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亂作一團(tuán)
白開話音剛落,屋里的鈴鐺竟然全部響了起來。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感覺那掛鈴鐺的線,正被很多人同時大力的拉扯著。
屋里沒開燈,但我家的地段很好,外頭這個點還有不少霓虹燈迎進(jìn)來。
我扭頭一看,就見里屋閃過一個黑影,一晃就不見了。
白開!真的進(jìn)來人了!我轉(zhuǎn)過身去生怕被人在后頭偷襲。
都跟你說了,人在底下。千萬別動。白開伸手一指,那蟲子竟像看懂了手勢一般,飛速的朝里屋爬去了。
白開道,你別動,腳千萬不要離開地面,下頭的人不知道我們具體的位置,你一動就暴露了。
白開說話間,已經(jīng)把上衣脫了下來。小缺,把上衣脫了,把茶幾上的骨灰抹上來!
我站的位置離茶幾有一點距離,平日里要是一步也就摸到茶幾上的骨灰盒了。可如今不讓我抬腳,我只好繃住了腿,用一個難度系數(shù)很高的姿勢才勉強扶到了茶幾。這一連串的動作都趕上藝術(shù)體操了,幸好我回身的時候白開順勢拉了我一把,不然我整個人就直接拍在了地板上。
骨灰抹完之后,我身上是又粘又癢。一瞅白開,儼然一泥猴。這時才注意屋里的鈴鐺聲已經(jīng)越來越小了,我死盯著里屋的門口,擔(dān)心隨時會有什么東西沖出來。
半晌,倒是見那蟲子晃晃悠悠的爬了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傷。
我道,白開,蟲子出來了,能動了嗎?
白開擺擺手,瞇著眼盯著蟲子好一會兒,剛緩緩的要把舉著的手放下。卻見蟲子稍停片刻,竟然順著墻直接朝天花板爬去了。
這次蟲子的速度顯然沒有之前快,我跟白開仰著頭,都生怕蟲子會掉下來。
我道,你蟲子是不是受傷了!?
沒等白開話說,屋里的鈴鐺再一次的大響起來。
白開喊道,媽的!這群人太賊了!樓上也有人!小缺準(zhǔn)備一下,我們沖出去!
我心里一驚,媽的敢情是被包圍了。手里頭又攥緊了棒球棍問道,他們到底想干嘛?
呸!白開吐了口唾沫罵道,這群孫子想用香,把污穢從上下兩層逼上來。咱們不走就死定了!
我剛想張嘴要白開沖的時候喊個口號,誰知后腦勺突然被人來了一下。我沒等看清是什么東西,緊接著后背又是一下。
我一個踉蹌差點把白開撲倒,伸手本能的就用棒球棍向后揮,什么都沒打到!
白開喊了聲操!小缺,咱身上有骨灰,不能被上身,甭怕!跟他們干!說著人已經(jīng)從我身邊撲了過去。
我一轉(zhuǎn)身什么都沒看見,只看見白開愣生生的撞到了墻上,人跟著就是一個跟頭!
我操!這他媽怎么拼啊!什么都看不見!我又輪了一棒子,沒打到東西不說,脖子卻忽然被人死死的掐緊了!
甭管看的看不見了!白開的聲音像是咬著牙說出來了!別用家伙,用摸過骨灰的拳頭!
我這邊眼瞅著就要窒息了,只覺得眼前發(fā)黑。聽見白開的話,求生的欲望讓我順手就朝面前打了一拳。這一拳下去,我脖子上的力量頓時沒了。讓我嚇了一跳的是,手上傳來的感覺,的確像是打到了什么東西。硬邦邦的像是一個裝滿的沙子的大沙袋。
我見有戲,順勢跟著又是兩拳。這次卻撲了一個空。后背上反而被來了兩下。這兩下把我痛的夠嗆。從感覺上來說,這不像是拳頭。反而有點像是被人用鐵棍戳了兩下。雖不見血,可不拳頭疼多了!
我哇的一聲回過頭就是一拳!還是擊空了!
缺心眼!不行了!污穢太多了!快走!白開那邊喊著,人聲音卻越來越遠(yuǎn)。我追望過去只看見白開的兩條腿還在客廳里,人已經(jīng)被拖進(jìn)里屋大半了!
今兒誰跑誰他們是孫子!我一眼瞟到了茶幾上的骨灰盒。心想媽的既然骨灰管用老子就也給你們嘗嘗。手上猛抓起一把回身就是一撒。只見那骨灰顯然在半空中撞到了什么東西,仔細(xì)一看,像是被粘住了一般,骨灰憑空漂浮了起來!
