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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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宛清還思沉著如何幫莫流雪找回琉璃,那邊琉璃手鏈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莫流雪的跟前,這世上當(dāng)真是無巧不成書,奶娘偷竊了琉璃,當(dāng)真不敢留在身邊,當(dāng)初宛清也沒給莫流雪送多少銀子去,不過一千兩銀子,可那件琉璃就值個五百兩銀子了,這不,出了京都就奔向最近的小鎮(zhèn),琉璃素來都是有市無價的,獨一無二的價值更會漲,可當(dāng)鋪素來黑心,開價豈會有五百兩銀子,一百兩,只有一百兩,奶娘自然不會賣,這不拿著琉璃就走,可當(dāng)鋪里還有其余來典當(dāng)?shù)娜耍嵌际亲咄稛o路的人,瞧了一個小首飾就值一百兩銀子,不,是五百兩,這不拿著要典當(dāng)?shù)臇|西偷偷的溜了出來,準(zhǔn)備搶琉璃,奶娘也算是警惕,趕緊的跑,無賴來搶的時候,扯著嗓子拼命的喊救命,無賴堂而皇之的說她偷竊了小姐的東西,他是奉命出來尋的,不然依著她一個老媽媽也配有琉璃這樣尊貴的東西?
兩邊僵持不下,那男子是鎮(zhèn)上出了名的無賴,可奶娘擁有琉璃手鏈也令人匪夷所思,只怕這琉璃手鏈的來頭值得人尋味,結(jié)果奶娘和男子僵持在大路中間,那邊王凌風(fēng)快馬加鞭的路過,勒馬,在馬背上就瞧見了奶娘,還有那在陽光下發(fā)出耀眼光芒的琉璃手鏈,當(dāng)即眉頭緊蹙,下馬略微尋味了一下,就把事情打探清楚了,莫流雪有多寶貝這琉璃,豈會送給個老媽媽,再有,她不在京都小院里照顧悅兒,卻跑這里來典當(dāng)琉璃起來了,王凌風(fēng)走過去,一把掐住奶娘的脖子,讓她從實交代!
奶娘這么是無路可逃了,脖子在人家手里,不招不成了,奶娘說在小院的日子太苦了,所以就逃了,王凌風(fēng)氣的一把拽了她直接就帶到了小院,把琉璃交給莫流雪,讓她親自處置奶娘,莫流雪現(xiàn)在也氣奶娘,若是偷了她的銀子還不算什么,但是不該將她最愛的琉璃一并帶走,但奶娘嫌棄小院的日子苦,莫流雪也不好強留,沒讓王凌風(fēng)為難奶娘,直接就讓奶娘走了。
王凌風(fēng)瞧著小院,雖然夠大,可就她和悅兒兩個,原來還有個奶娘,現(xiàn)在奶娘也走了,王凌風(fēng)心疼莫流雪的遭遇,提出要娶她帶她回潼北王家,莫流雪聽到潼北二字,臉?biāo)⒌囊幌虑嗔耍B說她這輩子都不會再回潼北,更是表明她這輩子都不會再嫁,讓他趕緊回潼北成家立業(yè)。
悅兒哭著說不許,莫流雪都沒應(yīng),還說悅兒要是再不聽話,她就不是娘親的乖女兒,悅兒哭著說要去找姑姑,莫流雪狠狠的拍了下悅兒的手,莫流雪和悅兒相依為命,有多疼愛悅兒,現(xiàn)在因為悅兒強留他,莫流雪連她都打,可見有多不想看見他了,王凌風(fēng)失望忍著窒息的疼痛出了小院,直接就奔向了酒樓,一頓豪飲,還因為心情差和**打出手!
