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求助
白神醫(yī)走后,容安沒有懈怠,她在鎮(zhèn)上開了間醫(yī)館,正式開始了行醫(yī)生涯。</br> 這天一大早,醫(yī)館剛開門,門口便響起一陣風鈴聲,一位俊俏翩翩的公子走了進來,竟然是曲明誠。</br> 容安很驚喜,能在這么遙遠的他鄉(xiāng)遇見故人,怎么不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呢。</br> 將曲明誠請進后堂,阿蠻麻利的上了兩杯當?shù)靥厣木G茶。</br> 隔著熱茶的裊裊霧氣,容安好奇的問道:“公子怎會來到此處?”</br> “還不是因為你。”曲明誠半開玩笑的說道。</br> “因為我?”容安略一思索,沉吟道:“難不成是因為我寫的舒郁湯?”</br> 正月在王母山診治癭疾后,她便決定要配一副主治癭瘤結氣的方子。</br> 來不夜城的路上方子便寫好了,也得到了白神醫(yī)的點頭肯定,于是到了不夜城,首先便是直奔城中的永春堂,將方子交予掌柜。</br> “三小姐果真冰雪聰明。”曲明誠含笑稱贊,“你那張方子主要原料為海藻、海螵鞘、海蛤粉,這不正是不夜盛產(chǎn)的東西嗎。”</br> 容安也想到了,不夜臨海,這里可是有取之不盡的海產(chǎn)。</br> “所以公子是來此談生意的。”她肯定的說道。</br> 曲明誠點點頭,道:“沒錯,不過生意談的不太順利,特來找你求助。”</br> “哦?”容安面露疑惑。</br> “是這樣的,不夜沿海一帶的捕魚、鹽業(yè)、海產(chǎn)養(yǎng)殖販賣都掌控在富商史家手中,可是最近史家出了點事情,史家家主焦頭爛額,無暇與我詳商。</br> 我打聽了一下,是史家老夫人身患怪病,城中名醫(yī)都束手無策。</br> 你初來此地,名聲還未打開,是以無人來請你,這不,讓我撿了個便宜。</br> 你若治好史家老夫人,我與那史家家主談生意時也能理直氣壯的壓壓價。”</br> 容安聽完他這一番敘述,不由失笑:“公子不愧是生意人,算盤打得可真響。但前提是我真的能治好那怪病。”</br> “三小姐不必多慮,試試無妨。”曲明誠說道。</br> ……</br> 少頃,醫(yī)館早早關門,容安跟著曲明誠一起進城,去往不夜城中史家。</br> 從海邊小鎮(zhèn)進城再到史家一共花了一個時辰。</br> 馬車停在一戶氣派的門庭前,曲明誠的小廝上前遞了帖子,史府的人便恭敬的將他們迎了進去。</br> 史家富庶,宅邸內(nèi)氣派非凡,亭臺樓閣,環(huán)山銜水。</br> 容安和曲明誠在下人的引領下,一路前往史老夫人的院子。</br> 剛進了院子,便聽見屋內(nèi)傳出一陣亂哄哄的吵鬧聲。</br> 容安和曲明誠還沒進門廳,便見兩個人搖頭擺手,唉聲嘆氣的從里面出來。</br> 從他們的衣著打扮和肩上背著的藥箱能看出他們是大夫。</br> “我行醫(yī)多年從未見過這種情況,說是病吧也查不出是什么病,說是中毒偏又看不出是什么毒。”</br> “可不是,我看史老夫人那發(fā)癲的樣子,有可能真像秦姨娘說的那樣,是中邪了。”</br> “我看也有點像。”</br> 兩人小聲議論著出了院子,站在門廳下的容安和曲明誠對視了一眼。</br> 他們剛要進去,便聽屋內(nèi)忽然傳出一聲尖叫。</br> “啊……離我遠一點,小災星來索我的命了,啊……”</br> 容安嚇了一跳,曲明誠已經(jīng)率先推門走了進去。</br> 屋里有好些人,他們都圍在錦榻邊,而錦榻上站著一個頭發(fā)花白且凌亂的老婦人,她眼眶烏青深陷,眼神癲狂,她穿鞋踩在錦榻上,還跑來跑去,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追她。</br> 圍在一旁的人都伸手護著,生怕她摔下來。</br> “啊,不要跟著我,救命啊!”老婦人抱頭尖叫著跑的更快了,下一瞬一頭撞在墻上暈了過去。</br> 接著是一陣驚呼。</br> “母親,母親。”站在中間的一個男人語氣焦灼的查看她的傷情。</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