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安倍沙羅
,最快更新湘西趕尸鬼事之造畜 !
山谷之中,待這幾個日本人一死,便忽然雨過天晴,當(dāng)太陽為完全下山的時候,山谷之中已經(jīng)暗了,此時月光尚未照入,山谷中呈現(xiàn)出一片渾濁的黃褐色,給人一種無盡的壓力,這樣的夜晚,對于蔡老漢來說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將自己別在腰間的旱煙袋拿了出來,吸了幾口,瞇著眼睛,看著前方,喃喃地道:“算算時間,諦聽也應(yīng)該回來了,怎么?莫不是方家小兒臨時起了歹心,想霸了它不成?”冷笑一聲,嘴角抽動,“方家的,鄔家的,還有白家的,加上那個小丫頭片子,都是有眼力價的人,應(yīng)該知道這畜生的厲害,想打他的注意,就算是你們爺爺輩的人來了,叫我家諦聽還得恭恭敬敬的一聲前輩。憑你們?”
將旱煙桿在鞋底上磕了磕,到底有些不放心,抬起頭來,道:“不行,我得去看看,”
山風(fēng)來的很緊,一女子站在剛剛唐方等人經(jīng)過的河邊,旁邊一個身高超過兩米的大漢緊緊的跟在她身后,,此人手腳粗壯之極,剔著一個幾乎看不見頭發(fā)的板寸,,如同一只棕熊一般渾身散發(fā)著邪異懾人的魅力,此人臉上雖然有些焦急之意,但是卻按捺住性子,垂眉低首,靜靜站在女子身邊,等待著。
終于,這女子嘆了一口氣,道:“失去聯(lián)系了,你的那群徒子徒孫們應(yīng)該是不會回來了。”
“你是說……他們都被那幾個人干掉了?”這漢子雖然用中文說話,但是卻頗為生硬,訕道:“就憑那些支那豬也能干掉渡邊他們?”
“孫子兵法中說過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支那人也并非你想象中的那么孱弱,在中國,有很多人物都潛藏在山林之中,不肯出來做官,而在位者又忙于你爭我奪,若是當(dāng)他們當(dāng)真是鐵板一塊的話,我大日本帝國根本不可能有機(jī)會,可能又得重蹈當(dāng)年豐臣秀吉的覆轍了。”
這女子中國話說的字潤腔圓,甚至還帶著京話獨(dú)特的發(fā)音,“當(dāng)日在小酒館之中,他們幾個出手你也是親眼見過的,比之我們的如何你也知道,中原大地當(dāng)真是藏龍臥虎啊。我大日本帝國能取得今日之成就,是天皇庇佑的結(jié)果,但是若是想當(dāng)真吞并中國,建立大東亞共榮圈,日后恐怕艱辛得很啊。”
“我看你是太看得起他們了,沙羅……”女子皺了皺眉頭,截斷此人的說話,微微責(zé)備道:“我不是說過,在中國之后,不要稱呼的我日本名字。”
男子笑了笑道,“又沒有人,有什么關(guān)系……”斜眼瞟了女子一眼,見她面色不善,忙改口道:“知道了,知道了,李若男,李大小姐,這樣你滿意了吧?”
女子這才轉(zhuǎn)怒為喜,道:“以后一定要記住了,李陽李大員外。”
這個化名為李陽的男子呵呵一笑,他和沈若男從小長大,雖然在師門之中,自己是大師兄,在門派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是日后流派的繼承之人,本門又是當(dāng)年“晴明公”傳下至今的唯一一支,師尊在日本陰陽道中享有極高的聲譽(yù),就算是天皇陛下也對師尊禮讓三分,曾經(jīng)親自接見過他,若非中原道門中人殺了不少他們?nèi)毡娟庩枎煟旎时菹掠H自下令,請自己師門出面,依著自己的身份,絕對不可能踏足來到支那人的地方,來了之后,也曾和中原道門的所謂‘高手’過招過,不過皆是不堪一擊的小人物,雖然當(dāng)日在酒館之中,唐方諸人的出手,給了他極大的震撼,但是卻依然消除不了他對中國人的蔑視,心中不由得覺得這個比足足比自己小了十歲的小師妹有些太小心謹(jǐn)慎了。
不過誰讓這個小師妹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對她有著幾乎寵溺的關(guān)愛,心高氣傲的他,來到中原之后,都愿意放下身段,鞍前馬后地伺候這個小師妹,凡是以她馬首是瞻。
“小孩嗎,喜歡胡鬧就讓她鬧去,總之在中國,是翻不了天的。”這是他的想法。
李陽不由得趁機(jī)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小師妹,以前的那個小鼻涕蟲現(xiàn)在長的越發(fā)嬌嫩了,除了身材太過于嬌小,站在自己身邊足足小了自己一倍之外,無論臉蛋眉眼,那都是沒得說的,難怪在門中能受到那么多師兄的追求,甚至連自己的親生兄弟都甘愿拜倒在他的石榴裙下。
想到那個獨(dú)來獨(dú)往的親兄弟,李陽就覺得心中一陣的不痛快,這個小子,平時什么都喜歡跟我搶,什么都喜歡跟我爭,現(xiàn)在連女人也不肯放過,幸好這次,師傅派我們?nèi)饲皝恚@小子卻獨(dú)自行動,聲稱自己有師傅交代的秘密任務(wù),遲遲不肯跟自己匯合,不過這樣一來也好,給了自己和沙羅單獨(dú)相處的機(jī)會,自己這一路走來,凡是小心伺候,唯唯諾諾,相信師妹對自己的感覺應(yīng)該好了不少,只要她同意,辦完事情回到日本之后,定然向師傅提親,請師傅將她這唯一寶貝孫女嫁給自己,到時候,李鑫憑什么還跟自己爭?