王凌風(fēng)在京都留的時間夠久,小允自然是認識的,無意間碰到,便把王凌風(fēng)送到了半月坊后院歇下,這不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所以就給宛清送了個消息,宛清猜應(yīng)該是那日她的話讓莫流雪下定了決心,不是嫁給王凌風(fēng)而是轟他走,宛清也知道,以莫流雪的性子,拒絕是她最可能做的事,忍不住嘆息了一身,把梳云找來,在她耳邊嘀咕了兩句,梳云聽得眼睛閃亮亮的出去了。
先是去了半月坊的后院,從廚房弄了一碗雞血來,擱了點東西放里面,直接就在醉的一塌糊涂的王凌風(fēng)錦袍上扯破,暗衛(wèi)覺得不真,所以干脆拿出劍來唰唰兩下,衣裳破浪不已,在將雞血糊上,一個受過重傷的人就出來了,臉還慘白的,昏迷不醒,簡直就是呼吸間就能掛掉的人,梳云紅著眼睛跑去莫流雪住的小院,一通胡編亂造,說什么王凌風(fēng)心情不好,在酒樓大飲醉酒,還和人打起來了,這回碰到了個高手,渾身是血,要不是小允及時碰到救了他,命還有沒有都不知道了,現(xiàn)在正昏迷在半月坊后院,口口聲聲的喊她的名字,這不,怕他挨不過去,想幫著圓了最后一個心愿,梳云說著,還感嘆可憐王家被滅門獨留這么一個血脈,現(xiàn)在只怕,得趕緊的走,不然去的晚了,只怕最后一面都見不上了。
梳云說的以假亂真,可高估了莫流雪的承受能力,人家連趕著個梳云一起出門,可才邁了兩步,就暈倒了,梳云那個白眼翻的,有些懷疑自己說的重了,趕緊的幫著弄醒,然后一邊勸著一邊往半月坊后院走,瞧著渾身是血的王凌風(fēng),莫流雪再次失聲痛哭,還口口聲聲說是自己害了他,梳云就在一旁引導(dǎo)著,這才慢慢問及事情經(jīng)過,莫流雪全招了,悅兒也撅著張嘴拽了梳云的衣袖,恨恨的看著莫流雪,要是娘允許她留下凌風(fēng)叔叔,凌風(fēng)叔叔也不會渾身是血,娘親是壞人!
莫流雪急的都給梳云跪下了,讓梳云想辦法救他,梳云也是人精一樣的人物,連著搖頭,要是能救活不早救活了,少奶奶就說過重傷之人能存活全憑毅力,王公子這樣子只怕生無可戀,他不想活,就是神仙也難救活他,她能做的就是讓小允定副上好的棺槨,讓王公子早些入土為安。
莫流雪聽梳云這么說,當(dāng)真有些絕望了,看著昏迷慘白臉色的王凌風(fēng),不知道什么是他活著的希望,想到什么,連忙說只要他還活著,這輩子她就是他的妻子,還說了好些動情的話呢,王凌風(fēng)其實早就醒了,這會兒聽著忍不住要起來抱住莫流雪,一解相思,那邊梳云卻是大驚,直接掏出腰間的麻醉藥把他捂睡下了,要是他醒過來穿幫了,莫流雪反悔怎么辦,真是耐不住性子,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啊啊啊。
梳云將莫流雪請出去,然后才把王凌風(fēng)搖醒,好好的教育了一回,至于接下來怎么做全聽她的,他現(xiàn)在重傷,隨時可能會死,他唯一的心愿就是死在潼北,給王家列祖列宗帶了媳婦回去,他這輩子唯一的心愿就是娶到莫流雪,他只想在臨死前圓了這個心愿。
勸說完這個,然后才去說莫流雪,雖然王公子暫時保住了性命,可最多也活不過一年,內(nèi)傷太重了,有什么心愿就趕緊的幫著實現(xiàn)了,別留遺憾才好,說完,嘆息的出來半月坊的后院,瞧見四下無人,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卻不料波折再起,悅兒尾隨其后,屋子里凌風(fēng)叔叔傷成那個樣子,梳云姐姐還高興成這個樣子,悅兒嘴巴撅著,眼淚在眸底打轉(zhuǎn)的看著梳云,梳云嘴巴直抽啊,得意忘形了,瞧瞧四下無人,把悅兒攬在懷里,湊著她耳朵里嘀咕了兩句,悅兒聽得破涕為笑,“就知道世子妃姑姑不會不管的,悅兒一定要凌風(fēng)叔叔給悅兒做爹。”
梳云狠狠的點了下頭,囑咐悅兒別穿幫了,不然娘親生她的氣生凌風(fēng)叔叔的氣,那凌風(fēng)叔叔可就做不成她爹爹了,悅兒狠狠的點頭應(yīng)下了,笑的那個眉眼彎彎的,還給梳云露出來一個悲痛的表情,逗的梳云笑的肚子疼,兩人抱在一起笑的那個賊溜。
后面的事,梳云沒有參與了,聽聞倒是不少,王凌風(fēng)在半月坊后院住了三五日,身上的傷就全好了,可還是時不時的咳兩下,有時候還咳出血呢,也都照著梳云的話說了,他要會潼北,莫流雪既然想嫁給他,他還有一年的時間,她會嫁給他,所以同他一塊兒回了潼北,據(jù)說回家那日,王府張燈結(jié)彩,王府下人把喜堂都準(zhǔn)備好了,一回來就可以拜堂,莫流雪瞧了都哭了,悅兒一旁催著,也就隨了他,拜堂之際,半月坊將莫流雪留在鄭府的嫁妝鼓樂齊鳴的送了來,還送上宛清的一份賀禮,自此皆大歡喜,不過莫流雪要承受的流言還是不少,畢竟一女嫁二夫,且兩夫皆是潼北名門望族之后,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受到的奚落不少,可莫流雪雖然迂腐了些,可也是最重情義的,既是認定了,此生不復(fù)悔,再說了王凌風(fēng)只有一年的壽命,她只想好好的陪他,半年后,懷孕了……這些后事,都不提了。
從梳云從半月坊回去,宛清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默默的祝福莫流雪,好了卻她心里的那份歉意,只有她活的安穩(wěn)幸福,她才能放心,至于那善意的謊言,相信莫流雪事后知道不會介意的,她心里有王凌風(fēng),他不用死不是喜事一樁么,宛清笑笑。
那邊莫流雪的事皆大歡喜,這邊宛清卻被和親的事磨難著,京都不知為何謠言四起,這一日,宛清正在屋子里看書,外面梳云撅著嘴進屋,火氣大的能將屋子里給掀翻了,竹云詫異的看著她,“怎么了?誰惹著你了?不是去拿糕點么,怎么氣成這副模樣回來?”
