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 我啊,重活過一次
沈靜嘉笑著起身,讓那獄卒先出去了,她走近兩步,在牢房門外緩緩蹲了下來,眼睛看向坐在地上的沈靜柔。</br> “你說的沒錯,我是獨得上天眷顧,你可知道為什么我在安仁寺的時候,能安穩(wěn)的從盛國大皇子手中逃走而不傷分毫嗎?”</br> 沈靜柔想起了當初的事情,眼睛瞬間瞪大,“你,你什么意思?”</br> “因為,我知道盛國皇室的秘密呀,不然的話,那病入膏肓的大皇子,又怎么會痊愈呢。”</br> 沈靜嘉臉上的笑容越加的溫柔,可是看在沈靜柔的眼里,卻像魔鬼一般可怖。</br> 看著沈靜嘉,沈靜柔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你,你不是我大姐!”</br> 沈靜嘉搖搖頭,“不,我是你大姐沈靜嘉,但你不知道,這一世,我重新來過一遍,想知道你上一世是什么樣的結局嗎?”</br> 這個問題,沈靜柔很想知道,但是她又不敢開口。</br> 沈靜嘉也不吊著她的胃口,而是一點一點的,把前世自己經歷過的那些事情,都說給了沈靜柔聽。</br> 如果說一開始沈靜嘉說出那種話的時候,沈靜柔認為她是在亂說的話,那現(xiàn)在,聽完她講的這個故事,沈靜柔有些相信,她說的是真的。</br> 許多細節(jié),都是沈靜柔曾經在腦海里設想過的,也有她跟趙姨娘商量過的事情。</br> 只不過這些事情,這一世她都沒能付諸行動罷了。</br> “你,你真的,重新活過一次?”</br> 沈靜柔的聲音都不由得抖了起來。</br> 沈靜嘉笑了笑,“你已經相信了我的話,又何必再問一次呢?”</br> “不可能,這不可能!</br> 為什么是你!</br> 為什么偏偏是你呢!”</br> 沈靜柔低著頭喃喃自語道。</br> 她看著沈靜嘉,像是看著魔鬼一樣,“這不可能,這不可能!”</br>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我忘了告訴你,你的奶奶,其實是盛國淥親王的小妾,她來夏朝就是來攪亂朝堂局勢的,你之前下毒了那么多的官家小姐,我猜,你可能繼承了她的衣缽,就想擾亂夏朝的朝堂呢。”</br> 沈靜嘉的聲音輕飄飄的傳入了沈靜柔的耳朵。</br> 她猛的跌坐在地上,“不,不是的,我沒有我沒有!</br> 我是伯昌侯府的二小姐,我爹是伯昌侯,我娘是繼夫人!”</br> 看著沈靜柔一直喃喃自語著,沈靜嘉抬手將一包藥粉倒入了沈靜柔的水里,然后端起碗遞給沈靜柔,“二小姐,喝點水吧。”</br> 沈靜柔一臉呆滯的接過碗,喝了一口。</br> 隨后又在說著同樣的話,“我爹是伯昌侯,我娘是繼夫人。”</br> 看著沈靜柔的樣子,沈靜嘉也懶得再管她了。</br> 前世那樣陷害自己的女子,這輩子落得這樣的下場,是她咎由自取,也算是沈靜嘉報了仇了。</br> 她抬腳往外走去,出了天牢的一瞬間,溫暖的陽光照在她的身上,驅散了天牢里的陰寒。</br> 沈靜嘉抬起頭,看著明媚的陽光,郁郁蔥蔥的樹影,嘴角揚起一絲笑來。</br> 裴長清朝著她走了過來,“嘉兒,你在笑什么?”</br> “我在笑……”一句話還沒說完,沈靜嘉就一陣頭暈目眩,身子往下栽了過去,眼睛閉上之前,只覺得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是她的長清哥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