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主cp:盧胥房柏
作者:棋子白2021.10.8
第一章
“盧總好!”
“盧總好~”
“盧總好。”
盧胥一路走來目不斜視,耳邊此起彼伏地和他打招呼的聲音,全都充耳不聞,大步幅走路像陣風刮過,把總裁辦桌上的文件都卷的紛亂了似的。
可不是呢,盧家二當家空降總部,今天是上任第一天,最先開刀的就是一些不識相的老油條們,集團成立時間久了,自然會衍生出許多派系,有一些更是源遠流長根深蒂固從籌建初期就開始籌謀的,想要動搖,不是輕易能辦到的事情。
盧胥這次空降接任總裁的職位,也是迫不得已,前任總裁被集體內控內審部查到大額財務問題,但他老爸顧念當初一起創(chuàng)業(yè)摸爬滾打實屬不易,不想鬧的太難看,況且真鬧大了,集團的聲譽也會受損,論輩分盧胥也要管人家叫一聲大伯,人在自己宅子和老爸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喝了個昏天暗地出來,就看著老爸指著盧胥的鼻子說,“他,讓他接你的班,他可以。”
人迷糊著打量了他一番,點點頭,“標致,嗝,可以!”
等老爸酒醒了為時已晚,任命郵件早已發(fā)出。
說起為什么讓二當家接任,盧老爺子也是有苦難言,他的大兒子從小就是個淡泊名利沉默寡言的散人,沉迷藝術無法自拔,成天就知道畫畫賞樂弄花玩鳥,風花雪月云游四方,口頭禪是“人生得意須盡歡,賺錢養(yǎng)家靠你啦~”實在是瀟灑的不得了,讓人著實羨慕,玩到哪了也不給家里說一聲,因為出去旅游從來不住自家酒店,所以只有他往家里打電話,家里從來找不著他人。
盧胥看老爸這邊說不通,轉頭就去找老媽撒嬌,誰知道老媽一拍大腿中氣十足的來了一句,“你上,讓他們爺倆兒看看沒了他們,咱家酒店還開不開的下去!”
得,老媽這邊看來也沒戲,估計為了這個事和老爸也置了氣,盧胥只能默默承受這一切,可誰知道呢,他們全家其實沒一個人有商人的心性和抱負,別看盧胥上任第一天雷厲風行一副肅殺之態(tài),其實,他的真面目是個死宅男,他的獨棟別墅里有個專門用來放“木兮”周邊的閣樓,只要沒有工作上的事情,他一個人在那個閣樓能呆一整天不出來。
說起讓盧胥沉迷至此的這個coser“木兮”,也著實是個神秘人物,網上關于他的個人資料僅限于身高體重網名和cos過的角色,cos的角色不管是男是女,都惟妙惟肖,且霸氣十足,除了后援會時不時放出來的行程表和現場返圖外,找不到一點兒真實資料,活得像個完完全全的虛擬人物似的,也正因如此,才讓他找不到一點兒黑點,得到了一批忠誠的擁躉的支持,固粉能力可謂一流。
當然,忠實粉絲里,盧胥也是其中一員,他的小閣樓里,塞滿了各種各樣“木兮”cos的BJD娃娃,墻上鋪滿了他cos的各種角色的海報和站姐返圖的照片,不知道的人看到會以為盧胥是什么變態(tài)殺人魔,把房間布置的和跟蹤狂的秘室似的,誰看了不說一句“好家活!”。
就這一家子,能把自家酒店做成世界連鎖,也不知道是靠的哪一輩祖上燒的高香。
但不管怎樣,盧胥既然迎難而上了,他就不能讓別人看自家笑話,要讓他們記起來“L酒店”可是姓盧的。
開完總裁辦的晨會后,盧胥開始在辦公室掐表。
不出所料,總裁秘書第一時間交上了辭職信,說交接的電子文檔全部在辦公室電腦桌面,連客套話都沒有,就扭頭走了。
盧胥一手撐著下巴,一手夾著辭職信“切~”了一聲,順手扔進了旁邊打開著的抽屜。
一早上這個抽屜就根本沒關上過。
今天來交辭職信的,要么是跟著一起貪污了的,要么是前任總裁的裙帶,盧胥也懶得和他們客氣,只要進來的,照單全收。
到中午吃午飯的時候,諾大的總裁辦,只留了不到三分之一的人,看著空空如也的格子間,盧胥還是感到了一陣頭疼。
總裁秘書的交接文檔看的他腦仁疼。
首要任務,是趕緊給自己找個新秘書。
“木兮的握手會你搶到名額了嗎?”
