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衣柜
我聽秦一恒說了一堆,也沒聽出來什么,倒是他說的那句“不難辦”讓我放心不少。于是,我們兩人就回了那個宅子,開了門,鋪好睡袋,然后坐在睡袋上吃東西。
吃過了東西,已經(jīng)晚上8點多了。秦一恒說今晚恐怕得通宵了,叫我如果困的話就先去睡一下,難熬的是后半夜。我見自己幫不上什么忙,干脆就鉆進睡袋瞇了一覺。
本來這種情況下是很難入睡的,可是想到秦一恒就在旁邊守著,我也就不那么害怕了,最后還真的睡著了。睡夢中若有若無地聽見似乎兩個人在聊天,可是聽得不真切,只能從語氣和聲音上分辨出是兩個人在對話。我越想聽清楚他們聊的是什么就越聽不清,一著急,我就醒了。睜開眼,發(fā)現(xiàn)秦一恒還靠在墻上抽煙,一時間我也不知道剛才究竟是做夢還是真實的,不過看他的表情如此平靜,多半是在做夢。
我看了一眼表,居然已經(jīng)凌晨4點了,再過一會兒天都要亮了,我問秦一恒,一夜眼瞅著就要過完了,有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
秦一恒搖搖頭說,再這樣的話,我們只能打開衣柜冒險一試了。
我聽后尋思了一下,之前那個人神神秘秘地讓我們過來,恐怕事情不會就這么完了吧?可現(xiàn)在并沒有什么大事發(fā)生,難道說那個人是準備幫我們的?
正當我琢磨的工夫,秦一恒卻塞給我兩個雞蛋,叫我一手一個攥緊了,然后在地上用什么東西撒了一條線,叫我站在線的那頭,一會兒無論有什么事,也不要過到線這邊來,要是感覺有東西想上自己的身,就咬住牙根,雙手使勁攥住雞蛋,千萬別讓雞蛋掉到地上,他準備打開衣柜了!
說完,秦一恒就一步邁到衣柜旁邊,手摁在把手上用力。他行動得也太突然了,我思想上完全沒有準備,只能暗罵他一聲王八蛋,退到線后緊張地看著他。
起初,他開得很小心,衣柜門只是被開了一個小縫,他稍微停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猛地一下直接拉開了衣柜門。
這一瞬間,我下意識地閉了一下眼睛,生怕從里面冒出個已經(jīng)干癟的死尸什么的。門打開后,我們倆不約而同地頓了一下,倒也沒有什么事情發(fā)生。
秦一恒打亮了手電,朝衣柜里面照去。我借著光,果然看見有一個皮草大衣掛在里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傳說中的那件狐貍皮大衣。這種情形讓人莫名地緊張,秦一恒一時也沒敢伸手去摸,而是先用手電光仔仔細細地掃了一遍衣柜的內(nèi)部,見除了這件大衣外,空無一物,他就大膽地伸出手,想把那件皮草大衣摘出來。
正當這個工夫,忽然從衣柜里傳出一個動靜,像是一個人在說話,聲音很輕,不過,在這個空曠的宅子里還是顯得特刺耳。我聽了一下,頓時就慌了神,這個聲音就是我夢里的那個!難道我不是在做夢?傳說中這個皮大衣會說話是真的?
秦一恒顯然也聽見了這個動靜,連忙后退了兩步,歪著頭,似乎在等它再傳出來,可是聲音卻不肯再出現(xiàn)了。
我連忙告訴秦一恒,這個聲音我剛才睡覺的時候在夢里夢到了,當時是兩個聲音在聊天,可是內(nèi)容是什么我卻聽不清楚!我很緊張,也不知道表達得是否清楚。秦一恒聽見我的話就轉(zhuǎn)過頭沖我喊,媽的,兩個聲音聊天?這個柜子里鎖住的不止一個?
