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驚魂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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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回香燭紙錢,秦一恒就忙活開了,也不讓我?guī)兔ΑN揖鸵恢痹谂赃吙粗c香燒紙錢,還嘀嘀咕咕地說了半天。等到一切都忙活完了,他沖我一笑,說之前他看錯了,本來龜卜他就不太會用,卦象不小心推反了。現(xiàn)在這個屋里其實啥都沒有,但由于空了太久,沒有人氣,偶爾過路的臟東西就喜歡在這里落腳,只要找個火力壯的年輕人住一晚上就沒事了。
我聽完他的話心里就犯怵,這明擺著是說讓我住啊。雖然他說沒事了,可是自己要是在這個房子里住一宿,心里還是很壓抑的。不過幸好我現(xiàn)在住的就是一套兇宅,住了這么些日子倒也沒什么事發(fā)生,無非就是個克服心理恐懼的事情。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也只能拼了。秦一恒幫我把屋子簡單收拾了一下,又把之前搬出去的床搬了回來,還給我買了一床被子,把床放在了客廳正中央的地方。
現(xiàn)在整個房子除了這張床別的任何家具都沒有,大白天看著就有點嚇人。我心想晚上的時候灌兩片安眠藥,一宿過來也很容易。
臨天黑的時候,秦一恒說不能陪我了,臨走時給了我一個塑料框的鏡子,看質(zhì)量像是路邊攤買的,背面還有一張濃妝艷抹的美女照片。他用根線拴好了讓我掛在脖子上,叮囑我一定要讓鏡子面朝向自己,睡覺的時候就平躺著,千萬別翻身,別讓鏡子翻過來。我聽得云里霧里,但是也不能說不。
秦一恒走后,我就立刻乖乖地躺在了床上,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天很快就黑了,我從被子里掀開一條小縫看了看,整個房間都被黑暗吞噬了。
因為他叮囑我不能翻身,我吃安眠藥的計劃泡湯了。萬一睡熟了不老實,恐怕會壞了事,我只能用一個很難受的姿勢,平躺在被窩里用手機(jī)玩游戲打發(fā)時間。差不多過了兩三個小時的時間,我一看表才晚上10點多一點,實在悶得夠嗆,心想,這一宿要是這么下去太難受了,索性把被子掀開,舒展舒展身體。秦一恒已經(jīng)說過這間屋子沒什么事了,撐死就是一兩個過路的小鬼,估計對人也造成不了什么傷害。
這么一想我的警惕就松懈了,不知不覺也就真的困了。剛閉上眼,我就本能地打了一個冷戰(zhàn)。這個冷戰(zhàn)連一點預(yù)兆都沒有,我本來馬上就要睡著了,這一下子就又清醒了。我想睜開眼,卻忽然發(fā)現(xiàn)身體一動也動不了。我心說糟了,這個時候鬼壓床了。我以前是有過幾次鬼壓床經(jīng)歷的,所以也就沒有過分慌張,只是想著在電視上看的那些破解鬼壓床的辦法,例如心里暗罵臟話,努力動腳指頭什么的,結(jié)果都不管用。
我就這么一動不動地不知道被壓了多久,正當(dāng)我決定放棄的時候,放在枕頭邊的手機(jī)忽然鈴聲大作,壓在我身體上的力量瞬間就消失了。
我終于能動了,一摸額頭,上面全是汗。我也顧不上把汗擦干凈,拿起手機(jī)一看,居然是秦一恒打來的。
我接起電話,秦一恒問我,有沒有感覺到耳邊有人在對你吹氣?
這下把我問愣了,我回答沒有。
他說那好,你現(xiàn)在千萬不能睡著,打足精神,拿好你的鏡子,要是感覺到耳邊有人對你吹氣,你就把鏡子照向那個方向。
我說,你不是說這房子沒問題嗎?紙錢香燭燒了一大堆,合著你是忽悠我呢。
秦一恒回答得也挺理直氣壯,誰讓你摸龜殼了,我不那么做,你今晚敢住進(jìn)去嗎?你就照我說的做,要不然我怕你明天都出不了這房子。
他的這句話當(dāng)真把我說怕了,冷汗瞬間就流了一后背。我的聲音都有點抖了,媽的,他不在我真是一點安全感都沒有。我哀求他來給我壯壯膽什么的。秦一恒卻說,如果他來了,我今晚能躲過去,以后他總會有不在的時候,我早晚得熬這么一次,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
放下電話,我真是垂頭喪氣。人一緊張就容易草木皆兵,我坐在床上,不只感覺耳邊,我感覺渾身上下都跟有人向我吹氣似的。我拿著鏡子胡亂地照了一圈,并沒有什么事發(fā)生。時間就這么一分一秒地慢慢挨,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其實,可怕的并不是發(fā)生了什么,有時候反而是你知道它會發(fā)生卻一直還沒發(fā)生。俗話說,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比暴風(fēng)雨還可怕,說的應(yīng)該就是這種感覺吧。
其實,我一直想抽煙,但又不敢抽,我怕打火機(jī)一點亮了,照見房間的某個角落站著什么東西,那簡直太嚇人了。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前的那種緊張感漸漸平靜了下來。
因為視力受限,我的其他感官仿佛都敏感了起來。我開始能細(xì)心地感覺耳邊是否有空氣流動。又過了很久,我似乎感覺到真的有人在我的左耳邊吹氣。我不敢側(cè)頭看,只能盡力把眼睛斜過去。可是這樣做都是徒勞的,我什么也看不見。
我心里一琢磨,也顧不了那么多,反正拿鏡子照了我也不吃虧。于是,趕緊把鏡子沖著左邊猛地照了過去,身體這么一動,感官的注意就移動到了控制肢體的運動上面,所以照完之后,我再感覺,好像那種吹氣的感覺真的消失了。
坦白講,我至今都懷疑那只是我當(dāng)時的心理作用,但在這之后,我的的確確再也沒感覺到耳邊有那種空氣流動。我精神緊繃地坐到了天亮,秦一恒就急匆匆地趕來找我,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我的鏡子。我一看不要緊,鏡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裂了。
他用塊紅布擦了半天,長出了一口氣,問我,看見是什么樣的東西了嗎?
