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jié) 誰是創(chuàng)造新時代的人?
龍過海說完,蘇荷跟著說道:“我們電臺將會有新節(jié)目叫做過去的聲音,全都是聽眾播放一些過去的經(jīng)典老歌,我個人覺得這個創(chuàng)意很一般,所有的電臺都在這么做。但是我覺得如果你可以在節(jié)目中為聽眾現(xiàn)場演唱這些經(jīng)典老歌的話,這個節(jié)目一定會大受歡迎的。”
柳夢山眨了眨眼睛,不是很確定地問道:“這位小姐,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廢話,不是跟你是跟誰?”
說話的是凌雪傷,如果是七年前,大家聽到這種語氣會覺得理所當(dāng)然。但是七年后,再聽到她這么說話,就不免讓人有些詫異。因?yàn)槠吣旰蟮牧柩﹤呀?jīng)幾乎從來不用這種語氣說話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讓凌雪傷在這個時候突然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七年前。
也許,是因?yàn)榱鴫羯浇裢沓颂嗬细璧年P(guān)系吧。
“我的好姐妹可是全上海最紅的電臺主持人,你不要告訴我你不認(rèn)識。”
柳夢山撓了撓發(fā)根,“我來上海沒多久,而且我從來不聽電臺節(jié)目。”
凌雪傷正待還要說話的時候,蘇荷說話了,“我的意思是希望柳夢山能夠來我們節(jié)目幫忙。”
蘇荷說這話的時候,已經(jīng)不再帶有一絲的個人情緒,而是完全從電臺的需要出發(fā)。她是真心覺得如果有柳夢山的加入,電臺的收聽率會提高很多。
“幫忙?意思是不是不給錢?”柳夢山愣了一下,問道。
“當(dāng)然給錢,你可以把你的條件開出來。我可以盡量說服臺里滿足你。”蘇荷說道。
柳夢山摸了摸下巴,然后仰著頭想了一陣,問道:“如果是這種電臺節(jié)目地話,是不是必須每天定點(diǎn)上班?”
“那是自然。”蘇荷點(diǎn)點(diǎn)頭。“我們都是現(xiàn)場直播。”
“哦”柳夢山有些失望地?fù)u了搖頭,“真是可惜啊,那我去不成了。”
“為什么?”蘇荷有些奇怪地問道。
“我天生對穩(wěn)定的工作沒有興趣。”柳夢山說著,站了起來,“可以把今晚的錢給我嗎?”
凌雪傷愕然地望了柳夢山一陣,問龍過海,“大海哥,你有現(xiàn)金嗎?”
“我有帶。”金越趕緊從兜里掏出錢包,遞給凌雪傷。
凌雪傷從里面取出一疊嶄新的藍(lán)色五百鈔票,遞給柳夢山。“諾,今晚地表演費(fèi)外加小費(fèi),還滿意嗎?”
柳夢山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不數(shù),將這五百大鈔卷成一團(tuán),揣在口袋里,然后又從口袋里扣出卷得跟咸菜一樣的二十塊鈔票,遞給凌雪傷。
柳夢山的動作讓凌雪傷有些訝異。“你干嘛給我二十塊?”
“你們酒吧提供干炒牛河嗎?一天沒吃飯了,我餓。”柳夢山睜大眼睛,望著凌雪傷。說道。
柳夢山的話讓在場的人都很無語。
十分鐘后,柳夢山跟在蘇荷和凌雪傷的身后,坐進(jìn)了龍過海的房車。
自從二零一零年,因?yàn)槊绹ゴ蛞晾剩鴮?dǎo)致國際油價正式突破一百三十美元,迫于環(huán)境保護(hù)者以及現(xiàn)實(shí)的能源壓力,上海市效仿法國那位可愛的左派市長,致力于將上海市打造成沒有私人汽車的城市。
四年來,上海大力發(fā)展公共交通。地下鐵以及公交系統(tǒng)大規(guī)模擴(kuò)張,行人道和自行車道將原本屬于汽車地路面占去了五分之四。
在大喊了“將私人汽車趕出上海市”的四年后,上海市政府終于基本達(dá)到了它的目標(biāo)上海市路面上基本上看到了私人汽車,即使是凌雪傷這樣地大集團(tuán)總裁,也迫于典論壓力,不得不搭乘公共交通工具上班。
也只有龍過海這種有錢,有閑,又足夠不要臉,完全當(dāng)報紙的批評當(dāng)耳邊風(fēng)的家伙,才能夠在千夫所指中,依然大喇喇地坐著4000cc,已經(jīng)停產(chǎn)的高級房車,在大街上行走。
“冬子,看在你今天晚上這么賣力地份上,想吃什么,你盡管說吧,我請。”龍過海笑著拍了拍身邊的沙發(fā)
柳夢山想了好久之后,只回答了一個字,“肉。”
龍過海笑著搖了搖頭,“我說得沒錯,你這小子該去做諧星,司機(jī),去有肉吃的地方。”
車子約莫行駛了十幾分鐘,在經(jīng)過徐家匯一棟居民樓地時候,柳夢山似乎突然記起了什么,“誒,可以在這里停下來,稍微等我一下嗎?”
