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槐南一夢
這世界上, 沒那么多無緣無故就對你好的人。
如果你認(rèn)為有, 那很可能是你自己想象,是你自己自作多情。
易惜心中的一座塔, 崩塌了。
她緩緩放開了拉著他手,抬眸間有些恍惚:“那你喜歡你屋里那個女人嗎。”
徐南儒回首,緩緩點了頭。
“喔, 原來周興澤說的真沒錯, 您喜歡的女孩子都是這個類型的。”易惜輕笑了一下, “所以我這樣的, 您一點都不感興趣啊。”
徐南儒沒答, 只道:“回家去吧,不早了。”
說著,他回身開了家門。
屋內(nèi)燈光明亮,有人在等他。易惜手垂在身側(cè), 在沒人看的到的角度劇烈顫抖。
徐南儒簡單的一句話,足以擊垮她。
過去是她胡亂想想, 現(xiàn)在是她自作多情。
歸結(jié)到最后,其實從來沒有人真正的站在她身邊。
易惜從小區(qū)出來的時候天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把她的心澆了個徹底。她不停的往前走,溫度太低,她冷的牙齒直打顫。
她想, 從家里吵完出來的時候還沒有這么難過, 怎么現(xiàn)在會覺得自己快被凌遲死了。
一個男人而已, 何必呢。
一整條路上,她都在不斷的告訴自己,何必呢,何必呢……
可每每快說服自己的時候,又會被一股巨大的悲傷淹沒。
她會突然恨極他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恨極他是她的老師,恨極他說世界上沒那么多好人。
她很想很想撕碎他的面具,想看他的內(nèi)心,想知道他的心是不是也如他的外表一樣讓人覺得冰冷。
可是,何必呢。
知道了又怎么樣。
反正,他就是不喜歡她。
走了很久后,易惜經(jīng)過一家便利店。
她停住了腳步,明白自己不能再走下去了,身體很累,心也很累。
凌晨一點,羅柯接到了易惜的電話,她說,我失戀了,現(xiàn)在快冷死了。
羅柯想,失戀和寒冷怎么會有前后關(guān)系。
后來才知道,大概就是因為還沒戀到就失去了,所以讓人感覺如墜寒冰。
易惜在酒吧待了很多天,白天睡覺,晚上就把林敏和黃薇叫出來玩。有時候黃薇和林敏沒空,她就跟從前那些酒肉朋友一起跳舞到天亮。
每個人都很擔(dān)心她,可她看起來很開心,沒有人能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任何“失戀”的痕跡。
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這樣就是在發(fā)泄,他們想,修復(fù)能力很強的易惜應(yīng)該能很快忘記那個人。
大概能很快。
在酒吧待了一周后,易城行來了。
他把喝的醉醺醺的易惜從包廂拎出來,“像什么樣子!給我滾回家!”
易惜趴在易城行的肩頭,這么些天來一直笑嘻嘻的她突然哭的像個孩子,她哭著問,“爸爸,我是不是最重要的。”
易城行被她哭的沒了脾氣,最后邊哄邊安慰,“惜惜,你是爸爸心中最重要的人,跟爸回家吧,乖點好不好。”
易惜不答應(yīng)。
“爸,我小時候做了很多壞事嫁禍易云釗,我那時真討厭他,討厭他媽媽取代了我媽媽的地位。”
“因為這樣我成了謊話連篇的人,我知道你最后都沒法相信我了,可是爸,我把易云釗砸傷那次,真的是因為他喝醉了酒,想做壞事……”
“我一直清楚你跟媽媽早沒了感情,我也清楚你很喜歡蔣阿姨,很相信易云釗。但是……我沒辦法喜歡他們。”
“爸爸,我不想回家。”
……
半個月后,易惜走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易國唐堅持要帶易惜去美國公司學(xué)習(xí),以往一直很排斥的易惜這次卻爽快的跟著爺爺走了。
離開之前,她在Blue Island開了個小型告別會,跟幾個最好的朋友道了別,還安慰了嚎啕大哭的黃薇和吐槽不斷的林敏。
關(guān)于之前籌備的那座酒吧,易惜直接全權(quán)交給了羅柯。
至于易招財,她沒有帶走,她不想把它留在身邊,因為它的存在只會讓她想起徐南儒。
她把它送給了徐南儒之前的那個學(xué)生姚嘉照顧。姚嘉家里養(yǎng)貓,也極喜歡貓,他自然是會好好對招財?shù)摹?br/>
易惜走的特別瀟灑,一點不留戀。
什么失戀,什么男人,好像一瞬間都變得輕如鴻毛。
易國唐很嚴(yán)格,而且一心想把自家孫女培育長材,以前易惜不配合他沒辦法,現(xiàn)在她肯配合了,他自然是卯足了勁。
于是在美國的第一年,易惜被易國唐塞進(jìn)公司底層。她英語差強人意,常常因為說錯話鬧笑話。所以工作之余,她又努力的提高口語。
林敏經(jīng)常打越洋電話過來,她總是不解的問她為什么突然要奮發(fā)圖強。易惜沒法解釋,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只是她突然覺得,自己或許應(yīng)該成長起來了,畢竟,人最堅強的后盾是自己。