我一看有戲,也顧不上其他的了,順手把整個骨灰盒全朝那個方向潑了過去。
這一潑還真管用,只感覺客廳被我弄得霧蒙蒙的一片。我也來不及多想這骨灰怎么弄的跟粉塵似的了。趁機趕忙朝里屋奔過去,里屋因為不臨街,要比客廳黑很多。白開又脫了上衣,我一眼還沒看到。只聽見角落里嘈雜無比,我一個助跑直接把我自己扔了過去!
我操!老子不需要墊背的!白開怒道,不行了!太多了!白爺爺要犧牲了!
我感覺整個人像是摔入了交錯堆放的鋼筋里一樣,疼的我差點沒蹦起來。人還來不及起身,就感覺身子已經(jīng)被牢牢的壓死了。脖子再次被東西勒住了,這感覺一點都不想有人用手在掐,反而像鉗子一樣,只感覺到脖子上一陣發(fā)寒!
媽的!缺心眼!老子本來已經(jīng)快站起來了!白開罵道。手在底下硬生生的往上推,想要爬起來。
我這才感覺到白開在我身子底下,然而我已經(jīng)自身難保了。只感覺身上,脖子上,那股力量越來越大。意識跟著已經(jīng)開始模糊了!眼前越來越黑。
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覺手腕忽然被人咬了一口。疼的一個機靈,人也清醒了許多。
借我點血!白開喊道。攥著我的手朝我脖子抹去。我胳膊已經(jīng)完全使不上力氣了,也不知道手上的口子有多大,只感覺血是嘩嘩的在流,很快脖子已經(jīng)濕了一片!
不知道為什么,這時候身上的壓力頓時減輕了不少,我順勢掙扎著想爬起來,卻只能努力的把腰拱起來,讓白開從身子底下鉆了出去。
白開的動作很迅速,從地上爬起來不用半秒,已經(jīng)把舌頭尖咬破了。朝我這邊噴了一口鮮血,人像是倒在了掛著鈴鐺的線上,鈴鐺嘩啦啦的響了幾下,就不見他人影了!
我這時候已經(jīng)站了起來,伸手一摸,白開就倒在我腳邊上。我想把他拽起來,胳膊卻被白開狠狠地打了一下。媽的還不跑!
我貓下腰,想再次把白開扶起來,就聽見鈴鐺再次大響一片。響的我大腦頓時一片空白,這鈴鐺顯然是白開之前用來預(yù)警的,可光聽聲音就知道了,這污穢真是太多了。
我怒道,你他媽錢花完了嗎?你要死在這兒!
耳畔的鈴聲像是催命一般,我卻死活也拽不起白開。狀況似乎跟我剛才一樣,白開被摁住了!
我從沒想過像我這種廢柴也有救人的機會,我絕對不會放掉這個機會!
媽的白開你讓我救你一回啊!!!
我手努力的朝白開的身上抹血,卻無濟(jì)于事。
忽然間,不知道為什么,四周的鈴聲全部一起消失了。我聽見吧嗒一聲,只見之前在天花板上的蟲子摔倒了客廳的地面上。白開跟著也被我拉了起來,臉色鐵青。我搖晃了他幾下,沒有反應(yīng)。
很意外的是,四周再無任何的攻擊。安靜的像是一切都從沒發(fā)生過一樣。只有客廳里到處散落的骨灰讓我確信這不是幻覺。
我把白開扶到了沙發(fā)上,起初我很小心,生怕這是對方忽然換了套路,改偷襲了。
甚至我一度想到很多猛獸在殺死獵物之前,都會玩弄一番,讓獵物徹底斷絕了任何希望才下手。
我試著給白開做人工呼吸,他還是毫無恢復(fù)意識的征兆。我到衛(wèi)生間接了冷水潑他,我扇他耳光,白開都像一個死人一樣癱軟在沙發(fā)上。
過了足有五六分鐘,什么都沒再發(fā)生。包括奇跡。
倒是那蟲子緩了過來,緩緩的爬到了白開的身上。我嫌它礙事,一手打開它。這才想起來去找電話撥120。
電話剛撥過去,我正在說地址,就聽見白開咳嗽了兩聲,忽然道,媽的老子差點見閻王,小缺你還有心思語音聊天?
我一喜,見白開正拿起趴在腦門上的蟲子,從沙發(fā)上勉強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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