒夏拿出手機開始聯(lián)系人,她們集團有專門的慈善基金,舒夏雖然是用自己的錢來幫助這個家庭,但通過正規(guī)程序無疑更好一些,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等她打完電話,我看了看她,欲言又止,舒夏笑了笑,挽著我的胳膊:“怎么了?有什么話就直說。”
“我也想幫一下他們。”我猶豫了一下,開口道。
舒夏愣了一下,笑了起來:“這本來就是我們兩個一起幫忙啊,如果沒有你,我那天也碰不到小勇敢,其實小勇敢真正應該感謝的人是你。”
我搖搖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想用自己的方式來幫幫他們。”
舒夏頓時來了興趣:“說來聽聽。”
我組織了一下思路,把自己的想法大概跟舒夏講了講,舒夏聽完沉默片刻,對我豎起了大拇指:“盧西你真的很有天賦,得知這件事情之后,我滿心想的就是怎么去幫助這個家庭,可你卻能將自己正在做的事情聯(lián)系起來,這個主意很棒,我支持你。”
聽到舒夏的夸贊,我卻拉下臉來:“舒夏同學,我怎么聽著你的話不像是夸我,倒像是損我呢?你就直說我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嘴臉嘛。”
舒夏笑了笑,解釋道:“我真沒有這個意思,不過你非要這么理解也可以,但我要告訴你的是,純粹的慈善雖然更美好,但卻無法持久,你以為我們集團的慈善基金只是用來做好事么?說白了還不是另一種宣傳手段?只不過這種手段更容易被接受,而且造成的影響全部是正面的,這跟明星做慈善是一個道理。”
我點點頭:“我明白,我剛剛有這個想法的時候并不是為了做宣傳,我沒有多大的能力來幫助他們,所以只能用其他方式,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了。”
“你有一顆慈善之心,這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你用什么辦法,會不會從中獲得什么,這些都不重要。有時候太過追求純粹,反而會讓我們什么都做不了。”
舒夏的勸說讓我心情舒暢許多,我攬住她的肩膀,讓她正對著我,柔聲說道:“親愛的,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無以為報,請讓我以身相許,先來個定情吻怎么樣?”
舒夏大大方方在我唇上印了一下:“現(xiàn)在知道我的好了吧,那就要好好對我,不準惹我生氣。”
“遵命!”
“現(xiàn)在跟我走吧,今天你來當司機和苦力,我們?nèi)ス渖虉觥!?br/>
我一張臉頓時苦了起來,我這輩子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可能就是陪女人逛商場了,那真是個極其考驗耐心和體力的活兒。看到我的表情,舒夏輕哼一聲:“怎么,剛答應了不準惹我生氣就要犯錯是不是?”
“哪兒敢啊我。”滿心無奈地接過舒夏遞過來的車鑰匙,我認命道。
…………
接下來的四個多小時里,我陪著舒夏幾乎逛遍了觀音橋的所有商場,舒夏不知從何而起的強烈購買欲望嚴重增加了我的負擔。看她一臉輕松寫意的模樣,我對她常年健身的真正目的深表懷疑。
不過滿手的東西里,有一大半不是為她自己買的。舒夏給我爸買了一整套進口漁具,給我媽買了一個記憶棉的腰靠和頸枕,還給二老和她奶奶分別買了套羊毛衫,我知道舒夏是為了緩和跟我爸媽,尤其是我媽的關(guān)系,所以沒太勸她,不過她這花錢如流水的架勢還是讓我有些不適應,沒多久的功夫,舒夏花的錢都趕得上我兩個月工資了。
對此,我除了苦笑,別無他法,愛上一個人很簡單,但想要愛上她的全部,這需要一個很長的適應過程,至少這種消費方式,我想短時間內(nèi)我是適應不了的。
最后,舒夏又拉著我要給我買衣服,被我嚴詞拒絕了,我還是那套說辭,穿不慣那種高檔衣服。
“春節(jié)過后你就要升任酒店執(zhí)行董事了,還是需要這些的。”舒夏勸道。
我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執(zhí)行董事需要的是我的能力,可不是我英俊的外表。”
舒夏又氣又笑,不過最終還是沒有再堅持,這讓我松了口氣。
逛累了,我們就在外面吃了頓晚餐,然后一起回家,我還惦記著周小北的事情,想盡快把思路理順,爭取在咖啡廳的下一次陽臺音樂秀上打出這個慈善活動。
征求了舒夏的同意后,這個活動將會成為西夏音樂未來的固定項目,我希望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幫助更多的孩子,當然,我也希望這種奉獻精神會成為我們正在打造的文化品牌之一。
一路上跟舒夏商量著春節(jié)去江津的事情,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黑了,把車停好,我低頭在扶手箱里找鑰匙,舒夏突然叫了我一聲:“盧西,有個人在我們門口站著。”
聞言我抬起頭來,看到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正一動不動地站在我們門口,就像雕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