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
她都這么說了,裴老伯也就不再推辭了,只是嘆了口氣,坐在一旁發(fā)著呆,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好像被抽干了一樣。</br> 就在這個時候,十一回來了,除了帶了多一批的暗衛(wèi)過來,還帶來了好消息。</br> 沈逸和從京都押運糧食過來了,不過帶著大量的糧食,來的可能有些慢,不過江州的百姓,總歸是有了盼頭了。</br> 聽到這個消息,劉員外忙不迭的就讓人出去發(fā)消息了,他要讓江州的百姓第一時間知道,朝廷,皇上,還是惦記著他們的!</br> 聽到這個消息的江州百姓萬分高興,自發(fā)的又跑到劉府門前跪拜了,這樣的場面,在最近的這段時間里,劉府的門房都已經(jīng)是見怪不怪了。</br> 同樣知道這個消息的知府許定豐就沒有這么好的心情了。</br> 他聽說朝廷已經(jīng)派了官員運糧過來,他就知道,自己這個知府是做到頭了。</br> 心里這么想著,求救的信就寫好送了出去,他現(xiàn)在只盼著太子能撈他一把,哪怕不在江州做知府,去其他的地方也可以,做知縣也沒問題。</br> 他根本不知道,在京都城的謝玉璋已經(jīng)做好了棄車保帥的打算,哪里還會理會他這個遠在江州的知府呢。</br> 等了許久也沒能等到太子的回信,許定豐的心已經(jīng)徹底的涼了。</br> 明明就是為了填補太子去年在雪災(zāi)時候賭坊欠的賬,才會讓他提供足夠的錢財。</br> 要不是因為這個,他哪里會賣掉倉房里的糧食?</br> 要不是因為賣了糧食,一個小小的蝗災(zāi),又怎么會對一向富庶的江州造成這么大的影響呢?</br> 現(xiàn)在他有難了,太子就不管不顧了?</br> 過河拆橋這一招做的也太絕了吧?</br> 許定豐從密室里拿出一個盒子,打開看著里面厚厚的一沓書信,冷笑一聲,“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了!”</br> 他將那盒子收好,就往劉府去了。</br> 見到他,劉府的門房都沒有什么好臉色,無他,就憑他私庫里扒拉出的那么多糧食,就知道這個官不是什么好官。</br> “知府大人啊,不知道您貴客上門,是有什么事兒嗎?”</br> 門房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面前的許定豐。</br> 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這些江州的百姓也都不喜歡他,可是現(xiàn)在的情況不允許他再裝腔作勢了。</br> 許定豐客氣的朝著門房笑了笑,這才開口問道,“欽差大人在嗎?</br> 我有事情要找欽差大人。”</br> 聽到他問裴長清,門房的眉頭皺了起來,“你找欽差大人做什么?”</br> “勞煩小哥通報一聲,就說我有要事稟報!”m.</br> 他說著,就從兜里到處一塊碎銀子往那門房的手里塞。</br> 誰知道這門房也是個憨的,一把推開了許定豐手里的銀子,氣呼呼的道,“你要找人我給你通傳就是,何必這樣侮辱人!”</br> 許定豐滿頭是汗,他還是第一次被個下人這么說,尷尬的不行。</br> 正巧晚照聽到了大門這邊的動靜,就走了過來,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許定豐,“你要找欽差大人?</br> 跟我來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