在美國的第二年,易惜升了職,還接手了幾個小項目。而在這一年里,她得知林敏和周興澤在一起了,兩人如膠似漆,但卻說不清是真愛還是假愛。
還有胡亮,他參加了國內(nèi)知名的一個選秀節(jié)目有了些名氣。黃薇鞍前馬后的做他的后援,但最后,胡亮沒有取得前三名。
在美國的第三年,易惜談了個戀愛。對方是個中美混血兒,比她小一歲,是典型的小狼狗。因為“小狼狗”還在學(xué)校進(jìn)修,所以易惜常常會到他學(xué)校去。
有時候是閑逛,有時候是發(fā)呆,她喜歡待在這里,喜歡感受大學(xué)的氣息,仿佛這她能重新體會自己大學(xué)的時候。
易惜和“小狼狗”相處的很好,但在交往第四個月的時候,對方有意無意的暗示了想要那方面的接觸。
易惜很能理解,情侶間,這樣本來就沒有什么問題。
于是她開了一間酒店房間,做好了充足心理準(zhǔn)備。然而在男友沒到之前,易惜就臨陣逃跑了。
第二天,她給一頭霧水的“小狼狗”道了歉,順便說了分手。
這一年,易惜戀愛失敗了。
而國內(nèi),林敏也和周興澤分手了,只不過兩人分手后還和沒事人一樣稱兄道弟。
除了她們倆,黃薇和胡亮也分手了,原因不詳,大概,就是個分手季吧。
三年過的很忙碌,也過的很平淡。這三年里,易惜再沒有跟任何人提過徐南儒這個人,而她的好友們也很默契,從來不會在她面前說起徐南儒。
日子很平靜,有時候易惜自己都會產(chǎn)生錯覺,也許這世界上不存在那么一個“徐老師”。
第四年,二十七歲的易惜被易國唐安排回國內(nèi)公司。
回國那一天,易惜沒有通知那群好友,只是悄無聲息的帶著行李回到了易家。
易城行和蔣明麗出去旅游去了,所以易惜進(jìn)門看見的只有易樂和易云釗。
“你,你怎么回來了。”易樂看到她滿是詫異。
三年未見,易惜似乎是變了很多,眼神沒那么鋒利,也沒那么多厭惡。只是,她那張揚又美艷的外表依然沒變。
不對……還是變了,隨著幾年的成長,她更有女人味了。易惜大概就是冬日里的一團火,燦爛肆意,讓人忍不住想靠近,但靠的近了,又會變那種張揚所刺痛。
易樂輕抿了一下唇,對這個姐姐滿是陌生:“爸沒說你要回來。”
“他不知道我要回來。”易惜瞥了她一眼,“他人呢。”
易樂:“跟媽一起出門了。”
易惜噢了一聲,嘀咕:“那正好,省的一見面就來嘮叨我。”
說著,易惜便提著她那大行李想往樓上去,行李箱很重,她使出了吃奶的勁才把它脫離地面。
“我來吧。”就在這時,易云釗上前,徑直提著行李箱上樓了。
三年來,易惜的心態(tài)平靜了很多,此時看著易云釗的背影,也懶得再像從前一樣針鋒相對了。
“放門口就行,謝謝。”易惜語氣生分,儼然就是把他當(dāng)做了一個陌生人。
易云釗也真在房門前停下了腳步,他放下行李箱,與她擦身而過的時候停下了腳步,“你住多久。”
易惜沒什么表情:“不知道。”
“恩。”易云釗也沒再說什么,下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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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時,一家清吧。
跟Blue Island不同,這里沒有DISCO和熱舞女郎,只有柔和的燈光和清淺的音樂。
喝酒聊天,這里的夜晚曖昧又安寧。
“老豆,再給我來一杯!”這時,吧臺邊上一個女人突然吼了一聲。
邊上的人紛紛朝她看去,一看之下才發(fā)現(xiàn)喊話的是個美女。露背裝,迷你裙,一頭長發(fā)如海藻般靚麗,黑發(fā)和白皙的背部交相輝映,妖媚非常。
酒保看了看周邊的客人,壓低了聲音道:“小媛,今晚就別再喝了吧,要不然經(jīng)理等會得罵我了。”
“你管我哥干嘛,別理他,給我倒酒。”
“可是……”
“誒美女,要不,我請你喝一杯吧。”就在這時,盯著她看到了好久的男人上前搭訕了。
程媛抬眸看了他一眼:“我需要你請喝酒嗎?”
男人頓了一頓:“一個人喝酒多寂寞啊,我陪著你喝多好。”
“我有人陪,不需要你。”程媛現(xiàn)在煩死這種男人了,語氣十分差。
“有人陪嗎?哪呢?”男人笑道,“我怎么沒看見。”
“我啊。”就在這時,突然有人伸出一只手勾住了程媛的肩膀。再一拉,程媛就被人勾的退后了一步,與那男人拉開了距離。
男人本是很惱怒有人壞他好事,可看向來人后,眼神頓時亮了。
來人不是男人,而是女人。
她穿著短夾克、深灰牛仔褲、機車靴。身材曼妙,一雙長腿展露無遺。她身上不像程媛一般有哪里露了肉,可是一眼之下,媚氣卻更甚。
“原來是美女啊,那巧啊,咱們?nèi)鸵黄鸷纫槐铩!蹦腥嗣媛垛崳劾锏哪屈c念想已經(jīng)毫不遮掩。
“喝一杯?不巧,我們倆只想要二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