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涪看向陳洛初的眼神里，全是欣賞。
    很少有女人，在這種時候，依舊不卑不亢。她越是這樣，凌辱她的滋味，就越發(fā)讓人有快感。
    “我其實一開始，不認為你會折在姜鈺身上。沒想到連你也這么念舊，因為這點舊情而方寸大亂?！笔捀⒌?，“可也不意外，畢竟，你連在知曉親生父親是陳橫山之后，也依舊沒有放著陳潤之的死因不管。你重感情，自然有的受的?！?br/>     蕭涪似是替她惋惜：“你看，要是你當(dāng)初對陳潤之的事情放手。現(xiàn)在就不用面對這一切，姜鈺不會反過來報復(fù)你，陳橫山也不會死去。說起來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陳洛初一言不發(fā)，拿起他桌面的煙，點了一支。
    蕭涪也沒有阻止。
    “姜鈺跟屈琳瑯這出先手戲演得好?！标惵宄跸?，如果不是姜鈺在屈琳瑯離開之后，表現(xiàn)得那么崩潰那么可憐，她應(yīng)該也不會那樣接近他。
    女人悲劇的來源，概括成兩個字，就是心軟。
    蕭涪道：“你跟琳瑯相遇那天，是我提醒她，去給小蝴蝶買禮物。那家店也是經(jīng)過我委婉提醒。她最開始，是真的不知道你和姜鈺的關(guān)系。只是順著我給鋪好的路在走?！?br/>     “不過在得知你們的關(guān)系之后，她就也明白了我的意圖。她知道姜鈺特別想報復(fù)你，即便不情愿，她也還是按照我的計劃走，開始表現(xiàn)得過于在意你，變得沒什么安全感，包括在姜鈺面前，也演得特別好。后來利用小蝴蝶激怒你，讓你不得不逼走她?！?br/>     陳洛初就差不多理出一個思路了。
    她跟姜鈺，那會兒是走到死胡同了。任誰見了，都知道他們不會再有和好的可能。死棋必然得有人改變下法，于是，蕭涪出手了。
    屈琳瑯這個“第三者”出局，才是能重新下棋的關(guān)鍵。
    于是，在蕭涪的暗箱操作之下，她讓屈琳瑯出局了。
    一個痛苦、脆弱、對過往似乎念念不忘，對她還有舊情的姜鈺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他們越來越好，甚至談婚論嫁。
    說起來也不算談婚論嫁，陳洛初現(xiàn)在回想起她提結(jié)婚的幾次，姜鈺總以“現(xiàn)在事情多，再等等”，諸如此類的言論搪塞過去。
    總之，他們讓她看到了生活的希望，給她營造出來的，是她渴望而向往的生活。
    姜鈺出現(xiàn)在她身邊，或許更重要的目的，是給蕭涪傳遞信息。她相信蕭涪知道很多陳氏的消息，都和姜鈺有關(guān)。但他的出現(xiàn)，也順帶，給了她希望。
    沒有期盼過，是遠沒有，希望唾手可得，然后破滅，那么痛苦的。
    她期待了那么久。
    她本來打算，這件事情熬過去，她就帶著姜鈺跟小蝴蝶，去過普通生活的。
    陳洛初想到這里，終于笑了。堅持的意義，她有點想不明白了。
    蕭涪見狀，興致盎然：“這是想到什么了？”
    陳洛初道：“不怪晨曦栽倒在你身上，攻心這招數(shù)，你玩的很厲害?！?br/>     “在你身上，這招極其有效。你有女兒在，無論如何你也不會想著去尋死。不管受什么苦，你都得咬牙堅持下去?！笔捀紤械耐巫涌勘成弦豢?，胸有成竹。
    她還有的得的，他要消磨她所有的斗志，先讓她淪為一個廢人。再決定怎么解決她。
    “也多虧了姜鈺提的這招，折磨你，遠比讓你死去，更加有意思。你們好過，他果然更加了解你?！笔捀⑿Φ?。
    陳洛初眼神收回，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片刻之后，她就起身離開了。
    蕭涪的視線看向了門后，在他杯中茶水殆盡之時，起身走過去推開了門。
    “很快你就自由了?！彼痈吲R下的看著雙手被束縛著的，坐在地上的女人。
    女人早已沒了精力，頹廢而又狼狽。
    “你姐姐還真是在意你啊，到這時候，還在給你想出路。對比之下，你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妹妹。”
    蕭涪的話，終于激起她的反應(yīng)，女人再次落下眼淚。
    蕭涪的嘴角挑起：“怎么不繼續(xù)裝死？”
    她嘴唇蠕動，像是在說什么，等他俯身下去，聽見她說的是，“蕭涪，你不得好死。”
    蕭涪的腳跟，踩在了她的肩膀上，眼底盡是寒光，語氣卻如平時沒什么區(qū)別：“那我們拭目以待，是你先親眼看見，你姐姐變成廢人，還是我先死。”
    葉晨曦又劇烈的顫抖起來，她的雙手用力握成拳頭。
    又忽然松開。
    憤怒，是這時候最沒用的東西。她冷靜下來，問：“你什么時候放我出去？”
    蕭涪微頓，而后蹲下來看她，眼底帶著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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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洛初看著電梯墻壁上，反射出來的自己，臉上沒有任何情緒。
    看上去似乎已經(jīng)麻木。
    她收回視線，電梯門開時，她正要走出去，卻跟姜鈺迎面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