梳云現(xiàn)在每日都要去一趟半月坊,拿幾盒子糕點回來,聽了便撅了嘴道,“外面都鬧翻天了,你這兩日沒出門是不知道,醉扶歸都在議論呢,不知道怎么就傳出來少爺要娶和親公主的流言,醉扶歸里議論紛紛,有說不妥的有說贊同的,吵得不可開交,要不是顧及著醉扶歸,只怕都要打起來了!”
宛清聽得眉頭緊鎖,京都怎么會有這樣的流言傳出來,而且還有贊同的人,宛清挑眉看著梳云,“說說,那些贊同的人是怎么說的。”
梳云回道,“他們說世子爺手握重兵,又立下赫赫戰(zhàn)功,在軍中頗有威信,既是和親,若不是與邊關(guān)息息相關(guān),怎么能擔(dān)此重任,打戰(zhàn)勞民傷財,而且大御已經(jīng)負債累累,若是再這么繼續(xù)下去,只怕要從老百姓手里收刮銀子去支持戰(zhàn)爭,那時候可就沒有半點安生日子過了,再者,和親公主欽慕錦親王世子爺,錦親王府素來是大御的頂梁柱,不過就是娶個公主,這么個嬌滴滴的大美進門,只怕要高興的做夢都在偷樂,若是世子爺和公主琴瑟和諧,大御和東冽也會相安無事。”
梳云悶著氣說完這些話,嘴巴那個鼓,“一群庸人,當(dāng)初還是少奶奶您向皇上提永不加賦的要求,沒想到他們?yōu)榱俗约旱陌采妥屔贍斎⒑陀H公主,他們就不怕公主包藏禍心,殺害少爺,到時候誰護衛(wèi)他們!”說起這個,梳云更是來氣,那群人連反駁的理由都有,要是世子爺這么輕易就被人害了,怎么能勝任東征大將軍?
宛清聽得眉頭緊鎖,總覺得這事情背后不會簡單了,宛清知道這兩日朝中都在議論和親一事,但是皇上并未說誰娶上官凌,一直在思岑但是未有定論,但是皇上曾在給東冽使者的接風(fēng)洗塵宴上明確說過,誰娶東冽公主也不會是東征大將軍,宛清當(dāng)時聽了嘴角還微弧起,總覺得皇上此言有陷進,東征大將軍不娶和親公主,但是沒說錦親王世子不娶,怕是皇上故意將東征大將軍套進去,怕的就是莫流宸拒絕東征大將軍帥印,到時候他就可以將上官凌和給他,但是現(xiàn)在東征大將軍還是她相公,當(dāng)初宴會上文武百官都在,都聽得清楚著呢,再說了,她這個火銃脾氣頭一個就不允許了,哪個大臣敢惹她,所以這事不會從文武百官口里傳揚出去,再說了,妄議朝政這罪名可不小,唯一的可能就是東冽人自己鬧出來的,先說服那些百姓,認為莫流宸娶和親公主對他們是件好事,他們會呼吁,要是再有人從中煽動,只怕上萬民表的都有,到時候皇上不會也不敢忤逆百姓,這事到時候就順理成章了!
這是拿大御的百姓來威脅大御皇帝好達到東冽和錦親王府結(jié)親的目的,好,很好,宛清嘴角一抹冷冽的弧度綻開,那邊冷灼也收到這個消息正在書房里稟告莫流宸呢,莫流宸一臉的暴戾青沉之色,當(dāng)真是不見棺材不死心,連這樣的手段都使出來了!