“你干嘛?”龍過海問道,“你不是說肚子餓么?”
“我”柳夢山指了指這棟居民樓,“我突然記起來,我有筆賬要收。”
“收帳?”龍過海皺了皺眉頭,“你不要告訴我,你還兼差做黑社會。”
“雖然同樣不是怎么合法,但是不是黑社會。”
柳夢山說著,車子已經(jīng)停了下來,他于是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龍過海奇怪地和凌雪傷,蘇荷對望了一陣,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對方和自己一樣奇怪。
“你們說這小子到底在做什么呢?”龍過海問道。
凌雪傷和蘇荷同時齊刷刷地?fù)u頭,“誰知道?”
“金越,你跟這小子去看看,看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戲。”龍過海想了一陣,對身邊的金越說道。
金越點(diǎn)了點(diǎn)頭,跳下車,快步趕上了柳夢山。
“你跟上來干什么?”柳夢山一邊走,一邊問金越道。
“大海哥他們都很好奇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也一樣好奇,所以我跟著來看看。”金越直言不諱地說道。
“沒什么好看的。”柳夢山掏出一根煙,抽了一口。“我只是到這里來拿一筆我在這里存的錢而已。”
“存錢?”金越看了看四周,“居民區(qū)里會有銀行嗎?”
“誰說存錢一定要存在銀行的?”柳夢山看了金越一眼,說道。
說話間,兩人已經(jīng)來到了居民樓地地下室。
在入口處。有一道鐵門,柳夢山伸手敲了敲鐵門,便看見鐵門上打開一個小口,里面探出一個兇神惡煞的臉。這張臉一看到柳夢山,就馬上堆滿笑容,“是小柳啊,今天又來玩?”
“啊,是啊,我有個朋友也非要跟來,沒問題吧?”柳夢山抽了口煙。問道。
“朋友?”門內(nèi)的人透著小窗口上下打量著金越,“可靠嗎?”
金越堆滿笑容正要說話的時候,就聽到柳夢山說道:“不可靠。我也是剛認(rèn)識。”
金越一聽,整個臉頓時垮了下去,這什么人啊,賣人也賣得太快了一點(diǎn)吧。
兩個人正對話間,門內(nèi)又傳來一個人地聲音。“誰啊?嘀嘀咕咕老半天的。”
“是小柳。”門內(nèi)這人說道。
“是小柳啊?那還不趕緊讓人家進(jìn)來?”很顯然,另外那人聽到是柳夢山也顯得很高興。
“但是他還帶來另外一個人,從來沒來過的。”
“哦?”
門內(nèi)傳來腳步聲。很快,小口處換了一張看起來老一些,也和藹一些的臉。他上下打量了金越一陣之后,馬上轉(zhuǎn)身訓(xùn)斥起先那人,“廢物,你都不帶眼睛看人的人嗎?警察穿得起這么貴的西裝?”
