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他說的是拉礦石，不是送礦石？”楊東升一聽就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貓膩。
    “確定，我當(dāng)時也覺得不對，就問那個司機(jī)，你們是去送礦石吧？那個司機(jī)說，去鋼鐵廠送礦石有什么好說的，我們是拉礦石。”
    “瓜州鋼鐵廠，拉礦石？”
    其實早就有人私底下說，楊山的財產(chǎn)來歷不明了。
    楊山發(fā)的太快了，即便跑運輸再賺錢，也賺不了他那么多。
    如果楊槐沒有被人騙，那個司機(jī)說的是真事的話，這件事絕對要比后世看起來嚴(yán)重的多。
    瓜州鋼鐵廠是市屬的國有鋼鐵廠，正兒八經(jīng)的正處級單位，楊山如果真的敢去瓜州鋼鐵廠偷鐵礦石，那就是盜竊國有資產(chǎn)。
    在這個年代，這是妥妥的重罪，比一般的盜竊可嚴(yán)重多了，只要把楊山的這個罪名坐實了，楊山至少要進(jìn)去蹲上個十幾二十年。
    楊山在楊莊的那點關(guān)系，在人家正處級的瓜州鋼鐵廠眼里，屁都不是。
    這也就是到了九十年代，要是擱在以前，槍斃他都沒人替他喊冤。
    幾天后，5礦、6礦再次開工，楊東升坐在桌子前翻著賬本看賬，但是心卻完全沒在賬本上。
    不多大會就見楊佳運跑了過來，“哥，打聽清楚了。”
    楊東升的6礦有個礦工的哥哥是給楊山開車的，楊佳運剛跑去跟他套磁去了。
    “說，什么情況。”
    “他哥哥確實是給楊山開車的，不過只給楊山干了不到兩年，算不上核心人員。但是他聽他哥哥說，楊山有幾個干了多年的心腹，每個月的工資雖然看起來跟他們差不多，但是實際收入肯定不止那些，平時抽的是紅塔山。有一次他哥送貨的地方遠(yuǎn)，半夜才回來，正看到楊山那幾個心腹半夜出車。從這以后，他哥就留了個心眼，發(fā)現(xiàn)楊山那幾個心腹，每到星期天都會半夜出一次車。具體去干什么，就不知道了。”
    楊東升點了點頭，這就跟楊槐聽到的消息對上了。
    楊佳運端起茶碗，一飲而盡，“哥，看來楊山還真像有些人說的那樣，錢來的不明，我就說，他咋發(fā)的這么快”
    “你去把把楊槐叫來，咱們好好商量商量。”
    楊槐在這件事中功勞不小，人也夠忠，最讓楊東升欣賞的是在這件事中，楊槐表現(xiàn)出了非常不錯的頭腦，這一點是楊佳運所沒有的，值得好好培養(yǎng)。
    自從楊東升他們拿下5礦、6礦以來，楊山已經(jīng)幾次三番對他們下手，靠著楊東升的特殊能力，楊佳運夠拼，兩人才化險為夷。
    雖然事后他們也進(jìn)行了反擊，但是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
    楊山在被他們挖走了大批礦工后，礦石產(chǎn)量已經(jīng)大幅下降，實力大大削弱，他們現(xiàn)在的實力已經(jīng)強(qiáng)于楊山，也是時候結(jié)束這場爭斗了。
    三個人聚在楊東升的屋里。
    “哥，既然咱們都知道是誰干的了，把那幾個司機(jī)抓起來，直接送派出所就是了，到時候派出所一審，不就什么都知道了。我手底下正好有幾個人手，都是受了咱們的恩惠，肯出死力的。”楊佳運說。
    “咱們不是執(zhí)法機(jī)關(guān)，沒有權(quán)利抓人，咱們?nèi)プト耸紫染瓦`法了，到時候他們?nèi)绻揽钢徽J(rèn)，再反咬咱們一口，咱們反而要惹上麻煩。這個人咱們不能抓人，必須得讓公家的人抓，最好是能抓個現(xiàn)行。”
    “那咱們就通知鋼鐵廠保衛(wèi)科，楊山竟然敢偷瓜州鋼鐵廠的鐵礦石，這正好是他們的職責(zé)。”
    “楊山能開著車從瓜州鋼鐵廠把鐵礦石運出來，沒有內(nèi)部人員配合是不可能的，瓜州鋼鐵廠保衛(wèi)科恐怕早就有人跟楊山串通了，咱們?nèi)ネㄖ撹F廠保衛(wèi)科，楊山馬上就會知道。”ωωω.ΧしεωēＮ.ＣoＭ
    “那咱們向公安局舉報了，公安局、派出所楊山總收買不了了吧。”
    “咱們沒有真憑實據(jù)，只是一個人的酒話，再加上另外一個人的猜測，公安局、派出所那么多案子壓著，猴年馬月才會關(guān)注到這起案子？咱們?nèi)ヅe報，很有可能石沉大海。”
    “那到底怎么辦？”
    “這件事還得從鋼鐵廠入手。”
    “哥，你不是說，鋼鐵廠保衛(wèi)科有人被楊山收買了嗎？”
    “楊山應(yīng)該是收買了一些人，但是他不可能把整個鋼鐵廠都收買了，否則他也不用半夜偷偷跑去拉鐵礦石了。咱們只要在楊山下次去瓜州鋼鐵廠偷鐵礦石的時候，把他們堵在鋼鐵廠，再搞出個足夠大的聲勢來，讓楊山在鋼鐵廠收買的那些人想蓋都蓋不住，他楊山想不載都難。你們都說說，什么事情是夜里發(fā)生的時候，非常顯眼，又能吸引到很多人的。”
    “失火！”楊槐說。
    又是一個周末，瓜州鋼鐵廠內(nèi)燈火通明，整個廠區(qū)正在緊張的生產(chǎn)中。
    直通材料庫的后門前，掛著一條“大干1000天，創(chuàng)250萬噸級鋼鐵基地”的條幅。
    兩輛大卡車緩緩的駛了過來，鋼鐵廠要運進(jìn)鐵礦石和焦炭，又要運出鋼材和爐渣，每天不知道要進(jìn)出多少輛大卡車，有時候即便半夜也有卡車進(jìn)出，這種情形，再普通不過。
    一名保安從崗?fù)だ锱艹鰜恚瑪r住打頭的大卡車，向駕駛室里看了一眼，司機(jī)遞給了保安一個煙盒，保安掃了一眼煙盒，然后揮了揮手，放行。
    “是楊山的車嗎？”楊東升問。
    “車牌號對！”楊佳運拿出一張紙，對了對說。
    “就兩輛？”楊東升看著大卡車駛進(jìn)瓜州鋼鐵廠感覺不對。
    現(xiàn)在這個年代，還沒有“百噸王變形金剛”那種玩意，卡車普遍要比后世小的多，就算不顧車體壽命的狠裝，每輛車撐死了也就是拉個三四十噸，兩輛車和一起最多也不過拉七八十噸。
    就算全拉的是品味最高的礦石，貨值也不過是一萬塊上下。
    消息說他們每周出一次車，這樣計算一年也就是50多萬，除去鋼鐵廠上下打點，司機(jī)的分賬，最終落到楊山手里的最多也就是20多萬，這明顯跟楊山表現(xiàn)出來的財力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