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這顆是塊大肥肉!
一句話讓伯昌侯愣了許久,等到他回過神來,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婚事?</br> 也是,瑤兒去了,三年孝期也快要滿了,是該商量婚事了,是該了。”</br> 商量之下,婚事便定在了八月。</br> 一方面,沈逸和到時候應該就能回來了,另一方面,裴長清想要接家鄉(xiāng)的父母過來,時間上也是差不多的。</br> 不過因為裴長清堅決要入贅,所以宅院什么的,就沒有另外準備。</br> 倒是皇上,聽說裴長清要接父母過來,硬是賜了一座宅院,美其名曰,不是給裴長清住的,而是給他遠道而來的父母住的。</br> 其實伯昌侯府的別院還空置著,即便裴長清的父母不想住在伯昌侯府,也可以住到別院去。</br> 但是皇上硬要說這是給裴長清的賀禮,那他也沒什么好拒絕的,只能收下。</br> 聽到沈靜嘉的婚期定下了,沈逸和便用最快的速度打發(fā)了大盛國那些騷擾的軍隊,一時間,沈逸和的名字在大盛國堪比魔鬼。</br> “聽說了嗎?</br> 沈將軍大敗大盛國,不日即將班師回朝!”</br> “要我說,咱們大夏朝少了誰都不能少了沈將軍啊!”</br> “可不是么,沈將軍駐守西疆這么多年,我們西邊多太平!</br> 這一切都是靠沈將軍呢!”</br> ……沈逸和的事情一路從西疆肅州傳回到了京都城,大街小巷都在說著這件事情。</br> 便是在路上攔住一個半大小孩問他,他心里的大英雄是誰,絕大部分的小孩都會說是戍邊大將軍沈將軍。</br> 知道這事情的萬丞相氣的臉色鐵青,看著面前坐著的一排武將,忍不住的訓道,“你看看你們!</br> 再看看沈逸和!</br> 你們讓我拿什么臉去跟皇上要兵權,要職位?”</br> 下面的武將們一個個的低下頭,大氣都不敢出一聲。</br> “沈逸和守了西疆也就七八年而已,你們呢?</br> 羅將軍,你可是十幾年的老將了啊!</br> 還有你,宋將軍,你從軍也比沈逸和久吧?”</br> 他一聲聲的質問,讓那些將軍一個個的也臉上無光。</br> 年紀最大的那位羅將軍忍受不了這樣的數落,抬起頭看向萬丞相,“您這么說老夫可就不樂意了。</br> 那沈逸和是定安侯親自帶大的徒弟,跟我們起點就不一樣了,更何況他還極有天賦,此事當年趙忠那老匹夫可是宣揚的人盡皆知。”</br> 有人開了頭,其他人也跟著開起口來。</br> “可不是么,西疆的沖突最多,自然也最容易出功績了。</br> 我在東邊,過去就是海,我要跟誰打?</br> 跟海打嗎?”</br> “就是就是,丞相這也太為難我們了。”</br> “說起來最出功績的兩處,西疆和北疆,西疆是沈逸和的天下,北疆又被定安侯趙忠巴的死緊,我們怎么跟人家搶?”</br>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差點沒把萬丞相氣的半死。</br> 他看著面前的這群將軍,吹起牛來,一個賽一個的厲害,可真要讓他們出去跟別人比,卻一個比一個的會找借口。</br> “好了!</br> 雖說定安侯還控制著北疆,但他年紀已經大了,手下除了沈逸和又沒有更得力的將軍,到時候就看各位將軍露一手了!”</br> 萬丞相說著,抬手朝著他們隨意的拱了拱就轉身離開了。</br> 留下的將軍們相互看了看,心里也跟著琢磨起北疆兵權的事情來了。</br> “我可聽說定安侯趙忠前兩年收了個義子,你們覺得,他這個義子會不會……”“倒是聽說他用心教導來著,不過我看這個義子可能不太行,想想當年他收沈逸和的時候,那個招搖的勁兒!”</br> “那個義子叫什么來著?</br> 好像是叫趙寒崖?</br> 你們誰見過嗎?”</br> 眾人紛紛搖頭,表示未曾見過。</br> “既然如此,那我看這北疆的兵權,大體是要落到咱們手里的。”</br> 羅將軍笑著開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長胡子。</br> 旁的幾位將軍一聽,也紛紛跟著點頭,嘴角露出笑意來。</br> 那可是北疆啊,多大的一塊肥肉啊!</br> 他們還在做著美夢,這邊沈逸和就已經回了京都城。</br> 匆匆下馬,他身上的盔甲還未卸下,就帶著身旁同樣一身盔甲的人進了皇宮。</br> “大少爺,鴉三還是覺得……”從沒穿的這么正式過,鴉三渾身都有些不自在。</br> 沈逸和側過頭看他,眼神冷冽,“閉嘴!</br> 你現(xiàn)在是定安侯的義子趙寒崖,是我軍中一馬當先智勇無雙的趙小將軍!</br> 不許叫我少爺!”</br> “可是……”鴉三還想說什么,卻被沈逸和打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