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活的太隨心所欲
進酒吧之前羅素又讓我給陳暮打個電話,確認她什么時候到,我有些厭煩給他當傳聲筒,不過看他一臉殷切地模樣,又不忍心拒絕,電話打過去,陳暮說還在吃飯,可能要稍微晚點兒。
我們一幫人選了個大些的卡座,點好酒水之后閑聊起來。這些人里童童和馬君凡是我們初中同學,各自帶了自己的男女朋友,航明靜是我參加一個歌唱比賽認識的,川外的美女,歌唱得不錯,至今單身。當初羅素想通過航明靜認識幾個川外的妹子,就經(jīng)常約她出來喝酒,一來二去就進了我們這個圈子。
聊天中,童童很幸福地拉著男友江哲的手,告訴我們他們打算下個月訂婚。我們聞言都高興地送上最真摯的祝福,這可是我們這個小圈子里第一個訂婚的,一起玩了這么多年,我們也都在慢慢成長,如今終于有人要邁入婚姻的殿堂了。
我們打趣馬君凡也趕緊和媳婦把證領(lǐng)了,跟上童童的步伐,馬君凡深情地望著女朋友張茜的眼睛,說道:“我都聽你的,你什么時候準備好做我的新娘,我就什么時候娶你過門。”
張茜嘻嘻笑道:“我隨時準備著啊,就等你求婚呢。”
馬君凡聞言站起身來就打算單膝跪地求婚,張茜見狀急忙拉住他:“今天是人家童童的大好日子,你跟著湊什么熱鬧。”
玩鬧著,童童看向我們?nèi)齻€單身的,最后她望向航明靜:“明靜,你也該找個男朋友了,要不內(nèi)部資源內(nèi)部解決,你看看盧西和羅素誰順眼就挑一個得了。”
航明靜聽到這話看了一眼羅素,眉頭皺了一下,然后看向我,嘴角抽了抽,最后聳聳肩,一臉無奈道:“那我還是繼續(xù)單著吧。”
…………
聊天中,我看羅素一直心不在焉的,時不時拿起手機,猶豫一會兒又放下,我知道他在記掛著陳暮什么時候過來。這讓我有些后悔當初開解他,早知道他這樣當初還不如默認了陳暮的話,讓他死心得了。不光是我,任何一個熟悉他們的人都會有跟我一樣的想法,這兩個人無論是從性格還是生活經(jīng)歷以及興趣愛好上看,都不合適,我真的不知道羅素是腦袋哪個地方抽筋居然要追陳暮。
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手機在這個時候震動了一下,我掏出來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是一個微信好友申請,對方名字叫微笑,頭像卻是一張哭泣的娃娃臉,備注里顯示是個女人。
我估摸著是酒吧里的賣酒小妹,想都沒想就選擇了拒絕。
可沒多久,手機再次震動,她又加了我,我有些冒火,再次拒絕的同時回了她一句我不加陌生人。
這次手機還沒放回口袋就又響了,對方回復我一句誰說我們是陌生人。
我冷笑一聲,回到:你是不是下一句就是喝兩杯酒就是朋友了?
這一次等了幾分鐘,對方才回復:我們是這樣成為朋友的,怎么,現(xiàn)在你后悔了?
“姐們兒,你很敬業(yè),可你這聊天的套路一點兒都不像賣酒小妹,倒像是騙子多些。”
對方回了我一串憤怒的表情,接著發(fā)過來一句:“盧西你個混蛋,你才是賣酒小妹,你才是騙子!”
我一看傻眼了,居然真是熟人?顧不上回復她,我先同意了好友申請,打開她朋友圈掃了一眼,卻沒有看到她的自拍照,于是充滿疑惑地問她:“你到底是誰?加好友也不說名字,我還以為是附近的賣酒小妹呢。”
對方可能是無語了,半晌沒回我,而這個時候,陳暮終于姍姍來遲。
挨個跟我們打了聲招呼,陳暮拍拍我的肩膀:“盧西小弟弟,挪開點兒,姐好久沒見明靜了,要和她好好聊聊。”
我們一桌基本上坐滿,只有我和羅素中間留了位置,這是羅素特地留的,其實也是以往我們的習慣坐法。陳暮這么說,我明白她是不想挨著羅素,偷偷看了眼羅素,果然這家伙臉耷拉了下來。
我有些不忍心,站起來對羅素說道:“羅素我跟你也換個位置,我得好好跟江哲取取經(jīng),怎么才能娶到童童這樣的好姑娘。”
“盧西你給我坐這兒,忘了我上午的話了?我待會兒還得好好安慰安慰你呢。”陳暮一把拉住我,將我按在旁邊的位置上,還威脅地瞪了我一眼。
一幫人看著我們倆跟演戲似的,不明就里,童童看看我,又看看陳暮:“桌子就這么大,怎么坐不能聊天啊,你們今天這是唱的哪出?”
