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見她低落，又想起回京途中，那些護(hù)衛(wèi)說什么把柳姑娘納進(jìn)門這種混話。
    如水知她的心事，柔聲道：“三奶奶心里不舒服？”
    沐青婈垂頭，不答話。纖長(zhǎng)的手指捏著繡針，輕輕地穿過繡面。
    “作為女人，誰也不可能舒服。”如水輕聲道，“但男人都這樣的。別說是三爺，便是山村窮漢多打了幾斗米，還得領(lǐng)個(gè)粉頭回家來。咱們能做的，那便是把能抓的都抓在手心。”
    沐青婈聽得不止是有權(quán)勢(shì)的男人，便是販夫走卒也無法做到從一而終，心里更難受。
    ……
    何家眾人回去后，一家在垂花門處下車。
    何夫人恨恨地瞪著沐珍兒：“你個(gè)賤人，以后別出門了，盡丟咱們家的臉。”
    沐珍兒小臉鐵青。
    她在何家早就不受待見了，跟何夫人連面子情都維持不下去，氣紅了眼，“以為我想去？”
    何夫人見她頂嘴，便捂著胸口，“咱們家名聲都是因?yàn)槟銡У模Φ米渔犀F(xiàn)在還嫁不出去。”
    何子嫦小臉一白。
    沐珍兒不作聲，快步離開。
    “要不是看在孫子份上，早休了這賤人。”何夫人氣道，又回頭看何侯爺：“老爺，馬上要過年了，子嫦又大一歲了，不能拖了。”
    “行了。”何侯爺掃了她一眼，“我已經(jīng)找媒婆了，你就等著吧！過年前訂下來，如何？”
    “真的？你這語氣，是有人選了？”何夫人一喜。“哪戶人家？”
    “就不用你瞎操心了。”何侯爺?shù)溃持郑觳诫x開。
    “我怎么就不能操心了？”何夫人追著何侯爺?shù)哪_步。
    “娘，你別管太多了。”何子嫦拉著何夫人。
    “什么叫我管太多？”何夫人瞪著何子嫦，“我可是你娘呀，還不能管？而且，你怎么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那可是你的終生大事呀！”
    “我……”何子嫦小臉白了白。
    自從被晉王退婚，還有何子惟和沐珍兒那糟心的夫妻生活，何子嫦對(duì)婚姻一點(diǎn)期待都沒有了，已經(jīng)心灰意冷。
    要嫁什么人，全憑何侯爺作主。實(shí)在嫁不出去，那就上山做姑子算了。
    何子嫦低聲道：“爹又不會(huì)害我。他的決定，從沒錯(cuò)過。”
    何夫人一噎，又見何子嫦那無精打采的模樣，便微微一嘆：“嫦兒啊，娘都是為你好。”
    “我知道。”何子嫦點(diǎn)頭。
    母女倆一起回到何夫人的住處，說了一會(huì)話，何子嫦就回去了。
    何夫人還在為何子嫦的婚事憂心，“我都瞧好了幾個(gè)世家，人家都覺得子嫦不錯(cuò)，偏老爺要作主。也不知是什么人家來著。”
    她的陪房曲嬤嬤道：“老爺自來是個(gè)妥當(dāng)?shù)模夭粫?huì)害小姐。”
    “既然是好人家，何必瞞著我？那可是我的親閨女。”
    “夫人多想也沒用。小姐是老爺?shù)挠H閨女，還能坑她不行？”
    何夫人微微一嘆：“你說得對(duì)。”
    現(xiàn)在也無計(jì)可施，只能先等消息了。
    第二天一早，何夫人和曲嬤嬤忙著過年送禮事宜。
    一個(gè)丫鬟過來：“夫人，錢媒婆來了。”
    “前兒個(gè)我們不是給她回話了嗎？”何夫人放下手中的帳冊(cè)，“她不用給子嫦找人家了，婚事都交給了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