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你當真不著急
崔霖鳶忙著回避,并不是因為她覺得女子不該與男子一通議事,而是因為她早就猜到了,當初的事情,稷王也有份。</br> 她作為靖王妃,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而讓旁人看不起靖王。</br> 可是剛剛靖王既然這么說了,那她,也就安穩(wěn)的坐著吧。</br> 事情來了,躲也是躲不掉的,即便躲過了今日,那明日呢,后日呢?</br> 靖王總不可能一直獨自一人出現在大家的面前,作為靖王妃,她也是要出門,要為靖王撐起門面的。</br> 不一會兒稷王就火急火燎的沖了進來,看到一旁坐著的崔霖鳶,他的臉色變了變,卻很快就掩飾好了。</br> “皇兄,外面的風聲你可聽到了?”</br> 稷王也不寒暄,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br> 靖王卻不著急,慢條斯理的喝著茶,嘴角還帶著淺淡的笑意,抬起頭看向稷王,“外面的什么風聲?”</br> “裴長清封了安王的事情啊!”</br> 稷王急的直接就站了起來,他看著靖王,“皇兄,你我要是再不做點什么,這太子之位,怕是就要落到裴長清的頭上了!”</br> 聽完他的話,靖王卻是搖了搖頭,“稷王,首先,裴長清已經認祖歸宗了,他如今姓謝,名叫謝長清。</br> 其次,這太子之位,也要看父皇怎么想,若是父皇想讓安王做太子,那你我就是再怎么爭搶也是沒有用的。”</br> 說著,又喝了一口茶,那滿不在意的樣子讓稷王差點沒氣的噴出火來。</br> “皇兄,你當真不著急?”</br> 稷王狐疑的問道。</br> 要說靖王沒有爭搶那個位置的意思么,他之前卻是處處都跟太子謝玉璋針鋒相對,也在積極的拉攏朝臣。</br> 可要是說他也對那個位置虎視眈眈,那為什么現在對安王的突然出現又表現的這么平和?</br> “難道,皇兄你跟裴長清先聯(lián)手了?”</br> 稷王不得不這樣猜測,盡管這個可能是微乎其微。</br> 目前他們三人的實力來看,他和靖王較弱,裴長清一方獨大。</br> 他沒有必要聯(lián)合靖王,只為了對付他這個一直都不怎么起眼的稷王。</br> 稷王不管怎么看,都覺得應該是靖王和他聯(lián)手,一起對付了裴長清才是。</br> 聽到稷王的這個問話,靖王的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笑著抬起頭來,看著稷王開口道,“你這倒是提醒了我,我應該進宮去看看大皇兄才是。”</br> 直覺自己被耍了的稷王氣急敗壞的將茶杯砸在了地上,恨恨的看著靖王開口道,“聯(lián)合裴長清?</br> 他哪里需要跟你聯(lián)合,小心吃閉門羹!”</br> 說完一轉頭,又看到了坐在一旁的崔霖鳶。</br> 他不是沒聽說過,崔霖鳶才女的名聲天下皆知,嫁入靖王府之后也都是她在背后給靖王出謀劃策,不跟自己聯(lián)手,多半也是崔霖鳶挑唆的。</br> 想到這里,稷王看著崔霖鳶的眼神更加陰毒,他笑了一聲,然后戲謔的看向靖王,“皇兄怕是不知道吧,靖王妃嫁入靖王府之前,可是在城郊的破廟待了許久,聽聞那破廟是個乞丐窩,也不知道皇嫂有沒有見過那里的乞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