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夢道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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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玲玎眼前景色一變,又回到了古城之中,鄔蠹的面色慘淡,傷勢愈發(fā)沉重了,左右看下,卻沒有見到唐方,紫玲玎回首看了一眼鄔蠹,臉色驚訝之色一閃而沒,秀眉顰蹙,道:“唐方呢?”
鄔蠹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你看到了什么?”
“你又看到了什么?”鄔蠹冷冷地道:“我很想知道,你我看得是不是同一件事。”
紫玲玎淡淡地道:“沒什么,只是龍虎山的一些陳年往事罷了,不值得一提。”
鄔蠹似笑非笑地道,“我一直很好奇,為什么你一定要陪著我們來此。”
“方云是為了那身皮囊,唐方是為了弄清楚自己的身世,而你,來此到底是什么。”
紫玲玎道:“你呢,又到底是什么目的,鄔家鄔蠹傳言心思沉穩(wěn),絕不會做任何無意義的事情。”
紫玲玎面無表情,道:“現(xiàn)在你弄清楚了嗎?”
鄔蠹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但是估計**不離十。”
鄔蠹看了看四周,轉(zhuǎn)移話題道:“我們是在這里繼續(xù)等唐方,還是……”
“既然是一起來的,定然要一起回去。”
“也好。”鄔蠹找了一個干凈的地方坐了下來,傷勢依然很重地他,如今喘息都有些困難,看上去很是難受。
“你要不要先回去療傷?”紫玲玎道,“若是你仍然留在這里的話,不僅對我們下一步?jīng)]有任何幫助,反而會拖累我們。”
鄔蠹點了點頭,牽出一個勉強苦澀的笑容,道:“也好,唐方的性格你是知道的,他斷然不會丟下朋友不管,我到這里反而會拖累他尋找‘耆之地’的秘密,反正我來此只是好奇,‘耆之地’對我來說毫無意義,紫仙子,我先告辭了,還望你在唐方面前解釋一二。”
鄔蠹勉強站了前來,身子不禁有些搖晃,可能是牽動傷口,嘴里不由得吐出一口鮮血,看得紫玲玎觸目驚心,走了過去,對著鄔蠹扔過去一個瓷瓶,淡淡地道:“這是我們龍虎山的療傷圣藥,或許可以對你有用。”
鄔蠹接了過來,拿在手中仔細(xì)端詳一番,勉強笑道:“沒有想到我祝由門人還有受龍虎山的人恩惠之日,也罷,紫小姐傷藥珍貴,還是留著以后有用的時候再用吧,我一時半刻還死不了。”說完反手將瓷瓶掏給了紫玲玎。
“不識抬舉。”紫玲玎將瓷瓶納手入懷,道,“你現(xiàn)在可以走了嗎?”
“也好,我這個半殘之人,就不耽誤紫小姐和唐兄弟敘舊了,日后若是紫小姐和唐兄弟能夠有個好結(jié)果,也不要忘了請我喝上一杯,告辭了。”
說完鄔蠹緩緩地向著城門之外走去,背過紫玲玎的時候,嘴角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容。
紫玲玎打發(fā)了鄔蠹,卻遲遲不見唐方歸來,心中不免有些傷懷,三個幻境,為何鄔蠹和自己都已經(jīng)醒來,而唐方卻依舊沉迷其中,紫玲玎乃是龍虎山之人,知道奇門遁甲的厲害,若是唐方在其中當(dāng)真迷失了自己,恐怕永世都要陷入其中了,一念至此,紫玲玎不免心生擔(dān)憂。
忽然,紫玲玎渾身一抖,猛地一把將鄔蠹掏還給自己的瓷瓶扔了出來,握手之處已經(jīng)一片漆黑,隱隱有些腥膻之氣,紫玲玎臉色一變,冷冷地道:“鄔蠹,你好生卑鄙!”
長劍鏘然入鞘,鄔蠹忽然轉(zhuǎn)身,佝僂的身軀似乎站直了不少,淡淡地道:“紫小姐乃是名門正派,可能不知道我祝由蠱毒的陰狠之處,我勸你站在原地不要動,若是蠱毒攻心,恐怕神仙難救了。”
“鄔蠹,你為什么這么做!”
鄔蠹淡淡一笑。嘴角露出乖戾而殘忍的表情,“曾經(jīng)我記得,在你們龍虎山流傳著一個傳說,所以我很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
“不過現(xiàn)在我應(yīng)該肯定了,因為你和當(dāng)時我等三人同時看到的那個‘女人’長的一模一樣。以前我們一直很好奇,為何林不依會如此對你,即便你三番兩次去刺殺他,他依然肯放你一條生路,現(xiàn)在我清楚了。”
“你根本沒有受傷!”