“《金枝欲孽》!”我沒好氣地回道。
羅素終于沉不住氣,猛地站起來,說道:“陳暮,今天是給你接風,我和盧西給你準備了一首歌。”說完拉起我就往舞臺上走。
我一臉懵逼,旋即明白過來這就是羅素說的給陳暮準備的節(jié)目,可他要準備自己準備去啊,把我拉上干毛線?!
到了舞臺,羅素掏出一疊鈔票丟給主持人,告訴主持人他想唱歌,主持人看到錢自然不會拒絕,馬上就把場子給我們清了出來,今天唱歌的不是趙磊他們樂隊,不然看到這一出非得跟羅素急,那幫人可是最憤世嫉俗的。
羅素把吉他遞給我,然后拿起麥克風,開口對場下說道:“今天我和我兄弟最好的朋友回重慶,為了歡迎她,我們準備了一首歌,好聽的話鼓個掌,不好聽給個面子也鼓個掌,先謝了。”
說完,他轉(zhuǎn)頭對我說:“唱陳醫(yī)生的《兄妹》。”
我一邊調(diào)音,一邊沒好氣地罵他:“就他媽知道你今晚上得拉我下水,你好歹也早點說一聲啊,現(xiàn)在告訴我,老子連譜子都想不起來了。”
“我早上就想跟你說來著,你他媽死活不聽我有什么辦法。”羅素也是一臉不爽,看來被陳暮刺激的不輕。
調(diào)好音,我努力回憶著譜子,試著彈了一段,這才對羅素點點頭:“唱吧。”
對我好對我好/好到無路可退/可是我也很想有個人陪/才不愿把你得罪/于是那么迂回/一時進一時退/保持安全范圍/這個陰謀讓我好慚愧/享受被愛滋味/卻不讓你想入非非/就讓我們虛偽/有感情別浪費/不能相愛的一對/親愛像兩兄妹……
說是找我合唱,羅素一開口,就完全沉浸在歌里,根本沒給我插嘴的份兒,看得出來這首歌是他特地選的,就為了唱給陳暮聽,雖然是KTV水準,不過感情充沛,我看他那專注的模樣,眼睛都快紅了。
說實話,能看到羅素浪子回頭,我挺為他高興的,他這些年活的實在是太隨心所欲了,隨心所欲的根本沒有考慮一下自己的未來,或許他生活優(yōu)渥,沒有物質(zhì)困擾,但是在感情上,他卻沒有任何依靠。可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找陳暮來當他浪子回頭的對象。
這完全是從一個坑里往另一個坑里跳。
一首歌唱完,臺下也沒有響起掌聲,羅素并不在意,因為他的目光始終都在陳暮的身上。
然而陳暮一直在那邊跟航明靜和童童她們喝酒聊天,一刻也未往這邊瞧過。
我能體會到陳暮的糾結(jié)心思,畢竟相處那么多年了,她對我和羅素都是有感情的,就像羅素歌里唱的,我們親愛如兄妹。她不想傷害羅素,所以就算拒絕了羅素,我們聚會她還是會來,但她又不想給羅素機會,才會如此明顯地表現(xiàn)出距離感。
世上的愛情從來只有一種,那就是兩情相悅,而不愛卻有無數(shù)的原因,流水無情落花有意只不過是最普通的一個,羅素還好,至少這些苦惱都是他自找的,而我……想到韓溪那一天被我看到微信聊天記錄時的驚慌失措后的冷漠應對,我的心就開始枯萎。
就算愛上又有什么用?兩情相悅也是有保質(zhì)期的,我們的愛情保質(zhì)期不短也不長,三年。但這三年的時間終結(jié)時,卻仿佛掏空了我所有對愛情的信仰,我真的不敢保證自己還會用全部的力量去愛上另外一個女人。
羅素嘆了口氣,站起身示意我回去,但我沉浸在自己的傷痛中,對插手他們之間的事情突然感到一陣厭倦。搖了搖頭,我告訴他我想再唱一首歌,讓他先下去。
閉上眼睛,我想起三年前的那一天,當我意識到我愛上了那個叫韓溪的女孩兒時,我興奮地抱著吉他找到她,為她唱過的那首《矜持》。
我是愛你的,我愛你到底,生平第一次我放下矜持,任憑自己幻想一切關(guān)于我和你。
我曾以為從這首歌開始,我會用它來紀念我一生的愛情,我也曾對韓溪笑言,當我們老態(tài)龍鐘時,我會在我們的金婚典禮上為她唱這首歌。
如今,我又唱起這首歌,卻不復幸福,淚流滿面。
音樂總是能舒緩人的情感,唱完歌,我放下吉他,等回到卡座,我已經(jīng)擦干了淚水,露出了微笑,我不想讓朋友們看到我此刻的軟弱,這與虛偽無關(guān),我只想保留我在愛情里最后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