說完,這人便將門打開,將柳夢山兩人讓了進(jìn)來。
“先生,我看你好像有些面善。”兩人一進(jìn)來。這位老些的人對柳夢山笑完,就對金越說道。
“哪里。”金越笑了笑,“我長得大眾臉而已。”
金越說完,看了看這個地下室,才發(fā)現(xiàn)在這個只有兩百平方米的地下室熙熙攘攘堆了大概百來個人,放了大約七八張桌子,輪盤,撲克,麻將,骰子,各種賭具一應(yīng)俱全。
很顯然,這是個地下賭場,看起來人氣還不錯,有很多人因?yàn)檎也坏阶雷樱踔辆投自诘厣隙铝似饋怼?br/>
盡管有一個巨大的排氣扇不斷地將污濁空氣排出去,但是金越還是感到有些輕微的暈眩。他看了看身邊怡然自得柳夢山,“你就是到這里來”
柳夢山將手指放在嘴唇上,輕輕“噓”了一聲,制止了金越繼續(xù)往后說。
然后,柳夢山就從口袋里將錢全部拿了出來,除了凌雪傷給他地大概八千塊之外,柳夢山自己身上大概還有兩千多塊,總計大概是一萬多塊。
柳夢山將這一萬多塊放在手上,然后在各個桌子間游走起來。
當(dāng)看到柳夢山出現(xiàn),旁邊的賭客就紛紛給他讓出位子。金越剛開始是以為柳夢山在這里很有地位,又或者很有人緣。但是當(dāng)他聽到有人在輕聲竊笑著說“又是這個傻子”的時候,他便開始有些懷疑自己地判斷。
而當(dāng)他看到身邊幾乎所有人看著柳夢山都是一副譏諷的目光的時候,他確定是自己錯了。柳夢山?jīng)Q不是在這里有什么地位,也不是人緣好,剛好相反,他很可能在這里很被人歧視。
但是,讓金越不解的是,既然如此,那為什么這些人還會為柳夢山讓開位置呢?
只過了不到一分鐘,金越的這個疑問就得到了解答,然而,接下來他卻有了一個更大地疑問。
只見柳夢山走到這個骰子這里,在所有人都下注的時候,他并不下注。但是當(dāng)荷官開始搖骰子之后,他卻是跟所有的人一樣緊張地雙拳緊攥,目光緊盯著那個骰盅。
很快,荷官將骰子開了出來,十三點(diǎn),大。
柳夢山看到點(diǎn)數(shù),頓時無奈地嘆了口氣,掏出五百塊遞給荷官,“媽地。我不該下這么大的。”
荷官笑著接過柳夢山的錢,“別擔(dān)心,小柳,人不可能一輩子倒霉。你地運(yùn)氣會好起來的。”
柳夢山的動作讓金越瞠目結(jié)舌,“這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柳夢山掃了金越一眼,反問道。
“你都沒有下注,那你為什么要給他錢?”金越不解地問道。
“我不喜歡別人知道我要下什么,所以我都是在心里下注。”柳夢山說道,“我剛才在心里下注買的是五百塊小,所以我輸了。”
“在心里下注?”金越驚訝地眼睛眨個不停,“這樣都可以嗎?”
“別人不行,但是小柳可以。”荷官笑著看了看金越,說道。“他是個老實(shí)人,我們都相信他。”
金越不敢相信地?fù)u了搖頭,“這可真是天下奇聞了。”
柳夢山又玩了幾把骰子。多輸了大概千來塊之后,柳夢山搖搖頭,“今晚命運(yùn)跟骰子相沖,不賭骰子了,我們?nèi)ネ纥c(diǎn)別地。”
柳夢山說著。走到輪盤那里,這時候,他只剩下九千多一點(diǎn)。
在輪盤這兒玩了不到十分鐘。柳夢山就又輸?shù)袅艘磺Ф鄩K,剩下了八千整。
然而,在玩到第五把的時候,當(dāng)輪盤轉(zhuǎn)起,柳夢山雙手緊緊地抓著桌面,嘴巴里一直念念有詞,臉上懲得通紅,把旁邊地人都下了一跳。
一會兒之后,輪盤賺到了十七。
這時候。柳夢山高興地在地上猛地一跳,然后繞著整個地下室賭場歡呼起來,“十七點(diǎn),十七點(diǎn),yeah十七點(diǎn)。”看到柳夢山這副模樣,開始感到有些奇怪的賭場老板,也就是那個有些和藹的老頭走了過來,“小柳,你怎么了?怎么這么高興?”