宛清站在書房外面聽完,走進去,問道,“可找出來散播謠言的人了?”
冷灼搖搖頭,面無表情的道,“醉扶歸倒是扣下兩個最先說這話的人,可他們是大御人,而且說自己也是聽來的,至于到底是誰傳出來的,怕是難查。”
宛清也知道這事難查,東冽敢這么做,只怕會滴水不漏,查來查去也只會在大御人身上打轉(zhuǎn),沒有證據(jù)要指責(zé)他們,以東冽人之狡猾勢必會反咬一口,說大御欺負來使有失兩國相交的道義,前些日子已經(jīng)晾了他們?nèi)欤瑝焊蜎]有和談的誠心,不想和談他們走,戰(zhàn)場上見!
飽受戰(zhàn)亂之苦的百姓最怕的就是戰(zhàn)火再起,他們并不在乎誰娶公主,但求一個安穩(wěn),果然,一兩個時辰后,京都大街小巷全是和親之事,王爺震驚到了,連王妃都聽聞了,錦親王府門前集結(jié)了好些來施壓的百姓,因為有流言說東征大將軍不愿意娶公主,希望打戰(zhàn)!這其中更大一個原因還是因為錦親王世子妃,蠻橫無理,堅決不同意讓出世子妃的位置!
宛清聽得啞然失笑,那邊南兒卻是上樓來稟告道,“少奶奶,王爺身邊的小廝來傳話,讓你和少爺去一趟。”
宛清瞥頭看著莫流宸,把手里削到一半的果子放下,“相公,咱今兒要與大御臣民為敵了。”
莫流宸嘴角的弧度冷中帶了抹溫柔,“臣民愚昧,被人利用,不用跟他們一般見識。”
宛清輕聳了下肩膀,隨著莫流宸往王府大門走,王爺王妃都在,門口烏壓壓一片,指指點點說了個不停,見了莫流宸直接就跪了下來,“世子爺,我們別無所求,但求有個安穩(wěn)的日子,您就娶了和親公主吧。”
莫流宸聽得白眼直翻,那邊王府的管家忙讓他們起來,那些人偏偏就那么跪在那里,苦苦哀求,宛清忍不住笑道,“相公,我怎么有種大御戰(zhàn)敗,東冽打了勝仗的感覺?東冽送公主來和親,和給誰有皇上定奪,和親公主在宴會上說要嫁給你,皇上嚴(yán)辭拒絕了,現(xiàn)在京都的百姓卻求上門來,是讓你披上喜袍親自去東冽迎娶公主回來?”
莫流宸挑眉看著那群百姓,嘴角微弧,“只怕當(dāng)真有這個意思。”
“那就由著他們跪著?”
“腿長在他們身上,為夫可未曾逼迫過他們,要是跪不夠三天三夜那就是沒有誠意,為夫這鐵石心腸怕是難軟化。”
宛清聽得嘴角微弧,挑眉瞅著那些人,連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沒有,跪著就跪著吧,也算是自己體罰自己了,宛清就那么看著,一點要勸慰的意思都沒有,直到那邊有馬車駛過來,馬車上打著行館的標(biāo)志,馬車停下,珠簾被掀開,上官凌嘴角帶笑的輕提裙擺下馬車,步伐輕盈,倒是分外婀娜。
上官凌下了馬車,直接就走到錦親王府門前,卻是沒有下臺階,反而瞥頭看著那些百姓,臉上的笑要多可親就有多可親,“大御的百姓果然愛好和平,要是大御皇帝能聽到你們的心聲,這和談一事只怕早就塵埃落定了,本公主雖然千萬個不愿意背井離鄉(xiāng)來大御,但是為了兩國和平,本公主一己之軀算的了什么,豁出去了,無論如何也會圓了你們的一番心愿的。”
上官凌一說完,人群中一人率先鼓掌,“公主說的好,這么寬宏大量的公主豈能受委屈,世子妃連皇上都敢頂撞,目無王法,要是有自知之明就該主動讓出世子妃的位置!”
宛清聽得嘴角微弧,那邊莫流宸眉頭緊蹙,正要開口,宛清卻是上前一步握緊莫流宸的手,那邊王爺要開口讓人抓人了,宛清便道,“父王,百姓之口,豈可阻攔,由著他們說吧,兒媳還想聽聽他有什么好說的。”
那男子昂著脖子數(shù)落了宛清好些話,一旁的上官凌聽得嘴角微弧,那么些的百姓也被鼓動了,一窩蜂的嗡了起來,好半晌,宛清才笑道,“阿灼,你去將那男子抓起來,本世子妃手里有免死金牌,今兒要是不殺了他,只怕難符合他口中囂張跋扈之名!”