想到這里,李陽的臉上愈發(fā)春光滿臉,眼角不住地瞟向微微站在她前面半個身位的日本名字安倍沙羅,中文名李若男的小師妹。
安倍沙羅卻目不斜視,靜靜地看著這河水,問道:“湘西祝由,果然神秘莫測,你探清這幾個人的真實身份了嗎?”
“嗯,一個是祝由方家的,叫方云,是當(dāng)代家長方柳的長子,資料顯示他不過十二三歲,可是現(xiàn)在卻長這么大了,估計是我們的資料有誤,還有一個是白寒,是被祝由逐出的白家的后人,一個是鄔蠹,在資料上顯示極為神秘,只知道是鄔家的人,還有一個是龍虎山的不知道怎么跟祝由的人混在了一起,是林不依的養(yǎng)女,曾經(jīng)刺殺過林不依好多次,但是林不依那老小子每次都放過她,不知道怎么回事,還有一個就是現(xiàn)在在中國鬧得天翻地覆的,傳說中的祝由贏勾血脈的唐方也是師弟重點(diǎn)提及的一個人,原本李鑫那小子一直都在跟蹤他,可是自從那日唐方和歐陽風(fēng)骨之戰(zhàn),好像李鑫就不再跟蹤了,不知道何故,李鑫這小子做事一貫的不靠譜。”
“繼續(xù)查,一定要查清這幾個人的底細(xì),他們到底想干什么,要干什么,祝由的人能夠和龍虎山的人走到一起,這可是很不一般的啊,可能其中會有陰謀,若是對我們不利的話,我們就要盡早鏟除。”
“娘的!”李陽低低的罵了一聲道,“我們原本是來湘西和林不依匯合的,誰知道這些小子橫插一道,把山下龍子給殺了,龍子的式神可是師傅親自給布了結(jié)界的,居然也能被他們破去,真不甘心,這倒好,林不依那小子見勢頭不妙,滑溜走路了,剩下我們兩個,我看還是算了,去找林不依吧,對這個人,我心中始終是不放心的。”
安倍沙羅冷冷地道:“難道龍子的仇就不報了嗎?”
李陽忙道:“報仇,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給龍子報仇,龍子向來甚得師傅的寵愛,要是師傅知道了龍子被支那人殺了,非得氣出一場大病來。”
這個時候,平靜的湖面一陣波動,一條黃色的生物如同一條利劍一般,乘風(fēng)破浪地向著兩人的地方游了過來,待走進(jìn)一看,卻是一條臟兮兮的大黃狗,再看上游不遠(yuǎn)處,一個老者銜著旱煙,坐在石頭上面,吧嗒吧嗒地抽著,見這黃狗游回來了,才站起來,高興地向著那條狗招手。
那狗猛地從河里面竄了上來,一把撲在老人的懷里,一人一狗在河灘上親昵地滾在了一起,老人拍了拍這黃狗的頭,笑道:“這趟出去,有什么不乖嗎?”
黃狗汪汪了幾聲,老人滿意地道:“這才乖,這才乖。”
一人一狗在黃昏中呈現(xiàn)出一副和諧景觀,李陽小聲嘟囔一句道:“這狗身上,好重的尸氣。”
“這老者,應(yīng)該就是送唐方他們過河的那個人吧,那條黃狗能順利回來,難不成他們已經(jīng)成功到岸,但是為何我們的人就……”
“我去好好問問他,肯定是這老東西搞的鬼!”李陽怒道。
“等等再說,這老東西和這條河都很有問題,包括那只狗,看上去很像一個人。”
“誰?”