“十七點(diǎn)!十七點(diǎn)!”柳夢山開心地抱著和藹的老頭,“我剛才押的就是十七點(diǎn),我押了八千塊。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的運(yùn)氣要來了,我就知道我的運(yùn)氣要來了。賭了整整一個月,我的運(yùn)氣終于來了。我押中了十七點(diǎn),哈哈哈哈哈。”
按照輪盤地規(guī)矩,押中點(diǎn)數(shù),賠率是一比三十六。也就是說,如果賭場承認(rèn)這八千塊的賭注,那么賭場應(yīng)該賠給柳夢山二十八萬八千塊。
對于一個這種小規(guī)模的賭場來說,這不算是什么大數(shù)字,但是也說不上小。
這位原本有些和藹地老人,他臉上那原本和藹的面容緩緩地垮下來,開始露出猙獰的一面,而柳夢山則是繼續(xù)一臉高興地看著他,仿佛完全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變化一樣。
這時候,全場沒有人在賭博,全場一點(diǎn)聲音也沒有,所有的人都站在原地,默默無語地看著柳夢山,以及這個原本很和藹,但是現(xiàn)在無比猙獰地賭場老板。
“你是來找茬的。”賭場老板直瞪瞪注視著柳夢山,一字一句地說道。
柳夢山笑著看著這位賭場老板,臉上的表情緩緩變得平靜,“我是來賭錢地。”
“賭錢?”賭場老板搖了搖頭,“沒有你這種賭法。”
“在過去的一個月以來,我一直是這么賭的。在過去的一個月里,我差不多在這里輸了八萬塊。在那個時候,你為什么不說我這種賭法不行?”柳夢山看著賭場老板,淡淡地問道。
賭場老板被噎住,說不出話來。
“錢你可以不給我,但是從現(xiàn)在開始,你這間賭場就不用再開了。因?yàn)槟阌脤?shí)際行動告訴在場的所有人。同樣的賭法,賭場贏就可以,賭客贏就不可以。”柳夢山的話說得很平靜,他的表情也很淡然,但是他的這句話卻像一把刀一樣猛戳往這個賭場老板地心窩里。
盜亦有道,柳夢山一句話點(diǎn)中了他的死穴。
在原地惡狠狠地瞪了柳夢山半個小時之后,這位賭場老板終于強(qiáng)迫自己閉上眼睛,“不要再讓我在上海看到你阿成,把錢給他!”
兩分鐘后,柳夢山得到了二十八萬八千塊的現(xiàn)款。前后不到二十分鐘,柳夢山就賺到了將近三十萬。
在離開賭場,回到車上的路上。金越不解地問柳夢山,“你說的收帳,就是這個?”
“不然你以為是什么?”柳夢山反問道。
“將近三十萬塊也,這不是小錢。你怎么知道那個賭場老板會給你?”金越問道。
“準(zhǔn)確地說,是只有二十萬,其中八萬多是我輸?shù)舻摹N掖蚵犨^了,二十萬只是這間賭場三四天的收入,為了維持它的名聲,它老板應(yīng)該會愿意付這么多。不過說實(shí)話,我原本是只押四千塊地,只賺六萬,應(yīng)該成功率更高一點(diǎn)。”
“那你為什么改成押八千?”金越問道。
柳夢山答道:“因?yàn)橛心闩阄遥夷懽訅崖铩!?br/>
“那萬一這個老板翻臉的話。你怎么辦?”金越又問道。
柳夢山反問道:“你沒看到我故意站在門邊嗎?”
金越睜大眼睛問道:“那我呢?”
“剛好推出去延緩他們追我的時間啊。”柳夢山無比坦白地說道。
“我靠!”多年來一直保持謙謙君子之風(fēng)的金越,也終于忍不住感嘆地罵了句臟話。
罵完,金越又忍不住問道:“這么賤的招。你是從哪學(xué)的?”
“《讀者》。”
“胡扯,《讀者》怎么會登這種東西?”
“不信你自己去看,兩千零七年份的,具體哪個月我不記得。”
五分鐘后,回到車上的金越。將柳夢山在地下室的所作所為一五一十地跟龍過海等人報告了一遍。
要說在商業(yè)上的創(chuàng)意和構(gòu)思,凌雪傷和龍過海放眼全國也不遑多讓,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們兩個也情不自禁地為柳夢山這種鬼靈精怪地突發(fā)奇想給弄得呆若木雞。
在經(jīng)過詫異的沉默之后,龍過海深吸了口氣,用手拼命地搓著下巴,對凌雪傷和蘇荷說道:“對不起,請允許我說臟話。”
說完,他轉(zhuǎn)過頭看著柳夢山,“冬子,我真***打心眼里欣賞你,過來幫我做事怎么樣?”