冷灼聽了,就下去,那男子連忙的站起來,冷灼伸手去抓他,男子身手靈活,冷灼奈何他不得,他輕功飛閃就逃匿了,宛清訝異的看著,嘖嘖的搖頭,“想不到一聲粗布衣裳,竟然有此武功,不去保家衛(wèi)國乃朝廷的一大損失啊!”
冷灼卻是沉了臉來了一句,“少奶奶可別想著向少爺舉薦,將東冽的奸細送至大御的軍營,只怕會貽害無窮。”
宛清聽得愕然睜大了眼睛,冷灼說完就退到莫流宸身后了,那邊上官凌眼睛都睜大了,底下的百姓也嗡了起來,王爺才站出來道,“錦親王府有護衛(wèi)大御之責(zé),怎么做才是對大御好,本王自有定論,東冽乃戰(zhàn)敗國,且是被東征大將軍打敗的,大將軍年紀(jì)尚輕,心性不定,皇上怕他受美色蠱惑,數(shù)典忘祖,連個美人都沒賜,東冽若是誠心求和,皇上既是答應(yīng)了,自然以和談為重,無**主嫁給誰,只要東冽不起戰(zhàn)火,百姓就可安居樂業(yè)。”
王爺一番鏗鏘之音落,那些百姓的眼睛齊齊掃向上官凌,似乎再打量她長的如何,當(dāng)真瞧出來一絲狐媚之色,再想著王爺最后一句,只要東冽不起戰(zhàn)火,百姓就可安居樂業(yè),這一回的戰(zhàn)火可不就是東冽挑起的,還有方才那人處處向著她,還有武功,怎會,百姓經(jīng)過這么一點撥,立馬站了起來,歉意的瞧了眼王爺,然后齊刷刷的瞪著上官凌,“想嫁進錦親王府好趁機刺殺東征大將軍,東冽人都是一些虎狼之徒!”
說完,就要從地上撿石頭了,可惜王府大門前被掃的干干凈凈的,那邊有賣菜的挑了菜來,不少百姓一窩蜂的過去,拿過就過來砸上官凌,一邊砸一邊罵,上官凌落荒而逃,這輩子還沒這么狼狽過。
宛清輕聳了下鼻子,那邊莫流宸嘴角挾笑狠狠的刮了下,“為夫甘拜下風(fēng)。”
宛清挑了下眉頭,向王爺王妃福身告退,隨著莫流宸回了絳紫軒。
百姓集結(jié)在錦親王府門前,皇上也聽聞了,在御書房頭疼了半晌,太后卻是將他叫了去,那時皇后溫貴妃以及一些都在那里,太后問道,“皇上準(zhǔn)備讓誰娶和親公主?”
皇上搖搖頭,“朕也不知道,但是宸兒是絕對不能娶她,只是百姓將這事鬧得沸沸揚揚,民心不可逆,朕正在想辦法呢!”
溫貴妃卻是笑道,“皇上日夜操勞,也該多歇歇,皇上那么多皇兒,二皇子更是孝順,該讓他多為皇上分憂才是。”
溫貴妃這話說的隱晦,但是大殿里不少人都聽得出弦外之音,皇上現(xiàn)在正為和親之事煩惱,二皇子要是孝順就該請奏娶了和親公主為皇上分憂解勞,可溫貴妃是當(dāng)著太后和皇后的面說的,是欣賞二皇子,沒法指責(zé)她的異心,太后和皇后都不好挑事,皇上聽不出戰(zhàn)火味,擺擺手,“這事群臣都商議不出來,他能想出來什么好辦法。”
溫貴妃聽了嘴角劃過一抹笑,皇后臉色有些難看,皇上這是不看好二皇子,皇后瞥了眼溫貴妃,隨即嘴角微弧,“這事的確難辦,皇上都扭眉幾天了,要是輕易就想出來了,皇上也不會為難了,但是論及孝道,臣妾這里倒還真有一件新鮮事要說與皇上聽呢,前兩日就想稟告給皇上聽,讓皇上寫進孝史里,鼓舞萬民呢。”
皇上聽得眉頭未抬,來了興致了,那些寫進孝史里的故事每個都讓人津津樂道,今兒被外面那些流言弄的頭昏腦脹,正好調(diào)劑一下煩悶的心情,皇上示意皇后說,皇后便笑道,“皇上也知道臣妾的嫡妹淑惠喜歡念經(jīng)誦佛,尤愛去南禪寺進香,這不前兩日去進香的時候聽到一位四五十歲的老婦人在菩提樹下說故事教導(dǎo)子孫呢,說的正是錦親王妃二十年前在慧海大師門前跪求雪蓮的事,整整十個時辰啊,從日落跪倒第二天正午,幾欲昏蹶,皇上也知道慧海大師的禪房在后山,去的人少,能到他住處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當(dāng)時她好奇就多看了幾眼,那時候錦親王妃的臉上可不是蒙的面紗么,回來的時候就瞧見一個丫鬟面色焦急的來回走動,見她過來,還詢問可見到她家姑娘了。”
皇后娓娓道來,皇上的臉沉了,溫貴妃的臉青了,太后的臉色更沉,“當(dāng)初求雪蓮的不是溫貴妃嗎?!”
