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2章歪打正著
    我此時無語了，我的心里甚至也有些后悔，要是自己不堅持非要親自和段祥龍了解兩人之間的恩怨，或許，也就不會有今晚寧州的事件發(fā)生，白老三沒有在寧州知根知底的人指揮，或許就不會如此順利得手，或許就不會有寧州十幾條人命搭進(jìn)去，或許此次大戰(zhàn)，李順就會全勝。
    如此說來，此次寧州的慘敗，有李順考慮不周的因素，也有我的原因。
    我此時模模糊糊明白了保鏢話里的意思。
    此次大戰(zhàn)，白老三在星海和寧州同時投入了兵力，他沒有主攻副攻，全部都是重點進(jìn)攻，全面進(jìn)攻。
    白老三一定早就從段祥龍?zhí)幹览铐槍幹莸娜笋R大部分調(diào)到了星海，后方空虛，所以他才會如此做。
    我再次感到，白老三不可輕視，他的心計絕對不比李順少，甚至，此次作戰(zhàn)，他考慮地比李順還要周全。
    這時，老秦說話了：“我們在星海在此次作戰(zhàn)，搞的神不知鬼不覺，沒有留下任何把柄，白老三的產(chǎn)業(yè)被毀，但因為他同時也在進(jìn)攻我們，卻未必敢報案，即使報案，也很難抓住我們的把柄……
    “倒是寧州，那里不是他的地盤，他搞了那么大的動作，特別是火燒夜總會，出了人命，恐怕寧州警方不會善罷甘休，會追查到底……一旦警方介入，恐怕。”
    李順聽老秦說到這里，眉頭緊鎖起來，一會兒說：“對，在寧州，我們沒有搞任何進(jìn)攻，我們是受害者，我們要報案……當(dāng)然，即使不報案，夜總會被燒的事情，警方也會調(diào)查的……我們的工地項目，也要報案，工地是光明正大的項目，雖然是屬于我控股下的建筑公司，但是，都是合法經(jīng)營單位……
    “對，就這樣，老秦，這就安排工地上的兄弟們?nèi)蟀福瑫r積極提供一些線索，比如段祥龍……不能讓白老三這么輕易脫身，一旦寧州警方掌控了段祥龍，就會挖出白老三來……星海是白老三的地盤，寧州卻不是，我想，這樣，他恐怕是不會利索的。”
    老秦有些猶豫，看著李順：“如果……如果這樣做，如果段祥龍真的被警方掌控起來，那么，段祥龍除了交代出白老三，會不會……會不會把我們也牽扯進(jìn)去？”
    李順不耐煩地說：“牽扯個屁，我們真正的機(jī)密，段祥龍知道幾點？他除了知道一點皮毛，其他的知道個屁啊，怕什么？大不了牽扯到我們以前開賭場的事情，我們打死不承認(rèn)，再給警方塞點錢，最多我們多罰點錢就是，又不是刑事犯罪，只要我們給警方足夠的錢，就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夜總會和工地的事情，牽扯到十幾條人命，我們?nèi)绻e極提供線索，幫助警方破案，說不定我們還會有功，寧州警方要感謝我們……
    “所以，我們不要怕！害怕的人應(yīng)該是白老三，到時候，寧州警方可不管他是什么星海政法委書記的小舅子，星海的勢力管不到寧州……反正寧州這事不能就這么算完，不能吃這個虧，我們要借助寧州警方的威力來回?fù)粢幌掳桌先乙屗鞑涣耍鞘畮讉€兄弟不能白死……
    “好了，這事就這么定了，就這么辦，你這就通知寧州的兄弟，報案！當(dāng)然，報案的時候要注意言辭，單純就工地的事報案，不要提及夜總會……就當(dāng)報案的人絲毫不知和夜總會有何牽連……只要抓住了段祥龍，到時候警方的人會調(diào)查清楚的。”
    老秦不說話了，摸出手機(jī)出去了。
    李順看著我：“我不想把段祥龍留給你了，我留給寧州警方，你有意見沒有？”
    我呼了一口氣，說：“沒意見！”
    “這個人，不能留了，再留下去，他會禍害更大……我這次不親自對他下手了，我下手傷及不到白老三，我要讓寧州警方順藤摸瓜挖出白老三。”李順的聲音里又帶著幾分自得。
    不知為何，我的心里隱隱有些不安，卻又想不出為什么不安。
    “媽的，這次本以為是大獲全勝，沒想到打成了平手。”李順有些惱火地自言自語了一句。
    我沒有說話。
    一會兒，老秦進(jìn)來了，對李順說：“安排好了……寧州警方的人很快就會出警過去……還有，剛才又聽說，我們夜總會的大火還殃及了周圍的幾家商鋪，都給燒了，幸虧商鋪里沒人。”
    “好，燒得好，燒地越大越好……燒得越厲害，警方就越重視，一旦抓到段祥龍，一旦段祥龍開了口，那白老三的罪責(zé)就越大。”李順說：“媽的，敢在寧州惹事，我看白老三是吃了豹子膽，我看這回要是寧州警方追查出他來，他怎么收場，他那狗屁姐夫怎么保護(hù)他？到時候，白老三一完蛋，說不定連雷正也牽扯進(jìn)去，那就熱鬧了，如此一來，我們就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了。”