“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做坐在辦公室里地工作了。”柳夢山搖了搖頭。說道。
“不用坐辦公桌。”龍過海搖頭道。
“那你要我做什么?”柳夢山問道。
“無所謂,管他呢。”龍過海笑著揮揮手,“隨便干點(diǎn)什么,就算只是陪我聊聊天也好。我不知道有多少年沒見過你這么有趣的家伙了。我每個月給你開三萬塊怎么樣?”
“三萬塊?”柳夢山似乎有些動心了,“隨便干點(diǎn)什么就三萬塊一個月?你是不是有點(diǎn)吃虧?”
龍過海奸笑一聲,“嗨,那有什么所謂,反正都是股民的錢。”
“這句話要是被記者聽到,你就慘了。”凌雪傷笑著指了指龍過海,說道。
“無所謂,我的負(fù)面新聞多到報紙主編都懶得看了,也不差這一件。”龍過海笑道。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蘇荷看著柳夢山,問道:“你很缺錢嗎?怎么會冒這么大地風(fēng)險去賺這種錢?”
“這錢?”柳夢山看了看袋子里的錢,“這錢不是我的。”
“不是你地?”蘇荷不解地看著柳夢山,“那是誰的?”
“我一個朋友的。”柳夢山答道。
“什么朋友?”這回輪到凌雪傷發(fā)問了。
“也是個唱歌的朋友。他兩個月前來這里賭博,被冤枉出老千,被砍了一只手。這筆錢是給他做醫(yī)藥費(fèi)的。”柳夢山說到這里,全場頓時靜了下來,大家的表情也都嚴(yán)肅了起來。
而這時候,柳夢山又忽然想了起來什么,他看著龍過海,問道,“我給你工作,你可以保證別人不砍我的手嗎?”
龍過海很鄭重其事地點(diǎn)頭,“只要你還在上海,我保證沒人敢動你一根汗毛。”
“那好,三萬,成交。”柳夢山說著,指著前面,“從這往右拐,博愛醫(yī)院。”
第二天,南非。開普敦。
這個世界上擁有三個首都的國家,大概只有南非了。
不知道南非人是出于對三權(quán)分立制度的徹底崇拜,還是像中國越來越多地頒獎禮一樣,有分豬肉地習(xí)慣。他們分別擁有司法首都,立法首都與行政首都。
而開普敦,做為白人在南非殖民時創(chuàng)立的第一個城市,正是其中的立法首都。
白人們選擇開普敦做為創(chuàng)立第一個城市之地,是有其理由的,它地位置極為險要,位于好望角,可以俯瞰歐亞來往的船只。
開普敦被周圍山脈與海洋環(huán)抱的景觀,也是南非的美麗象征。而在這所有的景觀當(dāng)中,被開普敦人。同時也被南非人最引以為豪的,就是常被南非政府用來代表南非之美的tablemountain(中文譯作桌山)。
tablemountain風(fēng)光之美,令人驚艷。每當(dāng)山頂上覆有白云,就像是有神靈在餐桌上撲上桌巾準(zhǔn)備用餐,故而得名。
而此時,有幾個人正坐在這世界級的美景中,交談著些什么。
他們一共是三個人。一個有些老的歐洲人,一個中年的華人,還有一個年輕地華人。
年輕的華人指著遠(yuǎn)方在海里往來的船只。用中文對中年華人說道:“鄭和在一四一五年就到了東非,他只要再往前一點(diǎn),就可以到好望角。但是最終鄭和沒有來到好望角。但是,他沒有。接下來,歷史再給了鄭和十八年機(jī)會,給了中國人七十三年機(jī)會,但是他們始終沒有跨出這小小地一步。直到七十三年后,迪亞士來到了好望角,歷史的天平從此東西傾斜。”
中年華人聽完。笑了笑,“是啊,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是有時候一個人的力量真的可以改變歷史。”
中年華人剛說完,就聽到那個歐洲人說道:“不,我不贊同你的觀點(diǎn)。歷史是一個混沌地存在,它具有復(fù)雜的條件和背景,我們不能這么簡單地來分析,比如”
“好了,喬德曼,直接說你的結(jié)論就好,我可不關(guān)心你地思考過程,反正我大概永遠(yuǎn)也弄不懂你的思考過程。”中年華人拍了拍手,笑道。
“我不相信一個人可以改變一個時代這種話。”喬德曼言簡意賅地說道。
兩個人說完,不知覺地就一起把目光望向坐在他們中間的那個年輕華人。
年輕的華人似乎并沒有聽他們說話,他微瞇著眼睛,在刺目的陽光下,遠(yuǎn)眺著海洋上的船只,濃密的眼眉阻擋著強(qiáng)烈的陽光,在眉眼間留下一道深邃的陰影,讓人完全無法看清他地眼睛中究竟裝著什么。
“宋先生中年華人將手放在下顎,打量了好一陣之后,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這時候,這個年輕華人才終于若有所思地說道:“一個人,真的不可以改變一個時代嗎?”