聽他這么一喊,我是徹底慌了神,在原地跑也不是,立也不是,多虧我膽子練大了不少,心里面還記掛著雞蛋千萬別弄掉了,倒也沒掉鏈子。
我正猶豫的工夫,秦一恒已經(jīng)退到了我身邊,告訴我,這地方咱現(xiàn)在不能待了,得立刻出去。說完,我們倆也沒工夫收拾東西,就跌跌撞撞地往門口奔。宅子應該很早前就關了總閘,所以并沒有電,而這時候因為匆忙,手電光也照得很不穩(wěn)。我們從這個臥室出來到門口,無非也就幾步的距離,卻走得并不順暢。我剛跑出門,秦一恒卻不知道什么原因沒跟出來,等我跑到大門口,回過頭來,卻發(fā)現(xiàn)他還沒出那個臥室的門,我就急忙沖里面大喊了兩聲,他也不答應。我心說,這下死定了,秦一恒居然被撂倒在里面了。
這下我徹底進退兩難了,現(xiàn)在這個宅子里不知道到底有什么東西,而我又不能撇下秦一恒自己逃命。我又望了里面的臥室一眼,秦一恒之前拿著的手電還亮著,不過從光線上來看,光源是靜止的,像是已經(jīng)掉到了地上。這顯然不是個好征兆,因為他絕對不會平白無故地把手電丟到地上的,況且那個臥室并不大,他就是爬,怎么著也爬出來了。這么一想,我就更害怕了,腿開始有些發(fā)軟,可我無論如何也得回去。我琢磨著,再走回去,無非也就幾步遠,索性就拼這么一回吧,秦一恒平時總說我命硬,這時候還真能檢驗一下了。
作決定倒是挺容易,可是真要邁開步往里走,心里還真是沒底。我走了一步就停住了,做了個深呼吸,又狂奔了幾步,就沖回了那個臥室。
剛進門,我一眼就看見秦一恒躺在地上,像是已經(jīng)沒有知覺了。我把雞蛋放到兜里,用手拍了他一下,他還是沒有反應。我也不敢多耽擱,慌慌張張地拾起手電,扶起他就往門外走。秦一恒看著并不健壯,沒想到扶起來還真他媽的沉,幾步路走得我差點沒背過氣去。我把門打開,把秦一恒拽出了屋子,又鉚足了勁拖到了樓外面,才敢癱在地上喘粗氣。
這時候,我才騰出手來用手電照他,趕緊用手試了試他的鼻息,見他還有呼吸,我的心放下了一半。手電光下,很明顯能看見他額頭上腫了很大一個包,都已經(jīng)紫了。
我就很納悶,這么明顯的外傷是怎么弄的?難道在我剛才出來的時候,里面進了什么人把他打昏了?這么一想,我們往外跑的時候動靜其實還挺大的,如果有個人在后面偷襲他,只要是下手穩(wěn)準狠,恐怕我還真不容易聽到。可這么一分析又不對了,我跑出來后一直守在門口,并沒有人從里屋出來,而這個宅子每個窗戶都裝了防盜窗,雖說是一樓,可是也沒有跳出去的可能啊。
不過,現(xiàn)在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我抽了秦一恒幾個嘴巴,想看看能不能讓他醒過來。這說來好像有點公報私仇的意思,不過,我也的確沒有其他的辦法了。秦一恒被抽了幾下,居然清醒了一點,眼睛能睜開一條縫看我了,不過卻說不出話來。
我估計他多半是有些腦震蕩,這種癥狀說不危險緩兩天就好了,但說危險,一旦顱內(nèi)有些硬性損傷,還是很容易危及生命的。我就叫他不要說話,掏出手機準備叫救護車。誰知秦一恒見我拿出手機,忽然就有了精神,居然微微地伸出手,指了手機一下,只是沒等說出話,就又昏了過去。
現(xiàn)在的境況很可笑,坦白說,我壓根沒想到出事的不是我而是他。幸好這個小區(qū)并不偏遠,我打了120,沒一會兒就來了輛救護車。我把秦一恒送到醫(yī)院。可最后查了半天,大夫卻拿著X光片告訴我,秦一恒只是皮外傷,要說腦袋有問題,撐死也就是輕微腦震蕩,說有嘔吐的病兆倒是有可能,昏迷不醒的話卻有些說不過去了。
這下我徹底傻了眼,仔細想了一下,如果正常醫(yī)療查不出來,難不成他是著了道了?一起經(jīng)歷了這么多,我倒是已經(jīng)能用一些他的思維來思考了。可是,他之前為什么看我打電話會有那么大的反應,我卻猜不出一二。
我在醫(yī)院門口抽了好幾根煙,最后才似乎明白了點什么。最近我跟秦一恒與手機有關的事情就是那個神秘的短信了,難道他指的就是這個短信?他想提醒我去找袁陣,還是要提醒我小心袁陣?