我還敢看?我現(xiàn)在還能說得出話來就不錯了!
他聽我說沒看見,搖搖頭說,可惜了。
我問,那我現(xiàn)在安全了嗎?秦一恒沉思了一下,點點頭。這下我跟得到赦免了似的,真是心花怒放。原來,秦一恒在龜卜的時候,龜殼本來依舊是潮濕的,可是那些水珠僅僅存在了一瞬間就消失了。
他斷定,房子里新來的東西能完全遏制住本來在房子里的東西,所以,他特意選了一個正午陽氣最盛的時候,沒想到那個東西還有這么大的能耐。我摸了龜殼,相當(dāng)于與那個東西有了肢體上的真正接觸。秦一恒恐怕我會被占了軀殼,也就是所謂的鬼上身。而摸過這個東西的我,恐怕已經(jīng)相當(dāng)于被“gps定位”了一樣,不被纏也會消福祿,所以,他讓我在最陰的午夜住在這個房子里,先用鏡子鎮(zhèn)住自己的魂,防止自己的魂被引出去,然后等到那個東西等不及的時候用鏡子照它。鏡子自古就是用來辟邪的,現(xiàn)在很多人家還保留著在窗戶上對外懸掛鏡子的習(xí)慣。用個容易理解的話說,就是我當(dāng)晚用那個鏡子把那個東西反傷了。
聽秦一恒的意思,我現(xiàn)在是自救成功了。只是這樣一來有兩個弊端,據(jù)他說真正摸過臟東西的人幾年之內(nèi)是不能要小孩的,因為孩子會先天殘疾。這個我倒是無所謂,結(jié)婚生子對我來說還是很遙遠(yuǎn)的事情。第二就是一段時間內(nèi)的運氣肯定會很背。這我也能接受,起碼比丟了性命好太多了。但最讓人無奈的是,這房子恐怕是住不了人了,只能繼續(xù)空著,等著拆遷了。所幸價格很便宜,倒也不虧。
秦一恒后來專門找人探討了一下,兩個人最后的結(jié)論是,應(yīng)該是那兩只貓成了妖魅,占了老頭老太太的軀體。只是兩只貓互相不知道產(chǎn)生了什么過節(jié),又跑回來一只,而里面又死了一個大學(xué)生,所以當(dāng)初想要上我身的那個究竟是那只貓還是那個大學(xué)生就不得而知了。總之,據(jù)說貓每十年會多長出一條尾巴,和妖狐一樣。尾巴長到一定數(shù)量的時候,貓就會說人話。這也是我聽秦一恒隨口這么一講的,不知道是否真有其事。而后來那兩個老頭老太太依舊沒有消息,我起初因為這件事還關(guān)注了一段時間,久而久之也就放下不想了。
這事之后,我著實倒霉了一段時間,把自己折騰得夠嗆。但是有秦一恒帶著,財運也沒有太大的影響,還撿了一個大漏。
有個宅子,房主自認(rèn)為是兇宅,因為只要住在這間房子里的人半夜都會被吵鬧聲吵醒,打開門出去查看,聲音卻又消失了,長此以往,越傳越離奇,就真的沒人敢住了。
后來袁陣介紹我和秦一恒去。老秦看了后發(fā)現(xiàn),里面根本就沒有臟東西,而是他們家不知道怎么搞的,請了兩個神位來,所以家運始終不安穩(wěn),多波折。這有點像一個小弟去加入社團(tuán),卻認(rèn)了兩個幫派的大哥一樣。聽起來就很新鮮,挺讓人長見識。而這個宅子,無論戶型還是位置都很不錯,除了價格沒有壓得很低,剩下的都很滿意。畢竟這戶不是兇宅,我也不好奸商到底。但這筆生意還是讓我興奮了好幾天,因為我確信了這一行的“錢途”和良好前景。之后我就天天在家等著盼著袁陣跟我聯(lián)系,結(jié)果卻先等來了一個舊友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