鄔蠹不屑地道:“若是連那種程度的槍法都能傷的了我,我鄔蠹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所以你將計就計,假裝受傷,其實目的就是為了找準(zhǔn)時機偷襲我?鄔蠹,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紫小姐,實在是對不起,你也知道,我鄔蠹自幼身體所限,對祝由的法術(shù)不能修習(xí),只能走些偏門,玩些蛇蟲鼠蟻用以自保,若是我能修煉道術(shù)的話,祝由年輕一輩第一人哪里輪到王云光!”
“不錯!”紫玲玎臉色越發(fā)難堪,臉上隱隱有了黑色之氣,身體中的腥膻味道也越發(fā)濃厚,“你的確比王云光要卑鄙!”
“所以,只好委屈紫小姐了,若是紫小姐犧牲了自己,成全小可,小可日后自然會對紫小姐感激涕零,來日滅龍虎山之日,興許能少殺幾個紫小姐生前好友,也算是告慰紫小姐在天之靈。”
“你這次跟我們來這里,目的到底是什么!”
鄔蠹的嘴角微微上揚,身板不由得更挺直了幾分,一字一句地道:“耆之地’的秘密,我半分興趣都欠奉,我之所以跟著你們來此,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為了你紫玲玎。”
鄔蠹用鮮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一字一句地道:“我,要,吃,了,你!”
紫玲玎盡管收了鄔蠹的暗算,但是表面卻依然能夠保持鎮(zhèn)定:“就因為那個虛無飄渺的傳說,你就認(rèn)定是我?”
“以前確實虛無縹緲,但是你我今日所見,應(yīng)該就已經(jīng)坐實了,再說,即便是假的,大不了我我再繼續(xù)去找就是紫小姐看上去細(xì)皮嫩肉的,味道應(yīng)該不會比我以前吃過的那些人差到哪里去吧?”
鄔蠹微微閉上眼睛,露出心馳神往的神色,笑道:“你看上去很好吃哦。”
紫玲玎忽然雙目看著鄔蠹的后方,臉上露出了笑容,大聲喊道:“唐方。”
鄔蠹驟然舉步向前,一把扼住了紫玲玎的咽喉,笑道:“這種蒙騙三歲小孩的伎倆也配讓我上當(dāng),紫小姐當(dāng)真技窮了嗎?”
“若是唐方在此,你絕對不敢出手,對不對。”
鄔蠹瘦弱如雞爪般的五指死死捏住紫玲玎的咽喉,鄔蠹笑容滿面,但是看上去卻越發(fā)的讓人心底發(fā)寒,“若是他在,我確實沒有一分一毫的把握,畢竟他是贏勾之后,僵尸之體,我不敢貿(mào)然一試。但是現(xiàn)在我想試試了。”
“而且,這里還有一個好處,就是紫小姐不能使用道術(shù),如此一來,紫小姐的幻身之法,和必殺暗技天月有情道都無法施展,所以我才敢冒險一試。”
紫玲玎恨聲道:“你就不怕此間的主人將你抹殺,別忘了,我可是龍虎山的弟子,而此地還有我龍虎山的高祖在!”
鄔蠹笑道:“紫小姐難道還要騙我嗎?其實你我都已經(jīng)看透了,此間根本沒有人,只有一個‘夢’。你我只是闖入了別人的夢中罷了,耆之地’的人早已死絕,留下的只有一個‘夢’。對不對!”
紫玲玎此時才有些無措起來,啞聲道:“你不可能能夠看透,不可能!”
“是,我確實看不透,紫玲玎你果然好狠的心機,其實從踏足‘耆之地’的第一步,你就知道了,這‘耆之地’之中的人,早已死絕,但可能是你們龍虎山的某位前輩,為了保留一些秘密,讓你們龍虎山的人知道,所以,用夢道留下了一個夢,你是龍虎山的人,夢道之術(shù)你必然早已經(jīng)看穿,可恨的是你,居然騙我,說這是‘奇門遁甲’之法,我說的可有錯?”