“嗚嗚嗚嗚我離他就差了1999個木頭而已~~~”
“木頭”是粉絲自己給自己取的名字,盧胥可不像他們,他的網名是根據偶像的名字取的,“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他第一次看到“木兮”的名字時,就想起了《越人歌》①,所以給自己取了個網名叫“悅君”,可不是嗎,不管你是誰,我可不是只喜歡你嗎。
翻完論壇上最新握手會的帖子,盧胥悔恨莫及,第一天上任只顧著開會和梳理辭職人員手上的未完成項目,錯過了握手會的放票時間,讓他欲哭無淚,關了電腦狂奔到自己的小閣樓里,抱著“木兮”的等身抱枕“嚶嚶嚶”了半晌,正哭著手機響了,盧胥含著眼淚清了清嗓子接起來,聽到那頭人的聲音時不禁怒從胸中起,惡向膽邊生,把懷里的抱枕一把扔了出去,對著手機破口大罵。
“你他媽的盧大寶!你還活著啊?他媽的還不給老子死回來繼承家業(yè)!”盧大寶是盧胥哥哥的乳名,從他成年開始,就沒有人再這么喊他了,只有盧胥每每還掛在嘴邊不肯改口。
“唉喲喲喲喲喲,寶貝兒啊~別動怒寶貝兒。”他這個哥哥極致風流,任誰在他嘴里都是心肝寶貝兒可人兒,“我剛到布達佩斯呢寶貝兒啊,你猜我找到了個什么好東西?可解你燃眉之急呢,這不就趕緊給你打電話了,寶貝兒別生氣啦。”
“你他媽的!你趕緊回來把這燙手山芋給我接了去!我特么不干啦!”盧胥哪里聽得進去,他正在沒搶到握手會名額的氣頭上。
“唉喲喲喲喲,我給你找到個秘書,他安排行程表可是一把好手,包你滿意,后天他就會去咱家找你,你見一見吧,他能幫到你,掛了啊,我要去坐熱氣球啦,寶貝兒,哥哥愛你哦~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嘟...嘟...嘟......”盧胥愣在原地聽著手機里的忙音,氣的一把把手機砸在了地上,才想起來剛才把“木兮”的抱枕扔出去了,趕緊爬過去抱在懷里安撫著抱枕上人的臉,“對不起寶寶,我剛才是氣糊涂了才錯手把你扔出去了,來,你打哥哥,來,打哥哥吧,啊啊啊~你用點兒力~”
【這一家子都是什么妖魔鬼怪!都給老子滾吧!(摔)】
房柏拿著盧槐闌(就是盧大寶!)給的地址,站在高聳入云的酒店大樓面前仰著脖子數著這棟樓到底有幾層。
他是在意大利旅游的時候認識的盧槐闌,聽說人家里是開酒店的羨慕的流口水,于是迅速和人結交上了,蹭了不少次酒店住宿的免費房,作為交換,他也給人做了許多詳盡的旅游攻略和美味可口的飯菜,于是兩人一拍即合結為摯友。
房柏這次的行程結束了正準備和盧槐闌揮手“say 撒喲娜拉”的時候,突然被人在酒館抓住了手,眼含熱淚地懇求他不要拋棄自己,搞得旁人側目,以為兩人在鬧分手。
“不是不是大家散了別誤會,我哥們兒喝多了喝多了哈哈哈。”房柏用流利的西語向四周解釋,說時遲那時快一把將盧槐闌公主抱了起來,一路狂奔到兩人住的民宿,把人扔到了床鋪上才發(fā)現自己已經大汗淋漓。
盧槐闌從床上躥起來摟住了房柏的腰,毛茸茸的頭發(fā)在他小腹蹭著,“你幫幫我,幫幫我好不好?我只有你了,這一路走來,阿蝦、阿雞、阿鴨、阿貓阿狗一個個都拋棄了我,只有你對我不離不棄,在我危難之際,你斷然不會如此狠心對不對?幫幫我嘛寶貝兒。”
房柏翻了個白眼,低頭看著盧槐闌的狗狗眼,心理活動如下“什么阿蝦、阿雞、阿鴨、阿貓阿狗,不就是一路上的雞鴨魚肉,不都通通進了你肚子嗎?阿貓阿狗被你調戲的發(fā)毛追著我倆在街上狂奔你特么還有臉提?”
“什么寶貝兒寶貝兒誰是你寶貝兒啊?我說你到底要干啥?有一句沒一句的。”房柏摸著盧槐闌的頭發(fā),放低了聲音,溫溫柔柔的問他。
看得盧槐闌有些怦然心動,要不是他是男的,估計已經被撲倒在床上被他“就地正法”了。
盧槐闌晃了晃腦袋,說“你幫幫我,總有刁民想害朕!有奸臣作祟!”