皇后搖搖頭,“臣妾也懷疑呢,這不就多問了兩句,淑惠斬釘截鐵的說是錦親王妃,國公府的二姑娘不是錦親王妃是誰?”
溫貴妃臉色青了幾秒隨即隨和了起來,笑道,“這雪蓮的確是云謹(jǐn)求的,只是那時候她跪的腿腳發(fā)麻,怕耽誤了祖母用藥,所以讓我拿著回去,半道上碰到皇上和王爺中毒昏迷,這才將雪蓮喂給皇上和王爺服下,只是因此連累祖母沒能治好身子,云謹(jǐn)沒少怨我,這么多年都不曾進宮看過我,當(dāng)年知道這些事的人不多,提及的人更是少,怕的就是惹怒云謹(jǐn),怕她更加的記恨我,沒想到還有人知道這事,皇上,當(dāng)初害死祖母的是我,是我有負云謹(jǐn)所托,云謹(jǐn)孝順祖母,是該寫進孝史里。”
溫貴妃說著,拿起牡丹繡帕擦眼睛,不勝嬌弱,皇上拍著她的手,“當(dāng)初若不是有你,朕和錦親王只怕早化作塵土了。”
皇后氣的眸底都有火星了,那邊賢妃卻是眉頭蹙起來,“臣妾記得皇上說過受傷的地方,可不在大道上,錦親王妃將雪蓮這么重要的東西交給貴妃,貴妃怎么不急著回去救命,反倒去那里?”
溫貴妃臉色有一瞬間的冷冽,那邊皇上也投過來詢問的眼神,皇上一直很好奇,怎么會有人拿著急著去救命的雪蓮去那荒涼之地,可每每問及,溫貴妃都說是傷心往事,他也就沒再問了,這會子聽賢妃這么問,皇上心里的疑惑更大,那邊溫貴妃卻是輕嘆一聲,“是呢,當(dāng)初也不知道臣妾是怎么想的,瞧見小道就想去看看,像是有什么牽引著一般,更沒料到能因此救皇上一命,或許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吧,只是因此間接害死祖母,讓云謹(jǐn)記恨我,現(xiàn)在更是和國公府?dāng)嘟^了關(guān)系,臣妾心里一直愧疚難安,臣妾能救皇上和王爺全是因為她苦苦跪求慧海大師才得來的雪蓮。”
皇后聽得嘴角的笑意冷冽成冰,溫貴妃這么說,皇上就是對錦親王妃有感激之情都淡化了,她只想著救活老國公夫人,定然不會舍得將這么寶貝的雪蓮拿來救皇上和王爺,若不是碰到溫貴妃,只怕早沒命了,可事實就是她救的,功勞全被人家給搶了,更是因為害死祖母愧疚了這么多年,還被溫貴妃這么詆毀,皇后替她叫屈,“可臣妾卻是聽說,錦親王妃時常去皇上和王爺暈倒的地方小坐一會兒,上一回還帶了宛清去,卻是招來了殺手刺殺,臣妾派人去打聽了,王府的下人說,那里有棵菩提樹,是王妃的許愿樹,王妃有什么煩心事都回去那里傾訴。”
溫貴妃聽得眸底冰冷一片,“皇后這么做是什么意思,是懷疑當(dāng)初不是我救的皇上嗎?!”