“當(dāng)時你與那個日本女人一戰(zhàn),均無法使出道術(shù)就是因為,你我都在別人的夢中,而在別人的夢中,是無法運用道術(shù)的,當(dāng)時我已經(jīng)覺得蹊蹺,但是依然沒有想到這一層。”
“但是有人看透了。若不是他提醒我,我恐怕當(dāng)真被你騙了,到時候如何死的都不知道,紫玲玎用你們龍虎山的‘夢道’引發(fā)此處的夢境,打開施用夢道之人的夢境,讓我們同時三人看到了那人留下的夢境,為的就是為了欺騙我,讓我以為此間有人,然后利用唐方的好奇心,給了我們?nèi)艘蝗艘粋€夢,為的就是將你,唐方,和我區(qū)分開來,你和唐方的夢是真的,而我的卻是你依著此處的夢境,引給我的‘夢中夢’,對不對?”
“你明明知道,此處并沒有奇門遁甲之法,卻欺瞞我在先,后來又施用夢道,想讓我永世沉淪在夢境之中,所以說從踏入此間的一開始你就打算除去我,為你們龍虎山剪去一個禍害,可惜此處你我都在別人的夢中,沒有道術(shù),你自知根本殺不了我,可能還要被我蠱毒反噬,索性最后做個順?biāo)饲椋雽⑽抑ч_,臨走時還假模假樣的贈我膏藥,目的無非就是想讓我念你之好,留著日后再算我不備,紫玲玎,你心機狠毒,果真世間罕有!可惜今天先下手的是我!”
鄔蠹笑了笑道:“可惜夢道之術(shù),深澀難懂,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甚至連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自己破了你的夢道醒來的,還是你自己學(xué)藝不精,根本無法困住我,因此,你才在一醒來的時候就問我,我看到了什么,紫小姐,我說的有錯嗎?”
鄔蠹的手一緊,紫玲玎愈發(fā)呼吸困難,鄔蠹的臉上殺意彌漫,狠狠地道:“成王敗寇,紫玲玎你認(rèn)命吧!”
鄔蠹忽然用手陡然一扯,紫玲玎的身上整個衣袍片片碎裂,一絲不掛的她渾身居然布滿了黑漆漆的蠱蟲,將她渾身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沒有一絲一毫的空隙,
紫玲玎猛地醒悟道:“我知道了,是方云,是方云在暗中指點,所以你才醒過來,對不對!”
“紫小姐心思果然細(xì)膩,不錯,方云從一開始就發(fā)現(xiàn)這里面的蹊蹺,所以并沒有跟著我們走進(jìn)夢中來,這也是為什么我們即使搜遍了整個古城也找不到方云的原因,看來有第三只眼睛的好處,果然很多啊。”
“你想要嗎?想要的話,我可以送給你。”城門外緩緩地走進(jìn)了一個人,身體依舊裹在寬大的衣袍中,只露出一張英俊無比的臉,看著紫玲玎,臉上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道:“紫姐姐,對不起,我首先是祝由的弟子。”
“我知道,當(dāng)日我在方家阻你坐白骨觀,因此你對我一直懷恨在心,今日落在你的手里,我認(rèn)了,只是方云,善惡有報,百試不爽,我會在陰間等你二人。紫玲玎目光怨毒,狠狠地盯著鄔蠹。
鄔蠹雞爪般的手死死捏住紫玲玎的咽喉,渾身蠱毒的紫玲玎根本沒有絲毫動彈的可能。
“紫小姐這么說,我都不好意思下手了哩!”鄔蠹笑容恐怖,笑聲更是凄厲,“血玉玲瓏,贏勾血脈百世之前從尸**盜出來的東西,早該是我祝由之物,今日只是物歸原主罷了。曾經(jīng)的青仙子,青姑娘,現(xiàn)在的紫小姐,前世你和唐方擺了我們一道,害得我祝由差點亡族滅種,現(xiàn)在輪到我祝由擺你們一道了!”
忽然鄔蠹猛地一伸手,向著紫玲玎的心口抓去,紫玲玎雙目一閉,自知必死,忽然方云猛地喝道:“留下活口!”
鄔蠹回頭看了一眼方云,陰森地道:“方師弟,莫非你舍不得嗎?”
“血玉玲瓏事關(guān)我祝由百年前一場血案,我想應(yīng)當(dāng)交給祝由宗家,由他發(fā)落。”
“祝由宗家,”鄔蠹呵呵一笑,道,“是交給那個半死不死的魏老鬼,還是交給你方家?”
方云的悠悠地道:“祝由宗家,以前是魏家,現(xiàn)在是方家了。”
鄔蠹澀聲道:“方云,你是想跟我搶?”
“若不是我出言,將你點醒,你恐怕當(dāng)真被紫玲玎給騙了,沉淪在龍虎山留下的這個‘夢’中,鄔蠹,你有什么資格跟我搶紫玲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