這位被稱為宋先生的華人的聲音說得很低,但是喬德曼和那位中年華人還是很清楚地聽到了。
喬德曼望了中年華人一眼,轉(zhuǎn)過頭來,看著這位宋先生,“我們不是在改變,我們是在創(chuàng)造。”
宋先生微微側(cè)過臉,看著喬德曼,“創(chuàng)造?”
“是的,創(chuàng)造一個新時代。”喬德曼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
“新時代?”宋先生輕輕呼出一口氣,“但愿真是個比舊時代更好的時代”
宋先生說到這里,忽然皺了皺眉頭,垂首看了看自己的左手。
“怎么了?這里的海風(fēng)讓你的左手痛起來了嗎?”中年華人關(guān)心地問道,“要不我們回去吧。”
宋先生輕輕搖了搖頭,“不用了,身上有些痛是好事,起碼可以讓人更清醒關(guān)于氦三的資料,全部都調(diào)查清楚了嗎?”
“是的,基本上都已經(jīng)查清楚了。”中年華人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俄國人原本打算在二零一五年在月球建立基地,二零二零年就開始開采,但是以為羅斯切爾德家族和能源集團(tuán)從中作梗,根據(jù)最樂觀的估計,俄國人想在月球開采氦三,也得等到二零三五年。至于美國人,七八年前當(dāng)時的那位牛仔總統(tǒng)就說二零二零年要在月球建立基地。但是因?yàn)槿蠹瘓F(tuán)在美國的聯(lián)手干涉,最起碼在俄國人有眉目之前,美國人不會有什么真正的動靜。”
“那中國政府呢?”宋先生問道,“他們是最后一個具有開采能力的國家。”
“中國政府?”中年華人搖了搖頭,“他們很有雄心,但是隨著最頂尖航天專家的陸續(xù)神秘死亡,他們步入了困境。”
“那些人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宋先生感嘆地說道。
中年華人說道:“馬克思說的,十倍的利潤,會讓資本家毫不猶豫地殺人。”
“三個集團(tuán)總計不過萬人,居然硬生生阻擋整個世界的個前進(jìn),實(shí)在是罪不可恕。”喬德曼義憤填膺地說道,“這次我們一定要將他們連根拔起。”
“話也不能這么說,最起碼他們地球的環(huán)境好了許多。”中年華人笑著逗趣道,“一百五十美元的石油價格,讓大部分人已經(jīng)不開車了。”
“但這只是暫時的,一百五十美元的石油價格如果繼續(xù)持續(xù)下去,那么世界大戰(zhàn)幾乎是不可避免。”喬德曼激動地說道,“而第三次世界大戰(zhàn)的結(jié)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地球消失。”
看到喬德曼激動起來,中年華人也沒有興趣再繼續(xù)逗趣下去,他笑著舉起手,“喬德曼,喬德曼,不要那么激動。我只是跟你開個小玩笑而已。”
“玩笑?”喬德曼不滿地嘟了嘟嘴巴,“你該知道我不喜歡用這種話題開玩笑。”
“好吧,我答應(yīng)你,以后再也不開這個玩笑了。”
中年華人說到這里,轉(zhuǎn)過臉笑著看著宋先生。他看到這時候的宋先生,又習(xí)慣性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是他依然保持著面對大海的座姿,而他的目光也始終傾注在那些在海洋上交錯航行的船只上。
好久之后,宋先生輕嘆了一聲,小聲地自言自語道,“我們到底是鄭和,還是迪亞士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