皇后被溫貴妃這么頂撞,臉也沉了,“當(dāng)年的事知道的人就那么幾個,是溫貴妃救得還是錦親王妃救得,讓皇上找錦親王妃來問問不就**大白了。”皇后說完,瞥頭看著皇上,“錦親王妃求雪蓮一事事關(guān)慧海大師,外人豈敢亂言,若是真要寫進孝史,事無具細,當(dāng)然要查探清楚。”
皇上心里也有了懷疑,可,“二十年前朕和錦親王就詢問過錦親王妃,不是她用的雪蓮救的朕,那方面紗也是云馨的,皇后只需弄清楚王妃求雪蓮的事就成了。”
皇后聽了便道,“一方面紗而已,姐妹之間互戴面紗稀松平常,臣妾知道皇上寵愛溫貴妃,人是不是錦親王妃救的已經(jīng)不重要了,可臣妾只是覺得錦親王妃活的很累,當(dāng)初琉璃送嫁轟動一時,可皇上也聽說了,當(dāng)初王妃下花轎時,風(fēng)吹落喜帕,王妃抱著琉璃一臉的淚,這么多年在王府不爭不奪,唯一的兒子還被人害的墜馬雙腿盡殘,要真是個隨意責(zé)怪人的人,這么多年會半句怨言沒有?這么溫婉善良的一個人,會無緣無故的和國公府?dāng)嘟^關(guān)系讓人戳著脊梁骨罵不孝?”
皇后說完,悶氣坐那里,溫貴妃拽了皇上的手臂,“皇上,既然皇后對二十年前的事這么感興趣,不如皇上找云謹(jǐn)來問問吧,臣妾被人質(zhì)疑沒關(guān)系,讓皇上認清楚誰是救命恩人才是要事,若真不是臣妾救的,臣妾自愿離宮,去南禪寺為皇上和大御誦經(jīng)祈福。”
溫貴妃說完,松了皇上的胳膊,站起來,紅著眼眶要走,皇后也站了起來,事情到這一步,還有說的必要嗎,溫貴妃如此說,皇上會去找錦親王妃問這事才怪,這邊兩個人,一后一妃僵持不下,皇上沉了臉,“都給朕坐下,這事朕自會查清。”
說完,皇上站起來,一拂袖子走了,臉色比和親之事還讓他差,不管溫貴妃現(xiàn)在說什么,他還記得當(dāng)初新婚之夜他問及雪蓮的事時,溫貴妃一臉?gòu)尚叩恼f不愧她在慧海大師門前跪了幾個時辰,上天當(dāng)真待她不薄,賜給她一個如意郎君,現(xiàn)在呢,跪求雪蓮的竟然成了錦親王妃!皇后這么說,她自己也承認了,她是不是忘記當(dāng)初她說過什么了?!
皇上滿臉怒氣的走了,溫貴妃隨后給太后福身告退,走了沒兩步才想起來自己說了什么,沒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臉色變得更加的暴戾,那邊皇后也上前來,溫貴妃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沒有想過皇上先走,自己就出了太后的寢殿,去的地方正是御書房。
皇上才在御書房坐下,那邊就有侍衛(wèi)稟告錦親王府門前集結(jié)的百姓已經(jīng)散去的消息,更有和親公主挨了好些菜葉的消息,皇上聽得擺擺手,那邊溫貴妃卻是哭著進來直接就給皇上跪下了,“臣妾有錯,當(dāng)初皇上問及這事的時候,臣妾撒謊了,雪蓮的確是云謹(jǐn)求來的,但是的確是臣妾拿回國公府的,只因為臣妾沒能及時拿回雪蓮救活祖母,云謹(jǐn)后悔把雪蓮交給臣妾,當(dāng)年娘疼惜她,怕她悔恨,就跟祖母說雪蓮是臣妾求的,讓她有怨有氣就責(zé)怪臣妾,臣妾怕說漏了嘴,就真當(dāng)雪蓮是臣妾求回來的了,當(dāng)初皇上因為雪蓮救命才娶的臣妾,若是知道這雪蓮經(jīng)過兩個人的手,只怕連云謹(jǐn)也要娶回來,她那個性子不適合在宮里待,祖母也不肯她進宮,所以才會在臨死前讓她答應(yīng)嫁進錦親王府,并把最愛的琉璃給了她。”
皇上聽得眉頭緊蹙,想起當(dāng)初問可是王妃救的他們時,王妃那氣憤的眼神,他至今都難忘,沒想到當(dāng)時她氣憤的不是他而是云馨,皇上抬抬手讓溫貴妃起來,溫貴妃看著皇上那手,臉色刷的一下沉了,皇上壓根就不信,不然定會親自扶她起來的,溫貴妃紅著眼睛,“皇上要是不信,臣妾今日就搬離皇宮。”
溫貴妃說完,紅著眼睛站起來,那邊皇上揉了下額頭,過來拉住她,“朕沒有不信,只是你這些話朕是信了,可皇后和太后不信,只怕她們會繼續(xù)查,朕得讓她們信服,要真是你救的朕和王爺,怕什么。”
溫貴妃聽得一怔,皇上都這么說了,她還能說什么,云謹(jǐn)答應(yīng)過娘,此生不再提及這事,就是皇上找她來,她也不會認的,就憑一個四五十歲的婦人,能奈她何,溫貴妃倚在皇上胸前輕泣著,皇上輕拍了她的肩膀,眼睛望著遠方,不知所思。
半晌,溫貴妃抬眸看著皇上,“皇上,岐兒的親事怎么辦?臣妾中意城吟郡主,只想要她做臣妾的兒媳,您就下旨賜婚吧。”
皇上輕嘆一聲,“大御閨秀萬千,你怎么就偏看中了城吟,她有婚約在身,朕也不好強下旨。”
溫貴妃不依不饒,“洛親王妃說是有婚約,臣妾問她,可她就是支支吾吾不回答,是不是真有這事?”