房柏捏著眉心,這人一喝酒就有胡言亂語的臭毛病,酒品著實不咋滴。
“好好好,待微臣去把那些讒臣殺個片甲不留!”
“嗯嗯嗯,你,嗝,你回去以后,去這兒,找我弟弟,我家真的好需要你啊!寶貝兒我愛你~~~”盧槐闌拿起床頭柜上的紙和筆寫完地址就一頭載倒在了床上。
房柏看著像蛔蟲打結一樣的幾個字,只能扶額嘆息。
許了人承諾,無論如何還是要來看看,于是乎房柏在數完第一百三十三層后扶了扶再仰不過去的脖子,便坐上了去總裁辦的專屬電梯,憑的就是盧槐闌那一筆清新脫俗的字。
“你就是我哥說的那個好東西?”盧胥面無表情地坐在總裁椅里上下打量著房柏。
“東西?什么東西?我不是東西!不是!我怎么是東西!不!你!”房柏被一句話噎的差點背過氣,不過聽這個用詞,確實像盧槐闌說出來的。
“聽說你安排行程表一流?”盧胥毫不理會人發(fā)飆的模樣,繞過桌子走到房柏身邊,揪著他的衣領把人拉起來,輕輕推搡著往辦公室外面走。
房柏被他推的氣急,手臂一揮大喊一聲,“你們一家子怎么老愛動手動腳?!我自己會走!”
盧胥愣住了,瞪大眼睛看著他,這個人看上去柔柔弱弱很好欺負的樣子,原來這么容易撩撥起來,有趣。
“呃,剛才是我失禮了。我向你道歉。”盧胥雙手插兜,嘴上說著道歉,身體依然挺拔威嚴,沒有一點示弱的樣子。
“算了算了,我不是看在槐闌的面子上我...”房柏還沒說完就被一雙大手按在了總裁辦公室門外的秘書臺上,盧胥輕輕的捏著他的肩膀,柔聲細語的跟他說話。
“對不起,是我太著急了。你幫我看看,這里的交接文檔,里面的行程是否合理?”
盧胥手大手指長又厚實溫暖,手上的溫度透過襯衫傳到房柏身上,按摩的他舒服極了,不禁讓人心軟,便一聲不吭地打開了總裁秘書電腦桌面上的交接文檔文件夾,一一查看以后,給盧胥簡單闡述了一下接下去緊急和非緊急的事務,邊說邊著手開始往日歷上加提醒和行程安排。
“這樣子連著這個ID的手機和電腦就都能收到提醒了,我都給你弄好了。你們就為了這個事情頭疼嗎?槐闌因為這喝了一宿黑啤,我真是服了你們哥倆兒,這腦子里都是麻繩嗎?”房柏三下五除二給盧胥把日歷設置好,文件夾重新分類完,拍拍手準備起身。
卻被盧胥按在原地動彈不得,對于他們一家子來說,有這種統籌協調能力的人簡直就是寶藏般的存在,難怪盧槐闌這個八百年不打電話回來的人會破天荒地給他這個寶貝兒弟弟致電。
盧胥的眼睛都瞪圓了,就差沒單膝跪下給他遞戒指求人一輩子不離不棄了。
【果然,兄弟倆都是一個德行!】
“哎,你干什么?”房柏抬起頭皺著眉頭瞪盧胥。
“你面試通過了,明天來上班。”盧胥連忙放開人肩膀上的手,表情又恢復了一副冰山的樣子。
“工資待遇還沒談呢就讓人簽賣身契嗎?”房柏看著往總裁辦公室走的盧胥的背影調侃道。
盧胥停下腳步回過頭,咧著嘴笑了一下,“包你滿意,小寶貝兒。”
tbc
注釋:
①越人歌:《越人歌》這首詩是中國文學史上最早寫同性戀的詩,歌頌了同性之間的情感。
《越人歌》有記載的出處,是漢代劉向的《說苑》,卷十ー,善說篇,第十三段。故事講的是楚國襄成君冊封受爵那天,身著華服站在河邊。楚大夫莊辛經過,見了他心中歡喜,于是上前行禮,想要握他的手。襄成君覺得對方的行為是越禮之舉,他非常憤怒,沒有理睬莊辛。于是莊辛洗了手,給襄成君講述了楚國鄂君的故事:鄂君子晳是楚盧的弟弟,有一次他坐船出游,越人船夫很愛慕他,抱著船槳對他唱歌。歌聲悠揚纏綿,委婉動聽,打動了鄂君。鄂君讓人把越人船夫的歌翻譯成楚語,這就是《越人歌》。鄂君知道歌中的意思后,非但沒有生氣,還走過去擁抱船夫,給他蓋上繡花被,愿意和他同床共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