我對袁陣的印象其實并不壞,這個人雖然看起來是有那么點奸商的樣子,可是幾次合作下來,也都是盡心盡力,并沒有耍什么心眼。坦白講,對于短信上所說的東西,我并不太信,倒是秦一恒昏迷之前指了那么一下,讓我開始有了一些疑慮。可現(xiàn)如今我一個人身在異鄉(xiāng),也不認識什么朋友,最好的辦法還是求助袁陣,畢竟他在全國各地都有些人脈,肯定能幫上我。
我考慮再三,覺得不能讓秦一恒就這么一直昏迷下去,我總要做些什么,最后,我干脆一咬牙一跺腳,就給袁陣打了一個電話。這個電話很像賭博,可是我也實在別無他法。
袁陣接了電話,我把事情簡單地跟他說了一下。當然,我并沒有說得很細,只是告訴他秦一恒在看宅的時候出了變故,現(xiàn)在昏迷不醒,想問他能否想出解決的辦法或是介紹個能幫我的人。袁陣聽后告訴我,他就在附近的城市里,讓我安心等他一天,他盡快趕過來。他的語氣依舊熱絡,絲毫聽不出什么異樣,我也稍微安心了一點,因為即便他解決不了什么,現(xiàn)在有個人能過來幫著想想辦法也是好的。
第二天一早,袁陣就到了賓館來找我,我沒想到他行動得這么快。問了他才知道,他本來是去隔壁的一個城市看宅子的,那邊有一個宅子前一陣子剛出了事,正好要出手,他收到消息就提前去考察了一下,考察完正要返程,接到我電話,就掉頭直接過來了。
我?guī)г嚾チ酸t(yī)院,看了秦一恒。袁陣圍著病床看了一圈,也是滿臉的疑云,最后告訴我,現(xiàn)在誰也鬧不準秦一恒是怎么了,不過,現(xiàn)在把他接出醫(yī)院才是我們必須要做的事,畢竟醫(yī)院陰氣很重,萬一在這里被小鬼沖了陽氣,那就不好辦了。
我想了一下也是,兩人就為秦一恒辦了出院手續(xù),把他轉(zhuǎn)移到了賓館里面。我跟袁陣又在賓館里合計了一下,這個時候我才第一次告訴他我們?nèi)サ倪@個宅子的細節(jié)。袁陣聽了之后就更疑惑了,說這個宅子的消息他從來沒收到過,不過以我倆的本事,還是不要再回去為好。先看看當下有沒有其他解決的辦法,那個只能作為最壞的打算。
這么一過就又是三天,我們倆依舊束手無策。最后袁陣提醒我,說他倒是聽說過一個辦法,秦一恒這很像是被陰氣沖了身子,壓住了脈絡,聽說只要找兩根誰家結(jié)婚點過的大紅燭,回來在屋里點著了,然后燒些向日葵的葉子,說不定就能把陰氣給沖開。這辦法也只是道聽途說,并不保準,不過,至少聽起來還值得一試。于是,我就專程到處打探誰家結(jié)婚,現(xiàn)在的婚禮多數(shù)都是西式的,所以這樣的紅燭并不好找,最后,終于讓我找到一家,給人包了一個五百元錢的紅包才把蠟燭拿回來。至于向日葵的葉子倒不難辦,但也耽擱了些時間,等到兩樣齊全,就又過了兩天。
事不宜遲,當晚我就點燃了紅燭,然后一片一片地用火烤向日葵的葉子。這種葉子本來就水分很足,所以燒起來很不容易,等到一片烤完,蠟燭已經(jīng)燒掉不少,然而屋里卻也聞不見什么味道。
我有些失望,可還不甘心放棄,索性把所有葉子烤完,無奈秦一恒依舊毫無動靜。我跟袁陣這下都有些垂頭喪氣,這樣一來,我們只能帶著秦一恒去找一些懂行的人去看了。可是我在這方面并無人脈,袁陣也是兩眼一抹黑,這下徹底沒了法子。
見秦一恒也沒有要醒的意思,袁陣搖搖頭就先回房睡了,說一切等白天再從長計議。為了方便,我訂的是一個三人的套間,外面有兩張床,里面有一張床,袁陣就睡在里面。等到袁陣剛進了里屋,我尋思再去查看一下秦一恒,自己也就睡了,沒想到剛走到他的床邊,他忽然伸出手攥住了我的胳膊,對我比畫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后指了指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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