溫貴妃問完這話,外面公公進來稟告道,“皇上,淑妃娘娘求見。”
皇上聽得眉頭蹙了下,溫貴妃便道,“怕是因為四皇子的婚事,讓求皇上去主婚呢,皇上,臣妾的事你還沒應(yīng)呢。”
皇上搖搖頭,“朕倒是想答應(yīng)你,可太后不許,宛容才懷了身孕,這時候納妃怕是不成,你要是心疼他,不如賜兩個通房給她。”
溫貴妃眼神有些幽怨,眉頭緊蹙了下,“還是皇上賜吧,皇上要是不得空,就交給皇后挑選。”
皇上點點頭,說有要事處理,讓溫貴妃先回去,溫貴妃點點頭,說她回去親自下廚,等皇上去用飯,然后才走,走了沒兩步又回來了,“淑妃妹妹還在外面候著呢,皇上還是見見吧,給她個面子也給左相一個面子。”
皇上點點頭,讓貼身公公去把賜通房的事給皇后說,溫貴妃這才出去,等溫貴妃出去,皇上手勢一打,暗處兩個暗衛(wèi)閃出來,皇上沉了臉吩咐道,“去查,務(wù)必查清二十年前雪蓮一事的來龍去脈。”
皇后在寢宮里悶坐著呢,皇上就是偏袒溫貴妃,不過溫貴妃敢欺騙皇上,皇上會允許才怪,就聽外邊說話聲,公公進去把皇上的吩咐說了,皇后笑著應(yīng)了,公公一走,皇后的臉更沉了,這通房丫頭是好挑選的嗎,萬一被溫貴妃收買了,到時候害的宛容落胎,這禍水可就她擔(dān)著了,就算不是也可以栽贓到她頭上來,只怕是今兒這事她惹怒了溫貴妃,成心的對她下手了,皇后扭著眉頭想招應(yīng)付。
觀景樓上,宛清正準(zhǔn)備用晚餐呢,瞧著一桌子的肉,肉炒肉,宛清眉頭都扭得沒邊了,好不容易才瘦下來啊,這是打算給她再補回去?宛清瞥頭掃著竹云梳云,“誰能給我解釋一下今兒這菜是誰的意思?”
宛清說著,眼角掃向莫流宸,莫流宸頭也沒抬,又不是他的主意,難得沒瞧見青菜,心情很好,那邊梳云上前一步,回道,“少奶奶,今兒砸東冽公主的菜葉就是王府里的,劉大叔這不是瞧好多人圍著王府鬧么,就有些好奇,所以去瞄了兩眼,這不菜籃子就被人給搶了,攔都攔不住,所以今兒晚餐就只有肉了,要不是劉大叔跑的快,這肉估計都奔著東冽公主去了。”
宛清聽得直呲牙,她見過扔菜葉的還沒見過扔人家肉的呢,他帶回去做什么,真是可惜了,不過今兒他也算是立了一功,被人拿眼睛瞪和拿菜葉砸可不是一個概念,只怕上官凌都要氣瘋了,宛清想著心情好的不行,別以為百姓就她東冽人會煽動,她也不差!
宛清瞥頭掃了眼梳云,“外面的流言還有么?”
梳云連著搖頭,眸底閃亮晶晶的,“經(jīng)過今兒這么一鬧,已經(jīng)沒有了,都不贊同將公主和給錦親王府呢。”梳云說著,對宛清欽佩的不行,東冽使者讓人假扮大御人散播謠言,少奶奶就會讓大御人裝扮東冽人擊碎謠言,想跟他們少奶奶斗,下輩子吧,活該頂著菜葉落荒而逃!梳云只要想想上官凌臨走前那噴火的眼睛,都能笑她一個時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