    說到這里，李順的眼睛突然有些發(fā)亮，點點頭說：“看來，凡事有利有弊啊，要是能借此事借助寧州警方的勢力干掉白老三，扳倒雷正，我們的那些損失倒也是值得了……也算是歪打正著了……只是，那十幾個兄弟的命，委實可惜了。”
    說到這里，李順的臉色又陰沉起來，狠狠地吸了幾口煙。
    大家暫時都沉默了。
    一會兒，李順又說：“除夕作戰(zhàn)，算是結(jié)束了，有得有失，得失基本相抵，等于是做了無用功……下一步就看寧州這邊怎么收場了……暫時先不策劃新的攻勢，先看寧州這邊的進(jìn)展如何，再做下一步打算……易克，天亮后，你去公司代替秋桐值班吧，值完班，留在星海還是回寧州，你自己決定。”
    我點了點頭。
    李順只說了我的安排，卻沒提及他和老秦要去哪里。
    大家都沒有了困意，在山洞里抽煙喝茶聊天到了天亮，李順對死者的后事又進(jìn)一步向老秦做了安排。
    天亮后，我離開金銀島，直接去了公司值班。
    坐在辦公室里，我想著昨晚自己還是帶著黑社會成員廝殺的小頭目，此刻卻人模狗樣坐在這里成了國家干部，不覺心里感到很荒唐。
    我決定下午回寧州。
    我摸起電話訂了下午5點回寧州的飛機(jī)。
    大年初一，機(jī)票很好訂，坐飛機(jī)的人不多。
    當(dāng)然，我是用另一個身份訂的機(jī)票。
    訂完機(jī)票，剛想給家里打個電話說一聲回去的事情，辦公室內(nèi)線電話響了。
    “集團(tuán)黨委通知――市委書記帶著部分市領(lǐng)導(dǎo)要來集團(tuán)團(tuán)拜，直接到經(jīng)營辦公區(qū)，請各單位值班的人員馬上下樓到經(jīng)營辦公區(qū)門口迎接市領(lǐng)導(dǎo)……市領(lǐng)導(dǎo)的車子馬上就到了，集團(tuán)主要負(fù)責(zé)人也已經(jīng)趕到了經(jīng)營辦公區(qū)！”
    我一聽，打消了先給家里打電話的念頭，馬上下樓。
    一般來說，大年初一，市直四大班子領(lǐng)導(dǎo)是要分頭帶領(lǐng)市級領(lǐng)導(dǎo)給相關(guān)單位搞團(tuán)拜的，這是老規(guī)矩。
    沒想到市委書記親自到集團(tuán)來團(tuán)拜了，想必孫東凱臉上是很有光的。
    到了樓下，看到孫東凱和曹麗正站在大門口，孫東凱滿面春風(fēng)。
    周圍站著各部門值班的負(fù)責(zé)人，大家見了面，都互相問好拜年。
    我也和大家互致新年的問候。
    大家當(dāng)然都是先向?qū)O東凱拜年，然后互相拜年。
    我也不例外。
    “孫書記，過年好！”我對孫東凱說。
    孫東凱笑呵呵地看著我：“哎，小易，過年好。”
    我又和曹麗點頭致意，曹麗看著我，突然說了一句：“你們公司報到黨辦的值班人員名單，今天不是秋總值班嗎？”
    孫東凱一聽，也看著我。
    “秋桐初一有事，我和她調(diào)了下！”我不動聲色地說。
    “哦……”曹麗點點頭，接著笑了：“怎么，你不回家過年了？”
    “下午回家，已經(jīng)訂好機(jī)票了！”我說。
    曹麗一聽，眼神不由有些暗淡下來。
    孫東凱點點頭：“好，回家過年好，小易，回家代我向你父母拜個年哈……”
    “謝謝孫書記！”我說。
    這時，蘇定國過來向?qū)O東凱拜年，孫東凱笑著和蘇定國招呼。
    “哎――孫書記，市委書記這大年初一團(tuán)拜的第一站就來我們集團(tuán)，這可是說明了市委書記對我們集團(tuán)的重視，說明了市委書記對孫書記的高看啊！”蘇定國討好地對孫東凱說。
    “是啊，是啊――”周圍的大家都附和著，笑看孫東凱。
    孫東凱呵呵笑了，看看周圍的大家，聲音略微提高了一下：“其實市委書記今天早上要來我們集團(tuán)拜年的事情，我凌晨的時候就知道了。”
    大家都看著孫東凱，靜等他說下去。
    “午夜的鐘聲剛剛敲響，我就被市委書記打電話拜年了。”孫東凱笑著說：“市委書記接到我的拜年電話，很開心啊，笑著說我是第一個打進(jìn)來電話給他拜年的……他風(fēng)趣地說，東凱啊，你第一個給我拜年，那等天亮后，我要第一個去給你拜年嘍……這不，市委書記團(tuán)拜的第一站就到我們集團(tuán)了……呵呵……”
    大家都輕笑起來，帶著欽佩和恭敬的目光看著孫東凱。
    我知道孫東凱和大家講這番話的意思，無非是要讓下屬知道他在市委書記心目中的位置還是不錯的，他是借這番話來讓大家對他愈發(fā)敬畏。
    其實這番話到底是真是假，誰也無法驗證，只能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