“祝由蔡家。”
到湘西之前,兩人已經(jīng)利用自己所有的能量,將湘西一代道門的各色人物底細(xì)都摸了個通透,當(dāng)然是不會少了祝由這勢力最大的宗脈,祝由四家固然重要,但是其余的一些旁支,甚至連被逐出祝由的其余宗脈,即便是只剩下唯一一個人的白家和蔡家,他們自然也是悉心研究,不敢漏過。
只是蔡家門人消失很久,連祝由中人都很少找尋得到他的蹤跡,更遑論初入中原的他們,根本想不到會在這里遇見。
“你不要說話,我來問,”安倍沙羅揚(yáng)聲道:“這位伯伯,我們是外面來的人,現(xiàn)在急著趕回去,能否借我們一張竹筏,讓我們好順流而下,早些回去?”
“此河不渡生人。”蔡姓老者頭都沒有抬,隔空喊了一聲。
“這就奇怪了,天下哪有不渡人的河?伯伯不要誆我們了,我們愿意出兩倍的高價,向你買一張竹筏,可好?”
“不賣!”蔡姓老者悶聲道,低頭又和自家的狗玩的不亦樂乎,看上去倒像一個童心未泯的小孩。
“為什么不賣,伯伯那里有船,明明就是渡河的,為什么就不肯賣我們,難不成是嫌棄我們開的價格低了嗎?伯伯要多少,盡管開口就是了,我們急著趕路,還請伯伯幫個忙。”
“我說了,這條河不渡生人,你們沒有長耳朵嗎?”蔡姓老者道,“我這是為你們好,若是你們當(dāng)真急著趕路,趁著天沒有黑,趕緊地,不過我勸你們還是在這里湊合一晚,哪里都成,只是不要在這河邊露宿就是了。”
“你這老鬼!”李陽正要發(fā)作,但是安倍沙羅用眼神制止了他,道:“既然伯伯不肯幫忙,我們也不好強(qiáng)求,只好在這里過一晚,明晚在趕路了。不管怎樣,還是謝謝爺爺。”
安倍沙羅小聲道:“走。”
李陽有些心有不甘,但是還是不敢違逆小師妹的意思,隔空狠狠地瞪了這個老者一眼,跟著師妹身后走了。
“沙羅,你怎么?”
“叫我李若男,還要跟你說多少次!”
“那老東西蹊蹺地很,你怎么不讓我出手探探他的底細(xì)。”
“這是人家的地盤,凡事都要小心,難道你沒有發(fā)現(xiàn),那條河很蹊蹺嗎?”
“嗯,河里面全是死氣,沒有魚蝦,很奇怪。”
安倍沙羅道:“等天黑之后,我們再來看看,這老怪物一定還在河邊,如果他是蔡家的那個人的話。”
天很快就黑了,月光終于照進(jìn)了這里,將這河水上照的星星點(diǎn)點(diǎn),有些鄉(xiāng)間寧靜的意味。兩人悄悄地再次過來,果然,這蔡姓老者和那條狗都在河邊,蔡姓老者佝僂的背,在月色下被拉的老長。
“他要干嘛?”李陽疑惑地道,他為人性格粗糙,對所有湘西探子們提供的資料看得并沒有師妹仔細(xì)。
“那條狗,應(yīng)該就是蔡家所養(yǎng)的地狼了,曾經(jīng)蔡家兩條地狼十分厲害,可惜都死了,這條應(yīng)該是那兩條的后代,只是應(yīng)該道行不高,若是當(dāng)真按他們自己說的那般厲害,今天若是我們跟他動起是手來,恐怕都得死在這里了。”
李陽訕道:“支那人都喜歡吹牛,不過一條狗而已,怕什么。”
安倍沙羅白了他一眼道:“師傅那條狗你怕不怕,不也是一條狗嗎?”
李陽吞了吞舌頭道:“這怎么能比。”
一人一狗在河邊嬉戲,兩人耐心地看著,就到李陽忍耐到了極限的時候,忽然安倍沙羅咦了一聲,李陽連忙集中目力,盯著這個老者。皺眉道:“那老東西在干什么?”
“難不成在養(yǎng)陰?”安倍沙羅皺了皺眉頭道:“這中原的神鬼之術(shù),當(dāng)真有些門道。看看再說。”